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Nick Drake(1948.6.19—1974.11.25)只出過三張專輯,張張經典傳世,Make To Love Magic是於去年2004年6月22日發行的合集。Nick Drake是搖滾史上又一個梵谷式的傳奇人物:1974年因藥物過量逝世時僅26歲,生前不得志的他只發表了3張專輯,後來全被追認為民謠經典之作,他那脆弱的唱腔、詩意的歌詞、悲傷的曲調和開放式和弦技法也成了標誌性的標記。
Drake的民謠是低調的,緣自一顆不知如何打開的心。出第一張專輯以前,他常常徹夜寫歌,然後用老式錄音機記錄下來,稍有不滿意就抹去重來。母親Molly Drake回憶說:“他總是失眠,那些最好的歌往往是在凌晨寫下的……Nick是個追求完美的人。”
Drake的“表達”是向內的,更接近於空曠房間裡的自言自語,只因為他不放棄尋求認同,才一次又一次地失望--即便這失望也是他隱隱預感到的罷,所以他才唱道:名譽是棵生了病的果樹,一生等不來一樹繁華。
前言
這是關於一個年輕人的故事,慘澹還是燦爛,往往都是身不由己;這又是一個英年早逝的天才的故事,名利雙收還是鬱鬱寡歡,也已失去了關心的對象。
他的房間現在靜靜的,床鋪整潔,一幅畫著風暴中波濤洶湧的大海的畫被掛在床頭。他的老式書桌,滿是咖啡漬和鋼筆,緊緊抵在遠處的牆上。一卷卷喬叟、布萊克、福樓拜和莎翁等人的著作排列在拐角的書架上。一個老式收音機寂寞的獨守空房。他的襯衣小心的疊好放在衣櫃裡;他的黑色運動衫鬆鬆地掛在壁櫥里。Nick Drake今晚沒有回家。
他的歌曲給第一次聽的人一種奇異的魅力。它們能緊緊抓住你,讓你無法逃脫。這不僅僅因為Nick Drake在唱片中營造了完美的旋律與歌詞,或者工作中有傑出音樂家與之相伴,或者影響了如此多浪漫的年輕人繼續他的歌唱藝術,而是他音樂中的情感強烈而真誠,使我想播放Nick Drake的歌曲,一遍又一遍。
Drake是個赤子,永不妥協,有著堅強的意志,他明了自己的每一首歌要如何展示給聽眾。這些歌曲編織出了他生命的故事。精緻、脆弱的點點滴滴,意欲戲弄和迷惑聽者——小影子們在北方天空里的粉月亮上翩然起舞。
Far Leys是Cul de Sac林蔭道盡頭的一所舒適的磚房,它是溫暖迷人的避風港。房間裡以柔和的黃色和蘭色的旋渦作為基調,加上日常的家具使客人感到舒適愜意。地面非常可愛,它小心的將你引入花園和小徑,那裡你可以俯瞰遠山壯麗的景色。Far Leys是Nick Drake成長的地方,也是他度過最後時光的地方。
Drake的父母,Rodney和Molly Drake,仍然住在Far Leys。他們如同接受兒子的遺物一樣,接受了深夜Nick的歌迷偶爾打來的電話。他們伸開雙臂歡迎來訪者。不時有年輕的、年老的Nick Drake的信徒光臨此地, 他們絕少事先通知——就那么來了,坐著舊篷車,開著光鮮的跑車,甚至步行。他們敲開Far Leys的門,然後進來尋找Nick的蹤跡。他的父母欣慰於Nick今日得到的關注,因為他生前從未得到過。他的專輯沒賣出多少,他的演唱會很少有人去聽,他也曾多次考慮放棄音樂。遙遠的美國,David Geffen被他的音樂深深吸引,並推薦給Island;Island則說,不,謝謝。這件事給Drake留下的陰影,揮之不去。有人說這次糟糕的經歷帶來的沮喪與憂鬱一直折磨著他。無論如何,他覺得自己的音樂無法與別人的相比,直到他過世後他的父母才認識到這不是真的。Nick的音樂會施展魔法,迷惑眾人,這符咒永遠不會解除。
