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介紹
OER:公開教育資源
提出
經濟學家托馬斯·弗里德曼
老早就說過,世界是平的。課堂也不例外。
83歲的瑪麗安·戴蒙德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教解剖學已有50載。她授課的教室是學校最大的講堂,能容納736個人,學生們還是需要早作準備才能找到座位。但是有了網路視頻,他們不再煩惱。
2005年以來,全球已經有150萬人次在YouTube上瀏覽過戴蒙德教授的網路課程“綜合生物”。除了她以外,還有許多世界頂級學校的大師 ——比如耶魯大學經濟學教授、當代行為金融學主要創始人羅伯特·希勒、哈佛大學“積極心理學——幸福課”的講授者泰勒·本沙-哈爾、耶魯大學的哲學“大仙”雪萊·卡根等,都成了走出校園、走向世界的網路新一代學術明星。
“我看起來上鏡嗎?不然我們可沒辦法開始。”麻省理工學院哲學系教授歐文·辛格如此幽默地開始他的《愛情哲學》課。
麻省理工學院72歲的物理學教授瓦爾特·勒溫同樣因為網路開放課程成為千萬學子頂禮膜拜的對象。這位身高188厘米,滿頭白髮的教授,為了介紹鐘擺的周期與吊掛物體的質量無關,曾躺在從天花板垂下的吊索上,讓自己像鐘擺一樣擺盪。“各位請看,這可是鐘擺之母。”接著他在講台上蕩來蕩去,然後喊道:“物理學果然不假!”教室立時爆出歡呼聲,這段畫面也通過網路傳遍全世界。
以歐美高校為主的公開課免費傳播儼然成了一種時尚,分門別類的講座錄像、教學大綱、課堂筆記就這樣大方地擺在各校的官網上,任人分享。而自從 2006年蘋果公司開放了iTunes U(U代表University,大學)學習頻道,把喬治·華盛頓大學、杜克大學、密西根大學和威斯康星大學等多所高校的課程資料集中起來後,更像是開闢了一塊新的知識自由市場,截至去年年底,iTunes U已經突破了1億的下載量。
英國公開大學(Open University)的開放課程經常出現在iTunes U下載排行榜前五位中,課程依難度分為“導論、中級、進階、研究”四個等級。該校名譽副校長瑪丁·比恩說,公開大學的網路公開課程已經有1600萬人次的下載量,其中英國以外的下載量占到89%。有6000名左右的學生在嘗試了免費網路課程後,還購買使用了非免費課程。
有數據顯示,麻省理工開放課程的使用者中,42%是在校註冊學生,43%是校外自學人士。耶魯大學的情況也類似,校外的資源使用者占到了69%。
正如普林斯頓大學前校長威廉·博文所說:“越來越多的大學,包括那些最頂尖的學校,正使用新技術讓世界進入它們的‘轄區’,再也不可能緊鎖‘大門’了。”美國非營利服務機構Ithaka S+R專門幫助學術機構利用網路技術進行調研和教學普及,調研經理羅傑·斯科菲爾德更表示樂觀:“如今大家都在搞OER(公開教育資源)。”
開放課程雖然免費,但打造這樣一個平台卻是耗錢的。OER運動主要資助者William&Flora Hewlett基金會在過去8年投入了逾1.1億美元,有1400多萬美元投給了麻省理工學院(該校另一資金支持者是Andrew W. Mellon基金會)。目前為止,麻省理工已經開放了1975門課程,其中33門課有網路視頻版,另有百餘門課程配有動畫等多媒體教材,剩下的課程提供簡單的文字版如教學大綱、課堂筆記、閱讀材料、問題設定、課餘作業等。
耶魯大學網路視頻課程製作的主要資金來源也是William&Flora Hewlett基金會,每門課的視頻錄製要3萬到4萬美元。這筆費用包括攝影師、字幕製作,還要確保“耶魯公開課程”負責人黛安娜·科萊納所強調的“高質量”——正是上乘的視頻質量讓耶魯公開課成為特別受追捧的對象。明年秋季,耶魯將實現36門課程數位化的目標,而且計畫製作更多課程。
