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李紳(772年—846年)生於唐大曆七年(772年),亳州(今屬安徽)人。父李晤, 歷任金壇、烏程(今浙江吳興)、晉陵(今常州)等縣令,攜家來無錫,定居梅里祇陀里(今無錫縣東亭長大廈村)。李紳幼年喪父,由母教以經義。
15歲時讀書於惠山。青年時目睹農民終日勞作而不得溫飽,以同情和憤慨的心情,寫出了千古傳誦的《憫農》詩2首,內有“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名句,被譽為憫農詩人。
貞元二十年(804)李紳再次赴京應試,未中,寓居元稹處。曾為元稹《鶯鶯傳》命題,作《鶯鶯歌》,相得益彰,流傳後世。元和元年(806年)中進士,補國子監助教。 後離京至金陵,入節度使李掎幕府。因不滿李掎謀叛而下獄。李掎被殺後獲釋,回無錫惠山寺讀書。元和四年赴長安任校書郎,與元稹、白居易共倡新樂府詩體(史稱新樂府運動),作有《樂府新題》20首。
元和十四年升為右拾遺。元和十五年任翰林學士,捲入朋黨之爭,為李(德裕)黨重要人物,任御史中丞、戶部侍郎等要職。與李德裕、元稹被譽為三俊。長慶四年(824年),李黨失勢,李紳被貶為端州(今廣東肇慶)司馬。放逐期間,李紳寫了不少描繪路途艱險、發泄心中怨氣的詩文。自寶曆元年(825年)至太和四年(830年),李紳歷任江州刺史、滁州刺史、壽州刺史,處境有所改善。 太和七年,李德裕為相,起用李紳任浙東觀察使。
開成元年(836年)任河南尹(管理東都洛陽的長官),鏇又任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使、宋毫汴穎觀察使。開成三年八月,編《追昔游詩》3卷,並作序。詩序歷述從少年起至入汴止的經歷。開成五年任淮南節度使,後入京拜相,任中書情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繼又晉升為尚書右僕射門下侍郎,封趙國公。居相位4年。會昌四年(844年)因中風辭位。後又出任淮南節度使。會昌六年病逝揚州,終年74歲,歸葬於故鄉無錫。贈太尉,溢文肅。作品流傳至今的有《追昔游詩》3卷、《雜詩》1卷,收錄於《全唐詩》。另有《鶯鶯歌》,保存在《西廂記諸宮調》中。
故事傳說
作詩憫農
唐朝時候,亳州出了一名大詩人,名叫李紳。李紳自幼好學,二十七歲中了進士,皇帝見他學識淵搏,才學出眾,招官翰林學士。 有一年夏天,李紳回故鄉亳州探親訪友。恰遇浙東節度使李逢吉回朝奏事,路經亳州,二人是同榜進士,又是文朋詩友,久別重逢,自然要盤桓一日。這天,李紳和李逢吉攜手登上城東觀稼台。二人遙望遠方,心潮起伏。李逢吉感慨之餘,吟了一首詩,最後兩句是:“何得千里朝野路,累年遷任如登台。”意思是,如果升官能象登台這樣快就好了。李紳此時卻被另一種景象感動了。他看到田野里的農夫,在火熱的陽光下鋤地,不禁感慨,隨口吟道: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李逢吉聽了,連說:“好,好!這首作得太好了!一粥一飯得來都不易呀!”
李紳仰天長嘆了一口氣,接著又吟道: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閒田,農夫猶餓死!