Rodney Drake是一個高大、英俊並且爽朗的英國紳士,他曾隨著英國木材公司週遊半個世界。40年代早期他和Molly結了婚,Molly是一個有抱負的歌手和詞曲作者,後來他們一起離開英國來到遠東。1948年6月Nick Drake在緬甸出生,兩年後Drake家族(包括Gabriella,Nick的姐姐)回到英國,安頓在英國一個靜寂的小村子Tanworth-in-Arden,僅與Stratford-on-Avon一箭之遙。在那裡,一個叫做Far Leys的巨大、溫暖的房子裡,Nick第一次展示了他的天才。
“他還是嬰兒時就喜歡錶現自己,”Molly回憶說,“無論什麼時候他只要聽到音樂,就會揮舞雙手試圖離開椅子。一次我想,他一定是野心勃勃地想成為一個指揮家。他深愛古典音樂。”“他熟悉鋼琴非常早,而且彈的很不錯,” Rodney插話道,“他還著迷於一些傳奇與神秘的古代故事,即使有些故事把他嚇的半死,他仍然喜歡。”
Nick最先上的是當地的學校,然後被送到Marlborough,一所為男孩子上一流大學做準備的上層社會私人學校。在Marlborough,Nick在田徑比賽(他的100碼短跑記錄至今仍無人能破)中得的眾多獎勵和在樂隊中單簧管和薩克斯的出色表演,使他很是出名。他也表現出對民謠和搖滾樂的濃厚興趣,特別是the Beatles。他反覆求父母給他買把吉他,父母最後妥協了,他們想反正這件新樂器也長不了,他很快還會回到那架老鋼琴身邊。於是他急忙去當地商店給自己買了一把木吉他,然後熱心的投入其中,希望儘可能快的掌握吉他的技巧。據他父母和朋友說,只用了幾個月他就彈的很好了,不到一年他就開始在各種私人聚會和儀式上表演。鋼琴則被留在了一邊任它落滿灰塵。
任何歌曲Nick只要聽過一次,就可以憑記憶重複出來,這樣的天賦使他可以實踐一些高級的民謠吉他技巧,比如open tunings、double-pick rhythms和two-finger rolls 。John Renbourn, Bert Jansch, Davey Graham和Joni Mitchell是早期對他有影響的幾個人。在此期間他也發展出了自己的演唱風格,一種混合著扭曲的音節和忽略了調和性的風格。這成了Nick Drake的商標:淡淡的,疏離的措辭,一切恰到好處。有人評論他如同在月亮上歌唱,飄渺如天使,聲音飄浮於樂曲之上。
Nick離開Marlborough之前已經錄了一些磁帶,他喜歡坐在一把橘紅色的扶手椅上工作、錄音,當他創作時遇到麻煩,使他感到消沉,往往會幾個小時繞著椅子轉,然後反覆修改。夜晚Nick的工作狀態最好,通常寫新歌的時候他會徹夜不眠。“我經常聽到他整夜激動地走來走去,” Molly Drake說。“他有失眠症。我想他最美的音樂都是在清晨寫的。”
早期的錄音帶展示了Nick傾向於選擇那些荒涼的、紛擾的主題,也標誌了他以後的音樂方向。很多歌曲講述的都是失敗的愛與深切的悲傷,或是對疏離感的躊躇與孤獨的陰影。還有"Blues Run the Game"和"Summertime"這些歌曲,證明了Nick有能力更出色地重新詮釋別人的作品。
早期的作品,比如"Princess of the Sand"和"Joey"是對逝去的青春的浪漫頌歌,這些歌曲因它們的簡單和寓意而格外美麗,還有那絲絲的憂傷。如果你仔細聽,就會聽到有一個孤獨的男孩被一個他並不了解的世界深深吸引。
Rodney Drake 擁有這些錄音帶,他會放給來訪者聽。“Nick就是在這裡的房間用普通的錄音機錄製了這些歌曲。他是個完美主義者,如果不滿意就會把錄好的全抹掉。我試著在他發現之前,搶下了一些磁帶。”這些磁帶後來成了專輯 The Nick Drake Cassette。儘管聲音質量很差,偶爾還有嗡嗡、嘶嘶的聲音,不過它仍是一張優秀的民謠專輯。一些歌曲經過數字處理後出現在1986年出版的專輯Time of No Reply里。
