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角》

《安息角》

《安息角》,是美國著名的歷史學家華萊士·斯泰格納創作的勵志小說。講述了一個才貌雙全的女人嫁給一個勤勞能幹卻並不成功的工程師之後的故事。是一個不僅適合青年群體的大眾勵志書籍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一個才貌雙全的女人嫁給一個勤勞能幹卻並不成功的工程師,經歷了新

《安息角》封面安息角》封面

奇、幻想、失望、興奮與無奈,也經歷了外遇、激情、喪女與婚姻冷戰,遍嘗婚姻酸甜苦辣的滋味。最終,她悟出:所謂婚姻,其實就是一個安息角。

安息角是建築學上的辭彙,指一堆散料保持自然穩定狀態的最大角度。一旦這個角度形成後,再往上堆加散料,就會自然滑下,並保持這個角度。同理,人們只有找到了安息角,才能讓婚姻保持穩定。每個穩定的婚姻都是因為找到了安息角,每個不穩定的婚姻都是因為還沒有尋找到安息角。

圖書目錄

第一章 格拉斯瓦利
第二章 新阿爾馬登
第三章 聖克魯斯
第四章 利德維爾
第五章 米卻肯
第六章 在家鄉
第七章 峽谷
第八章 梅薩
第九章 黃道帶平房

作者簡介

華萊士·斯泰格納(WallaceEarleStegner)(1909-1993)是美國著名的歷史學家﹑小說家和環保衛士,人們稱讚他為“西方作家中的領袖”。

1972年,華萊士·斯泰格納憑藉小說《安息角》榮獲普利茲小說獎,後又憑藉小說《旁觀鳥》獲得美國全國圖書獎。

華萊士·斯泰格納是區域文學的代表作家,也是斯坦福寫作班的創始人。他為西部區域文學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是個多產作家,他的第一部作品是寫於1943年的《糖果山》。除了寫小說,他還寫了各種各樣的非虛構作品,包括幾部反映他對自然和西部熱愛的書《這是恐龍》、《狼柳》和《山水聲》等。他畢生關注環境保護這一熱門話題,並在其小說中表達了對人類肆意支配自然、破壞自然等野蠻行徑的譴責和憂慮。

相關書評

《安息角》中的故事是一面鏡子,照出我們每一個人的婚姻狀態,讓人反思,令人憬悟——不論你是女人還是男人。

“這是一個偉大的西部故事,西部的神奇完全在本書中得到體現。同時,這部小說也反映了人性的脆弱、愛和寬恕的力量。更有意思的是,這部小說還引起了女權作家的爭論。不管怎樣,這部小說依然是20世紀後期寫得最好的一部西部小說。”
——羅伯特·摩爾

