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傳》

《易傳》

《易傳》是一部古代漢族哲學倫理著作,屬於戰國時期解說和發揮《易經》的論文集,其學說本於老莊,具體成於黃老學派後學之手。周易思想是老子哲學思想的重要來源之一,而老子思想又影響了《易傳》。馬王堆漢墓出土的帛書易傳亦屬於稷下道家。《易傳》共7種10篇,它們是《彖傳》上下篇、《象傳》上下篇、《文言傳》、《繫辭傳》上下篇、《說卦傳》、《序卦傳》和《雜卦傳》,十篇統稱“十翼”。“十翼”之名,最早見於《易緯·乾坤鑿度》(卷下)”。

基本信息

著作簡介

《易傳》 《易傳》

《周易》一書包括《易經》和《易傳》兩部分。《易經》本是卜筮之書,它只是對一些偶然的占卜結果所作的記錄,反映了古人對無知或無法把握的外在世界的一種幻想上的理解。《易經》中記述占卜結果的、爻辭,並不具備普遍性和必然性,不是理性思維的結果,無法對現實人生起指導作用。只是到了《易傳》中,方才借用《易經》的框架,通過對舊形式語言的新闡釋,說出了新時代人對宇宙人生的理性思考,代表了先民哲學地把握世界的思維成果。

詳細介紹

《易傳》今存七種十篇,其中的《彖傳》、《象傳》、《文言傳》分別穿插在《周易》六十四卦之中,以解釋卦、爻象和卦、爻辭的形式出現,而《繫辭傳》等四傳則單列於後。《繫辭》是今本《易傳》的第4種,它總論《易經》大義,是今本《易傳》7種中思想水平最高的作品。《繫辭》解釋了卦爻辭的意義及卦象爻位,所用的方法有取義說、取象說、爻位說;又論述了揲著求卦的過程,用數學方法解釋了《周易》筮法和卦畫的產生和形成。《繫辭》認為《周易》是一部講聖人之道的典籍,它有4種聖人之道:一是察言,二是觀變,三是制器,四才是卜占。《周易》是憂患之書,是道德教訓之書,讀《易》要於優患中提高道德境界,以此作為化凶為吉的手段。

對《易經》的基本原理,《繫辭》進行了創造性的闡述和發揮,他認為“一陰一陽之謂道”,奇偶二數、陰陽二爻、乾坤兩卦、八經卦、六十四卦,都由一陰一陽構成,沒有陰陽對立,就沒有《周易》。它把中國古代早已有之的陰陽觀念,發展成為一個系統的世界觀,用陰陽、乾坤、剛柔的對立統一來解釋宇宙萬物和人類社會的一切變化。它特彆強調了宇宙變化生生不已的性質,說“天地之大德曰生”,“生生之謂易”。又提出“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發揮了“物極必反”的思想,強調提出了“居安思危”的憂患意識。它認為“湯武革命,順乎天而應乎人”,肯定了變革的重要意義,主張自強不息,通過變革以完成功業。同時,它又以“保合太和”為最高的理想目標,繼承了中國傳統的重視和諧的思想。《繫辭》肯定了“《易》與天地準”,以為《周易》及其筮法出於對自然現象的模寫,其根源在於自然界;同時也含有誇大《周易》筮法功能的成分,認為易卦包羅萬象,囊括了一切變化法則。它說“《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家,四家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業”將以箸求卦的過程理論化,實際涵含著宇宙生成論,對後來的思想家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讀《易傳》,較好的古注本是孔穎達的《周易正義》,收在《十三經註疏》中,今人徐志銳《周易大傳新注》齊魯書社,1986年版,黃壽祺、張善文《周易譯註》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年,都是較好的參考書。重點讀《繫辭》上下篇。