後來Nick 離開Marlborough,到Cambridge的Fitzwilliams College上大學,還獲得了獎學金。他如饑似渴的閱讀,尤其喜歡William Blake的詩。Blake關於天堂與地獄的世界觀,與Nick的個人情感不謀而合。Blake從版畫中尋求庇護;Nick則全心投入的彈吉他。
Nick經常進行表演。他的演出地點包括從正規的慈善舞會到小咖啡館。他曾在roundhouse表演,一個劍橋人愛去的地方,當時Fairport的前創始人Ashley "Tyger" Hutchings在那注意到他,並把他推薦給Witchseason Productions 的Joe Boyd。Hutchings認為Nick是個難得的天才。Boyd後來聽了Nick的樣帶,也表示同意。20歲的Drake得到了一份契約和一個錄音工作室。一切發生的那么快,他母親說,Nick還沒有為這一切做好準備。
Boyd曾為早期的Pink Floyd、Fairport Convention和the Incredible String Band製作過音樂。“我對旋律有很強的辯賞力,而顯然這些旋律因人而異。Nick的旋律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歌曲里傳達的是智慧與成熟,我聽到的是一個最非凡的原創歌手的音樂。”
Nick帶來了一個劍橋的朋友Robert Kirby,幫他安排和協調各部分工作。一開始很不成功,Nick認為他的歌“沒法通過。” Kirby也被Boyd懷疑根本沒有錄音室經驗。Kirby的計畫是只用弦樂,然後Pentangle的Danny Thompson彈貝司。後來當Boyd聽到完成的作品,他簡直喜出望外。
Nick的首張專輯名稱是Five Leaves Left,源自香菸包裝紙上印的一句話。意思是當你只剩五支煙的時候就要買新的了。雖然它沒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Nick認為這是一個優秀的標題,沒想到日後卻成了他生命的預言。唱片封套是Nick在一個閣樓的窗邊沉思,目光凝視著遠方的某個目標。他穿著自己最喜歡的黑色運動衫,不過衣服看起來總是太緊了。
不時的反覆無常,加上適度的英式憂鬱。Five Leaves Left成為了偉大的夢想與不能實現的願望的讚美詩。"Time Has Told Me"定義了整張唱片令人難忘的厭世的布魯斯式旋律,它擁有讓人吃驚的精緻的折中主義:鋼琴聲充滿愜意的鄉村音樂;Richard Thompson的搖滾式吉他演奏,Drake的民謠吉他和弦,還有他混合著布魯斯和爵士味道的聲音。
"River Man"是對內心的探索:"去看望河人, 我要告訴他一切.... 我不知道這對我有何意義.... 噢, 他們是怎樣的來來往往。" 歌詞與Harry Robinson的演奏交織在一起,使聽者如同坐在小船上,在一條被時間遺忘的河上順流而下。"River Man"一直是Nick Drake最好的作品之一。
"Three Hours"用低沉的非洲鼓,強勁的貝司和陰沉的歌聲,展示了一個關於永恆的尋求的主題。歌詞講的是一個叫Jacomo的倫敦小伙子"墜入深淵/ 尋找主宰/ 尋找奴隸。"一次次錯誤的道路和錯誤的開始,只會帶給人去更多的尋求,Nick試圖去解釋一切,反而讓人難以了解。
"Day is Done"和"Way to Blue"完美地實現了Kirby使歌曲豐滿、旋律化的安排。Kirby回憶道,Nick的歌曲內省的近乎憂鬱。“Nick擁有非凡的能力是顯而易見的。我看到他工作時總是生機勃勃,洞察一切,很讓人佩服。最重要的是,他讓音樂與歌詞契合的如此完美。”
