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經典作品(上下)》

三毛經典作品(上下) 特色及評論

三毛,一個已然沉澱了一段時間的名字,她的燦爛在上個世紀化為永恆。穿逾時光,讓我們分享三毛生命中一段既美麗淒楚又仿若前世記憶的情愁。自從三毛寫出一系列“沙漠故事”後,從此風靡了全世界的中文讀者。再回顧,三毛笑中透露的純摯情懷和異質美感,可以清楚地印證她傳奇般性格的痕跡.... 本書為台灣已故著名作家三毛女士的作品精選集,讀來令讀者再一次懷想起關於她的風塵傳說和浪漫的愛情故事。

三毛經典作品(上下) 內容簡介

此書融合了誠與真的才女,心中充滿不滅的愛;走國雨季,走過紅塵,傾訴著浪漫與絢麗。 三毛人生路 人生對她來講,就象嘗試青橄欖那樣,苦澀中帶著甜。 三毛原名陳平,自小身體不大健康,敏感孤僻,到了中學二年就輟學在家,學鋼琴,習畫。有一次她聽到一張西班牙古典吉他唱片,非常憧憬西班牙的小白房子、毛驢、一望無際的葡萄園,於是小燕離巢了,三毛到西班牙進修兩年,隨後去德國學德文,又到美國工作一階段後回到台灣。 三毛在文化學院、政工幹校和家專教了兩年書,遭遇到感情的上重創:一個相愛的人就死在她懷裡。於是三毛開始了新的流浪。 偶爾,三毛看到一本美國的《國家地理雜誌》,上面介紹了撒哈拉沙漠。她那“不能解釋的、屬於前生回憶似的鄉愁,就莫名其妙、毫無保留地交給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 三毛來到了西屬撒哈拉,和荷西結了婚,定居下來。婚後,她重新拿起筆,寫下了頗有影響的《撒哈拉的故事》、《稻草人手記》、《哭泣的駱駝》和《溫柔的夜》,而早期的作品則歸集於《雨季不再來》一書之中。 許多人喜歡三毛的作品。有的人喜歡她文筆的詼諧、機智。在“芳鄰”一文中拉布的母親...

三毛經典作品(上下) 本書目錄

一 花季鬧學
1 膽小鬼
2 約會
3 蝴蝶的顏色
4 驀然回首
5 驚夢三十年
6 逃學為讀書
7 拾荒夢
8 赤足天使
9 雨季不再來
10 傾城
11 西風不識相
二 撒哈拉之戀
1 一個男孩子的愛情
2 沙漠中的飯店
3 結婚記
4 素人漁夫
5 白手成家
6 心愛的
7 痴心石
8 結婚禮物
9 第一張床罩
10 亞當和夏娃
11 黃昏的故事
12 餃子大王
13 五月花
14 警告逃妻
15 這種家庭生活
16 塑膠兒童
17 搭車客
18 大鬍子與我
19 士為知已者死
20 愛的尋求
21 芳鄰
22 死果
23 天梯
24 巫人記
25 逍遙七島游
三 沙漠故事
1 娃娃新娘
2 荒山之夜
3 沙漠觀浴記
4 懸壺濟世
5 溫柔的夜
6 賣花女
7 巨人
8 哭泣的駱駝
9 沙巴軍曹
10 收魂記
11 啞奴
12 一個陌生人的死
13 相思農場
14 這樣的人生
四 生離死別
1 不死鳥
2 不飛的天使
3 歸
4 似曾相識燕歸來
5 夢裡花落知多少
6 背影
7 吉屋出售
8 ET回家
9 隨風而去
五 親情手記
1 求婚
2 回娘家
3 親不親,故鄉人
4 浪跡天涯話買賣
5 江洋大盜
6 周末
7 新天新地重建家園
8 媽媽的心
9 紫衣
10 愛和信任
11 一生的戰役
12 親愛的婆婆大人
13 塵緣

