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站了》
《快到站了》短篇小說
小說概況
作者：東方水手
作品類型：短篇小說
作品駐站：2007-12-11
作品狀態：已完成
總點擊量：378
總推薦數：4
書籍簡介：發生在火車上的逸事太多太多
小說內容
一輛北上的火車上，有一位七十歲左右的老婆婆和一個小男孩。衣著樸實的老婆婆倚在挨著過道的一個座位的稜角上，而小男孩則緊緊地靠在老婆婆的懷裡。旁邊還站著一位彪悍的男子，嘴裡一直叼著一隻僅燃掉了前面一小截的煙。他們都是在中途搭上的火車，所以只能買到無座票。小男孩不停地擺弄著手中的魔方，不時會發出陣陣天真的笑聲；老婆婆凝望著對面惘然失神的窗戶，面容時而慈祥，時而冰涼。
“奶奶，我有點累了。”小男孩側過身，仰起頭，望著老婆婆說。
老婆婆取下掛在左肩上的小包，伸手拿出一個小蘋果，塞到小男孩的嫩手中，接著說：“快到站了，先吃了這個蘋果。”
“奶奶，你咬口。”小男孩將蘋果遞到老婆婆的嘴邊。
“你吃吧，我不口渴。”
周圍一片死寂，除了火車與鐵軌之間有節奏的撞擊聲。偶爾也會有一個婉轉的響屁從死寂中鑽出來。老婆婆轉身看了看身後的那個穿西裝的中年男子，他的整個上身都靠在座位上，眼睛閉上了，嘴裡發出微弱的呼嚕聲，但又像在哼小曲。——那個響屁分明來自於他。
老婆婆眼前的幾個人呆滯地望著外面的景色，透過那扇惘然無神的窗戶。有兩個應該是學生，從他們的年齡及几案上的幾本厚書來看。
突然，一陣黑暗籠罩在整個車廂周圍，風聲驟起。怒叫的風急迫地敲打著車廂皮，發出的聲音猶如獅吼般巨大。火車正在穿越隧道。這時，小男孩興奮極了，將魔方遞到老婆婆的手中，大聲地說：
“奶奶，我們是不是到太空上來了？我要看變形金剛！”
“小點聲！這是老虎洞，別說話，叫老虎聽見就出不去了。”老婆婆緊緊地將他摟在懷裡，並在他耳朵邊低聲地說。
小男孩立刻閉上了嘴巴。
四十多秒過去了，火車終於從這漫長的“老虎洞”中爬了出來，重見天日，並同以前一樣很悠然地行駛在固定的軌道上。
“奶奶，我累了。”小男孩依舊側過身來，仰起頭，黑眼珠一眨不眨地望著老婆婆說。
老婆婆迅速地攥了攥肩上的小包，接著伸進上衣口袋，掏出一支棒棒糖，並塞到小男孩的小手中。小男孩又高興起來，並將糖含在嘴裡，小手不停地捻動木棒，不時會天真地望著老婆婆說“真甜”。
又過了一段時間，小男孩緊緊地盯著老婆婆那慈祥的臉，有點祈求地說：“奶奶，我累了，想坐坐。”老婆婆條件反射似的向口袋裡伸，接著又取出一塊棒棒糖，塞進小男孩的手中，急迫地說：
“地上很髒……快到站了……先吃了它……”小男孩有點不情願地吃了起來，仍然捻動著細小的木棒。
“奶奶，朱古力味的，真好吃。”小男孩臉上充滿了笑容。
“恩，快吃完，我再給你。”老婆婆溫和地說，臉上的皺紋瞬間表露無遺。
火車在一小站停了下來。頓時，叫囂聲聲聲入耳——列車員的吆喝聲，女人的尖叫聲，男人的喝罵聲，小孩的哭喊聲……嘈雜成一片。看到身邊明顯增加了許多人，小男孩迫不及待地大聲問：“到了嗎，奶奶？”“還沒，快了。”此時，糖已熔化待盡。老婆婆在那個口袋摸來摸去足足有十多秒，又試探性地摸了摸其他口袋，但再也沒有掏出什麼東西來。就在這時，身前的一個人終於站了起來，離開了座位，很快消失在人潮之中。小男孩圓圓的面孔上立刻呈現出高興的神色來，小手指著空座位，並側過頭來說：“奶奶——”說時遲那時快，只見身邊的那個彪悍男子閃電似的奔向了空座位，一屁股坐了下來“咔嚓！”座位疼得叫了一聲。“還好，座位，恩，你還比較結實哩。”那男子小聲嘟囔著。緊接著，小男孩將半開的小嘴巴合了起來。老婆婆將小男孩摟得更緊了，惟恐他會跑掉一樣。過了不久，那個人歸來，情形又恢復了往常。
眼前的幾個人像木偶似的一動不動，仍然保持著先前的姿態，看似擁有軍人一般的耐力，假如祖國有危難，相信他們會第一個挺身而出。老婆婆又轉身向後冷冷地瞥了一眼，幾個人都閉著眼睛，最近的那個男子仍然打著呼嚕，聲音比以前大了很多。老婆婆不禁自語起來：“怎么這么慢！”然而，火車毫不理會這些，依然自在地行進在預定的軌道上。
老婆婆在小男孩的頭上輕輕地撫摩著，說：“你舅舅那有很多種味道的棒棒糖，恩，還有大大的香蕉，噴香的烤鴨、豬蹄子。”
“真的嗎？”
“恩，真的。” ……
兩個小時後，火車到達了終點。老婆婆立即背起小男孩，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