Five Leaves Left里剩下的歌曲證明了 Nick Drake到底能製造多少讓人心動的音樂。"Cello Song"是對永遠離別的沉思,"Saturday Sun"和"Man in a Shed"帶著無盡的爵士樂風味。最令人稱道的當屬"Fruit Tree"——Molly Drake喜愛的一首歌。它看起來象篇自傳,描繪了名聲的脆弱和美麗,它對你遙不可及時又如何編造謊言欺騙你,這首歌似乎也概括了Nick的音樂方向:
在永恆黑暗的母體中得到安全
你發現黑暗可以給予最明亮的光芒
在大地深處你身處安全之地
他們終將了解你是如此寶貴
然而當你身處此地他們卻已然忘記
Island Records,1970年收購了Boyd的Witchseason,他們很熱心,但對Nick Drake卻不知所措。公司不知道如何宣傳Nick的天才。當時有這樣一條沒頭沒腦的報導:“Nick Drake高高瘦瘦,他住在大學附近...因為他討厭浪費時間跑來跑去。他沒有電話——也許是反社會情緒,或者想在創作的時候消失三、四天,不過主要還是經濟原因,除此之外...他還創作音樂。”
評論家們都喜歡Five Leaves Left,偏偏銷量卻奇差,Nick最終得到的只是幾個冷清的招待會。向公眾表演自己的歌曲成了他最痛苦的經歷,和Fairport Convention一起在Royal Festival Hall舉辦的演唱會讓人心灰意冷;在north country的八家俱樂部的巡演也成了一場災難。Nick Drake永遠放棄了巡演。
但他還想再試一次。他雇用了Richard Thompson, Dave Mattacks, and Dave Pegg (都來自Fairport Convention)來演奏吉他、鼓和貝司。他請求John Cale演奏中提琴,他發現Chris McGregor和Ray Warleigh在當地爵士樂俱樂部表演,就把他們也請進來。Pat Arnold和Doris Troy,兩個倍受尊敬的歌手,也被邀請來。他的下一張專輯,按Nick的說法,將成為他的力作。
Bryter Layter從許多方面看都是無可挑剔的專輯,Joe Boyd和John Wood都稱它為傑作。對Bryter Layter你真的無話可說,因為它滿滿地承載了Nick最美好的願望。
其間仍不乏悲傷的傾向。"Introduction"隨著低沉的吉他和飛揚的貝司,再次品味過往的一點一滴。"Hazey Jane II"和"At the Chime of a City Clock"探索了茫茫人海中的城市生活。最後在"Hazey Jane"中結束這次音樂旅程。Nick的聲音從未充滿過如此多的驚詫,他這樣問:"你是否曾詛咒自己的過去?/ 你是否曾在夜晚發下誓言?/ 它真的對你如此意義重大/ 如果我代你以寬容?" 同樣值得注意的是"Northern Sky",是曾經錄製過的最優美的情歌。那些愛不僅是Nick所尋求的,更是他所得到的。伴隨著美麗的旋律,歌曲的意境在跳躍的歌詞中使人迷失了自己。再一次,悲哀地,Nick想要抓住自己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而他對這點如此清楚。
Bryter Layter之後,他的音樂與生活,使他比任何時候都更清醒。Nick開始離群索居,與他相伴的只有三五知己和一張前途未卜的專輯。他住回老家Far Leys,時常花幾個小時盯著天空看。Nick瘋狂的認為自己在家庭和朋友方面非常失敗,這想法讓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Island Records雖然沒有放棄他,卻已不再指望讓Nick Drake成為一個大明星。美國那邊Joe Boyd也被Maria Muldaur頂替了,看起來Drake的職業生涯算是完了。