Ithaka S+R的斯科菲爾德估計,過去10年投在公開課程上的錢已經有1.5億美元,還有更多的基金會加入到這一行列中來,像比爾·蓋茨夫婦創建的基金會就捐贈了 800萬美元。當年從哈佛大學輟學的比爾·蓋茨曾說,未來最好的大學就是網際網路。在看了麻省理工的開放課《固態化學導論》後他留言,“我從這些講座和課程資料中學到了很多,謝謝你們把它放到網上。”——這句評價讓麻省理工也頗為得意。
中國發展
CORE發展至今,從美國引進了3000餘門國際開放課程到中國,此過程中,近百所的中國大學及國外大學參與了CORE課程交流項目,這些課程在CORE網站免費向中國學生展示,中國學生在網際網路技術的支持下,零距離接觸了國際一流大學的課程,感受到了國際教育資源帶來的震撼力。
網路公開課在中國的走紅可以借鑑這樣一個例子:今年3月19日,復旦大學邀請哈佛大學的人文藝術與科學院院士麥可·桑德爾來講講《什麼是正義》,結果據到場的學生講,“場面從來沒有這么火爆過”,能擠進講堂站著旁聽的同學已經是極其幸運的了——現場版如此爆棚,更不難推斷網路版的受歡迎程度。
由於OER運動起自美國,大多數公開課程都是以英語形式傳播。iTune U、YouTube等國外資源平台固然給力,但對於非英語國家的學習者來說,只有英語夠好的人才能先行嘗到甜頭,英語水平較低的網民則不免望“課”興嘆。
字幕組,讓語言不再是傳播的障礙。按照那些名校的著作權解釋,使用者只要遵循CC著作權許可協定,即Creative Commons(創作共用)協定,遵循署名、非商業性使用、禁止演繹再創作和相同方式傳播(即基於CC產品產生的新產品仍遵循CC協定)四個條件,作品就可以免費傳播。
如果說朱學恆的OOPS計畫是華人界翻譯海外公開課程的先驅,讓網友們開始了解和接受這樣一種學習方式,那么大陸的網際網路資源分享平台VeryCD與美劇字幕組的合作,就是第二個里程碑,讓網民有了更多選擇。
從今年4月份開始,VeryCD開始籌備這個新的教育頻道。夏宏毅找到著名美劇翻譯人人影視YYeTs字幕組,尋求長期合作——VeryCD提供課程資源和發布平台,字幕組負責翻譯。起初,人人影視有些犯難,雖然這是個好東西,但翻譯難度比美劇大得多,非常耗時耗力。
在夏宏毅的軟磨硬泡下,人人影視終於答應“做一個試試看”。
5月28日,由人人影視翻譯的耶魯大學教授卡根的《死亡》課程出現在VeryCD首頁。一時間,網友的反應出於字幕組的意料——下載量遠遠超過熱門電影。人人影視開始大量招募一批精兵強將,專攻公開課程翻譯。不久,TLF字幕組、OOPS(提供部分翻譯,並與國外院校溝通)、內地的超星大學堂 (負責提供國內院校課程)等也加入了協作的行列。
7月9日,VeryCD U正式上線。夏宏毅在公告帖中寫道,“我們希望通過對這些課程的整理、發布、翻譯能夠帶動起網上學習的熱潮,如果還能自下而上的推動國內院校的積極回響,更是我們樂見其成的。”“2010年7月9日,我們回望1919年5月4日,會不會與有榮焉?”
中國網民的熱情被一下子激發了,從瀏覽量看,VeryCD U上各熱門課程的瀏覽量都突破了百萬,尤其是人文類課程,而且“很大一部分使用者是在讀大學、研究生”。論壇里好評如潮:“有了這個等於免費無償的在家上國外名校啊!如果我們的大學也能做到那么開放就好了!”“我也是超級支持,畢業後我就在這裡繼續充電,繼續我的‘後大學’時代!”“作為一名教育工作者,我深刻地體會到了開源與開放對教育的幫助!”
中國的知識渴求者一直對國內教育的種種缺失有苦難言,而若大學教育的知識與網際網路開放的精神融合,勢必會在教育界掀起驚濤駭浪!
