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紀年
698年,則天順聖皇后聖曆元年
歷史大事
改元聖歷
正月(夏曆十一月)甲子朔,冬至,太后享通天宮,赦天下,以正月甲子合朔冬至,改元聖歷(六九八)。
武承嗣、武三思求為太子,不成
武承嗣、三思皆太后兄子,因太后年高,都想成為武周太子。經常使人對太后說:“自古天子未有以異姓為嗣者。”(時“皇嗣”是李旦)太后意未決。鸞台侍郎同平章事狄仁傑每從容謂太后曰:“文皇帝(太宗)櫛風沐雨,親冒鋒鏑以定天下,傳之子孫。大帝(高宗)以二子(廬陵王顯與皇嗣旦)托陛下,陛下竟打算傳皇位於他族,豈是天意?況且姑侄與母子哪一個更親?陛下傳位兒子,則千秋萬歲後,配享太廟,承繼無窮。如果傳位侄兒,卻從未聽說侄為天子而�姑母於太廟的。”太后說:“此乃朕的家事,你不必過問。”仁傑說:“皇帝以四海為家,何事不是皇帝的家事!君為元首,臣為股肱,二者一體。況我備位宰相,如此大事,豈能不過問!”並勸太后從速召回廬陵王。鸞台侍郎同平章事王方慶,內史王及善都附和仁傑,一再進言,太后漸漸領悟。一天問仁傑:“朕夢見大鸚鵡兩翼折斷,是何原故?”回答說:“武者,陛下之姓;兩翼就象兩個兒子,陛下扶起兩個兒子,兩翼就振起了。”太后由是無立承嗣、三思為太子之意。
突厥默啜欲以女嫁李氏
去年突厥默啜請為太后子,並為其女求婚皇子。聖曆元年(六九八)六月太后命淮陽王武延秀(承嗣子)入突厥,納默啜女為妃。八月,延秀至黑沙(默啜漠北駐地),默啜謂唐使閆知微等曰:“我欲以女嫁李氏,何用武氏兒耶?此豈天子之子乎?我突厥世受李氏恩,聞李氏盡滅,唯兩兒在,我今將兵輔立之。”即拘延秀於別所,並移書責朝廷五大過,其五曰:“我可汗女當嫁天子兒,武氏小姓,門戶不敵,冒名求婚,我特為此起兵,欲取河北耳。”
廬陵王復為皇太子
去年契丹孫萬榮圍幽州,移檄責朝廷曰:“何不歸我廬陵王?”吉頊與二張善,因說之曰:“你二人貴寵如此,並非靠德業取得,如果不立大功於天下,將來何以自保?”二人懼,流涕問計,吉頊說:“天下士庶未忘唐朝,都思念廬陵王復歸。現在太后年老,皇位須有付託,武氏諸王已不在太后意中。你二人何不勸說太后復立廬陵王,以系天下人望。如此非徒免禍,也可以長保富貴。”二人深以為然,乘機向太后建議,太后知此謀必出自吉頊,乃召頊,頊復為太后詳陳利害,太后意乃定。聖曆元年三月九日託言廬陵王在房縣患病,遣職方員外郎徐彥伯召王及其妃、諸子回洛陽治病,二十八日廬陵王等抵神都與太后相見。同年九月十五日,皇嗣固請遜位廬陵王,太后許之。於是復立廬陵王為皇太子,赦天下。
武承嗣死
承嗣,(山西)文水人,武士�孫,則天胞侄。官至太子太保,封魏王。以特進與弟三思並同鳳閣鸞台三品。長期謀為皇太子不成,意怏怏。聖曆元年(六九八)八月十一日病死。
突厥默啜大入寇