精彩書摘

4.2
天剛蒙蒙亮,火車還在空曠的平原上隆隆轟鳴,她就早早地把自己的東西聚在了一起。過了好久,火車才緩緩駛入鐵路棚車之間,一聲嘶鳴後停在了在丹佛車站的月台前。她迫不及待地緊隨搬運工朝車門走去。車門一打開,她兩眼不停地東張西望,在人群中尋覓他的身影。
然後她看到了他。他並沒擠在人堆里推來搡去,而是站在車站壁角,鶴立雞群地環顧著眾人。她腦海里跳出的頭一個念頭就是,以後不能再叫他“小傢伙”了。他臉孔明顯消瘦下去,皮膚看上去也是飽經風霜,只有他扭頭時才能看到脖子處剛剪過的頭髮後有一圈粉嫩的肌膚。他雙目高舉,面無表情地挨個檢視著各行其是的乘客,淡漠得就像是在等一趟貨車,而不是一年多沒見的妻子。
他和她分開了這么久,居然對她的到來表現得如此冷漠?他是不是還在怪她鬧得夫妻分離,其實她也一直為此責怪自己;還是他覺得她腦袋裡哪條筋搭錯了,硬要跑來他身邊和他過?雖說他現在腳跟站得穩些了,但要說讓她來利德維爾生活,恐怕還不到時候。
她覺得他總是提防著別人,把自己的想法悶在心裡,但做起事來又都順著別人的意思。
然後那雙漠然的眼睛發現了她。他眼神里的變化讓她難以遏制地興奮起來,用力揮舞起手中的黑手套。隔著四十英尺的喧鬧,兩人傻傻地相視而笑。他走過來,她迎上去,牢牢攬住他,任他一把抱起。他說:“啊,蘇珊,終於把你給盼來了!我真怕你又是說說而已。”
“我怎么能老對你說話不算數呢。你看你都瘦成這樣了!你還好嗎?”
“好得不能再好了。但在這種海拔,還有克拉倫登的飯菜,想胖都胖不了。”他抱著她仔細打量,又說,“你也瘦了。一路上還順利嗎?奧利怎么樣?”
“我很好,”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路上也很好。列車員還請我到火車頭去坐坐呢,不過我沒去。奧利好多了,他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我拋下他自個兒走了,我真不是個稱職的媽媽。”
“你少來啦。”
“我的確不是好媽媽嘛!”她的情緒有些失控。
“怎么會呢?”他笑著說。
“喔,是不是還蠻諷刺的?”蘇珊大聲說,“我之所以不肯帶他去枯木鎮,是怕他住在簡陋的營地里會生病,到時候我都不知道該去找誰。所以我才帶他回米爾頓的,可沒想到他卻染上了米爾頓高發的瘧疾。我從來都沒這樣寂寞過。上個月的事,實在是對不住。
我正準備過來的時候,他卻病了。我難過極了,於是就讓韋爾先生替我給你發了電報。他和我同一班火車來的西部,我覺得這人還靠得住。”
“他這樣都叫靠得住?好吧,”奧利弗說,“他一直到芝加哥才發電報,他大概是想幫我省個一塊錢吧。那時我已經離開利德維爾來接你了。他替我省下了一塊錢,結果浪費了我兩百塊,還害得我站在月台上,凍得上牙打下牙。我在車站足足等了你三天,才收到了弗蘭克的訊息。我在回山裡的路上,心裡直罵那個該死的韋爾先生。”
“啊,現在好了,”她握著他的大手搖來晃去,說道,“現在我們可以一起高高興興地回家去了,就像第一次去新阿爾馬登的新家那樣。”
他溺愛而包容地看著她,她看得出她的一言一行都叫他著迷。
“喔,別想得太美了,”他說,“回家的路不好走,我怕你會叫苦連天直埋怨我呢。”
“那到家後呢?”
“到家後,我立即躍升為利德維爾兩個最令人羨慕的幸運兒之一。霍勒斯·泰伯呢,是那裡最有錢的人;而我呢,是唯一有家主婆的男人。”
“不會吧?那兒就沒別的女人啦?”
“女人是有的。可稱不上是‘家主婆’。都是些寡婦啦,她們自己說的,還有就是些出租屋的女老闆,還有幾個婆娘跟男人似的,穿著褲子,成天妄想要下礦挖洞。嗯,興許有一個還能叫做‘家主婆’的,不過經不住她德國男人的拳打腳踢,逃到蚊子關去了。”
“老天呀,”她故作驚恐地說,“聽起來你這一年過得很熱鬧啊。”
“記住啊,你只許跟我一個人說話。”
“你看你這個小氣勁兒。”
“隨便你怎么說。”他沒有放開她的手臂,緩慢地搖動著她的肩膀。她又看見了他那久違的笑容。當初的微笑是何等溫暖,她差不多都忘光了。他消瘦的臉頰,加深了眼角的魚尾紋。月台上的人群漸漸疏散。任憑四周風沙漫天、紙屑飛舞,他倆的眼裡卻只有對方。
搬運工把她的行李提了過來,放在他們身邊幾英尺處。奧利弗放開她,摸出一個銀元當小費,隨後一手提起一個包,用左肩護住她帶起路來。“和我講講蚊子關吧,”她說,“是不是像《萊斯利畫報》里登的那樣嚇人?死馬、破車、恐怖的懸崖?”