李逢吉一聽,這不是在揭朝廷的短嗎?這小子好大膽,回到書房,李逢吉對李紳說:“老兄能否將剛才吟的兩首詩抄下來贈我,也不枉我二人同游一場。”李紳沉吟一下說:“小詩不過三四十字,為兄聽過,自然記得,何必抄錄?若一定落筆,不如另寫一首相贈。”李逢吉只得說:“也好,也好。”於是,李紳又提筆寫下一首:
壟上扶犁兒,手種腹長飢。
窗下織梭女,手織身無衣。
我願燕趙姝,化為嫫女姿。
一笑不值錢,自然家國肥。
寫好,遞與李逢吉斧正。李逢吉看了,覺得這首詩在指責朝廷方面,比上兩首更為具體。第二天,李逢吉便辭別李紳,離亳進京了。李逢吉表面上對李紳很好,可內心裡卻想拿他作墊腳石,再高升一級。他回到朝中,立即向皇上進讒說:“啟稟萬歲,今有翰林院學士李紳,寫反詩發泄私憤。”武宗皇帝大吃一驚,忙問:“何以見得?”李逢吉連忙將李紳詩奉上。武宗皇帝召李紳上金殿,拿出那首詩來,李紳看看,說道:“這是微臣回鄉後,看到民生疾苦,即情寫下的,望陛下體察!”武宗說:“久居高堂,忘卻民情,朕之過也,虧卿提醒。今朕封你尚書右僕射,以便共商朝事,治國安民。”李紳叩頭道:“謝皇上!”武宗又道:“此事多虧李逢吉舉薦。”李紳則對李逢吉感激不盡。而李逢吉呢,聽說李紳反而升了官,又驚又怕,正膽顫心驚,李紳卻登門向他表示謝意。李逢吉更是蒙在鼓裡,只好哼之哈之。不久,李逢吉被調任為雲南觀察使,降了官。這時他才感到自己是偷雞不著蝕把米。李紳的三首憫農詩,千百年來人們只見到前兩首。第3首《憫農詩》被傳到皇宮,直到近代,人們才在敦煌石窟中的唐人詩卷中發現。
作書責龍
李紳為人剛直,當諫官時得罪過一個顯官李逢吉。李逢吉趁敬宗剛登基,就參了李紳一本,敬宗就找個藉口把李紳貶為瑞州司馬。李紳被貶,一路上翻山越嶺到了康州。康州到瑞州沒有旱路,只有一條水路——康河,而康河水淺難以行舟。地方官說:“李司馬有所不知。這康河有條老雌龍,這河水漲不漲,全看它高興不高興。康州人凡有急事上端州,都備下三牲禮品,上媼龍祠去求水,只要老龍高興,馬上河水就漲。李司馬,你不如備上禮品,上媼龍祠禱求一番,試試如何。”李紳說:“禮品還分多寡么?”“禮品多,水漲得就大就快,禮品少了,恐怕就不好講了。”
李紳勃然大怒,說道:“世上貪官污吏勒索百姓,猶令人憤恨,沒想到龍為一方之神,竟也如貪官惡吏一般,可憤可惱,我偏不上貢,還要作文罵它一頓!”
地方官連忙說:“司馬千萬不可莽撞!惹惱了老龍,恐怕要誤大人行期……”
李紳說:“當今天子惱我,尚不過把我貶到端州,水中一鱗蟲,看它能奈我何?”來到媼龍祠,李紳命書僮擺出文房四寶,研好墨,伸好紙,手指著老龍塑像,寫道:“生為人母,猶憐其子,汝今為龍母,不獨不憐一方子民,反效塵世貪官惡吏刮民骨髓,豈不恥為龍乎……倘不,吾當上表天庭,陳爾劣跡,定伐鱗革甲,汝不懼雷霆耶?”寫好,在老龍面前點火焚了,一道清煙升起。地方官嚇壞了:“李司馬,可闖大禍了!這老龍十分靈驗,你這檄文一下,恐三月也漲不了水啦!”李紳傲然一笑,說:“誤了行期,大不了丟了這頂烏紗帽。要是惹惱了我,拼著一死,我也要毀了這老龍祠,教世人不信這等惡神!”話沒落音,家人稟道:“老爺,河水漲了!河水漲了!”
果然,洶湧大水從媼龍祠後滾滾而出,片刻之間,康河成了十幾丈寬,深不見底的大河。地方官又驚又喜,喃喃說道:“難道老龍也怕李司馬的檄文么?”
濫施淫威
《雲溪友議》中記載,李紳發跡之前,經常到一個叫李元將的人家中作客,每次見到李元將都稱呼“叔叔”。李紳發跡之後,李元將因為要巴吉他,主動降低輩分,稱自己為“弟”、為“侄”,李紳都不高興,直到李元將稱自己為“孫子”,李紳才勉強接受。
