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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社會裡,哪還有這樣賢淑的女子啦,料理家頭細務。處理公司業務,都井井有條,頭頭是道。”麥太時常當美華面前跟趙者太說,“又漂亮、又本事、又賢慧,要是我的阿特能娶到這樣的媳婦,真是幾生修來的福氣。”麥太總是這樣一廂情願、滿心歡喜的說。像我這樣一個女子,連大聲說話也不敢,又怎會有殺人的一天呢?——趙美華也是這樣想,而且想來想去都想不透,想不明白。
第一章 往事
劉毅信步走在山坡上,這一天,雲淡月清,一路上鳥叫蟬鳴,令人愜意,路旁都是依山而建的農舍,家婦們都各自忙著家務,俯首下望卻是層層梯田,農夫們忙著在水田裡幹活。(川東,川南地區多山,糧食多種在山坡平緩處)
“娃兒,中午上我家吃鈑,別忘了。”
劉毅回首一望見芳嬸正在家門前向他招手。
他答應了一聲,剛走沒幾步,就被人扯住,
“瞧,衣服都這么破了,也不換,真是的,晚上去我家,大媽給你縫縫”抬頭一看,卻是李大媽,忙道了一聲好。
李媽輕扶著他的肩頭,柔聲說:“多好的娃兒(川人對少年的呢稱),真是可憐,沒有爹娘,以後有啥難事,就給大媽說,別悶在心裡,啊!”
“謝謝大媽”,劉毅感激的回道,匆匆施了一禮,往道前跑去,淚水直在眼眶內打轉,他才到這裡一個多月,這裡的人卻都已視他如親人一般。
他喃喃的道:“爹爹,看看吧,這就是你所說的故鄉,他們和我有著一樣的膚色,黑眼珠,黑頭髮,而且都是那么美麗,樸實……”
前方有一塊平地,平地一角用土壘起一個小土包,前面豎有一木牌,上寫“劉敬夫婦之墓,子毅立”劉毅放慢腳步;上前去磕了三個響頭,又上了一捧土,這才坐在一旁,盯著墳墓發獃。
他父劉敬原是漢隱帝劉承佑的侄子,鎮守涼州,後郭威篡位,劉氏宗族遭到追殺,北方已無立錐之地,在幾個阿拉伯商人的幫助下,順河西走廊,逃到了薩珊國,途中生下了他,幾經顛沛後輾轉到了大秦(即東羅馬帝國)羅馬皇帝聽到劉敬來自神秘的東方,待之如上賓,常召他進宮,講敘東方之事。生活才算安定下來。劉毅也能像羅馬兒童一樣接受帝國教育,身在異國,心懷家鄉的劉敬害怕兒子從此下去數典忘祖,故在家與妻子輪流教授他四書五經等等先賢巨著,並常講起家鄉的山水風情,傳奇軼事。寄人籬下,又身為異族,在學堂難免遭人白眼,故劉毅小小心靈對那遙遠的故土充滿嚮往之情。
年復一年過去,劉毅漸漸長大,而當年隨劉敬逃來大秦的家人卻老的老,死的死,沒剩幾人,直至前年,劉敬之妻身染重病,終於不治。劉敬決定要返回家鄉,葉落歸根,哪怕死,也要將骨頭埋在故鄉的土地上。離開故土十六年,不知道局勢怎樣,故不敢走來時的路,便穿越阿拉伯帝國,然後出海,至波羅門(現印度),後又至南詔,一路辛苦,自不用說,幾次險將命送掉。所經之地,到處戰火紛飛,盜賊橫行,百姓流離失所,倒給劉毅幼小心靈打下深刻烙印。
在翻越蛇蟲橫行的蜀與南詔境時,終於體力不支,劉敬倒在了離故土只有十幾里遠的茫茫大山之中,在嚮導的幫助下,劉毅背起父母的骨灰,終於來到了蜀國的邊陲小城定州,卻因衣著奇特,發音古怪(常說拉丁語,難免說漢話不夠地道)被官兵當作敵國間諜,受到追捕,最後被人救到了這個山寨。
第二章 比賽
“嘿!小子,找了半天,原來你躲在這。”
一句話打斷了劉毅的回憶,面前站著一群少年,為首一個膀大腰圓,體格健壯,雖未成年,但已是大人模樣,劉毅知道此少年叫南雲,父母雙亡,被山寨收留,這些少年平時都隨寨主習練棍棒,由於南雲有習武天賦,再加上天生力大,故無人能與之匹敵,於是便成了“孩子王”,整日帶著這群少年玩行軍打仗的遊戲。
劉毅剛來不久,且又特立獨行,南雲幾次找茬想與他打鬥,好殺殺他的傲氣,都被劉毅巧妙避過,不想今日在這遇上。
“呔,小子,今天咱倆打一架,看看準厲害!”南雲蔑視的盯著劉毅瘦弱的身軀。
“不了,李大媽正等著我去她家呢!”劉毅拍拍身上的塵土,轉身就走,卻被南雲攔住。
“今天別想跑,要想在這呆,就得過這關,這是我們的規距,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
“對,對,誰跑誰是膽小鬼。”夥伴們鼓掌著,擁上來,將他團團圍住。
看來無法善了,劉毅自知身體瘦弱,無法與南雲抗衡,想了一會,突然有了主意。
“單打獨鬥有什麼意思,不如你我各率一幫人來交戰,你看怎么樣”
“好,好,就這么定了”見劉毅答應與他打仗,不及思索,連忙點頭。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輸家得叫贏家大哥,並且保證以後聽大哥的話,怎樣?”
