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戰嬌“狼”》

《百戰嬌“狼”》的作者是catherineink,類型是武俠小說。

作品簡介

作者:catherineink

類型:武俠小說

“治世十寇”之首的紫電冰嘯,是臣民敬畏的活戰神。自我、桀驁,離經叛道。一生締造出無數令世人驚嘆的奇蹟,卻又是各種陰差陽錯的受害者。她和桫柔大帝竟有著前世的淵源和糾葛。然而,王后——她的妹妹縞裳墨,卻引發了一場謊言與真相的複雜鬥爭

她凱旋歸來,卻在舉國歡宴的當晚的一場大火中,離奇失蹤。桫柔大帝將陷於怎樣的境地?紫電冰嘯卻又奇蹟般歸來…

在眾多矛盾不可調和的時候,神秘的白夜炯輪降臨了她的生命里。格局將發生什麼難以控制的變化?慘烈的戴彌基侵略戰結局如何?突然出現的白夜炯輪又是誰?

桫柔帝國日漸強大,各方勢力的代表竭力巴結桫柔大帝。不知妥協為何物的紫電冰嘯終於走錯了最重要的一步棋…

內容欣賞

“爺爺,紫電蛟和桫柔大帝究竟誰更厲害呀?”

人頭攢動的的疆場一角,稚嫩的童音打破了流火七月的寧靜。從上空鳥瞰,這裡儼然一片白辣辣的沙漠,表面海市蜃樓般沁出各色紋理。天空像滾沸的巨大的露珠在不斷膨脹。這沙漠中只有一處似乎是綠洲,那裡隱約有碧綠和鮮紅在令人懈怠的白熱中逍遙的招展著,似乎在譏誚人類肌體耐力的脆弱。舉國的激昂,壓倒一切的威儀也不過是一層虛張聲勢的空殼,而螞蟻般伏在藍天下的人群則是這個空殼裡不幸的殉道者和替罪羊。豪華的旌旗迎風獵獵,旌旗的兩側綿延著彩燈和屏幃。遠處是明艷的粉紅土地……不!不是土地,而是成千上萬穿著粉紅主色調禮服的官員肅穆列立,像在期待著一個臨界的瞬間像冰山崩解一般驟然來臨,來賦予他們將自己像花束一般以不加雕琢的姿態拋入半空的機會。這個時刻就像一道神諭,像聖杯出現在亞瑟王圓桌那令人驚愕的瞬間。那時,他們就可以將這凍結著的億萬個呆滯刻板的姿態,以一種極光般排山倒海的威勢,融結成一片飛禽走獸為之動容的儀仗。然而,這個時刻還沒有到來,人群間此起彼伏零亂喧囂的心跳,像一陣猛烈的沙塵,從這遼闊的疆場上空疾馳而過。

“爺爺,您說呀!”疆場的一角,那個童真的聲音又響起,像雪野林海中一朵神氣和輕狂的螢火。對於某一部分人來說,這個時代是一個被人們無限蔓延的血腥欲望窒息的可怕嚴冬,比如大臣森錫爾。四起的謠言,關於社稷,關於桫柔大帝和縞裳墨王后,關於預言宿命,還有紫電蛟的征服侵略,諸般都像松濤在翻飛的風雪中虬龍一般怒吼和翻滾。在他眼中,這年月是一場噩夢,天空陰霾,噼啪的樹枝折斷聲和越鳥的號啕淹沒在無邊的黑暗和虎嘯龍吟中。

“孩子,桫柔大帝還是一國之君啊!”他好容易吁出一口氣,飽經風霜、明顯底氣不足的聲音從丹田飄起,像一泓老泉在盤根錯節殘筍狼藉的竹林間掙扎。“可是爺爺...”“小孩子休得要胡攪蠻纏!趕緊給我閉嘴!”

