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梗概
講述傻頭傻腦的大鄉里亞蘭被老婆差到城卩賣豬,結果他一千不賣賣八百.接著,亞蘭到賭攤買大小,明明買四開四,卻被騙開兩個二.其後,亞蘭又學人穿起西裝到餐廳吃大餐,結果大出洋相.
故事原型
從前,在離街圩不遠的那條村子裡,有一對夫妻。男的叫亞蘭,生來憨直、純樸;女的叫蘭嫂,長得俏俊聰明。他們家道貧寒,靠打短工和養牲口過日子,但夫妻能互相體貼,所以感情很好。只是亞蘭太過憨直,常常被人欺負,叫蘭嫂擔心。
亞蘭住的村子附近,橫行著兩條地頭蛇:煙三和瓜四。瓜四對蘭嫂的美貌早就垂涎三尺,只是尋不著機會下手。這天早一,煙三和瓜四在趕圩的途中,碰巧又遇上蘭嫂。瓜四獸性發作,一雙鼠眼死盯著蘭嫂不放。在旁的煙三見了,連忙獻計道:"老弟,你想得到蘭嫂?不難,只需……"他附著瓜四的耳朵如此這般地說了一番。瓜四聽罷連聲叫妙,便決定依計行事。他倆打聽得亞蘭的下落,於是急步趕到圩場來。
亞蘭正在賣豬,忽然聽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煙三、瓜四。只見煙三說:"亞蘭,你的豬賣多少錢一擔呀?"亞蘭雖然憨直,但受過地頭蛇的欺負,知道他們在打自己的主意,就連連搖手說:"我這豬不賣了!"瓜四說:"豬擺在圩里,怎能說不賣呢?"亞蘭說:"老婆吩咐不賣,我就不賣。"煙三見亞蘭不上當,就向瓜四使他個眼色。瓜四會意,忙對亞蘭說:"三哥要買,不賣也得賣。三哥,我幫你把豬抬回家過秤!"說著便要動手。
這時,亞蘭忽然想起,去年給煙三幹活,白做了幾天還挨一頓罵,把豬"賣"給瓜四也許會好一些。於是高聲說:"放手,我有話講!"地頭蛇搶豬是假,把亞蘭騙到家裡好逼他去做賊是真。他們見亞蘭這么說,都鬆開了手。亞蘭說:"你們到底那一個想買豬?兩個人都說要買豬。亞蘭又問他們出價多少。"煙三把食指舉得高高的,說:"我給價一千!"瓜四伸出八個手指頭,說:"我給價八百!"亞蘭盤算了好一會,忽然大聲說:"我這豬不賣一千,只賣八百!"兩條地頭蛇都笑了。瓜四說:"好,把豬抬到我家吧。"
在瓜四家稱了豬,亞蘭就要收錢。瓜四皮笑肉不笑地說:"現在沒有錢,今晚你做一件事,明早我雙倍給你豬錢。"亞蘭不安地說:"你要我做什麼呢?"瓜四說:"今晚,你跟我們到趙貢生家拿些東西出來,我們一起發財。"亞蘭吃了一驚,慌忙說:"這個我可不敢。"瓜四說:"如果你不答應,不獨不給豬錢,我還要到官司府告你,說你逼我跟你去打劫,三哥就是見證。那時把你捉到衙門,怕不打斷你的腿。"煙三做好做歹的說:"你常去趙家做工,對趙宅情形十分熟悉,又是跟我們合作,保險平安無事。放心乾吧,往後發財的機會多著呢!"亞蘭臉色灰白,喘著粗氣,心裡暗暗叫苦……
傍晚,亞蘭回到家裡,向妻子訴說了地頭蛇搶豬還要逼做賊的事。蘭嫂聽後,聯想到早上瓜四的一雙賊眼,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亞蘭見妻子胸脯起伏,額冒冷汗,就小心安慰她說:"你放心吧,我決不去做賊。"蘭嫂說:"你不願做賊,人家也說你在串連合夥打劫呀!""那該怎么辦呢?""得想辦法對付他們!"