默啜既移書責朝廷五大過,乃於聖曆元年(六九八)八月大發兵取河北。武后以司屬卿武重規為天兵中道大總管(天兵軍駐并州),右武衛將軍沙吒忠義為天兵西道總管,幽州都督張仁願為天兵東道總管,共將兵三十萬以討突厥。又以左羽林衛大將軍閆敬容為天兵西道後軍總管,將兵十五萬為後援。二十六日默啜寇飛狐(今河北淶源),二十八日陷定州,殺刺史孫彥高及吏民數千人。九月七日太后怒,制改默啜為“斬啜”。十一日默啜圍趙州,長史唐般若翻城應之(虜退,伏誅)。刺史高睿與妻服毒詐死,默啜以金獅子帶、紫袍示之曰:“降則拜官,不降則死。”夫妻均閉目不答。過兩天,虜知不可屈,乃殺之。(虜退,贈官贈謚)十七日,武后命皇太子為河北道元帥以討突厥,先是朝廷募兵月余不滿千人,及聞太子為元帥,應募者雲集,不久,數逾五萬。二十一日,以狄仁傑為河北道行軍副元帥,因太子雖掛帥而不行,故命仁傑代行元帥事,太后仍親送之,於是軍威漸振。突厥知不可久留,二十六日,乃盡殺所掠趙、定等州男女萬餘人,仍自五回(嶺名,原名廣昌嶺,在淶源縣)北歸,所過殺掠不可勝紀。天兵各道總管如沙吒忠義等,但引兵後隨,不敢追擊。狄仁傑後至,親將十萬兵追之,莫能及。默啜還漠北,已擁兵四十萬,據地萬里,西、北胡夷皆附之。
狄仁傑安撫河北
聖曆元年(六九八)十月十七日,以狄仁傑為河北道安撫大使,安撫河北。時在突厥大舉入寇之後,河北之民受突厥驅迫而為寇援者,大有其人。寇退,懼誅,往往逃匿不歸。朝廷議者皆主嚴懲,仁傑上疏,以為寇至事迫,但圖免死,因而附敵,此乃君子之愧辱,小人之常行,不應一律要求。這類罪民,現在躲藏山澤,赦之則出,不赦則為亂,以前山東群盜,即由此產生。仁傑認為:“邊塵暫起,不足為憂;中土不安,斯為大事。罪之則眾情恐懼,恕之則反側自安。”因此,建議“曲赦”河北諸州,一無所問。太后從之。仁傑於是撫慰百姓,凡被突厥驅掠者,都遣歸原籍,散糧運以賑貧乏,修郵驛以濟鏇師。又恐諸將及使者勒索地方,乃自食粗糲,禁部下不得侵擾百姓,犯者必斬。河北遂安。
誅閆知微
閆知微,萬年人,立德孫。聖歷初為豹韜衛大將軍,武后遣其攝春官尚書,以楊齊莊攝司賓卿,持金帛護送武延秀入突厥,聘默啜女。默啜怒延秀非天子子,囚之,而挾知微、齊莊入寇,且以知微為“南面可汗”,將立之為唐民之主。聖曆元年(六九八)九月,默啜使知微招諭趙州,知微與虜連手踏歌《萬歲樂》於城下。將軍陳令英在城上謂曰:“尚書職任非輕,竟為虜人踏歌,獨無慚乎?”知微微吟曰:“不得已,《萬歲樂》!”突厥離趙州,乃放知微還。時朝廷已聞知微從虜,知微已猶不知。十月,還,太后立命磔之於洛陽天津橋。先使百官共射之,知微身上箭如蝟毛。太后曰:“亂臣賊子,賜百官甘心焉。”於是剮其肉,銼其骨,骨斷臠分,非貴官要職不能得。然後夷其三族,小兒年七、八歲,驅抱向西市,百姓哀之,擲餅果與之,猶相爭奪以為戲笑,監刑御史幾不忍害。楊齊莊亦與閆知微同誅,既命射之如蝟,氣咻咻猶未死;乃剖其腹,剜其心,投於地,猶碰碰然躍不止。
李懷讓重修莫高窟
聖曆元年(六九八)五月十四日,李懷讓重修敦煌莫高窟。莫高窟約當晉惠時始建,至李懷讓重修時,已上推“甲子四百餘歲,計窟室一千餘龕”矣。懷讓撰有《重修莫高窟佛龕碑》。
摸稜宰相
