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
作者在書中縱情、機智,批語現代主義——後現代主義的眾多文化現象,把獨到的個人見解和鮮明個性巧妙融合起來。內容提要
“刺蝟型的思想家只有一個大系統,狐狸型的思想家不相信只有一個系統,也沒有系統。”這是以賽亞·伯林教授的一句名言,我屢屢借用來探討中國近代思想和文學,不料卻用到自己身上來了。於是,一發就不可收拾……
作者的話語,其實就是他用說話的方式寫出來的雜文。既以狐狸自況,所以也儘量避免作“刺蝟”式的長篇大論,而以閒談的方式寫出來。
作者簡介
李歐梵,一九三九年生於河南,台灣大學外文系畢業,哈佛大學博士。曾任教於芝加哥大學、印第安納大學、普林斯頓大學、香港科技大學、哈佛大學等,現為哈佛大學東亞系榮休教授、香港中文大學講座教授、“中央研究院”院士。著有《鐵屋中的吶喊》、《上海摩登》、《西潮的彼岸》、《狐狸洞話語》等。
寫作背景
我在台灣《立報》有一個不定期專欄,題日:“狐狸洞囈語”,大意如下:“刺蝟型的思想家只有一個大系統,狐狸型的思想家不相信只有一個系統,也沒有系統。”這(大概)是以賽亞·伯林(IsaiahBerlin)教授的一句名言,我屢屢借用來探討中國近代思想和文學,不料(一不小心)卻用到自己身上來了。於是,一發就不可收拾,竟然搞了兩個不定期的專欄:“狐狸洞書話”和“狐狸洞詩話”。前者在香港《信報》(偶爾)刊登,又被(偶爾)轉載到北京的《讀書》雜誌;後者則是《今天》雜誌的約稿。
現在又來一個“狐狸洞囈語”,似乎越來越放肆不成話(語)了。總之,我為文為學從來沒有章節,也沒有什麼嚴謹的方法,但“雜感”特多,可能是受魯迅先生的影響。所謂“囈語”,乃介乎胡思亂想和胡說亂吹之間,更無法則了。有時應可以說書,則理應作“書話”,但有關人生百態、人世各個層面皆可作“文本”(text)來詮釋,而對我這個書呆子而言,人生何嘗不都是“書本”?所以,如把“書話”和“囈語”混而論之,也未嘗不可。
至於“洞”字,則純屬自然主義的名詞:狐狸當然應該住在洞穴,而不應該自顧自憐地把居室雅稱為“茅廬”或“草堂”。
魯迅一首名詩中有一句名言:“躲進小樓成一統”。我也時作非非之想,躲在狐狸洞裡兀自亂髮一通奇思怪論,則余願足矣!不料一位新儒家朋友突然狠狠地對我反戈一擊,當年宋明大儒才有資格以動物名稱命名書院——譬如“白鹿洞書院”,而我竟然犯了大忌,借用“狐狸洞”之名,真是罪該萬死!我思索再三,胡思亂想之後,卻覺得儒家絕不會用狐狸之名,因此獸本性狡猾,不合忠厚原則,我暫且借用,目的倒不是反儒家之道而行,而是為自己製造一個反“高大全”的壞蛋形象,因為我一直想在電影中客串一個反派角色。
至於當年我心慕米高梅電影公司的獅子(而自己也以英文獅子為名),卻偏偏喜新厭舊,把二十世紀福克斯(狐狸)公司的商標據為己有,此舉是否合(電影商業)法,則又另當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