專家觀點
在世俗化的今天,如何建設所謂的“大學精神”?對此,《新民周刊》記者專訪了全國政協常委、復旦大學圖書館館長、復旦大學歷史地理研究所葛劍雄教授。
“教育是有普世價值的”
《新民周刊》:總體而言,英美這些名校的課堂還是思辨的。但是我們的多數老師有時還是單方面的傳聲筒,學生是被排除在外的。
葛劍雄:其實我們並不缺少這種傳統。上世紀30年代,我的導師譚其驤先生在燕京大學做研究生時,他就曾經指出他的老師顧頡剛在課堂上的錯誤,顧先生跟他寫信,進行了幾個回合的討論,最後顧先生非但承認了自己的錯誤,還把他們的往來信件當作補充教材在課堂中分發。
我在課堂上也會鼓勵自由探討。其實,中國有很多教授都是受過西方教育的,問題是如何在體制上保證他們教學的自由。我想,教育是絕對存在著普世價值的,嚴格地講,就是塑造一個“人”字。要鼓勵他去追求真理,有時也意味著,他要挑戰一個現有的真理。
《新民周刊》:確實如此,什麼樣的教育產生什麼樣的人才。
葛劍雄:是的。不過,什麼樣的社會,也會產生什麼樣的教育,這跟雞生蛋、蛋生雞一樣,都是循環往復的。
從晚清以來,不少尋找真理的人,最後都想把自己的真理普及他人。所以,毛澤東當年說,教育是為了培養人的德智體美全面發展,他還加了一句,“教育要為無產階級的政治服務”,可能他年輕時說過的話,做過的事,跟他的這個方針並不符合,因為他的地位不同了。
《新民周刊》:學生們說,那些歐美的教授能把問題直接切入生活的橫截面。而我們的不少高校教師要么就是照本宣科,要么就是不著邊際。
葛劍雄:這個也不能一概而論,中美兩國缺乏可比性。據我所知,歐美混日子的老師還是有的,還得放到不同的教育體制下來考察。我們的培養目標是什麼?是社會主義的的建設者和接班人,現在我們還在編寫統一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教材,英美有這個嗎?
我們有些課是硬性規定要上的,但是老師、學生其實心裡都明白,這些課是毫無意義的。我校也有個老師想開一門課,後來被禁止了。那這是教授的問題么?
在一個自由競爭的情況下,如果我們真正能落實教育傳授知識、培養一個“人”的宗旨,那么很多問題,只是個技術問題。
現在學生逃課,也有些是根本不願學。我就收到過一封學生的來信,說他根本不想上那個專業,是家裡逼著上的。不上也不行,現在社會不公正,如果他爸不是李剛的話,拿不到大學的文憑,就找不到工作。
《新民周刊》:相比那些網課中的歐美教授,現在國內高校,有個性的名師很少。
葛劍雄:這個也要分開來看的。有個性的老師,那箇中學教師袁騰飛,他的有些話我是反對的。他說“拿破崙絕對是個爺們”,這是給高中生上課么?“爺們”具體內涵是什麼?大學的選修課可以,但是基礎課,如果我是系主任,我是不允許這么上的。
在普通高校,有個性、有才華的老師注定不可能出現。要么他被更好的學校挖走,要么他所在的那個土壤也未必容得下他。這是毫無辦法的。我們學校的3208教室以前是發布各種新奇觀點的,現在還有嗎?
在這個體制下,看不到任何解決的希望。無論是學術腐敗、學風不端,真正的弊端在於權力對學校的干預。權力比金錢更加容易腐蝕大學。光是金錢,大學還不至於這樣,大學經費增加,老師稍微有點骨氣,還能抵擋得住。但是權力和金錢一結合,老師們就沒有辦法了。
《新民周刊》:您對中國的教育是十分悲觀的。
葛劍雄:根本原因就是行政控制一切、腐蝕了高校。
比如說,中央黨校的學歷,教育部都不承認的,但是中組部承認。一些官員動不動就黨校學歷,有本事你去念個正常的學校?重視這個學歷,一是沒有自信,二是權力控制一切。我們學校中文系的陳思和教授,誰都知道他就是個本科學歷,誰敢嘲笑他?
