《紅褲子》

《紅褲子》是我國一部短篇小說,作者沒事了就喝點運用很微妙的手筆把人性在遇到危險時的反應寫得深入人心。

基本信息

作者:沒事了就喝點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書籍簡介

人性?人性!當一個人處在絕境時,他[她]們的人性會如何展現呢?

紅褲子正文

一道閃電過後,緊接著便是一連串聲音各異的響雷。風浪小了一些,雨仍舊很大。他用背包把自己牢牢套在木槓一端,任憑浪花捉弄。又是一道閃電,他發現木槓的另一端也被一個人抱得緊緊的。他想喊一下,可最終沒有喊出聲,不知是力不從心還是懶得喊。他們隨著忽高忽低的海浪艱難地漂浮著。
假若不是為了省幾個錢和那些毛頭小子毛頭女孩一塊兒坐那個破木船;假若不是為了領略風浪不聽取船主勸告;假若不是船的發動機突然發生故障;假若不是突起風暴;假若——一切都晚了!他恨那些一意孤行的年輕人,也恨那個立場不堅定的年輕船主,現在他才真正體會到占小便宜吃大虧這句話的真正內涵。
他媽的!人一旦走上下坡路想停止都難!他覺得自己的運氣一落千丈。自己選擇了那么好的一家大公司,怎么幹了幾年就被兼併了呢?每年都獲得先進工作者稱號,怎么就被下崗了呢?處了多年的女友,怎么說分手就分手了呢?要不是發生那些使人鬱悶的事,怎么會落到這種地步?他覺得這可能就是命!
雨漸漸地停了下來,天空開始發亮。“那邊有船!”一個女人的聲音。他絕望中猛地抬頭,不遠處有一個黑色的礁島,他們奮力地向前涌動。
到了島邊,他們借著海浪的推動吃力地摸了上去。當他把她拉到岸邊的時候,他們沒有了任何力氣。過了好一會兒,他看了一下岸邊救了他們性命的木槓和眼前這個穿著紅褲子的姑娘又環視一下周圍,起身向礁頂走去。這是一個不到足球場大的礁島,四邊沒有任何植物只有岩石且有些發黑。他沒有發現任何想見到的東西,解決完了平常事感到體內空空的。閃念間,他好像想起了什麼,急速向岸邊跑去。
他打開了自己的背包,把裡面的四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拿了出來。他知道,這是他堅持下去等待獲救的惟一希望。麵包沒有被海水浸泡,他感激麵包廠的塑膠包裝。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姑娘,突然發現她的背包不見了。“你的背包呢?”他看著那姑娘,有些莫名其妙。她坐在礁石上,一邊哆嗦一邊看著遠處的海沒有回答。“不會掉到海里去了吧?”他說著,突然站了起來。
她無聲。
“你那包里有沒有吃的?”
她抬頭望著他,仍舊無聲。
“這可不是玩的!我們要堅持下去,堅持到有人來救我們!”
她低下頭,臉有些發紅。
“我們要想辦法!我們需要合作!”他見她一言不發的樣子,氣得大聲叫了起來。
她又一次抬起頭望著他,眼裡流著淚。
他見她這個樣子,氣得拿起背包轉身向礁島的另一面走去。
雲漸漸地散去,礁島上不時地有幾絲陽光遊動。他回顧一下身後,然後脫掉所有的衣服擰乾又急忙把內褲穿上。他坐在地上拿了一塊麵包和礦泉水,慢慢地吃了起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人救他們,但他相信,一定會有人過來救他們的。一個麵包下了肚,當他又想吃另一個的時候,突然覺得心裡邊空空的。他沉默了一會兒,便拿起背包和衣服轉了回去。她見他只穿了件內褲光著身子回來,心裡頓時有些發毛。她呆呆地望著他,瘦小的身體縮成一團。“別想那么多了!我們還是想想怎么辦吧!”他瞪了她一眼,說著把那個麵包送到她面前。她沒有接那個麵包,只是眼睛盯著,嘴角輕輕地動了兩下。“你找個地方把衣服擰一擰吧!”他看著她,把那個麵包放在她面前然後在一邊坐下。“他們是不是都脫險了呢!”她看了看那個麵包又看了看海,好像在自言自語。他沒有接話。他想像不出那些人會怎么樣,也想像不出自己如果沒有抓住那個木槓會怎么樣。他靠在礁石上,雙手抱著頭眯上了雙眼。她默默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拿起那個麵包向一塊礁石後面走去。她沒有想到在大學裡學到的自救要領會在這種情況下用上,她知道這個麵包和自己包裹里的東西在這個不可預知的情況下意味著什麼。她大口把那個面包吞下,然後找了塊石頭把自己的背包壓好。
他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已是中午了。他活動了一下身子,覺得渾身酸痛。他拿起一個麵包撕下一半,望著站立在礁頂上的她,慢慢地吃著。突然間,他望著她的紅褲子眼前一亮。他把僅有的一個半麵包和半瓶礦泉水小心地裝入背包。“喂!你過來一下!我想和你商量點事兒。”他喊著。
“有什麼辦法嗎?”她跑下來望著他。
“我?”他看著她的紅褲子沒有說出話來,轉頭向遠處的海面望去。
她見他四處張望默不做聲的樣子心裡又有些發毛。
沉悶中,他突然站起來向她急切的喊道:“快把褲子脫下來!”
