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簡介
兩百多年前,我的前世,是一朵流浪的蒲公英。一日,我停留在一株好看的向日葵身上,看到了眼前哪個荷蘭男人的眼睛,猶如一口深深的開水漾滿了無盡的疼痛,可是在那最深處卻有一株艷麗的黃,在不斷蔓延,甚至瘋狂生長。是我身下的這株向日葵。他愛上了它,將它的影象投射到了他白色的畫布上,他的心中。或者說是踏不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將他融入了它的生命。
不久他的葬禮上,它瘋狂的追隨,捨棄了它心中根深蒂固的東君。簡單的葬禮上,它的墨綠色的血液成了最濃艷的風景,昭示著它濃烈的愛。與他同臥於這樣一個“家”,大概是它最美的歸宿。我想我此生的流浪,似乎就是為了逢著這一場特殊的愛憐。
公元2004年,我的今生,是一個名叫於小汐的普通女孩。
我房間朝南的窗台上放著一盆向日葵,那是我灰色青春的唯一一株色彩。我向它訴說我心中所有,可它的頭顱始終高傲地朝著太陽的方向,不肯停歇。它的追求是那樣的執著。可我,五歲愛上了畫畫,因為那一年我第一次看到了這種又喚作望日蓮的美麗花兒。可七歲,當我還不能完整地畫出它的美麗容顏時,畫筆已被父親硬生生地折斷,他塞給我一本 《詩經》,讓人厭惡的集子。是他把我快樂的童年從鞦韆上硬生生地拉了下來,摔得支離破碎,疼痛無比。
我無能為力,哭著求他讓我養一盆向日葵,僅此而已。母親流著淚翻開讓我厭惡的集子,告訴我蝴蝶展翅飛翔的前一刻是如何撕心裂肺的疼痛,我使勁地捂著耳朵搖頭。不知為何,在那些句子中,我牢牢地記住了: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對於其它,我幾乎是一無所知。這《詩經》生涯,終於在父親的巴掌母親的眼淚中宣告結束。沒有眼淚,只有內心的歡呼,可這歡呼是如此的單薄而孤獨。
在看到那些鳥而破空飛鳴的日子裡,我仰望著天空,淚流滿面。無際的天空中,她們是那么的自由自在,可是我心中的望日蓮又在何方?
十四歲的上學路上,我認識了一個美麗的女子。“於小汐,我是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我腦子空白十幾秒,張嘴:“桃夭,我,小汐。”那一刻桃夭笑了,笑容燦爛且妖艷。不知為何,眼前的女子,讓我的眼裡明亮不少。
我告訴桃夭我的一切,包括我支離破碎的童年,我的眼裡有隱忍的淚水,桃夭抱著我:“小汐乖,一切都會好起的。”我不停地喊她:“桃夭,桃夭,桃夭……”我想我終於明白為何曾經的我是那樣深刻地記住了那八個字。
十六歲的生日,我幸福得快要死掉。因為桃夭送我的生日禮物,是一盆長得正旺的望日蓮,我小心的將它擺在我朝南的窗台上,內心快活得欲仙欲死。我顫抖地問桃夭:“桃夭,你是我的望日蓮嗎?”桃夭微笑:“小汐,如果你願意,那么我就是你的望日蓮。”我哽咽:“桃夭,我要你是,一直是,永遠是。”十六歲的夜空,煙花盛開,朵朵不敗。我在桃夭的懷中幸福得淚流滿面。
十七歲,滂沱的大雨中我告訴桃夭我那可憐的分數,告訴她父親難看的臉色。我放肆地笑,猶如一個巫婆,笑聲誇張但夾雜著無助,桃夭,你知道嗎,我窗台的向日葵已枯萎,於我,這是一個可怕的夢魘,但桃夭,我心中的望日蓮,它還在的,對的,是不是,一直在的。
“小汐,一個星期後,我將去南方的城市,可能不會回來,叔叔告訴我,那裡的桃花開了,一樹一妖艷,一樹一爛漫,我愛上了那裡……”“夠了!”我的世界在瞬間坍塌,我牢牢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舍我遠去。“於小汐,這個世界沒有救贖,沒有!你以為有天使嗎?即使有,那也不過是個憂傷的看客罷了。“一直以來是我自以為是,是我太多矯情。”我冷冷地擠出這句話,轉頭就走,繼而奔跑。“小汐,請你好好地。”桃夭竭力地在背後喊。我內心最柔軟的一角,濕了一大片。
朦朧的雨季,太過冗長,冗長到我怎么也無法穿越。該死的韌猛的風,吹得我無可皈依。沒有救贖,也許早已注定,我心中的那株望日蓮早已走失在1890,追隨梵谷而去,我流浪的心靈觸到的不過是它離去後的一個空穴,泥土上還殘留著它狂熱的餘溫。
慘澹的雨霧中,一朵紅蓮幽雅而妖嬈地孤獨綻放,我笑得燦爛且妖艷,一如與桃夭初次見面時她明艷的笑容。這一季的櫻花應該開得格外絢爛吧,我將除了靈魂外的一切都給了它。是的,桃夭,我會好好地。陽光的影子,我已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