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

《"斑龜肺女人"的孫女》:“我以神聖的方式生活,我祈求天空,我以神聖的方式生活,這樣生活,我的駿馬成群。”
文章節選
《"斑龜肺女人"的孫女》是美國印第安女作家紅衫德爾菲娜的作品。
它是一部家族傳記,用拉科塔語和英語講述了北美原住民拉科塔人生活的變遷和拉科塔文化的衰落,介紹了他們的生存方式、生活習俗、宗教信仰和各種儀式的意義,以平靜細膩的筆觸描寫了在困苦的生活中拉科塔民族精神的優美和心靈的純潔。
相關資料
我的媽媽,維亞·伊斯納拉,“斑龜肺女人”的孫女,在故事結束之後生活了五十八年。一九四一年傑西卡死後,從一九四三年到一九四六年,她生育了九個孩子。她的故事截止於一九四一年,她說,她給我講的故事就到那裡。一九九九年三月二十七日,我趕到保留地的醫院去看望媽媽。那天晚上我在她的房間過夜。清晨六點鐘我醒來,我從窗前角落的一張摺疊床上起身,我沖了淋浴、穿好衣服,夜班護士下班之前來看媽媽的情況。那一天,一九九九年三月二十八日,維亞·伊斯納拉的心臟停止了跳動,夜班護士寫下了她的死亡時間:七點十五分。她的心臟停跳後,我立即握住她溫暖、柔軟的手,她在病中輾轉於兩家醫院,輸液在她兩隻手上留下了許多針眼。那是兩隻被常年勞作磨損的手。小的時候,我曾經看著她用洗衣板在鐵桶里洗衣服,這兩隻手上上下下地搓著衣服。我看著它們揉著麵餅,她那么熟練地甩著麵團,然後把它們放進烤爐。
作者介紹
紅衫德爾菲娜是北美印第安蘇族奧格拉拉部落的正式成員,是該部落在聯合國的非政府代表,曾出版《蟻山之珠》(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
寫作背景
我開始為母親錄音時,她給我講了一個故事。她告訴我“維奴卡拉”(老婦人)“站立士兵”的事,這個女人住在離我母親每天都來汲水的手壓泵不遠的地方。她倆都住在內布拉斯加州一個靠近保留地的小鎮上。
我母親每天都去看望她,問她好。她甚至花些時間幫她掃地。有時,她會用罐子帶些湯給她。這位老婦人很感激我母親為她做的這些事。
她是一個親戚,雖然跟我母親沒有直接的親緣關係。她是我父親的“蘇維”,即他的嬸嬸。安德魯是她的兒子,他後來成為一個表現拉科塔生活的畫家。我父親的祖母和安德魯的祖母是姐妹。她們是布魯爾部落孤獨麋鹿酋長的後代,為我們的家族加入了布魯爾血統。孤獨麋鹿酋長是巴蒂斯特·古德的女婿,古德也是布魯爾族,他為族人保存著一張重要的“歷史圖”。
母親告訴我,她開始拜訪“維奴卡拉”“站立士兵”時,老婦人獨自一人生活。她常常對母親提起她的孫輩,說:“凱克塔匹納奧維扎克奧納斯洛卡拿亞普”,即:“他們掀掉被子,走了。”老婦人似乎很孤獨,母親按時去看望她,她可能讓母親想起自己的祖母“斑龜肺女人”。
“維奴卡拉”“站立士兵”盼望著母親的來訪。有幾天因為太忙,母親沒有去看她。當母親再去拜訪她時,她高興得無以言表。“你去哪裡了?”她問,“我一直在等你。”母親意識到了她的拜訪對“維奴卡拉”“站立士兵”意味著什麼,從此,她儘可能天天都去看她。
“那一次,當我幾天以後再去看她時,那個老婦人告訴我,她沒有什麼東西能給我,沒有物質的東西,她能給我的,是一句我永遠不會忘記的話,”母親告訴我:“阿亞瓦斯特瑪庫,她把祝福送給了我。那就是那個老婦人所能給的。我知道她給了我祝福,因為我感覺到了。她去世後我感到了她的祝福,它一直陪伴著我。”
講完了故事,媽媽低頭看著她寬闊的膝蓋,它們像平整的桌子,她在吃放在膝蓋上的葡萄。我記得很清楚,她坐在那裡,膝蓋上放著葡萄。她特別喜歡用水果當點心。
那是八月多雲的一天,我們驅車向南,開往位於達科他州西南部的玫瑰花蕾保留地。周一的清晨,平坦的路上空空蕩蕩。我們在鷹丘西南部的63號州際高速公路上向南行駛。那個時候,我開始用錄音機錄母親的故事,然後再把拉科塔語翻譯成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