作者考證

《易傳》的解釋才使《周易》據有深奧的哲理,同時也令人產生一些難以想像的困惑。《周易尚氏學》對此形容為:“《繫辭》之維妙維肖,蹈虛御空之語;雜卦之錯雜位置,鼓舞顛倒之言。試思誰能為之?又誰復敢如此為之?”,“《十翼》幽奧之辭,其難解過於《周易》。”又有說:“故《十翼》非孔子不能為,不敢為;而記錄《十翼》者,則孔子之門人也。”,以《易傳》的成書年代在春秋戰國之間,王國維、郭沫若、胡適等多持相近的看法。如胡適《先秦名史學》說:“現在的研究,《十翼》不可能全部歸於孔子所作。但認定第一、二、三、四篇是孔子自己所寫,則較為可靠。第五和第六篇,雖然常有添改,但就整體來說,蒐集了很多有價值的無疑地屬於孔子的真正觀點的東西,有些可能也是他自己寫的。其它一些,很可能是他的弟子的記錄。第七篇,可能包含少數真正孔子的語錄,也有一些拙劣的添改。第九篇是後來附加的,但顯然出自精明者之手;第八和第十篇,則無疑是拙劣竄改者之作。”現今比較流行的看法是:《易傳》成文於戰國中末期,很大程度上反映了孔子的觀念,非出自一人之作。

突出之處

《易傳》中一個十分突出之處,就是試圖對世界作一總體、概括的把握,它不滿足對具體事物和現象的了解,而希望把握世界的規律,並用來指導現實的社會人生。這種認識世界的意圖體現在《易傳》里反覆論述的天道、地道、人道以及《周易》系統本身所蘊含的道理中,《說卦傳》在稱述《周易》原理時說:“昔者聖人之作《易》也,將以順性命之理。是以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兼三才而兩之,故《易》六畫而成卦;分陰分陽,迭用柔剛,故《易》六位而成章。”

追溯道的本義,應是指道路,引伸為引導、履賤等義,後來更發展為哲學上的重要範疇,《老子》道家學派賦予道以宇宙最高本原的意義,而孔、孟儒學則將道看作是最高的人倫原則,曾參在解釋孔子“吾道一以貫之”時,就將其中的“道”理解為“忠恕而已矣。”《易傳》道論的內容十分豐富且深刻,可以說是對先秦儒、道兩大學術思潮的綜合和超越,同時,《易傳》七種論道各有側重,彼此間觀點既有聯繫又有不同之處。

宇宙生成論

《易傳》認為天與地互相感應,然後產生了.萬物和人類,有了人類後方才會產生人類社會的各種人倫和尊卑等級的禮義制度。天地感應生萬物,被描述成如同男女結合生育子女一樣。《易傳》的宇宙生成論儘管簡略、直觀,但卻是樸素唯物的,它肯定了自然界自身的演變和進化,認為人類和人類社會都是自然界演化的產物。當然,處於前科學時代的先哲們不可能從天體演變、地球發展史和物種起源上來正確地描述宇宙的進化和人類社會的形成,他們只能憑直觀的感覺和想像去構造自;己的理論框架。

根據學者們的考證,《易傳》七種大致作於戰國中、晚期,在此之前,尚未出現過如此較為完整的宇宙生成論。孔子說過:“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陽貨》),但太簡略,對於天是神是物也未做說明。道家學派的《老子》提出過“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宇宙生成模式,並且認為:“天地之間,其猶橐籥乎?虛而不屈,動而愈出。”(《老子·第五章》)“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老子·第六章》)《老子》也把萬物的化生比作人類的母親生育子女,、不過,它把道作為化生萬物包括生成天地的宇宙最高本原,這是和《易傳》以天地為宇宙本原不同的。《易傳》的宇宙生成論,比先秦儒學所論要詳細,比先秦道家學派所論要樸素且具唯物色彩,因為它不把觀念性的道作為宇宙的本原。

《易傳》提出的這種天地化生萬物的模式,反映了戰國後期的一種時代思潮。在這個時代,隨著天文學等的發展,促進了人們對包括天地在內的許多神秘高深的外在於人的事物的認識,天逐漸從殷周時代的主宰之神演變為與地並稱的自然的天。《孟子·離婁下》說:“天之高也,星辰之遠也,苟求其故,千歲之日至,可坐而致也。”和《易傳》大致同時的《荀子》、《呂氏春秋》等書,也同樣有將天地視為自然物的思想傾向。在《呂氏春秋》中也提出了一種宇宙生成論,它雖然在天地之前加了一個道,在天地生成萬物過程中引進了精氣、形氣等範疇,但總體框架和《易傳》大致相同,仍然是天地和合生成萬物和人的模式。