“我們從沒有過大學精神”
《新民周刊》:現在我們的高校除了教育的邏輯,還流淌著官場的邏輯。
葛劍雄:現在,行政機構掌握的錢或資源不受制約,以至於它的權力凌駕在學術之上。根源是整個國家都是這樣,“泛行政化”。
現在的教授如果沒有行政職位,還不如一個科長。現在一個小小科長都指手畫腳,因為他掌握著資源。去行政化,是怎樣保證學校有經費,有學術自由。
有些人成天談這個問題,我笑他們太天真了,這簡直是與虎謀皮。你看朱清時去深圳創辦南方科大,難得不得了呀!動不動就要去求當地政府部門,行政化只是換了個手段而已。如果這樣,那還不如給他個行政級別算了。
《新民周刊》:跟歐美大學相比,我們的高校也存在著資金利用效率不高的問題。您怎么看?
葛劍雄:現在都在大驚小怪,說你們大學有錢,其實資金也沒有增加到該增加的程度。我們的圖書館,英文書不如哈佛也也就算了,連中文書都輸給人家,這說明我們其實沒錢。所以,你給我幾個億,我也用得完。
現在大學的經費條款分割,國家財政撥款只占到了總經費的1/4左右,其餘3/4來自各個項目和學校自籌經費。這個項目最後落到誰手中,你以為是評審么?在評審之前首先是一批行政官員。如果這些錢無條件發到學校,校長要去教育部“跑部燒香”?如果校領導無條件地分發到各個院系,我要去跟你磕頭、拍馬屁嗎?
《新民周刊》:國外的私立大學也各有特色,但是我們的大學是被包辦的。
葛劍雄:現在有的孩子,從幼稚園就送到外國去,每年幾百億、上千億的錢就流到外國。如果是能夠花錢在中國得到非常好的教育,我想大多數人都不會這樣做。
教育不能包辦,只能依靠市場。現在我們的收入差距這么大,應該容許增加學校,這實際上減輕了國家的負擔,也有利於窮人上學。有的國家規定,私立學校需要提供一定比例的經費讓窮人也入校接受教育,或者拿出辦學實際收入的一定比例捐給教育工程。這樣,私立學校完全可以辦成最好的學校。
對這些學校,國家只有監督的權力,沒有管理的權力,比如監管它們的教育質量有沒有達標。我們現在就莫名其妙地去限制民辦大學的學費,這是不應該的,你給補貼了沒?
《新民周刊》:現在國內不也在講“教育家辦學”嗎?
葛劍雄:這又是一個空炮。現狀是領導的不負責,負責的不領導,這到底為什麼?!
我曾跟中央領導提過,請他們明示一下,到底哪些權歸黨委、哪些歸校長?現在模式不一,得有個條文和規矩。
《新民周刊》:您怎么看“重建大學精神”這個話題?
葛劍雄:不是“重建”,我們從來就沒有過完整的大學精神。西南聯大那會兒,清華的教授拉幫結派,你轟我,我轟你,也是經常的事,並不像我們今天所想的那么美妙。所以說,即使是教授治校,也要有好的體制保障。
我們現在連“教授治校”也不可能達成,最多就“教授治學”吧,各盡本分。
朱清時:中國高校硬傷在哪兒
我們做的這些實際上很多還是行政化的形象工程,無論從內容到講課形式,並沒有受到學生的熱愛。所以光是宣布它是“精品課程”,這是不夠的。“精品課程”是不是精品,應該由學生跟社會來評價。
從擔任了10載的中國科技大學校長的職位上退休之後,朱清時依然壯心不已。去年,63歲的朱清時從200多名候選人中脫穎而出,以全票當選為南方科技大學創校校長,也成為中國首位由國際獵頭公司全球選聘的大學校長。而按照深圳的構想,南方科技大學的目標是參照一河之隔的香港科技大學。
辦一所“去官化、去行政化”的大學,一直是朱清時的夢想。在他看來,這其實是回歸教育的本原。現在,他正走在實踐這個夢想的路上。
深圳的冬天很暖,在他居住的繁華一隅的一家政府賓館套房中,朱清時接受了《新民周刊》記者的專訪。在未來的一段時間,這位“南下”的大學校長,將以此為家。這位中科院院士、國際知名化學家,川音濃濃,在直陳有關當下大學教育問題與弊端之際,常常眉頭緊蹙,又總是言簡意賅,一針見血。值得一提的是,在朱清時擔任中科大校長期間,他不斷呼籲終止行政主導的高校教學評估,而在其他學校負債大興土木時,中科大沒有建新校園,同時也成為2000年以來中國唯一沒有擴招的高校。對於教育體制的思慮,對於教育改革的探索,朱清時並不囿於某些紛繁現象的表層。而如果理性地認識到中國教育的積弊所在,也許更能清楚地了解在一片國際名校的“公開”浪潮中,中國的高校所處的位置,我們的“硬傷”問題,以及我們的辦學方向。
“敢公開課程的學校,一定是很有自信心的”
《新民周刊》:現在中國出現了所謂的“網課族”,學生們可以通過網際網路去學習耶魯、麻省理工學院(MIT)的一些最好的教授的課程,包括哈佛大學教授麥可·桑德爾主講的、受哈佛學生多年追捧的“公正(justice)”,也成為網路開放式課程之一,而我搜尋了一下我們中國高校的相關網路開放式課程,發現寥寥無幾,你怎么看待這種現象?