還有一個姓崔的巡官,與李紳有同科進士之誼,有一次特地來拜訪他,剛在旅館住下,家僕與一個市民發生爭鬥。得知是宣州館驛崔巡官的僕人,李紳竟將那僕人和市民都處以極刑,並下令把崔巡官抓來,說:“過去我曾認識你,既然來到這裡,為何不來相見?”崔巡官連忙叩頭謝罪,可李紳還是把他綁起來,打了20杖。崔巡官被送到秣陵時,嚇得面如死灰,甚至不敢大哭一聲。當時人們議論紛紛:“李紳的族叔反過來做了他的孫子,李紳的友人成了被他流放的囚犯。”
由於李紳為官酷暴,當地百姓常常擔驚受怕,很多人甚至渡過長江、淮河外出逃難,下屬向他報告:“本地百姓逃走了不少。”李紳道:“你見過用手捧麥子嗎?飽滿的顆粒總是在下面,那些秕糠隨風而去,這事不必報來。”
熱衷結黨
李紳實為李黨骨幹
發跡後的李紳熱衷於拉幫結派。唐朝中晚期,士族勢力逐漸衰微,庶人階層通過科舉進入了政權的核心。而原來掌握大權的士族又不甘心放棄政權,於是同庶人出身的官員爭奪權力。士族官員以李德裕為首,故稱李黨。庶人官員以牛僧孺為首,故稱牛黨。牛李兩黨水火不容,雙方互相傾軋了近40年,史稱“牛李黨爭”。在這場曠日持久的權力鬥爭中,李紳緊跟李黨老大李德裕,是李黨中的骨幹分子。
一意孤行
釀成一生最大污點
李紳一生中最大的污點,是他晚年經手的“吳湘案”。唐武宗會昌五年(845年),74歲高齡的李紳出任淮南節度使。其時,揚州江都縣尉吳湘被人舉報貪污公款、強娶民女。李紳接報後立即將吳湘逮捕下獄,判以死刑。但此案上報到朝廷後,諫官懷疑其中有冤情,朝廷便派遣御史崔元藻前往揚州複查。崔元藻調查後發現,吳湘貪贓屬實,但款項不多,強娶民女之事則不實,所以罪不至死。但李紳卻一意孤行,強行將吳湘送上了斷頭台。
按照奏章中的說法,事情的起因是揚州都虞侯劉群欲娶流落廣陵的美女阿顏。不料阿顏的養母卻悄悄把阿顏嫁給了江都縣尉吳湘,劉群聞訊後非常氣憤,就唆使他人舉報吳湘貪污公款、強娶民女。《冊府元龜》中的說法是,李紳欲奪阿顏獻給李黨老大李德裕,所以一心想幹掉吳湘這個絆腳石。
有人認為,這種說法不見得真實。畢竟李紳和李德裕都是老之將死之人(李紳在此事後第二年就死了,李德裕死於五年後),不太可能為爭奪一美貌女子謀人性命。而且,李紳家中私妓成群,完全沒有必要奪人所愛。詩人劉禹錫吟了一首《贈李司空妓》:“高髻雲鬢新樣妝,春風一曲杜韋娘。司空見慣渾閒事,斷盡蘇州刺史腸。”李紳見劉禹錫如此著迷,便將自己的家妓送給了劉禹錫。所以,李紳還沒有瘋狂到想把所有的貌美女子都占為己有的地步。
還有人認為,李紳執意處死吳湘,是為討好李黨老大李德裕而實施的一次報復行動。吳湘的叔父吳武陵當年得罪過李德裕的老爸李吉甫,兩家是世仇。為了取悅李德裕,李紳將吳武陵的侄子吳湘也列為報復對象,因而羅織罪名,處其死刑。
大中元年(847年),“吳湘案”終於得到平反。這時李紳雖已去世,但按照唐朝的規定,酷吏即使死掉也要剝奪爵位,子孫不得做官,因此,死去的李紳受到了“削紳三官,子孫不得仕”的處罰。
傳記記載
以下三本書籍詳細記載了李紳傳記
自序
《追昔游集》自序
追昔游,蓋嘆逝感時,發於淒恨而作也。或長句,或五言,或雜言,或歌或吟,或樂府齊梁,不一其詞,乃由牽思所屬耳。起梁漢,歸諫垣,升翰苑,承恩遇,歌帝京風物,遭讒邪 播越,歷荊楚,涉湘沅,逾嶺嶠,抵荒陬,止高要,移九江,泛五湖,過鍾陵,溯荊江,守滁陽,轉壽春,改賓客,留洛陽,廉會稽,過梅里,遭讒者再為賓客分務,歸東周,擢川守,鎮大梁,詞有所懷,興生於怨,故或隱或顯,不常其言,冀知音於異時而已!開成戊午歲秋八月。(原刻本《全唐文》卷六百九十四)
舊唐書
《舊唐書·李紳傳》
李紳,字公垂,潤州無錫人。本山東著姓。高祖敬玄,則天朝中書令,封趙國文憲公,自有傳。祖守一,成都鄲縣令。父晤,歷金壇、烏程、晉陵三縣令,因家無錫。 紳六歲而孤,母盧氏教以經義。紳形狀眇小而精悍,能為歌詩。鄉賦之年,諷誦多在人口。元和初,登進士第,釋褐國子助教,非其好也。東歸金陵,觀察使李愛其才,闢為從事。紳以所為專恣,不受其書幣,(錡)怒,將殺紳,遁而獲免。誅,朝廷嘉之,召拜右拾遺。