三毛經典作品(上下) 文章節選

娃娃新娘
初次看見姑卡正是去年這個時候,她和她一家人住在我小屋附近的一幢大房 子內,是警官罕地的大女兒。
那時的姑卡梳著粗粗的辮子,穿著非洲大花的連身長裙,赤足不用面紗,也 不將身體用布纏起來,常常在我的屋外呼叫著趕她的羊,聲音清脆而活潑,儼然 是一個快樂的小女孩。
後來她來跟我��書,我問她幾歲,她說:“這個你得去問罕地,我們沙哈拉 威女人是不知道自己幾歲的。”她和她的兄妹都不稱呼罕地父親,他們直接叫他 的名字。罕地告訴我姑卡十歲,同時反問我:“你大概也十幾歲吧?姑卡跟你很 合得來呢。”我無法回答他這個荒謬的問題,只好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半年多過 去了,我跟罕地全家已成了很好的朋友,幾乎每天都在一起煮茶喝。有一天喝茶 時,只有罕地和他的太太葛柏在房內。罕地突然說:“我女兒快要結婚了,請你 有便時告訴她。”我咽下一口茶,很困難的問他:“你指姑卡嗎?”他是:“是 ,過完拉麻丹再十日就結婚。”拉麻丹是回教的齋月,那時已快開始了。
我們沉默地又喝了一道茶,最後我忍不住問罕地:“你不覺得姑卡還太小嗎 ?她才十歲。”罕地很不以為然的說:“小什麼,我太太嫁給我時才八歲。”我 想那是他們沙哈拉威的風俗,我不能用太主觀的眼光去批評這件事情,所以也不 再說話了。“請你對姑卡說,她還不知道。”姑卡的母親又對我拜��了一次。“ 你們自己為什麼不講?”我奇怪的反問他們。“這種事怎么好直講?”罕地理直 氣壯的回答我,我覺得他們有時真是迂腐得很。第二天上完了算術課,我叫姑卡 留下來生炭火煮茶喝。“姑卡,這次輪到你了。”我一面將茶遞給她一面說。“ 什麼?”她不解的反問我。“傻子,你要結婚了。”我直接了當的說出來。她顯 然吃了一驚,臉突然漲紅了,小聲地問:“什麼時候?”我說:“拉麻丹過後再 十天,你知道大概是誰嗎?”她搖搖頭,放下茶杯不語而去,這是我第一次看見 她面有憂容
又過了一段日子,我在鎮上買東西,碰到姑卡的哥哥和另外一個青年,他介 紹時說:“阿布弟是警察,罕地的部下,我的好朋友,也是姑卡未來的丈夫。” 我聽見是姑卡的未婚夫,便刻意的看了他好幾眼。阿布弟長得不黑,十分高大英 俊,說話有禮,目光溫和,給人非常好的第一印象。我回去時便去找姑卡,對她 說:“放心吧!你未婚夫是阿布弟,很年輕漂亮,不是粗魯的人,罕地沒有替你 亂挑。”姑卡聽了我的話,很羞澀的低下頭去不響,不過從眼神上看去,她已經 接受結婚這個事實了。在沙哈拉威的風俗,聘禮是父母嫁女兒時很大的一筆收入 。過去沙漠中沒有錢幣,女方所索取的聘禮是用羊群、駱駝、布匹、奴隸、麵粉 、糖、茶葉……等等來算的。現在文明些了,他們開出來的單子仍是這些東西, 不過是用鈔票來代替了。姑卡的聘禮送來那一天,荷西被請去喝茶,我是女人, 只有留在家中。不到一小時,荷西回來對我說:“那個阿布弟給了罕地二十萬西 幣,想不到姑卡值那么多錢。”(二十萬西幣合台幣十三萬多。)“這簡直是販 賣人口嘛!”我不以為然的說,心中又不知怎的有點羨慕姑卡,我結婚時一條羊 也沒有為父母賺進來過。不到一個月,姑卡的裝扮也改變了。罕地替她買了好幾 塊布料,顏色不外是黑、藍的單色。因為料子染得很不好,所以顏色都褪到皮膚 上,姑卡用深藍布包著自己時全身便成了藍色,另有一種氣氛。雖然她仍然赤足 ,但是腳上已套上了金銀的鐲子,頭髮開始盤上去,身體被塗上刺鼻的香料,混 著常年不洗澡的怪味,令人覺得她的確是一個沙哈拉威女人了。拉麻丹的最後一 日,罕地給他兩個小兒子受割禮,我自然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那時姑卡已經很 少出來了,我去她房內看看,仍然只有一地的髒破蓆子,唯一的新東西就是姑卡 的幾件衣服。我問她:“你結婚後帶什麼走?沒有鍋也沒有新爐子嘛!”她說: “我不走,罕地留我住下來。”我很意外的問她:“你先生呢?”她說:“也住 進來。”我實在是羨慕她。“可以住多久才出去?”我問她。“習俗是可以住到 六年滿才走。”難怪罕地要那么多錢的聘禮,原來女婿婚後是住岳家的。