“行,沒問題”南雲暗想這正是我想說的。
“那,武器就用竹竿吧!誰倒地了就得退出比賽”
“可以”
“行了,給我分配人吧!”
“方興,你帶一幫人過去”
“是,老大”一會兒,那個聽方興的少年帶一夥人過來,劉毅見除方興外,其餘少年都有一些沮喪,便道:“看來,你們平日裡都挨過南雲的打。”
少年們漲紅著臉,支吾著不說話。
“我有辦法幫你們出口氣,好好教訓他一頓,你們可願意幫我。”
“我們既然過來了,你怎么說,我們就怎么做,是不是,夥伴們”方興轉身對兄弟們說。
“對”聲音中帶著幾絲興奮。
劉毅暗暗找量方興,中等個頭,相貌端正,體格勻稱,看上去比較內向,沒想到還挺有號召力。
南雲遠遠望去,見劉毅正朝夥伴們比劃著名什麼,旁邊一小夥伴上前說:“老大,瞧那膽小鬼,不知道玩什麼鬼花樣呢!”
“怕什麼,有我在,一會兒開打時,我帶頭往前沖,你們緊緊跟上,知道嗎?”
“知道了。”
劉毅將這幫人分成前後兩排,肩並肩緊靠在一起,然後喊道:“可以開始了。”
“給我沖。”南雲已經急不可耐了。
他右手執著竹竿,撒腿向前飛奔,後面夥伴們喊打喊殺的跟隨其後。
眼見南雲高大的身影越來越近,方興他們兄弟喉嚨發緊,手心冒汗。
劉毅緊盯著南雲的動作,說道,“別緊張,放鬆,注意聽我口令。”
南雲距離劉毅只有三四步的距離,他正準備奮力躍起,來個“泰山壓頂”,先打兩三個人再說,卻聽劉毅喊:“跨前兩步,刺!”
瞬那間,十幾個竿頭迎面捅來,他剛狂奔了將近二十米,正是舊力已弱,而新力未生之時,想躲卻收不住身時,匆忙間用竹竿奮力向上一擋,卻聽見“啊!”的幾聲,幾個夥伴的竹竿已飛到了一邊,劉毅暗叫,“這廝倒挺有蠻力。”
十幾個竹竿同時戳中了南雲,一個跟斗,栽倒在地。
正待爬起,又挨了幾下,又倒在地上,他的手下一看傻了眼,躊躇著不敢上前。
劉毅笑道:“南雲,怎么樣,輸了吧!”
南雲爬在地下,腦袋搖得象拔浪鼓:“不算,這次不算,我們重新來過”
遠處傳來銀鈴般的笑聲:“羞,羞,癩皮狗!”