歲餘,穆宗召為翰林學士,與李德裕、元稹同在禁署,時稱三俊,情意相善。尋轉右補闕。長慶元年三月,改司勛員外郎、知制誥。二年二月,超拜中書舍人,內職如故。俄而稹作相,尋為李逢吉教人告稹陰事,稹罷相,出為同州刺史。時德裕與牛僧孺俱有相望,德裕恩顧稍深。逢吉欲用僧孺,懼紳與德裕沮于禁中。二年九月,出德裕為浙西觀察使,乃用僧孺為平章事,以紳為御史中丞,冀離內職,易掎摭而逐之。乃以吏部侍郎韓愈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放台參。知紳剛褊,必與韓愈忿爭,制出,紳果移牒往來,論台府事體。而愈復性訐,言詞不遜,大喧物論,由是兩罷之。愈改兵部侍郎,紳為江西觀察使。天子待紳素厚,不悟逢吉之嫁禍,為其心希外任,乃令中使就第宣勞,賜之玉帶。紳對中使位訴其事,言為逢吉所排,戀闕之情無已。及中謝日,面自陳訴,帝方省悟,乃改授戶部侍郎。
中尉王守澄用事,逢吉令門生故吏結托守澄為援以傾紳,晝夜計畫。會紳族子虞,文學知名,隱居華陽,自言不樂仕進,時來京師省紳。虞與從伯耆、進士程昔范皆依紳。及耆拜左拾遺,虞在華陽寓書與耆求薦,書誤達於紳。紳以其進退二三,以書誚之,虞大怨望。及來京師,盡以紳嘗所密話言逢吉奸邪附會之語告逢吉,逢吉大怒,間計於門人張又新、李續之,鹹日:“縉紳皆自惜毛羽,孰肯為相公搏擊,須得非常奇士出死力者。有前鄧州司倉劉棲楚者,嘗為吏,鎮州王承宗以事繩之,棲楚以首觸地固爭,而承宗竟不能奪,其果銳如此。若相公取之為諫官,令伺紳之失,一旦於上前暴揚其過,恩寵必替。事苟不行,過在棲楚,亦不足惜也。”逢吉乃用李虞、程昔范、劉棲楚,皆擢為拾遺,以伺紳隙。
俄而穆宗晏駕,敬宗初即位,逢吉快紳失勢,慮嗣君復用之,張又新等謀逐紳。會荊州刺史蘇遇入朝,遇能決陰事,眾問計於遇。遇曰:“上聽政後,當開延英,必有次對官,欲拔木塞源,先
以次對為慮,餘不足恃。”群黨深然之,逢吉乃以遇為左常侍。王守澄每從容謂敬宗曰:“陛下登九五,逢吉之助也。先朝初定儲貳,唯臣備知。時翰林學士杜元穎、李紳勸立深王,而逢吉固請立陛下,而李續之、李虞繼獻章疏。”帝雖沖年,亦疑其事。會逢吉進擬,言李紳在內署時,嘗不利於陛下,請行貶逐。帝初即位,方倚大臣,不能自執,乃貶紳端州司馬。貶制既行,百僚中書賀宰相,唯右拾遺吳思不賀。逢吉怒,改為殿中侍御史,充入吐蕃告哀使。紳之貶也,正人腹誹,無敢有言,唯翰林學士韋處厚上疏,極言逢吉奸邪,誣摭紳罪、語在《處厚傳》。天子亦稍開悟。會禁中檢尋舊事,得穆宗時封書一篋。發之,得裴度、杜元穎與紳三人所獻疏,請立敬宗為太子。帝感悟興嘆,悉命焚逢吉黨所上謗書,由是讒言稍息,紳黨得保全。及寶曆改元大赦,逢吉定赦書節文,不欲紳量移,但云左降官已經量移者與量移,不言左降官與量移。韋處厚復上疏論之,語在《處厚傳》。帝特追赦書,添節文雲“左降官與量移”。紳方移為江州長史。再遷太子賓客,分司東都。
大和七年,李德裕作相。七月,檢校左常侍、越州刺史、浙東觀察使。九年,李訓用事,李宗閔復相,與李訓、鄭注連衡排擯德裕罷相,紳與德裕俱以太子賓客分司。開成元年,鄭覃輔政,起德裕為浙西觀察使,紳為河南尹。六月,檢校戶部尚書、汴州刺史、宣武節度、宋亳汴潁觀察等使。二年,夏秋旱,大蝗,獨不入汴、宋之境,詔書褒美。又於州置利潤樓店。四年,就加檢校兵部尚書。武宗即位,加檢校尚書右僕射、揚州大都督府長史,知淮南節度大使事。會昌元年,入為兵部侍 郎、同平章事,改中書侍郎,累遷守右僕射、門下侍郎、監修國史、上柱國、趙國公,食邑二千戶。四年,暴中風恙,足緩不任朝謁,拜章求罷。十一月,守僕射、平章事,出為淮南節度使。六年,卒。