朱清時:我覺得,這是國際化的一個大趨勢。上世紀80年代初,我在麻省理工學院的時候,麻省理工學院就開始把他們的教材公布在網上,他們的意思就是,這個教材是可以共享的,他們並不是為了保密或者說這是學校的專利,他們認為教學的成果應該是全社會共享的,所以他們樂意有更多的人看到。他們敢這樣公開他們的課程,也是出於他們有很大的自信心,他們覺得他們的教材、課程好,他們才敢這樣做。而如果沒有自信心的學校,把教材、課程放到網上,別人看了以後挑出很多毛病來,那不是很糟糕的事情嗎?所以,敢這樣公開課程的學校,一定是很有自信心的。而且,把課程放到網上,也是對學術的一種監督,別人也可以提意見,我覺得這件事情很好。
哈佛大學的那門關於“公正”的課程,我也知道,我希望我們南方科技大學學生的全面教育也有這樣一些課程。我們會請到一些優秀的學者來講課,我很想讓學生去聽這些課程,比如,關於“幸福”的課程,或者是關於“興趣”的課程,我都願意給學生講。因為我一生中間,對很多事情我都很有興趣,比如看文物、書畫、陶瓷,我想要告訴學生:生活中間多一些興趣,你的生活將更豐富,而且智力可以開發得更好。
這些課程是過去大家不太重視的,大家過去以為只有知識才重要,實際上還有比這個知識更重要的,那就是做一個完整的人。我覺得,哈佛大學的課程設定和他們現在的思想就是這樣的,就是培養學生成為一個完整的人。
當然他們這么做,我很欣賞,但這還是教育的技術層面的問題,我們還沒有來得及考慮它。我們現在首先是做招生、建立我們的教學大綱這些工作,等到學校的工作到一定程度以後,才會考慮這種開放式課程,現在我們是想改革教育的更深層次的問題。
《新民周刊》:幾年前,麻省理工學院一位華裔退休教授向中國的大學校長們推薦這種開放式課程計畫時,一些人上來就質疑他,“為什麼這樣做?不會是有什麼目的吧?”你覺得這跟我們的接受心態有關係嗎?
朱清時:是的。這個公開是:第一,學校有自信心才敢公開;第二,它公開是因為希望它的成果能夠被全社會共享;第三,它公開是因為它希望大家能幫它提意見,如果有人能夠挑出毛病,它就可以改進,所以公開實際上是一個提高教學質量的好辦法,並且讓它的教學成果能夠被更多的人分享。所以,認為“有什麼目的”之類的,這種觀念很狹隘。
《新民周刊》:比如,耶魯大學教授謝利·卡根的“哲學:死亡”一課,讓很多中國的學生感到新鮮,這位教授盤著腿坐在講桌上大談哲學。現在我們教育部也設立了一個“全國高等院校精品課程建設”,為什麼在實際效果上它比較少受到學生的追捧呢?
朱清時:我們做的這些實際上很多還是行政化的形象工程,無論從內容到講課形式,並沒有受到學生的熱愛。所以光是宣布它是“精品課程”,這是不夠的。“精品課程”是不是精品,應該由學生跟社會來評價。
《新民周刊》:對於這種免費的網路開放式課程,比如,麻省理工學院就曾經投了很多錢進去,MIT時任校長查爾斯·威斯特直接推動了這個計畫。在你看來,大學應不應該從經濟成本上考慮這件事情?