南雲臉臊得通紅。
劉毅回頭一看,不知何時,場邊已站著幾個姑娘,正指指點點吃吃的笑著,其中一個正是寨主的女兒,邊淑雲。
“可以,咱們再來比試”劉毅不動聲色的說道。
南雲慌忙爬起,揉了揉正被戳中的地方,往回跑去。
夥伴們見贏了一回,頓時信心大漲,更加賣力。而南雲學了乖,不再衝鋒在前,將手下聚在一塊,緩慢前進。劉毅見狀,忙又對方興耳語一番。
雙方相遇後,便竿來竹往的捅在了一起,不一會兒功夫,劉毅這邊有幾人被戳倒在地,劉毅身上也被刺了幾下險些摔倒。
南雲大喜,叫道:“兄弟們,加把勁,他們不行了。”突聽身旁“啊呀,啊呀!”響聲一片,定睛一看,不知何時,劉毅的後排在方興的率領下已迂迴到他們的側翼,兩面夾擊之下,不一會,自己這方還站著的就自己一人了。
“老子拼了。”南雲揮舞著竹竿向劉毅衝去。
“迅速後退,不要與他接觸”劉毅指揮著夥伴們與南雲保持距離,而一旦揮舞的竹竿慢下來,又指揮夥伴們逼上去,迫使南雲不停息的舞動著,終於耗盡了體力,被捅倒在地。
“咯,咯,咯”的笑聲再次響起,南雲臉又一次紅了……
平地旁的竹村里,有一個背竹簍的老年人,正駐足觀看,見到劉毅指揮著夥伴們,進退有方,攻防得當,不想暗暗點頭。一個月前,他到鎮上採購,卻見一個瘦弱的男孩懷抱著兩個瓷罐,正在逃避官兵的追捕,那絕望無助的眼神深深的打動了他,於是他救了那少年,並利用對地形的熟悉,甩掉了追兵。沒想到竟然撿了一個寶,也許目前的危機,他能幫上忙,他想著,心中暗下了一個決定。
南雲爬起來,徑直向劉毅走去,劉毅忑忐不安,怕這渾小子,惱羞成怒,狠揍自己一頓。
“嗵”的一聲,南雲跪在劉毅面前。
“大哥在上,受小弟一拜”說著,“砰、砰、砰”連磕三個響頭。
劉毅忙扶他起來:“開玩笑的別當真”。
“我爹說過,男子漢大丈夫要說話算話”
一時間,劉毅不知該怎么做好。
“二叔”突聽邊淑雲一聲叫,卻見那林中之人笑著向他們走來。
“智叔!”
“太好了,有好東西吃囉”眾少年嚷著,圍了過去。
那林中之人正是此山寨二首領邊智,劉毅正拿南雲沒法,忙道:“兄弟,智叔來了,還不快去。”拉著南雲,跑了過去。
“你倆義結金蘭,那是好事,想當年劉關張桃園三結義,從此患難與共,傳為千古佳話,你倆今後也要相互照顧,禍福共享”,邊智笑呵呵的拍著兩少年的頭,語重心長的說。劉毅自幼就聽父親講過桃園結義的故事,不免有些心動,而南雲早已是一副悠然神往的樣子,只見他眼珠一轉,一把拉來方興,對劉毅說道:“咱們也學劉關張,來個桃園三結義吧?這是我兄弟,方興,也算他一個吧!”
在邊智的主持下,三人報了年齡,劉毅16歲,南雲剛15歲,而方興則15歲過點,於是劉毅為老大,方興為老二,南云為老三,三人依古禮,先拜了天地,又相互對拜。
“兄弟!”劉毅一把抓住兩人的手,頗為動情,他從小身在異國,除父母與家人外,沒有任何朋友,今日多了兩個年齡相近的異姓兄弟,又怎能不令他激動萬分呢!
“大哥!”方興親切的叫了一聲,他也是個孤兒,經歷今日比賽之後,已對劉毅的智慧十分佩服。
“大哥!二哥!”南雲一把抱住二人說道:“以後誰要欺負你們,小弟我決不饒他。”
邊智見三人親密無間,感到欣慰。
“三叔,小雲也要和他們結義”邊淑雲扯著邊智的衣袖,嚷道。
“你一個女孩子,瞎摻合什麼,還不趕緊回家,否則你爹又要讓你罰跪!”
邊淑雲吐吐舌頭,怕二叔抖出她的糗事,也不吭聲,只用餘光掃那結義的三人,發覺似乎誰也沒注意二叔剛說的話,這才放下心來。
“對了,小毅,你可學過兵法?”
“自幼隨父親學過”
“好,好”邊智輕輕領首,暗道,果不出我所料。
“智叔,兵法是什麼?一種很厲害的的功夫嗎?”南雲很天真的問。
“那是一種教人如何指揮軍隊獲得勝利的方法”邊智強忍著笑,簡要的說明。
“難怪大哥如此厲害,那我也要學,大哥一定教我。”南雲嚷道。
“我也是”方興低聲說。
“行,行,有空一定教你們”劉毅趕忙答應下來,剛交了兩個兄弟,他恨不能將自己所學的都教給他倆來表示自己的愛護之情。
“謝謝,大哥!”
“我也要學”邊淑雲在一旁嚷道,卻見邊智兩眼一瞪,便伸伸舌頭不說話了。
“行了,都散去吧,二叔還有要緊的事,小毅,你跟我來”
三兄弟依依不捨,南雲說道:“大哥,晚上到我家來,我和方二哥住在一起”
“好,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