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大車揚飛塵》

《古風·大車揚飛塵》

《古風·大車揚飛塵》是盛唐時期李白的一首古體詩。

概況

【作品名稱】古風·大車揚飛塵
【創作年代】盛唐
【作者姓名】李白
【作品體裁】古體詩

原文

古風(其二十四)
大車揚飛塵,亭午暗阡陌。
中貴多黃金,連雲開甲宅
路逢鬥雞者,冠蓋何輝赫
鼻息乾虹蜺,行人皆怵惕。
世無洗耳翁,誰知堯與跖!

背景

唐玄宗寵信宦官,讓他們占據京郊的甲第、名園、良田竟達一半;又酷愛鬥雞,當時王公貴族也都以鬥雞為樂,形成風氣,有些人甚至靠鬥雞的本領而獲得高官厚祿。作者寫這首詩時正在長安,根據自己的見聞,刻劃了宦官的顯赫和鬥雞徒的驕橫形象,從而對唐玄宗的腐朽政治進行了無情的揭露和譴責。

作者

 李白 李白
李白(701-762),字太白,號青蓮居士。祖籍隴西成紀(今甘肅天水附近),先世於隋末流徙西域,李白即生於中亞碎葉(今巴爾喀什湖南面的楚河流域,唐時屬安西都戶府管轄)。幼時隨父遷居綿州昌隆(今四川江油)青蓮鄉。他一生絕大部分在漫遊中度過。公元742年(天寶元年),因道士吳筠的推薦,被召至長安,供奉翰林。文章風采,名動一時,頗為唐玄宗所賞識。後因不能見容於權貴,在京僅三年,就棄官而去,仍然繼續他那飄蕩四方的流浪生活。公元756年,即安史之亂發生的第二年,他感憤時艱,曾參加了永王李璘的幕府。不幸,永王與肅宗發生了爭奪帝位的鬥爭,失敗之後,李白受牽累,流放夜郎(今貴州境內),途中遇赦。晚年漂泊東南一帶,依當塗縣令李陽冰,不久即病卒。
李白的詩以抒情為主。他真正能夠廣泛地從當時的民間文藝和秦、漢、魏以來的樂府民歌吸取其豐富營養,集中提高而形成他的獨特風貌。他具有超異尋常的藝術天才和磅礴雄偉的藝術力量。一切可驚可喜、令人興奮、發人深思的現象,無不盡歸筆底。是屈原之後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有“詩仙”之稱。與杜甫齊名,世稱“李杜”。有《李太白集》。

賞析

唐玄宗的後期,政治由開明轉為腐敗。他寵任宦官,使這些人憑藉權勢,大肆勒索,“於是甲舍、名園、上腴之田為中人所名者,半京畿矣。”(《新唐書·宦者傳上》)唐玄宗還喜好鬥雞之戲,據唐人陳鴻《東城老父傳》雲,當時被稱為“神雞童”的賈昌,由於得到皇帝的愛幸,“金帛之賜,日至其家”,有民謠說:“賈家小兒年十三,富貴榮華代不如”。這些宦官和雞童恃寵驕恣,不可一世。其時李白在長安,深感上層統治者的腐敗,這首《古風》就是針對當時現實而作的一幅深刻諷刺畫。
詩的前八句寫宦官、雞童的豪華生活和飛揚跋扈的氣焰。詩人對這些得幸小人的生活並沒有進行全面描寫,只是截取了京城大道上的兩個場景,把它巧妙地勾畫在讀者眼前。
第一個場景寫宦官。詩一開始,就像電影鏡頭一樣,推出了一個塵土飛揚的畫面:“大車揚飛塵,亭午暗阡陌”。“亭午”是正午,“阡陌”原指田間小路,這裡泛指京城大道。正午天最亮,卻暗然不見阡陌,可見塵土之大。而這樣大的塵土是“大車”揚起來的,這又寫出了大車之多與行駛的迅疾。這是寫景,為後面即將出現的人物作鋪墊。那么,是誰這樣肆無忌憚地飛車疾馳呢?詩人指出:“中貴多黃金,連雲開甲宅”。“中貴”,是“中貴人”的省稱,指有權勢的太監。“甲宅”,指頭等的宅第。“連雲”狀其量,宅第高而且廣,直連霄漢。詩人不僅寫出了乘車人是宦官,而且寫出了他們為什麼能如此目中無人,因為他們有勢,有錢,他們正驅車返回豪華的宅第。這裡詩人既沒有直接描寫車中的宦官,也沒有描寫路上的行人,只是通過寫飛揚的塵土、連雲的宅第,來渲染氣氛、顯示人物,有烘雲托月之妙。
另一個場景寫雞童,又換了一副筆墨。寫“中貴”,處處虛筆烘托;對“雞童”卻是用實筆從兩個方面進行正面描寫:一是寫服飾。“路逢鬥雞者,冠蓋何輝赫!”鬥雞人與宦官不同,他是緩轡放馬而行,好像故意要顯示他的權勢和服飾的華貴。在“亭午”陽光的照耀下,他們的車蓋衣冠何等光彩奪目!二是寫神態。“意態由來畫不成”,一個人的神情本來是很難描繪的,尤其是在短小的抒情詩里。但李白寫來卻舉重若輕,他先用了一個誇張的手法,把筆墨放開去,“鼻息乾虹蜺”,虹蜺即虹霓,鼻息吹動了天上的雲霞,活現出鬥雞人不可一世的驕橫神態;繼而,詩人又把筆收回來寫實:“行人皆怵惕”,行人沒有一個不惶恐的,進一步用行人的心理把雞童的勢焰襯托得淋漓盡致。真是傳神寫照,健筆縱橫。
最後兩句寫詩人的感慨。“洗耳翁”指許由。據皇甫謐《高士傳》說,堯曾想讓天下給許由,許由不接受,認為這些話污了他的耳朵,就去水邊洗耳。世上沒有了像許由那樣不慕榮利的人,誰還能分得清聖賢(堯)與盜賊(跖)呢?詩人鄙夷地把宦官、雞童等佞幸小人看成是殘害人民的強盜,同時也暗刺當時最高統治者的不辨“堯與跖”。
這首詩通過對中貴和鬥雞人的描繪,深刻諷刺了佞幸小人得勢後的囂張氣焰,對當時的黑暗政治表示了憤慨。
詩的前八句敘事,後兩句議論。敘事具體、形象,飽含諷刺,最後的議論便成為憤慨的自然噴發,一氣貫注,把感情推向了高潮,由諷刺佞幸小人,擴大為放眼更廣闊的現實,豐富了詩的內容,提高了主題思想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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