天地人道論述

《易傳》中提出了一個天地生化萬物與人的宇宙生成論,因此,天地與人類的關係是生成與被生成的關係。當《易傳》論宇宙生成時,它是把天、地分立對述的,但當論述天道、地道的內容及其與人道的關係時,《易傳》是把天、地合併作為與人對立的一方的,且根據“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本乎天者親上,本乎地者親下,則各從其類也。”(《乾·文言》)的原則,《易傳》中與人對立的天地也包括了外在於人的萬物。

《易傳》中的《彖傳》、《象傳》、《文言傳》對天地之道和人道的內容及其相互關係都有大量論述,不過,彼此間的觀點也存在著差異。我們先來考察《彖傳》中對天地之道和人道的論述:

則是天地交而萬物通也,上下交而其志同也。(《泰·彖》)
天地以順動,故日月不過,而四時不忒;聖人以順動,則刑罰清而民服。(《豫·彖》)
終則有始,天行也。(《蠱·彖)
大亨以正,天之道也。(《臨·彖》)
觀天之神道,而四時不忒;聖人以神道設教,而天下服矣。(《觀·彖》)
君子尚訊息盈虛,天行也。(《剝·彖》)
“反覆其道,七日來復”,天行也。……復,其見天地之心乎?(《復·彖》)
天地感而萬物化生,聖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觀其所感,而天地萬物之情可見矣!(《鹹·彖》)
天地之道,恆久而不已也;“利有攸往”,終則有始也。日月得天而能久照,四時變化而能久成,聖人久於其道而天下化成:觀其所恆,而天地萬物之情可見矣J(《恆·彖》)
天地睽而其事同也,男女睽而其志通也,萬物睽而其事類也:睽之時用大矣哉!(《睽·彖》)
天地革而四時成;湯武革命,JI頃乎天而應乎人:革之時大矣哉。(《革·彖》)
日中則昃、月盈則食;天地盈虛,與時訊息,而況於人乎?況於鬼神乎?(《豐.彖》)

從上面所列《彖傳》中的詞句,可以總結出天地之道的幾條主要內容,即交感與分離並存,正、順、信與變革並存,消與息、盈與虛並存,恆久不已地發展但又是循環往復的,這就是《彖傳》作者所認識的天地之道,同樣也是人類所應效法、遵循的規律與準則。

對於《彖傳》中的從天地之道到人道的思想,可以從兩方面來力口以分析。首先,從內容上說,《彖傳》中的天地之道基本上是對天地的客觀規律、特性的描述,近似於一種對世界的科學認知型的把握。其次,從形式上看,《彖傳》從天地之道直接推導出人道的思維方式,是一種類比推理,不過它省略了一個大前提,即天人一體、天道和人道必然一致。關於這個大前提,《易傳》作者提出了一個天地化生萬物和人的宇宙生成論,因此,在他們看來,這個大前提是理所當然、無須引證的。

如果將《易傳》中的《象傳》、《文言傳》所論天地之道、人道的內容與《彖傳》所論作個比較,就會發現一個明顯的差異,那就是總體的思維取向不同。儘管《彖傳》和《象傳》、《文言傳》同是用類比的方法從天地之道推導出人類社會的法則,但二者各自所理解的天地之道的內涵卻是不同的。《彖傳》多是對天地的規律作客觀的認知型把握,而《象傳》、《文言傳》則可以說是對天地的比德,即對世界作一種情感型的把握。

相關影響

《易傳》對世界規律性的認識及其對人類思維模式自身的審視都達到了相當深刻的程度。《周易》古經本是卜筮之書,其中的卦、爻符號系統只是作為整理占卜記錄材料的框架存在,它與占卜結果並無必然聯繫。實際上,正是通過《易傳》的解釋,方才給整個《周易》系統賦予了深刻的思想內涵,把作為卜筮工具的先民最初的宇宙模式化符號從宗教迷信的氛圍中解放出來,使之成為人類精神的物化形式,對後來幾千年的中國傳統哲學文化都產生了深遠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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