她慌亂中,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
你不要命了嗎!還不快點!“他喊著,一臉的迫不及待
“你?”她見他那副兇惡的嘴臉,頓時意識到自己所擔心事情發生了。她又向後退了兩步,滿臉的敵視。
“你這是找死啊!”他回頭望了一眼遠處的海面,衝上前去強行把她的褲子扒下來。
“你?你這是犯法!”她沒有頑抗到底;她不想把他徹底激怒;她要給自己留有一定的餘地。
“你她媽的!”他沒有理會她,只是在心裡罵了她一句拿起紅褲子快速向礁頂奔去。
她迷茫了,她瞅了一眼在礁頂用力搖擺著紅褲子並大聲呼喊的他,在極度的恐懼與不安中朝他呼喊的方向望去。遠處的海面上,一個黑點在慢慢地變小,那突來的一絲希望也慢慢地變成了失望。她又瞅了一眼礁頂,見他呆呆地站立著。她又一次流出了淚水。
“你的褲子是紅色的,我不說你也知道為什麼!”他慢慢地走下礁頂,有氣無力地坐在一邊說。
“那你就……”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臉紅紅的。
“你不要把我想得太壞,實在沒有別的辦法!”他用眼角掃了一眼她的玉腿,心裡覺得一振。
她無聲。
“只能這么做了,只是白天!”他看了一眼手裡的紅褲子又看了看海邊的那根木槓,起身扛起木槓又向礁頂走去。
紅褲子掛在木槓上在礁頂隨風飄蕩。
太陽鑽入遠處的海里,海水被它吸乾了許多。礁島上除了奇形怪狀的石頭沒有任何植物。他找到了一個可以擋點風且平坦一些的地方,無奈的倒下。肚子叫得厲害,他再也無法克制。他打開背包,一口氣吃掉了半個麵包,然後朝她選的地方望了望,迅速將最後一個麵包和那少半瓶礦泉水裝了起來。此刻,他覺得渾身發冷,臉卻在發熱。
她選了個離他只有一塊礁石相隔的地方坐下。“聰明的女孩兒要學會在緊要關頭藉助任何可以藉助的力量來保護自己。”她想起媽媽時常對她說的話。現在這種情況,她感覺他既是藉助的力量同時又是防範的對象,她沒有任何選擇。她把自己的頭髮整得亂七八糟,在臉上抹了點礁石泥,她不想給他留下更多好感。她不願意和他搞得太僵也不能過於友好,這是她平時對付有些男同學騷擾自己的一種有效方法。她偷偷地吃了幾塊蛋糕喝了點果汁,然後把剩餘的幾塊蛋糕和半瓶果汁藏了起來。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她再也忍受不了黑暗中的恐懼寂寞。她進入了他的領地。
看樣子我們得在這裡過夜了。“他看著她的身影,坐起來無奈地說。
“那有什麼辦法呢?”她在一邊坐下,聲音有些淒涼
“我們背靠背坐著會暖和一些。”他看著她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回去?”她沒有動,雙眼望著漆黑海面。
“也許會吧!”他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回答。
“要是真沒人來救我們,那怎么辦呢?”她知道自己說著廢話。
“那就餵魚唄。”
“昨天晚上我們幸虧沒遇到鯊魚啊?”她感到有點慶幸。
“這裡是海灣,一般情況沒有鯊魚。”
“都說廣東這邊蚊子咬人厲害,我們這裡怎么一隻也沒有?”
“現在有風,風大蚊子就飛不起來。何況這裡只是個礁島,蚊子到這來乾什麼。”他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反正按照常規是這么個道理。
“你是東北人吧?”停了一會兒,她看著他問。
“遼寧人。”
“那我們還是老鄉呢!”她興奮地轉過身坐到他的側面。
“你是哪裡人?”