紳始以文藝節操進用,受顧禁中。後為朋黨所擠,濱於禍患。賴正人匡救,得以功名始終。歿後,宣宗即位,李德裕失勢罷相,歸洛陽,而宗閔、嗣復之黨崔鉉、白敏中、令狐綯欲置德裕深罪。大中初,教人發紳鎮揚州時舊事,以傾德裕。初,會昌五年,揚州江都縣尉吳湘坐贓下獄,準法當死,具事上聞。諫官疑其冤,論之,遣御史崔元藻復推,與揚州所奏多同,湘竟伏法。及德裕罷相,群怨方構,湘兄進士汝納詣闕訴冤,言“紳在淮南恃德裕之勢,枉殺臣弟”。德裕既貶,紳亦追削三任官告。(卷一七三)
唐才子傳
《唐才子傳·李紳傳》
紳字公垂,亳州人。元和元年,武翊黃榜進士,與皇甫(氵是)同年,補國子助教。穆宗召為翰林學士,累遷中書舍人。武宗即位,拜中書侍郎、平章事。紳為人短小精悍,於詩特有名,號短李。與李德裕、元稹同時稱三俊。集名《追昔游》,多紀行之作。又批答一卷,皆傳。初為壽州刺史,有秀才郁渾,年甫弱冠。應百篇科。紳命題試之,未昏而就,警句佳意甚多,亦有集,今傳。(元·辛文房)
詩詞鑑賞
《憫農二首》
(一)
鋤禾日當午,
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
(二)
春種一粒粟,
秋收萬顆子。
四海無閒田,
農夫猶餓死。
賞析
第一首詩是寫勞動的艱辛,勞動果實來之不易。第一、二句“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描繪出在烈日當空的正午,農民仍然在田裡勞動,這兩句詩選擇特定的場景,形象生動地寫出勞動的艱辛。
有了這兩句具體的描寫,就使得第三、四句“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感嘆和告誡免於空洞抽象的說教,而成為有血有肉、意蘊深遠的格言。 這首詩沒有從具體人、事落筆,它所反映的不是個別人的遭遇,而是整個農民的生活和命運。詩人選擇比較典型的生活細節和人們熟知的事實,深刻揭露了不合理的社會制度。
在表現手法上,作者採用相互對比,前後映襯的方法,不僅給人以鮮明強烈的印象,而且發人深省,將問題留給讀者自己去思考,從而取得更好的效果。
第二首是一首揭露社會不平、同情農民疾苦的詩,著重寫舊社會農民所受的殘酷剝削。
憫農
第一、二句“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以“春種”“秋收”,概寫農民的勞動。從“一粒粟”化為“萬顆子”,形象地寫出豐收的景象。第三句“四海無閒田”,更寫出全國的土地都已開墾,沒有一處田地閒置著。此句與前兩句的語意互相補充,進而展現出碩果纍纍,遍地金黃的豐收景象。勞動人民辛勤勞動創造出如此巨大的財富,在豐收的年頭,照理該豐衣足食了吧?誰知結句卻是“農夫猶餓死”。這真是觸目驚心!一個“猶”字,發人深思:到底是誰剝奪了勞動成果,陷農民於死地呢?“猶餓死”三字極為深刻地揭露了社會不平,凝聚著詩人強烈的憤慨和真摯的同情。
《憫農二首》不是通過對個別的人物、事件的描寫體現它的主題,而是把整個的農民生活、命運,以及那些不合理的現實作為抒寫的對象。這對於兩首小詩來說,是很容易走向概念化、一般化的,然而詩篇卻沒有給人這種感覺,這是因為作者選擇了比較典型的生活細節和人們熟知的事實,集中地刻畫了那個畸形社會的矛盾,說出了人們想要說的話。所以,它親切感人,概括而不抽象。
詩人還用虛實結合、相互對比、前後映襯的手法,增強了詩的表現力。因此它雖然是那么通俗明白,卻無單調淺薄之弊,能使人常讀常新。在聲韻方面詩人也很講究,他採用不拘平仄的古絕形式,這一方面便於自由地抒寫;另一方面也使詩具有一種和內容相稱的簡樸厚重的風格。兩首詩都選用短促的仄聲韻,讀來給人一種急切悲憤而又鬱結難伸的感覺,更增強了詩的藝術感染力。