他贊同地說:“確實挺嚇人的,不過呢,也不至於嚇成德國家主婆和畫報記者那樣。”
“為什麼呀?”
“首先,我不會對你拳腳相加。其次嘛,你也知道,畫報把西部畫得那么恐怖,不就是為了嚇唬嚇唬你們這些東部人嗎?”
她想當然地認為,他們會在丹佛住上一晚。可他們連坐下來好好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他們要去趕乘丹佛-南方公園-太平洋窄軌去費爾普萊,不到一小時就要發車了。就是等午餐外賣耽擱了些時間,差點就誤了車。等他們氣喘吁吁地上了火車,只剩下一個空座位了,還是壞的。奧利弗將外套鋪在座位上,又用蘇珊的毯制旅行袋支在下面,讓蘇珊坐下。她夾在奧利弗和視窗間東倒西歪,連三明治都送不到嘴裡。
“這真像是一次冒險。”她說。
“嗯。”
“火車開過聖達菲後,顯得那么渺小。如果現在要畫我們,得從高處往下取景,把我們的車畫成消逝在大山間的玩具小火車。”
“以後再說吧,”奧利弗說,“我們到達‘斯萊克斯’與隊伍會合後,山會更加高大,我們小得連影都瞧不見了。”
“斯萊克斯”位於鋼鐵廠的末端,一衝溝的窩棚、帳篷和礦車,醜陋得像塊贅肉。一群漢子正將從萊德維爾冶煉廠運來的三大礦車精砂裝上平車。
奧利弗抱起蘇珊趟過泥地,將她放在一堆枕木上,然後又繼續走向更深的泥地,上街去取前天留在那裡的馬車。他一邊走著,一邊不時地扭頭看她,還兩次從馬廄門裡看她是不是獨自一人等在原地。周圍的人們注目觀望著她,看著他駕車回來,將她的行李和包裹放上車,把她拉上座位,將野牛皮衣鋪在她腳下,又在她膝蓋上覆上灰色毛毯,然後動身駛向基諾沙關。
“這兒不是有輛公共馬車嗎?”她問道,“又便宜又省事。”
“有是有,不過不是‘愛妻號’。”
雖然已近5點,但日光依然跟大白天似的熱辣辣地曬在他們的臉上。道路一段是泥土、一段是亂石,然後又是泥土,好不容易過去了又碰上了髒髒的積雪。接著,馬車傾斜著滑向小溪,幸好馬兒被皮帶拉牢,奧利弗的手帶住了剎車拉閘,峽谷壁的陰影壓倒過來,一陣寒意襲上他們的身體。
在黃昏的涼意中,她望著路途中奄奄一息的病馬,載滿貨物、陷入癱瘓的馬車,以及專心致志趕車的奧利弗,突然感到了內心的渺小、忐忑和依賴。她拉過毯子裹在身上,挨近他的身邊,儘量不去妨礙他駕車。他將韁繩都握在左手,右手攬著她,兩人儼然一對浪跡天涯的眷侶。
“累了吧?”
“從我早上起來,好像已經走了很久很久了。”
“我了解。再來個香噴噴的三明治,如何?”
他們一邊吃一邊爬著昏暗的沖溝。只聽奧利弗說:“留神,抓穩了,前頭有輛公共馬車。”
在奇特的粉紅暮色中,公共馬車費力地攀爬著他們前面的斜坡,看起來像是從童話世界裡跑出來的。上面全是男人,至少有七八個。“地方擠擠總會有的,”奧利弗說,“我們上吧。”
他揚起鞭子抽打馬兒,將馬車拉到公共馬車近旁。兩車相距不足10英尺,車上的男人們紛紛居高臨下地俯視起蘇珊的馬車來。整輛車瀰漫著一股威士忌的氣味,夾帶著馬車自身的氣味,移動前行。上面的男人們緊盯著她不放,顯然懷疑粉紅的暮色花了他們的眼。他們嘴裡放肆了幾句,她充耳不聞,任馬兒拉著駛過他們身邊。
然後兩車齊頭並進起來。那車夫在顛簸中穩坐如山,駕輕就熟地把持著韁繩。他看了過來,愉快地把頭一點以示問候,張開了嘴。而這時,奧利弗也勒住韁繩,不再往前趕,與那車夫顛簸著並駕齊驅。那馬車夫高興地喊道:“嘿,沃德先生!今天晚上有沒有興致到老嫗岔口游游泳?”
“丹尼斯,”奧利弗應道,“是你嗎?你跑到利德維爾的道上乾什麼?不會是迷路了吧?”
“那別人上這兒乾什麼來的?”丹尼斯說,“你自個兒呢?”
“帶我老婆回家呢。”
“嗯?”在幾近黑暗的光線中他的眼睛觸碰到了蘇珊的雙眼,她擠出一絲笑容。他一時失語。而旁邊車上的乘客們,不約而同地透過窗戶望過來,興致盎然地傾聽著他們的對話。山巒間藍天寥廓,峽谷的深淵青黑如黛。馬車走得跌跌撞撞,她抓緊擋泥板後,奧利弗舉起鞭子向朋友告別,然後快馬加鞭地越過山頭。疾行了一刻鐘後,已將那輛公共馬車遠遠地甩在了後面。
“那個是誰呢?”看他似乎沒打算主動告訴她,蘇珊只好開口問。
丹尼斯·麥奎爾。去年春天他在夏延到枯木鎮這段趕公共馬車,四天的路程,他的馬車竟然要走13天,出了名地慢。”
“他那個是什麼意思,什麼到老嫗岔口游游泳啊?”
“我們之前不是被洪水困住了。我沒在信里和你說起嗎?”
“你給我的信裡面從來沒有實質性的內容。你只是說,路上的時間很長,也不說為什麼。”