其實,元老的白髮間早已滲出汩汩的冷汗,桉樹葉般枯黃的嘴唇不住哆嗦。廉頗老矣!他眼中只剩下昏黃的燈光,像熱鬧元宵節的偏僻院落透出的殘燭。他有些不安地凝視著這個依偎在他衣角的孩童,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緊張,他們的華衣美服,像柔軟而溫情的枷鎖將他們堵截在他們的可笑角色之中。命運是一場砌牆運動,偶然被嵌進某個位置,只是因為世世代代風雨飄搖和驕陽霜雹在牆的完整概念上鑿開了一個凸凹相合的缺口。於是每個人淪落在裡面,就像毫無選擇的被各自的母親放入五花八門的襁褓。他想,也許我生而注定做一個忠心不二,披肝瀝膽而有時卻無能為力的兩朝元老,目睹了先王的起落成敗,經歷了帝國往日的屈辱和蕭條,又忍受了這些年那個優柔寡斷的桫柔大帝和那個紅顏禍水縞裳墨之間發生的荒謬的一切,最令人難以想像的是居然對那個叫紫電冰嘯的女武夫無能為力。紫電冰嘯,人稱梟雄紫電蛟,是令外國聞風喪膽的、近乎神魔的人。長期受外敵欺凌而心懷怨毒的國民,將她奉為戰神,而外邦人無不切齒痛恨的把她叫做戰爭撒旦,這不是一個傳統概念可以定義的女人,這是個一口氣蕩平了二十七個國家,雙手沾滿鮮血的冷血將軍。這個目空一切的狂人紫電蛟,似乎絲毫不把陰柔憂鬱的桫柔大帝放在眼裡。最可笑的是她自命超然物外,視金錢如糞土,視權貴如臭污,公開鄙視妹妹俗不可耐嫁入皇族,甚至要和她斷絕關係——這就是那個叫紫電冰嘯的傢伙,桫柔大帝的姨姐,這個世界上絕無僅有的異類。

元老森錫爾憤恨的想著這些,心中不禁充滿了懷舊情緒,懷念先王時雖然國力遠不及當今繁榮,卻夜不閉戶路不拾遺,沒有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沒有傾軋和戰亂。那些逝去的歲月在他心裡永遠是一隻不瞑的眼,黃金時代已成追憶,他以文韜武略受命於危難的當年已經是不能挽回的歷史。那時,他們的國家很小也很和平,耕織漁樵,自給自足,歌舞昇平,而他森錫爾經常隨同先王沉醉於絲竹管弦,縱情山水,遊戲翰墨丹青,蕩滌胸襟,陶冶情操……先王平易近人,不像是一國之君,更像是一個悠久世家的慈父。直到他壽終正寢,一直都帶著那種月光寧靜純粹的表情,像這個國度風雨飄搖的枝頭最後的夜鶯。可幸的是,上天賜給他一位賢德淑雅的王后冷籬芳盞。她總是溫文爾雅的伴在先王左右,舉手投足無不猶如蘭蕙拂檻,清新怡人,但在顰笑中又流露出些伶仃的意味,像重陽節後像淒迷的菊花,在霜欺露打下依然孤高自許。有一位精通占星術的外國公爵造訪時曾經私下對森錫爾大臣說,貴國的王后果然是靈秀精緻,芳菲幽翳,顧盼生光,但遺憾少了些母儀天下的貴氣。森錫爾不得不點頭稱是。誰都隱隱約約能感到,她的笑靨像秋雨清泠時的芳馨一樣淒涼,似乎預示著什麼即將來臨的哀傷,她也許不過是造物主雕琢得最完美的薄命紅顏。果然,她在生下大王子後就香消玉殞了。據說彌留之際她躺在珠寶華麗的御床上,望著侍女懷中的嬰兒,掙扎著想要抬起一隻手來,可惜她沒能觸到兒子那無辜的袒露給殘酷宿命的臉龐就停止了呼吸。她的手擎在空中像戈壁上一枝嬌弱而倔強的白楊枝,不肯像孤帆在來襲的海嘯狂瀾中淹沒……她去世的那天,天下縞素,率土之濱,都是哀鳴的晨鐘暮鼓在為她的香魂哀悼,全天下含著虔誠之淚的眼睛,像山崩地裂時搖搖欲墜的星辰,想要望見這位遭天妒的人間仙姝靈魂的所居。那時節,山野林壑的各色菊花也在為她默默默哀,在某一場酣暢淋漓、如同慟哭一般的大雨之後,全都奇蹟般蓬勃盛開,驛道,烽火台,運河岸邊全都披上了黃金甲,那些帶露的骨朵和花枝在愁冷秋聲中有韻律的搖曳,映著九月天空心碎的靛青色和已經失去了剛性的麗日。似乎在緬懷這靈性而精緻的生命:冷籬芳盞,你看姐妹們都在為你送行,你凋零的太早太悲涼了……