《宿揚州》
江橫渡闊煙波晚,潮過金陵落葉秋。
嘹唳塞鴻經楚澤,淺深紅樹見揚州。
夜橋燈火連星漢,水郭帆檣近鬥牛。
今日市朝風俗變,不須開口問迷樓。
譯文:
金秋時節,長江橫臥,渡口寬廣,行船至此聞鴻雁高亢地鳴叫,飛過揚州的上空,停下船來,躍是天晚,但也還能看到”淺深紅樹“,而這時已是燈火輝煌,星火滿天了,動靜之中,揚州夜晚渾成闊大的境界、燦爛繁華躍然紙上。時代變遷,風氣在改,過去的迷樓已變得平平經常。
文章選載
寒松賦
松之生也,於岩之側。流俗不顧,匠人未識,無地勢以䲁容,有天機而作色。徒觀其貞枝肅矗,直乾芊眠。倚層巒則捎雲蔽景,據幽澗則蓄霧藏煙。穹石盤薄而埋根,凡經幾載;古藤聯緣而抱節,莫記何年。於是白露零,涼風至。林野慘栗,山原愁悴。彼眾盡於元黃,斯獨茂於蒼翠。然後知落落高勁,亭亭孤絕。其為質也,不易葉而改柯;黃為心也,甘冒霜而停雪。葉幽人之雅趣,明君子之奇節。若乃確乎不拔,物莫與隆。陰陽不能變其性,雨露所以資其豐。擢影后凋,一千年而作蓋;流形入夢,十八載而為公。不學春開之桃李,秋落之梧桐。亂曰:負棟樑兮時不知,冒霜雪兮空自奇。諒可用而不用,固斯焉而取斯。
善歌如貫珠賦(以“聲氣圓直,有如貫珠”為韻)
歌者達其志,曲者導其情。方假象以微妙,將類珠而取明。於以遂條暢,於以考清貞。揚穆穆之音,端而陳德;審累累之節,貫以成聲。且夫發深誠,表和氣。惟中規之可法,諒徑寸而同貴。儼然在上,初宛轉以凝旒;肅若飄空,想熒煌而動緯。惟乙所傳,宜商有焉。溫良則無類於曲,含暢則有取於圓。雅調相依而瀝瀝,清音迭奏而綿綿。乍起黃鍾,疑蚌開而色爛;將吟綠水,如浦沉而影連。美乎回若循環,疏非掩抑。聲既發而明朗,珠既貫而弦直。九功是闡,同在握以騰光;三嘆屢聞,非暗投而改色。其曲彌清,基音彌久。馳熠熠以交映,度連連而相受。出乎口吻,元珠莫睹於可聞;入彼虛無,象罔雖求而何有。故能直己中奮,和心外舒。咄長言而皎矣,務妙轉以繩如。聆湛露之終,光懸瑞景;體橫汾之末,目駐神居。斯可以正煩濁,別流玩。陽春續響於孤絕,白雪連耀於璀璨。雖聞唱以殊聲,終合音於共貫。是知大雅含象,清明式符。曲折而必遵於道,周圓而可法於珠。俾將繼聲者識乎有曲,審音者知我無渝。
授韓宏河中節度使制
門下:王者統馭萬宇,緝熙庶政,必有文武全器,柱石之臣,出壯藩岳,入和台鼎,使其效彰中外,聲播華夷,所居而人心自寧,所蒞而軍令自肅,克是任者,其惟至公。開府儀同三司守司徒兼中書令上柱國許國公食邑三千戶韓宏,受天地凝粹之氣,得山川崇深之靈,厚其體而莊其容,虛其心而宏其量。早洞戎韜之略,久膺節制之權,隱然大梁,克有成績。及功宣蕩寇,志展勤王,懇申戀闕之誠,竟遂來朝之禮,位高百辟,榮冠一時,恩極而愈恭,名光而益勵。朕方欲樹以垣翰,仗乎賢,乃眷關河之首,實惟股肱之郡,自昔重寄,無非元勛,是用命以上公,復茲雄鎮。於戲!頃居東夏,父子偕分閫之榮,今處近郊,伯仲並登壇之貴,道苟積於忠實,顧何愛於寵章。往惟欽哉,副我明命。可守司徒兼中書令河中尹充河中晉絳慈隰等州節度觀察處䲁等使,散官、勛、封如故。主者施行。
請定四品官制奏
據《六典》:隋䲁諫大夫七人,從四品上。大曆二年,升門下侍郎為正三品,兩省遂闕四品,建官之道,有所未周。《詩》云:“袞職有闕,仲山甫補之。”周漢大臣,願入禁闥,補實拾遺。張衡為侍郎,為居帷幄,從容諷諫。此皆大臣之任。故其秩峻,其行重,則敬其言而行其道。況謇諤之地,宜老成之人,秩未優崇,則難用耆德。其諫議大夫,望依隋氏舊制,升為從四品,分為左右,以備兩省四品之闕,向後與丞郎出入迭用,以重其選。又御史中丞為大夫之貳,緣大夫秩崇,官不常䲁,中丞為憲台之長。今寺監少卿、少監、司業、少尹,並為寺署之貳,皆為四品,中丞官名至重,見秩未崇,望升為從四品。