“吉林人。”
“聽你的口音不大像。”
“我在西安上大學已經三年了,口音可能變了些。”
他們開始天南海北地聊了起來。
風越來越大,那海浪拍起的水珠時常飛濺在他們身上。他們不自覺地依偎在一起,共同抵禦著海風的涼意。
“小傑,你的身上有點熱,是不是發燒了?”他說著,用手摸了摸她的前額。“我包里有止痛片,你吃兩粒吧。”他拿出兩粒藥,又把那僅有的小半瓶水放到她的手裡。他望著包內那個麵包,手伸出了幾次又都縮了回來。他感覺自己的臉再一次發熱,同時感覺自己已不再是個男子漢,甚至感覺未婚妻離開自己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她吃完藥,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想著白天他給她拿麵包和剛才給她拿藥拿水的情景,再想著自己藏背包並偷偷地吃東西的情景,覺得臉更熱了。她想把自己藏背包的事告訴他,可話幾次涌到嘴邊又都咽了下去。她不知道應該怎樣和他說,也不知道說了他會怎樣看待她。她開始對自己的求生原則與方式產生懷疑。她太累了。迷茫中,她好像已回到了家。“小傑。媽媽給你包了餃子,快進屋吃吧。”媽媽站在院中間,滿臉都是笑。她艱難地走進屋去,見和她一同出來玩的幾個同學都在她家吃餃子。他們只是大口地吃著,對她的出現沒有任何反應。當她伸手去拿盤中最後兩個餃子的時候,卻被一個同學笑嘻嘻地搶去吃了。她沒有吃到,氣得直跺腳。
他見她的腳動了兩下,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發燒的人更容易冷,可他沒有別的辦法。他倆的胸緊緊地貼在一起,他感到胸前熱呼呼軟綿綿的。他想起了前女友小玉,他每次抱著她的時候她都是背對著他。他的手可以隨意在她的雙乳間遊動,而別的地方和要求統統都在被禁之列。他不知道小玉為什麼這樣,就在快要結婚的時候也沒有改變。他覺得在九十年代,像她這樣的女孩已經不多了。他不知道她是否睡著了。他的手有意無意地觸及到她的任何部位,她都沒有任何反應。他控制著自己本能,他不想被救後留下罵名。
天剛見亮,他就跑到礁頂四處張望。遠處,又有一個黑點在慢慢地移動。他瘋了一樣脫掉上衣搖著喊著。她見他那個樣子,也飛奔上去。她快速地脫掉褲子,對著那個黑點搖擺著叫喊著。隨著那個黑點的慢慢消失,他們也慢慢地癱坐在地上。過了好一會兒,她起身將自己的褲子送到他面前。他把她的褲子仍舊掛在木槓上,然後脫下自己的褲子遞給她。她接過他的褲子,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
她到海邊洗了臉整理了頭髮,帶著笑容回到他面前。
“再吃兩片藥吧。”他把藥片和僅有的兩口水遞給她。
“林哥,你成家了嗎?”她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還沒有。”他看了她一眼。
“有女朋友嗎?”
“曾經有過。”
“是真的嗎?”
“我有必要騙你嗎?”他翻了她一眼。
她低下了頭,沒有吱聲。
“你有男朋友嗎?”沉默了片刻,他反問。
“不知道那算不算!我說不清!”她仍舊低著頭,小聲地說。
“他沒有正式和你提過相處的事嗎?”
“提過。”
“你怎說的?”
“我沒有答應,但心裡也沒有拒絕。我覺得他挺好的。”她的頭低得更低了。
他沒有再問什麼。他知道,她那是剛抬起一隻腳,還沒有真正進入戀愛行程。
“其實你這個人挺好的!”她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他聽著,心裡一振。雙眼直直地望著她。
“我不美嗎?”她也直直地望著他,臉上帶著笑。
“挺美的。”他看著她穿著他那肥大的褲子,覺得有些好笑。但他無法不承認她的美貌
“你昨天晚上如果真的想做點什麼,我也沒有辦法。”她又一次低下了頭。
他的心又一振,好像自己真的做錯了什麼。
“像你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我真的很感激你的!”
“你笑話我?”他抬頭望著她。
“不是,不是!”
“我昨天要真動了你,你現在還會說我挺好嗎”
“不會!”
“那你會恨我嗎?”