“森錫爾大人,您是否已經得到紫電將軍什麼時候抵達準確情報?小的們也好準備得周到些,給她接風洗塵。您看本來把地點選擇在荒涼的古戰場就是為了避免人山人海,節外生枝,結果反而……唉!現在只要是一有風吹草動,極有可能演變成不可收拾的騷亂!到時候一切都亂了套,冒犯了凱旋歸來的紫電將軍,陛下怪罪下來,小的真的吃罪不起……”

森錫爾在聽到這個魯莽而低沉的聲音時完全像是在睡夢中一般,因為他自己正被齊腰埋在那個關於菊花的時代,秋窗蟲鳴中燭影映著的是菊,菊是靈幡和冥幣,隨風漫捲,而他被殘菊層層覆蓋,它們的根莖牽絆著他的腿腳和衣裾,想要把他留在那個哀婉,優美,平和,而又不可追的往昔。他抬起頭,望著夕陽斜照中鵝毛般席捲而來的菊瓣,無限惆悵,潸然淚下,任它們翩翩灑落在他的額角和夾著玄絲的亂髮上……而這時,在上空蒼白的雲層之上,悶雷一般響起了這個不識時務的聲音,像春江的水面相互撞擊的流冰,夢幻與現實像恍然交錯的輪軸摩擦出電火石般的驟響。

天空像冰洋一般豁開了一片參差的深藍色水面,像一個寶石鑲嵌成的鏡框。那裡浮雲如流浪的月光剝離了檀木的底色,流淌得酷似黃跡斑斑的的古籍書頁上偶然一抹蛋清。有人的面容在裡面隱現,如同皮影戲一般——是個絡腮鬍的男人可憎的嘴臉。然後這一層礙眼的模糊不清的霧幛突然散開了。森錫爾發現自己與之對峙著的來人是紫電蛟的狂熱崇拜者之一,極端鷹派大臣沐彈冠。他正用驚怵而惶恐的眼神望著自己,像一隻牧羊犬盯著一頭瘸豹子傻了眼。而先前說話的那孩子一直很乖的牽著他的衣角,用烏黑的大眼輪流打量他和面前這個人,眼神里充滿著“這年頭到底怎么回事”的疑問。

“紫電蛟……天知道她什麼時候能趕回來。上周這個時候本來就該全身而退,可她一貫意氣用事,自作主張乘勝追擊,說什麼要在二十六個附屬國上加上一個嘉斯提斯,真是不可理解。說什麼‘只需要一個星期,我就能乘著掃平二十六國的雄風,探囊取物般將鯨吞嘉斯提斯鯨吞。’以這嘉斯提斯的國力兵力,前二十六國中無有與其同日而語之國。那嘉斯提斯王,也不是紙醉金迷,聲色犬馬的等閒之輩。就為她一時好大喜功自作主張,這下子整個桫柔帝國都要為她提心弔膽。”

“森錫爾大人,恕我直言,恐怕只有大人您在提心弔膽吧。桫柔帝國從來沒有人懷疑過紫電蛟的神威。紫電將軍素來氣勢如虹,所向披靡,用不著兵刃相見,只一聽她的坐騎威武的長嘯,三座城池外的敵人都會棄城而逃了。她俘虜的那些個王公大臣全都震懾於她的威勢,不敢抬頭望她的儀容,只是搗蒜似的滾在她面前,求情告饒。晚輩聽說,外邦的淘氣孩子聽到老虎大灰狼也無動於衷,可是一提到紫電將軍,全都噤口不敢作聲。哈哈!我們國家多虧了紫電將軍,還不知道要受外敵多少窩囊氣呢!

“沐彈冠見森錫爾沉默不語,聲音便更刺耳了,唾沫星子四濺,“先王時我們的國家還不如一片桐葉大,一天到晚君不君臣不臣,外夷兵臨城下,居然還能聽著靡靡之音高枕無憂。那年代,大家都是一副知足常樂得過且過的德性。那簡直是個被閹割的朝代!什麼冷籬芳盞、什麼菊魂王朝,好像舉國上下都成了無病呻吟、多愁善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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