請戶部分判度支奏南宮六曹,皆有職分,各責官業,即事不因循。近者戶部度支,多是諸軍奏請,本司郎吏,束手間居。今後請祗令本行分判,委中書門下簡擇公幹才器相當者轉授。
對罷役務農論象肉刑判
得戶部儀,請罷秦中百役,專務農計,其人可止。關東轉漕長吏云:“兵滿近郊,農人未復,恐不足支國用。”又甲與乙俱獻書,甲請復象刑,雲“行之已久,人必自化”,乙請復肉刑,雲“三代舊法,所活甚多”,大理議俱不中。
四征不庭,錢穀是貴;百王所切,刑法其難。將哀輓粟之勞,同舉赭衣之論,顧茲建議,惟彼獻書。職勞不來,既有東人之嘆,惟命難繼,永瞻緹縈之感。豈擢髮之未允,何次骨之攸聞?澶漫胃川,曾莫顧其千畝;刻深秦法,且不愧於多端?應緣兵未解鞍,衣迷祓衤䲁,人猶拔劍,法異墨䲁,計必平均,不應瘠魯肥杞,令資禁止,何必噬膚刖足。況國家儉嗇寡慾,好生惡死,永懷其禍,每捐無益之功,尚愧論兵,豈命有司之殺。職由是舉,合量出入,德用不擾,當測淺深。減功┰勞,既令戎祀能紀;揆今酌古,必使憲章不墜。三輔長吏,不牽復於所司,千代宏綱,兼行之於聖日。
追昔游集序
追昔游,蓋嘆逝感時,發於淒恨而作也。或長句,或五言,或雜言,或歌或樂府、齊梁,不一其詞,乃由牽思所屬耳。起梁䲁,歸諫署,升翰苑,承恩遇,歌帝京風物,遭讒邪,播歷荊楚,涉湘沅,逾嶺嶠荒陬,止高安,移九江,泛五湖,過鍾陵,溯荊江,守滁陽,轉壽春,改賓客,留洛陽,廉會稽,過梅里,遭讒者再,賓客為分務,歸東周,擢川守,鎮大梁,詞有所懷,興生於怨。故或隱顯不常其方,冀知者於異時而已。開成戊午歲秋八月。
壽州法華院石經堂記
如來以萬門萬行,普示群生,隨其性根,用假方便。水月觀象,萬泉俱鑒,識真如者,知非在水;慧燈傳照,百千同朗,識佛智者,知燈在覺。是以如來開三乘諭,演菩提旨,傳十二輪,度生死海。是經之要妙,諸佛之心印,卷舒萬法,彰示凡聖,信解得入,入為真諦。無我無我,無為無為,無生無生,無滅無滅。諸佛如來,不以寂滅自樂,無生自處,故理生滅,以示群迷,入煩惱中,解眾生縛,入有相中,示眾生滅。是以諸佛如來,以一切眾生煩惱苦海、無明罪垢為解脫方便,故經有火宅、窮子,以宏法諭。有眾生,有煩惱,離煩惱即諸佛,有煩惱即眾生。煩惱蓋纏,不知明覺,如寐如病。佛為解寐療病,眾生昏業,不能解釋,故如來廣清淨教,開是經典,用曉迷愚,以示方便。聞是經者,發菩提心,持是經者,入如來智,一禮一敬,皆資勝因。刻於貞廠,瞻仰常睹,表佛慈旨,無言現言,刊諸蓮宮,永乘福慧。太和六年歲在壬子七月既望缺之二日書。
四望亭記
濠城之西北隅,爽聳四達,縱目周視,迴環者可數百里而遠。盡彼目力,四封不閱,嘗為廢墉,無所佇望。郡守彭城劉君字嗣之理郡之二載,步履所及,悅而創亭焉。豐約廣袤,稱其所便,棟士梯陛,依墉以成。崇不危,麗不侈,要以列賓筵,可以施管磬。雲山左右,長淮縈帶,下繞清濠,旁闞城邑,四封五通,皆可洞然。太和七年春二月,紳法鏵東洛,路出於濠,始登斯亭,周目四矚。美乎哉:台視和氣,夏日居高明,秋以閱農功,冬以觀肅成,蓋君子布和求瘼之誠志,豈徒縱目於白雪,望雲於黃鶴?庾樓夕月,峴首春風,蓋一時之勝爽,無四者之眺臨。斯亭之佳景,固難儔儷哉!淮柳初變,濠泉始清,山凝遠嵐,霞散餘綺。顧餘嘗為玉堂詞臣,筆硯猶在,請書亭表事,刻石記言。癸丑歲建卯月七日,趙郡李紳書。
蘇州畫龍記