停了一會,蘭嫂問道:"常來我家坐的那個長工,為人怎樣?"亞蘭說:"他叫高佬標,是個好人,誰有困難他都肯幫助。""那就行啦!"蘭嫂高興起來,先把對付地頭蛇的計策給丈夫說了,然後拿來一擔竹篸,囑咐他立即去找高佬標,回來時要拾滿一擔牛屎。
高佬標生得濃眉大目,膀闊腰粗。他和大隻冬在趙家做長工已有兩年多了。這天,他倆和十幾個短工在西塱車塘,忽見亞蘭挑著一擔空篸走來,就問他來乾什麼。亞蘭邀高佬標在塘基坐下,把自己早上的遭遇和妻子的對策講給他聽,請他幫助。高佬標先是怒睜眉,後來又哈哈大笑,他向大隻冬交待了幾句,就帶亞蘭去見趙貢生。
趙貢生年近花甲,在這一方可說得上有財有勢。他聽了亞蘭的稟告,大怒道:"煙三,瓜四這兩個龜孫子,平日不把我放在眼內,如今居然打劫到我了!看我先把他們捉起來,然後送官治罪!"高佬標說:"這樣不成呀,老爺。他們在官府中頗有勢力,沒有真髒實據,會被他們反咬的。依我看,今晚讓亞蘭把他們帶來。我們在屋子裡外埋伏人馬,來個人髒並獲。那時,不怕縣令不把他們治罪。"趙貢生想了想說:"也好,待我去通知鄉勇團練。"高佬標說:"哎喲,這無異開門輯賊呀!鄉勇團練來時要例錢,要酒飯錢,去時要賞錢。何況他們與地頭蛇是蛇鼠一窩,到時或是串通作弊,或是報信通風,到頭來吃虧的是老爺。不如就由我們十幾個人來收拾這兩條地頭蛇,你看怎樣?"高佬標言之有理,趙貢生躊躇再三,只好答應了。
當晚,二更剛報,煙三、瓜四就在約定的地點等候了。煙三說:"今天中午,我到趙家察看地形,親眼看趙家的長工挑著鋪蓋去車龍船塘了,趙家只剩下老頭和女眷,正是動手的良機。只是亞蘭的情況……""放心,亞蘭回家就去撿牛糞,以後就沒有離開村子。看來,不愁他泄漏風聲,只怕他不上當。"
正說著,亞蘭來了。三個人趁著隱約星光,冒著刺骨寒風,來到趙宅,進入果園。只見園林寂靜,樹木婆娑。從果園通過內宅的門被堵死了,怎么也弄不開。煙三吩咐亞蘭爬牆入去,再設法把東西弄出來。亞蘭爬上牆頭,翻過屋脊,小心地爬落天井。高佬標已經等候多時,他對亞蘭說:"我們早就看見你們來了。一會兒,我和你一同把這兩袋東西拿去,如此如此……"
亞蘭在牆頭出現了。瓜四輕輕地拍了一下掌,亞蘭就把一袋東西放下來。煙三示意再去拿。亞蘭的身影又消失了。
煙三,瓜四在牆下解開布袋,只見裡面有紋銀打就的坐蓮觀音,象牙雕成的一百零八顆念珠、銅宣爐以及一些古玩,少說也值二、三百兩銀子。煙三滿心歡喜,希望再偷出來的是更值錢的東西。瓜四則深悔說了"財色分收"這句話。他乘煙三不覺,把象牙念珠藏到懷裡。二人正在各懷鬼胎,猝然聽見亞蘭在牆上叱喝道:"快接東西!"抬頭看時,一塊石頭打中瓜四的左肩,痛得他倒在地上。頓時鑼鼓聲大作,"捉賊呀"的呼喊聲響徹夜空。從樹上跳下七、八個手持棍棒的人,朝煙三、瓜四就打。煙三、瓜四東逃西竄,走投無路,最後只好束好就禽。
第二天早上,趙貢生把兩個強盜解送縣衙。告他們"持刀搶劫,拒捕行兇"。錢師爺有心相救,無奈是在現場人髒並獲,只好眼睜睜看著煙三、瓜四充軍遠處。
圩期又到了,亞蘭夫婦又到圩上賣那頭豬。人們要蘭嫂講講智斗地頭蛇的經過。蘭嫂正要謙辭,高佬標從人叢中走出來,他繪聲繪色地把這件事講給大家聽。末了,還提高嗓加上這么一句:"這叫亞蘭賣豬--千唔賣賣八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