朱清時:其實大學都是要考慮錢的問題。但是,這個公開,對MIT也很有利益的,能夠提高他們學校的知名度,這是一種無形的資產。他們的眼光更長遠。
“整箇中國大學的風氣都是崇尚研究而輕教學的”
《新民周刊》:事實上,如果想要公開,現在中國的高校並不缺這個技術。一個例子是,我們的一個學生感嘆,“當哈佛、耶魯將最受歡迎的課程主動放到網際網路上時,我上學期卻有一門課的老師連電子版講義都不願拷貝給我們,這種差別太鮮明了”。
朱清時:1994年,我從國外回來,回到中科大,1998年我擔任中科大校長,剛開始的時候我覺得我們大學的教材、教學大綱、教學方法比起國際一流大學來都非常落後,我覺得我們的大學就是缺包括我們的教學大綱、課程設定、怎么講課這些技術,當時我就組織學校的很多人到國外去考察,我帶了一些人考察了歐美很多一流大學,想引進他們的這種教學方法,包括你說的他們大學的這種公開課程。但是,過了幾年以後我發現,推不動。
《新民周刊》:為什麼呢?
朱清時:後來我發現,這只是個表層問題。因為教授們沒有積極性,沒有制度驅動他們去做這個事情,他們往往都喜歡做自己熟悉的事情,或者少費力氣的東西,所以,我們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高校教育想要上去,首先是人才,所以我就開始引進各種各樣的人才,花了大概七八年時間,中科大跟中國其他一流的高校差不多了,教師隊伍基本上都是有國外工作、留學背景的。我當時以為,只要有了這些人才,他們自己會琢磨這個課程應該怎么上的問題,比如,這個課程是不是應該公開?老師的水平高到一定程度,他才會想;而水平沒有高到一定程度的老師,根本不會去想這些問題,而且他也沒有積極性。然後過了一段時間,我又發現,這些國外的人才雖然回來了,但是漸漸地,他們也不太關心怎么教學了,而是關心上級有什麼意圖、關心當官了……這些有國外工作、留學背景的老師也很快就被國內的文化給同化了。
所以,在老師並沒有去動腦筋教好課的情況下,你講的這些技術問題,都是白講。他們的心根本就不在那兒,他們還要去競爭項目、競爭經費、提職稱。他們要提職稱跟競爭項目,首先是SCI論文要發表多少、或者是要多少成果獎,於是他們就要去尋求多發表一些論文、成果獎多一些,為此他們就要去做很多社交工作、做很多研究以外的工作,他們的心思就不在如何把這個課程教好或者把效果教到最好上了。很多老師就已經並不是熱衷於教課,而是熱衷於搞科研發表文章了,而且搞科研也不是他們自己去搞,他們招了一幫學生來搞,然後去發表文章、申請項目、運作這些成果獎等等。在這種情況下,像你說的這個問題,還是表層的。
最佳化邊緣路由
Cisco Optimized Edge Routing
Cisco Optimized Edge Routing (OER) automates routing in order to select the best path based on cost minimization, load distribution policy, and overall network performance. Cisco OER enables intelligent network traffic load distribution and dynamic failure detection of data paths at the WAN edge (for example, multihoming to the Internet or for intranet connectivity). Unlike other routing mechanisms, which use static routing metrics, Cisco OER makes adaptive and dynamic routing adjustments based on criteria such as response time, packet loss, jitter, mean opinion score (MOS), path availability, traffic load distribution, and cost minimization policies.
OER
(Optimized Edge Routing)最佳化邊緣路由協定
OER
是一個針對廣域網鏈路分擔的的新特性,支持靜態和BGP路由,客戶可以根據延遲,吞吐量,鏈路代價值等來定義相應的策略,從而實現多廣域網鏈路的負載均衡,提供了對原有BGP負載均衡策略的擴展。
OER的主要功能:
OER可針對部分流量進行最佳化,比如:靜態配置,通過相應的OER策略對某些地址前綴進行匹配,並實施監控等方案。(配置100個地址,對這100前綴進行最佳化)。自動學習系統可自己學習,學習到流量最大的前綴並自動進行處理,自動學習主要針對的系統默認的一些感興趣流,比如抖動,目標地址的可達性等。此類流量包括進入本AS和離開本AS的全部數據流,並且可通過定義內部、外部接口來實現流量上的負責均衡與多鏈路冗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