“我們在那裡困了兩天,指望著河水能退下去,可雨就是下個不停,結果水越積越深。最後,我和一個叫蒙大納的老兄決定碰碰運氣,趕著馬車趟過去。其他人也想不出什麼法子,只好讓我們去試試。誰知這六匹馬一下水就游開了。你問我冷不冷?噢,我的天。我回頭一看,那部老爺馬車跟水漫金山似的,裡面的人爭先恐後地往車頂爬,就像糧倉燒著了,老鼠一窩蜂似的逃出來。真是亂作一團。”
“但你還是成功了。”
“哪兒有,”他說,“我差一點就英年早逝了。奧利弗·沃德,溺水身亡,屍骨無存。”
“還好你沒把這事寫進信里,謝天謝地。”她說,“我這人最怕死了。”
“你總是一驚一乍的,其實啥事都沒有。”
“還要走多久?”
“用不了一個小時就到費爾普萊了。”
他一手攬著她,一手駕車。馬匹腳如注鉛,堅忍地向前邁步。
他們跋涉在烏漆墨黑的道上,在野生植物群中遊蕩了一陣。繞過防風林後,一下子進到了另一個世界,燈光和聲音劈頭蓋臉地撲過來。街上的人還真不少。隔個三道門就有間酒館,將燈光大面積地投在泥地突起的木板人行道上。在嘈雜喧囂中,她聽到了鋼琴的聲音。大門敞開著,傳來男人們陣陣的低沉吵嚷。
奧利弗驚嘆道:“哇。”他高舉提燈,照射著起伏的原木牆面和茅草屋檐。他把韁繩塞到她手中,吩咐說:“待在這兒別走開。”然後重重地躍下車去。她高高坐著,聽著城市街頭在她背後喧囂,還有一些牲畜的響動,不知是從哪裡的畜欄傳來的。
一扇門在一盞提燈的照射下吱呀開了,另一盞提燈照面晃過來,照出移動的雙腿。有匹馬長吁了一聲,就像她自己舒了一口氣。
小馬倌將馬匹從馬車上解開,牽走了馬隊。奧利弗扶蘇珊下了馬車,拖著袋子走在她身後,把提燈遞向她,問:“你拿著好嗎?”
“當然。”
“再有一點點路就到旅館了。”
燈光將盆栽棕櫚的陰影投在木板上,還照出屋裡的戴帽的男人們,就在此處赫然掛著一個招牌,上頭寫著“旅館”兩個大字。他領她走了進去。屋子裡煙霧騰騰的,牆上掛著面美國國旗,六個男人正坐在椅子裡抽菸,其餘的人都在隔壁房間的酒吧,黃銅痰盂泛著圓潤的光澤。
對角的櫃檯後,一個戴著條紋束袖帶的年輕人站起來,放下報紙。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蘇珊,說道:“對不起,老兄。客滿了。”
“我預定過的。”奧利弗說,“我前天來過,預定了間雙人房。我付了五塊錢定金,住宿登記簿上也簽了名。”
奧利弗拿起登記簿翻起來。突然他翻回一頁。在他手肘下方,蘇珊看到了他的名字,熟悉的筆跡上被鉛筆劃了道槓。奧利弗說:
“就是這個,哪個把它劃掉了?”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夥計說,“我只知道,我們一張單人床都沒有了。”
“這裡還有出租屋,”他說,“我可以讓這孩子去看看有沒有床位。”
“不用麻煩了,”奧利弗說,“是在哪兒?”
“就在左邊的街區。你看,沃德先生,讓小孩子跑跑腿沒關係,你兩口子先坐下歇會兒。”
“把那五塊錢定金退給我,這事就算了。”
他話音剛落,那夥計立馬打開抽屜,取出五塊錢來,動作神速得讓她驚訝。他把錢放在奧利弗的手中,又道了一次歉。
他們來到街角,朝左拐了個彎,找到了出租屋。一名身穿汗衫的男子正坐著喝咖啡,說他們還有床位,不過床和床之間只隔著層帘子,好像不太適合這位小姐。奧利弗看了她一眼,要下了這張床。汗衫男拿起燈,帶他們上樓後沿著大廳朝前走。四壁都是藍色壁紗簾,他們走過時帶起一縷微風,拂動輕紗幃幔翩翩舞動。三人來到一扇不帶鎖的門前。蘇珊走進去,在床上坐下,發現這間房也沒有牆壁--只在離地六英尺的架子上釘著藍色紗幔,將屋子隔出一個個十英尺長、八英尺寬的小間,還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周圍的鼾聲一清二楚。這地方冰冷冰冷的,冷得可以看見自己呼出的白氣。
奧利弗跪在床邊抱住她,嘴唇貼在她冰冷的面孔上,連聲說著“對不起”。
“沒有關係。我什麼地方都能睡。”
“真希望我們已經到家了。”
“是呀。”
“在這個鬼地方,我們連話都不能說。”
“留到明天晚上說不也一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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