自造父、劉累歿,豢氏不副,龍不復擾,隱去莫狎。往時見,史必書志。代以目識者寡之,故工得以詭亂形狀,神其變化,彪炳五色,逾遠真像。蓋上飛於天,晦隔層雲,下歸於泉,深入無底,考之丹青,難以徵驗。好事者張其畫以示群目,觀者或駭,疑得其狀。長洲令廳北廡有畫蛟龍六焉,元素異鱗,狀殊質怪。驤首拖尾,似隨風雷,乘櫨薄楣,若軼雲雨。燕省懼棲其上,螻蟻罔緣其側。目視光射,瑩無流塵,伸盤逶迤,如護榱棟。每飛雨度牖,疏雲殷空,鱗鮮耀陰,顧壁疑拔。志其側曰:“僧繇弗興之舊度模之。”不知何人也。二工圖龍,天與幽思。今是壁指遠異代,繼之圖法,無謝於二子,而名漏不傳,詢於耆人,亦絕傳記。茂宰博陵崔君據始命餘述,舉丹素實驗,附邑書末簡,庶乎後數百年,棟宇斯變,龍亡其像,而事刻編簡,繇昭昭然。時貞元癸未歲秋七月記。
龍宮寺碑
會稽地濱滄海,西控長江,自大禹疏鑿了溪,人方宅土,而南岩海跡,高下猶存,則司其水旱,洪為雲雨,乃神龍之鄉,為福之所。寺曰龍宮,龍剡之界靈芝鄉嵊亭里,地形爽塏,林嶺依抱。剎宇頹毀,積有年所,自創䲁基,三徙而安此地,像儀消化,鍾磬不揚,堵波已傾,法輪莫轉,老釋修真,持誡茲寺,護念常啟,願興伽藍,而負月屢遷,物力無及。貞元十八年,餘以進士客於江浙,時適天台,與修真會於剡之陽。師言:“老禪有念,今茲果矣。後當領鎮此道,幸願建龍宮,以資福履。”餘以為孟浪之詞,笑而不答。師曰:“星歲有期,愚有冥告。”Н元和三年,餘罷金陵從事,河東薛公平招游鏡中,師已臥病,而約言無易。太和癸丑歲,餘自法鏵洛陽承詔,以檢校左騎省廉察於茲。歲逾再紀,而修真已為異物,龍宮棟宇將盡。命告墳塔,因追昔言,遂以頭陀僧會真部領工人,將以蕆事。餘以俸錢三百貫(闕二字)監軍使毛公承泰亦施焉以月俸,俾從事僚吏,鹹同勝因。閭里慕仁,風靡爭施。子來之功力雲集,清涼之蓮宇郁興,浹旬而垣墉四周,逾月而棟乾連合。煥矣真界,昭乎化城,擇靜行僧居之,以總寺事。因具香饌,告誠法王,上以資我後無疆之祚,次以資神龍水府之福,以名寺之功力,為䲁靈之顯報。一雨之施,潤洽必同,佛言龍王心力所致。七郡山澤,城邑萬人,介福所安,翳我龍德。是用回此法力,永資泉宮,僧齋護念,常為仰答。餘固不敢以修真之言自伐,俾竭誠以為人,刻石記言,於寺之剎。
野史逸聞
李相紳鎮淮南。張郎中又新罷江南郡,素與李隙,事具別錄。時於荊溪遇風,漂沒二子,悲戚之中,復懼李之仇己,投長箋自首謝。李深憫之,復書曰:"端溪不讓之詞,愚罔懷怨。荊浦沈滄之禍,鄙實憫然。"既厚遇之,殊不屑意。張感涕致謝,釋然如舊交,與張宴飲,必極歡醉。張嘗為廣陵從事,有酒妓嘗好致情,而終不果納。至是二十年,猶在席。目張悒然,如將涕下。李起更衣,張以指染酒,題詞盤上,妓深曉之。李既至,張持杯不樂。李覺之,即命妓歌以送酒。遂唱是詞曰:"雲雨分飛二十年,當時求夢不曾眠。今來頭白重相見,還上襄王玳瑁筵。"張醉歸,李令妓隨去。(出《本事詩》)
【譯文】
李紳(相是他後來的官職)做淮南節度使,張郎中(指張又新,張曾終左司郎,時人稱張郎中)在江南郡守的任上罷官。一直以來和李紳有間隙,做什麼事都對著來。其人罷官後還鄉,遇風翻船,淹死了兩個兒子。身遭不幸,非常悲痛,又擔心李紳會報復他。便給李紳寫了很長的一封信,表示自己的歉疚。李紳很同情他,便在回信中說,過去爭論的話,我怎么能記恨?互相之間不對的地方,我早忘光了。這樣對待張郎中,李紳還覺得不夠。張郎中非常感激,親自面謝,兩人釋嫌和好,同舊時是朋友一樣。兩人經常一起高高興興地痛飲。張郎中曾經做過廣陵從事,和一位風塵女子很要好,但相愛而不成眷屬。二十年後,在李紳家喝酒,恰好相逢。四目相對,淚將欲下。李紳去換衣服,張郎中用手指蘸著酒,寫詞在木盤上,女子記住了詞。李紳回來,張郎中端著酒杯發愁。李紳感覺出來,就叫女子唱歌佐酒。女子便唱了張郎中剛寫的詞:
雲雨分飛二十年,當時求夢不曾眠。
今來頭白重相見,還上襄王玳瑁筵。
張郎中喝得大醉,李紳讓女子和他一起歸去。
古代詩人
古代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