姑卡結婚的前一日照例是要離家,到結婚那日才由新郎將她接回來。我將一 只假玉的手鐲送給姑卡算禮物,那是她過去一直向我要的。那天下午要離家之前 ,姑卡的大姨來了,她是一個很老的沙哈拉威女人,姑卡坐在她面前開始被打扮 起來。她的頭髮被放下來編成三十幾條很細的小辮子,頭頂上再裝一個假髮做的 小堆,如同中國古時的宮女頭一般。每一根小辮子上再編入彩色的珠子,頭頂上 也插滿了發亮的假珠寶,臉上是不用化妝品的。頭髮梳好後,姑卡的母親拿了新 衣服來。等姑卡穿上那件打了許多褶的大白裙子後,上身就用黑布纏起來,本來 就很胖的身材這時顯得更腫了。“那么胖!”我嘆了一口氣。她的大姨回答我: “胖,好看,就是要胖。”穿好了衣服,姑卡靜靜的坐在地上,她的臉非常的美 麗,一頭的珠寶使得這個暗淡的房間也有了光輝。
“好了,我們走吧!”姑卡的大姨和表姐將她帶出門去,她要在大姨家留一 夜,明天才能回來。這時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咦,姑卡沒有洗澡啊,難道結 婚前也不洗澡的嗎?
婚禮那天,罕地的家有了一點改變,骯髒的草蓆不見了,山羊被趕了出去, 大門口放了一條殺好的駱駝,房間大廳內鋪了許多條紅色的阿拉伯地毯,最有趣 的是屋角放了一面羊皮的大鼓,這面鼓看上去起碼有一百年的歷史了。
黃昏了,太陽正落下地平線,遼闊的沙漠被染成一片血色的紅。這時鼓聲響 了起來,它的聲音響得很沉鬱,很單調,傳得很遠,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婚禮, 這種神秘的節奏實在有些恐怖。我一面穿毛衣一面往罕地家走去,同時幻想著, 我正跑進天方夜譚的美麗故事中去。
走進屋子裡氣氛就不好了,大廳內坐了一大群沙哈拉威男人,都在吸菸。空 氣壞極了。這個阿布弟也跟這許多人擠在一起,如果不是以前見過他,實在看不 出他今夜有哪一點像新郎。屋角坐著一個黑得像炭似的女人,她是唯一坐在男人 群中的女人,她不蒙頭,披了一大塊黑布,仰著頭專心用力的在打鼓,打幾十下 就站起來,搖晃著身體,口中尖聲呼嘯,叫聲原始極了,一如北美的印地安人, 全屋子裡數她最出色。“她是誰?”我問姑卡的哥哥。“是我祖母處借來的奴隸 ,她打鼓出名的。”“真是了不起的奴隸。”我嘖嘖讚嘆著。
這時房內又坐進來三個老年女人,她們隨著鼓聲開始唱起沒有起伏的歌,調 子如哭泣一般,同時男人全部隨著歌調拍起手來。我因是女人,只有在窗外看著 這一切,所有的年輕女人都擠在窗外,不過她們的臉完全蒙起來了,只有美麗的 大眼睛露在外面。看了快兩小時,天已黑了,鼓聲仍然不變,拍手唱歌的人也是 一個調子。我問姑卡的母親,“這樣要拍到幾點?”她說:“早呢,你回去睡覺 吧!”我回去時千叮萬囑姑卡的小妹妹,清早去迎親時要來叫醒我。
清晨三時的沙漠還是冷得令人發抖。姑卡的哥哥正與荷西在弄照相機談話。 我披了大衣出來時,始卡的哥哥很不以為然的說:“她也要去啊?”我趕緊求他 帶我去,總算答應我了。女人在此地總是沒有地位。
我們住的這條街上布滿了吉普車,新的舊的都有,看情形罕地在族人里還有 點聲望,我與荷西上了一輛迎親的車子,這一大排車不停的按著喇叭在沙地上打 轉,男人口中原始的呼叫著往姑卡的姨母家開去。