但是Nick還是決定重整旗鼓準備最後一博。他聯繫John Wood把錄音棚給他預留一些時間,隨後他帶著吉他趕到那裡。只用了兩天,Pink Moon就錄製完成。
錄音過程中Nick沮喪到極點,他幾乎無法和Wood溝通。Wood提出的意見只得到Drake的喃喃自語或是轉身離開。這次的音樂中,你可以聽到他的命運之鐘已經敲響。歌曲被剝的只剩下赤裸的情感,沒有快樂甚至憂鬱的詞句——只有絕望。Wood說Nick對自己要做的事矢至不渝——他堅持只用聲音和吉他。起先,Wood以為Drake只是把這些作為demo用在以後的專輯裡,後來他漸漸明白Nick就是要把這些歌曲作成專輯發行:赤裸而簡單。Pink Moon是最後的孤注一擲。
Connor McKnight 在Zigzag中寫到,“Nick Drake永遠也不是虛偽的藝術家...(他的)心情就反映在音樂里。當你第一次看到歌詞,不可避免的便可感知專輯背後的情感。歌曲沒有向音樂可以用來逃避現實這一理論讓步。它只是一個音樂家某一段時期對生命的思考,你無法要求更多了。”
Pink Moon里的歌曲都脆弱的幾近破碎。Robert Kirby說這是他最喜歡的專輯,因為“Nick在進步,他絕對是個優秀的吉他手,而這事實總是被假象所掩蓋。”還好,音樂證明了Nick的吉他技巧發揮到了極限,在"Things Behind the Sun"和"Free Ride"里有他最出色的表演。此時他的吉他呈現了難得的狂野,洶湧澎湃、扣人心弦。這些技巧使很多職業音樂家都迷惑不解,Drake夫婦倆每月都會被人詢問能否公開Nick的樂譜。當然,他們無從知曉,他父親解釋說“一切都在他的頭腦里。”
他用歌曲傳達的信息顯而易見。"現在我比最深的海洋還要灰暗 /把我放倒吧/ 請給我一個歸宿"——出自"Place to Be"。Nick絕望之極,他在"parasite"中尋求幫助:"你會看到我躺倒地上/ 因為我是這座城市的寄生蟲"。但沒有一首歌比"Know"更加心緒煩亂:"知道我愛你/ 知道我不在乎/ 知道我看到了你/ 知道我已不在那裡"。Nick的心靈幾近枯竭。
Pink Moon發行後,Nick再次回到Far Leys。他拒絕去看望老朋友也不願和任何人講話。他就坐在橘紅色老扶手椅上,仍舊,眼睛盯著天空一動不動。他的父母試著尋求專業的幫助,於是找來醫生為他開了抗抑鬱的藥;但這根本沒用,Nick已經“死”了。
然而生活有了一絲轉機。1974年,他激勵自己再進一次錄音室,進行最後一次冒險。他錄製了四首歌,收錄在Fruit Tree里。它們粗糙、無規則,但可讓人窺到Nick的私人領地。"Black Dog"講述了一個被超自然怪獸追逐的故事,"Hanging on a Star"重申了Nick的觀點,所有的希望都失落了,他的生活只是一場大敗仗。稱這些歌曲“壓抑”已經是很柔和的形容了。
Nick已經失意落魄了,但還沒有完。1974年10月他飛去法國,在遊艇上住了一段時間。他聯繫到一個叫Francoise Hardy的法國民歌手,此人對為Nick灌制一張專輯很感興趣。Nick回到Far Leys,自信的認為他最終找到了方向。
但是生活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1974年11月24日晚上他編計畫、寫歌,象平常一樣沒有睡覺。他仍然難以入眠,父母已經習慣了他在地板上走來走去的聲音。唱機里正在放的是布蘭登堡協奏曲,顯然他心情很好。他母親回憶說,他當時去廚房吃了一份脆玉米片做夜宵,“我通常也會起來和他一起坐在桌邊吃點兒的。可那晚,不知為了什麼愚蠢的原因,我只翻了個身又繼續睡了。”失眠一直困擾Nick。他拿起一瓶Tryptizol,他的抗抑鬱藥,錯認成安眠藥,吃了一些。抗抑鬱藥吃過量是會致命的,醫生從未警告過Nick和Drake夫婦。第二天早上,他母親發現他死在床上。最終,野獸沉默了。
