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樂考原》

中國清代學者凌廷堪研究隋唐燕樂樂律理論的來源及其宮調體系的專著,共6卷。《燕樂考原》一書開創了詞樂研究的先河,在詞學研究史上具有重要的意義。

內容

《樂記(.樂本)》曰:“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

又曰:“聲成文,謂之音。”

古之所謂“聲”者,即燕樂之十五字譜也。

古之所謂“音”者,即燕樂之二十八調也。(將《樂記》的聲/音,理解為譜/調是淩廷堪的創見)

故知聲而不知音(知譜而不知調),昔人所譏焉。(今人亦然!且甚之)

樂以調為主,而調中所用之高下十五(譜)字次之,故唐宋人燕樂及所填詞、金元人曲子,皆註明各調名。今之因其名而求其實者誰乎?(無也!如劉崇德、傅雪漪者,就正是全不理會調名,全以一宮調譜之者也。再如清.吳梅之輩則亦自承“非不為也,是不能者也”)

自(隋.)鄭譯演蘇衹婆琵琶(之五旦七聲三十五調)為八十四調,而附會於五聲二變十二律,為此欺人之學,(丘瓊蓀則云:“其實,附會或不免,欺人則未必”。王子初也說淩廷堪此說,”有失大家風範”。)其實繁複而不可用。

若(宋.)蔡季通(元定1135─1198)去二變,而為六十調,殆(恐怕)又為鄭譯所愚焉。

後之學者,奉為鴻(大也)寶,沿及近世,遂置燕樂二十八調於不問,陋(淺學也)者又或依蔡氏於起調/畢曲辨之,(如王光祈之主音說。惟何昌林則認為「起調」”並非是實際曲調的首音”。而是”調式音階(?)的首音”。王延齡且更認為,「起調」是”主音所佔的律”,畢曲也是”起調之高八度”,這是他的獨獲創見!)而於今之七調,反以為歌師末技,皆可哂(ㄕㄣv譏笑)之甚者。 

於是流俗著書,徒沾沾(自覺得意)於字譜高下,誤謂七調可以互用(宋後採「之調名制」,同均之四聲調確有互用之「理」,在七勻孔律之下,也確有互用之「實」),不必措意(留意)。

甚至全以正宮調譜之(傅雪漪、劉崇德….,即全以一調譯28調),自詡(ㄒㄩv誇)知音,耳食(輕信)者亦群相附和,語以燕樂宮調,貿(?)焉不知為何物,遂疑為失傳。(如傅雪漪、孫玄齡。)

鳴呼!豈唐宋人所習者,亦神奇不可測之事邪?

不知燕樂不用黍律,以琵琶弦協之:琵琶四弦,故燕樂四均;一均七調,故二十八調。(28調當為七律調X四聲調。四聲調且與琵琶之有四弦無關。唯淩氏之「均」字,其用法與樂界不同!)

今笛與三弦相應,蓋以琵琶之第二弦為黃鐘(何據?)。

然則今琵琶之七調,即燕樂之七宮也;三弦之七調,即燕樂之七商也(此說為淩廷堪所獨創,但無論據)。其殺聲用某字,即今之某字調也(也就是說殺聲就是「宮聲」而非「主音」啦!)。 

至於七角,宋人已不用,七羽元人已不用。蓋此二均(聲調),必「轉弦移柱」乃得之,不適於用故也。(否!28調本皆轉弦/移柱方能得之者,此由日本唐傳雅樂六琵琶調(及古箏)即然可證之,角羽兩音階之所以失傳,乃因此兩音階是含日本味,屬有大三度小二度之五聲音階,與是否須「轉弦移柱」無關!)

竊謂世儒有志古樂,不能以燕樂考之,往往累黍截竹,自矜(ㄐㄧㄣ驕也)籌策,雖言之成理,及施諸用,幾如海上三神山,可望而不可即。

不然,則以今笛參差其孔,上尋律呂。夫今笛尚不能應燕樂之七宮,況雅樂乎!是皆扣槃(ㄆㄢ/)捫(ㄇㄣ/)籥(ㄩㄝ\僅憑揣測而誤會)之為,學者將何所取徑焉?

廷堪於斯事初亦未解,若涉大水者有年,然後稽(考也)之於典籍,証之以器數,一旦始有所悟入,乃以鄙見著為《燕樂考原》六卷,於古樂不敢妄議,獨取燕樂二十八調,詳繹(陳述)而細論之,庶幾(差不多)儒者實事求是之義,顓(ㄓㄨㄢ愚也)愚之識,不自意及此,或者鬼神牖(ㄧㄡv開導)其衷乎?

此本孤學,無師無友,皆由積思而得,不似天文算術,有西人先導也。同志者希,書成未敢示人,謹藏篋(ㄑ一ㄝ\)衍(方竹箱),侯好學深思者質(評)之。倘是非不謬(差)於古人,其於審聲以知音,審音以知樂之故,不無葑(ㄈㄥ)菲之采(節取一端,不必全棄)雲爾。

(清)嘉慶九年(1804),歲在甲子七月之望(十五日),

(安徽) 歙(ㄒㄧ\縣)淩廷堪(字)次仲(1757─1809)序。

作者簡介

凌廷堪(約1755~1809)字次仲,安徽歙縣人,曾任寧國府(今安徽)學教授,研究古代禮樂。


所屬分類

中國古代音樂典籍
中國古代樂律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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