據說過去習俗是騎駱駝,放空槍,去帳篷中迎親,現在吉普車代替了駱駝, 喇叭代替了空槍,但是喧譁吵鬧仍是一樣的。最氣人的要算看迎親了,阿布弟下 了車,跟著一群年輕朋友衝進姑卡坐著的房間,也不向任何人打招呼,上去就抓 住姑卡的手臂硬往外拖,大家都在笑,只有姑卡低了頭在掙扎。因為她很胖,阿 布弟的朋友們也上去幫忙拖她,這時她開始哭叫起來,我並不知她是真哭假哭, 但是,看見這批人如此粗暴的去抓她,使人非常激動。我咬住下唇看這場鬧劇如 何下場,雖然我已經看得憤怒起來。
這時姑卡已在門外了,她突然伸手去抓阿布弟的臉,一把抓下去,臉上出現 好幾道血痕,阿布弟也不示弱,他用手反扭姑卡的手指。這時四周都靜下來了, 只有姑卡口中偶爾發出的短促哭聲在夜空中迴響。
他們一面打,姑卡一面被拖到吉普車旁去,我緊張極了,對姑卡高聲叫:“ 傻瓜,上車啊,你打不過的。”姑卡的哥哥對我笑著說:“不要緊張,這是風俗 ,結婚不掙扎,事後要被人笑的。這樣拚命打才是好女子。”
“既然要拚命打,不如不結婚。”我口中嘆著氣。
“等一下入洞房還得哭叫,你等著看好了,有趣得很。”
實在是有趣,但是我不喜歡這種結婚的方式。
總算回到姑卡的家裡了,這時已是早晨五點鐘。罕地已經避出去,但是姑卡 的母親和弟妹,親友都沒有睡,我們被請入大廳與阿布弟的親友們坐在一起,開 始有茶和駱駝肉吃。姑卡已被送入另外一間小房間內去獨自坐著。
吃了一些東西,鼓聲又響起來,男客們又開始拍著手呻吟。我一夜沒睡實在 是累了,但是又捨不得離去。“三毛,你先回去睡,我看了回來告訴你。”荷西 對我說,我想了一下,最精彩的還沒有來,我不回去。
唱歌拍手一直鬧到天快亮了,我方看見阿布弟站起來,等他一站起來,鼓聲 馬上也停了,大家都望著他,他的朋友們開始很無聊的向他調笑起來。
等阿布弟往姑卡房間走去時,我開始非常緊張,心裡不知怎的不舒服,想到 姑卡哥哥對我說的話――“入洞房還得哭叫――”我覺得在外面等著的人包括我 在內,都是混帳得可以了,奇怪的是藉口風俗就沒有人改變它。
阿布弟拉開布簾進去了很久,我一直垂著頭坐在大廳里,不知過了幾世紀, 聽見姑卡――“啊――”一聲如哭泣似的叫聲,然後就沒有聲息了。雖然風俗要 她叫,但是那聲音叫得那么的痛,那么的真,那么的無助而幽長,我靜靜的坐著 ,眼眶開始潤濕起來。“想想看,她到底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殘忍!”我憤 怒的對荷西說。他仰頭望著天花板,一句話也回答不出來。那天我們是唯一在場 的兩個外地人。
等到阿布弟拿著一塊染著血跡的白布走出房來時,他的朋友們就開始呼叫起 來,聲音里形容不出的曖昧。在他們的觀念里,結婚初夜只是公然用暴力去奪取 一個小女孩的貞操而已。我對婚禮這樣的結束覺得失望而可笑,我站起來沒有向 任何人告別就大步走出去。
婚禮的慶祝一共舉行了六天,這六天內,每天下午五點開始便有客人去罕地 家喝茶吃飯,同時唱歌擊鼓到半夜。
因為他們的節目每天都是一個樣子,所以我也不再去了,第五日罕地的另外 一個小女孩來叫我,她說:“姑卡在找你,你怎么不來。”我只好換了衣服去看 姑卡。
這六日的慶祝,姑卡照例被隔離在小房間裡,客人一概不許看她,只有新郎 可以出出進進。我因為是外地人,所以去了姑卡家,不管三七二十一,拉開布簾 進去。
房內的光線很暗,空氣非常混濁,姑卡坐在牆角內一堆毯子上。她看見我非 常高興,爬上來親我的臉頰,同時說:“三毛,你不要走。”“我不走,我去拿 東西來給你吃。”我跑出去抓了一大塊肉進來給她啃。“三毛,你想我這樣很快 會有小孩嗎?”她輕輕的問我。
我不知怎么回答她,看見她過去胖胖的臉在五天之內瘦得眼眶都陷下去了, 我心裡一抽,呆呆的望著她。
“給我藥好嗎?那種吃了沒有小孩的藥?”她急急的低聲請求我。我一直移 不開自己的視線,定定的看著她十歲的臉。
“好,我給你,不要擔心,這是我們兩個之間的秘密。”我輕輕拍著她的手 背,“現在可以睡一下,婚禮已經過去了。”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