Nick安葬在Tanworth-in-Arden墓地,他的碎石墓碑俯瞰著層巒疊嶂的群山,面對的是寬闊的草場。風景非常美。
公墓附近的教堂里有華麗的管風琴,唱詩班在唱讚美詩和禱告時,它為他們伴奏。在一個管風琴的管子頂端,其黃銅裝飾物上鐫刻著Nick的名字。他的父母向教堂捐款,以保證管風琴能正常工作。每年演奏管風琴的人都要用Nick Drake的歌曲辦一個特殊的音樂會。到時,教堂里充滿了當地居民,他們把高亢的歌聲獻給他們的驕傲。他們說從幾英里外就能聽到歌聲,我知道Nick一定會喜歡的。
Nick Drake的傳奇漸漸使越來越多的音樂家為之傾倒。1985年英國進步流行樂隊Dream Academy發行了一支成功的單曲"Life in a Northern Town",一首獻給Nick的歌。回到1979年,Island發行了一套三張的LP取名Fruit Tree,包括了Drake以前所有的專輯。它用了全新的封套,外加一本“豪華”的小冊子,印有Arthur Lubow經過充分研究後寫的傳記和豐富的圖片。Nick最後錄製的四首歌收錄在Pink Moon的最後面。不管它銷量如何,1983年Island就不再銷售了。
1985年,翻遍了Island的地下室,Boyd和他的美國同事Frank Kornelussen研究員找到了五首當年為Five Leaves Left錄製而沒有採用的歌曲。這些歌來自數碼重新編輯的The Nick Drake Cassette,外加四首1974年錄製的歌曲,這九首歌組成了第四張專輯Time of No Reply。這張專輯最初包括在Hannibal版本的Fruit Tree套裝里。這個四LP的版本保留了所有專輯最初的封套以及Fruit Tree的小冊子。1987年Time of No Reply也曾單獨發行。到此為止,所有專輯都有了單獨的CD版本或Hannibal/Rykodisc的套裝版本。
有一些獻給Nick Drake的專輯也值得一提,但是現在基本很少見了。Scott Appel 1989年錄製了一張叫Nine of Swords的專輯,由一些Nick的作品和Appel效仿Drake的風格創作的歌曲組成。Island,Hannibal和Imaginary唱片公司都表示有興趣發行紀念專輯。那些和他向去甚遠的歌手如Elton John,Phil Collins,John Martyn,Robyn Hitchcock,Henry Kaiser和Richard Thompson都曾對他表示過敬意。甚至有人要酬拍一部電影—— 一部Nick Drake的傳記電影。最近Robert Smith (The Cure)和The Black Crowes的吉他手也曾提及Nick Drake對他們有如何如何巨大的影響。BBC計畫了一個由Dave Barber擔任製作人的廣播節目,此人辛辛苦苦的追蹤訪問了Nick生活中所有重要的人物。所以,故事還在繼續...
郝舫的《比零還少》附了一張CD,第一首就是Riverman。其實只有半首歌一分多鐘,可我知道自己肯定逃不出Nick Drake的魔咒了。偏偏結尾曲又是Joy Division,於是中間的音樂縱有千般風采、萬種風情,被這一頭一尾兩首歌霸住整張唱片,讓我怎么聽都只能聽到慘澹的青春。
有一首歌叫Forever Young,歌詞里講“永遠年輕,我希望永遠年輕。你是否真的希望得到永生?永遠,永遠年輕。” Nick用另一種形式得到了永生,他注定將永遠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