“不知道。也許不會。”她說著,臉一下子紅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么回答。
他呆呆地望著她,心跳頓感加快。他茫然了。
他仍然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了。
“我有點怕!”她低語著。
他的手開始在她的雙乳間遊動。天又漸漸地黑了下來,他再也忍受不了饑渴所帶來的痛苦。他把礁頂的紅褲子取下來換回了自己的褲子,拿出最後一個麵包慢慢地吃了起來。他一邊吃著一邊看著一旁的她,再一次感到自私給男子漢在女人面前所帶來的渺小。當他把麵包吃去一大半,把那僅有的一口礦泉水喝乾的時候,他看著手中的一小塊麵包和低頭坐在一旁的她,北方漢子的那種豪氣再一次迸發。他起身將那小塊麵包放到她面前,轉身回到原處。他沒有說什麼,也不想說什麼,只是覺得心裡突然間輕鬆了許多。
她默默地望著眼前的那小塊麵包,沒有拿起也沒有說什麼,只是默默地望著。此時,她懂得這一小塊麵包的份量。這一次,她沒有流淚,她已感覺不出內心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她只覺得心是熱熱的臉也是熱熱的,但不知道是哪種熱,把眼圈也燒得熱熱的。她再一次為自己的自私和多疑感到羞愧。她想把自己剩下的兩塊蛋糕和一點點果汁拿出來,可怎么也鼓不起這個勇氣。她絕望了,她為現在的處境絕望,同時也為自己的行為絕望!
夜深了,她倒在他的身邊沒有一絲睡意。
“吃了藥,頭怎么還那么熱!”他摸著她的額頭說。
“不要緊!這藥已經起不少作用了。”她沉靜了片刻,又低沉地說:“我有一種感覺,可能不會有人來救我們了!”她說著,把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身上。
“我也覺著奇怪。按理說這裡不是遠海,應該有人發現才是!”他把手放在她的腰間。
“你喜歡我嗎?”她的手在他的胸前撫摸著。
“我?”他沒有回答,只是覺得心跳加快。
“我不想就這樣離開這個世界,都說那樣不算是一個真正的女人。”她把頭靠在他的胸上。
他沒有說話,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
“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我沒有遺憾。”
他仍然沒有說話,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了。
“我有點怕!”她低語著。
他的手開始在她的雙乳間遊動。
“林哥。我愛你!”她起身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忙亂中,他帶著幾絲恐懼與不安,把那個經常被人們比喻為所謂壞人的東西藏匿在她的雙腿間。
她的心隨著那陌生的節奏起伏。海浪撞擊礁石發出的嘩嘩聲伴隨著她的吟唱,在這荒蕪的礁島上,交織出了一首人類最美的交響曲。
天邊又開始發白了,他照舊掛上那條紅褲子。
“林哥!我,我對不起你!”她躺在礁石上渾身發燙,幾次想爬起來都沒能如願。
他雙手抓著頭,一臉的無奈。
“我的包沒有丟,在那邊的石頭縫裡。那裡邊還有兩塊蛋糕半瓶果汁,你拿來吃了吧!你不要怪我!我不行了,我不能陪你回家了!”她說著,雙眼直直地望著他。
“你不會有事的!我們都會回去的!”他勸著她,心裡空蕩蕩的。
“林哥,你命大能出去的話,一定要替我看看媽媽,我已經半年沒有見到她了。她白白養了我這個女兒,我沒有機會報答她了!”她倒在礁石上,眼裡滾動著淚花兒。
他起身飛快地將她的背包找來,“先喝點水吧!”說著將那半瓶果汁送到她嘴邊。
“你喝吧!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要不然我們可能都沒有機會了。”她堅持著。
“不行!你一定要喝,一定要吃!你這樣做叫我怎么活下去?我們死也要一起死!”說著,他把飲料強行送到她的嘴邊。
“你不喝,我也不喝!你不要勉強我”她強硬地堅持著。
他眼淚也掉了下來,只是小心地喝了一點點。他們替換著吃那兩塊蛋糕喝那半瓶果汁,誰都不肯多吃一點。他們互相推讓著,誰都不肯讓步。
時間過得真慢,半天時間他們好像過了半年。她渾身滾燙臉色蒼白,嘴唇已有些乾裂。她眼睛微閉著,嘴唇在輕輕地動,已沒有了聲音。
“小傑。你一定要堅持下去!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你絕不能丟下我!”他抱著她站在礁頂遠望,那條紅褲子仍在木槓上隨風飄蕩。
遠處的海面上,又有一個黑點在慢慢地移動。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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