聖曆元年(六九八)九月,以天官侍郎蘇味道為鳳閣侍郎、同平章事。味道前後在相位數歲,依阿取容,未嘗有所發明,常說:“處事不宜明白,誤則有悔,摸稜,持兩端可矣。”故世號“模稜手”或“蘇摸稜”。“棱”,同棱,此指兩端對稱之棱形物。
張柬之請廢姚州
蜀州每歲須遣兵五百人戍姚州(今雲南姚安),路險遠,死亡者多。聖曆元年(六九八)末蜀州刺史張柬之上言,以為姚州本哀牢之國,荒外絕域,山高水深,國家武德之初開以為州,未嘗得其鹽、布之稅,甲兵之用,而空竭府庫,驅率平民,受役蠻夷,肝腦塗地,臣竊為國家惜之。請廢姚州以隸�州(今四川西昌),歲時朝覲,同之蕃國。疏奏不納。
作《光宅歷》
聖曆元年(六九八),命瞿曇羅作《光宅歷》,俟其成,以代《麟德歷》。三年,罷作《光宅歷》,仍用《麟德歷》,至開元十六年止。
通鑑記載
則天順聖皇后中之下聖曆元年(戊戌,公元六九八年)
正月,甲子朔,冬至,太后享通天宮;赦天下,改元。
夏官侍郎宗楚客罷政事。
春,二月,乙未,文昌右相、同鳳閣鸞台三品豆盧欽望罷為太子賓客。
武承嗣、三思營求為太子,數使人說太后曰:“自古天子未有以異姓為嗣者。”太后意未決。狄仁傑每從容言於太后曰:“文皇帝櫛風沐雨,親冒鋒鏑,以定天下,傳之子孫。太帝以二子托陛下。陛下今乃欲移之他族,無乃非天意乎!且姑侄之與母子孰親?陛下立子,則千秋萬歲後,配食太廟,承繼無窮;立侄,則未聞侄為天子而�姑於廟者也。”太后曰:“此朕家事,卿勿預知。”仁傑曰:“王者為四海為家,四海之內,孰非臣妾,何者不為陛下家事!君為元首,臣為股肱,義同一體,況臣備位宰相,豈得不預知乎!”又勸太后召還廬陵王。王方慶、王及善亦勸之。太后意稍寤。他日,又謂仁傑曰:“朕夢大鸚鵡兩翅皆折,何也?”對曰:“武者,陛下之姓,兩翼,二子也。陛下起二子,則兩翼振矣。”太后由是無立承嗣、三思之意。
孫萬榮之圍幽州也,移檄朝廷曰:“何不歸我廬陵王?”吉頊與張易之、昌宗皆為控鶴監供奉,易之兄弟親狎之。頊從容說二人曰:“公兄弟貴寵如此,非以德業取之也,天下側目切齒多矣。不有大功於天下,何以自全?竊為公憂之!”二人懼,涕泣問計。頊曰:“天下士庶未忘唐德,鹹復思廬陵王。主上春秋高,大業須有所付;武氏諸王非所屬意。公何不從容勸主上立廬陵王以系蒼生之望!如此,豈徒免禍,亦可以長保富貴矣。”二人以為然,承間屢為太后言之。太后知謀出於頊,乃召問之,頊復為太后具陳利害,太后意乃定。
三月,己巳,託言廬陵王有疾,遣職方員外郎瑕丘徐彥伯召廬陵王及其妃、諸子詣行在療疾。戊子,廬陵王至神都。
夏,四月,庚寅朔,太后祀太廟。
辛丑,以婁師德充隴右諸軍大使,仍檢校營田事。
六月,甲午,命淮陽王武延秀下突厥,納默啜女為妃;豹韜衛大將軍閻知微攝春官尚書,右武衛郎將楊齊莊攝司賓卿,齎金帛巨億以送之。延秀,承嗣之子也。
鳳閣舍人襄陽張柬之諫曰:“自古未有中國親王娶夷狄女者。”由是忤旨,出為合州刺史。
秋,七月,鳳閣侍郎、同平章事杜景儉罷為秋官尚書。
八月,戊子,武延秀至黑沙南庭。突厥默啜謂閻知微等曰:“我欲以女嫁李氏,安用武氏兒邪!此豈天子之子乎!我突厥世受李氏恩,聞李氏盡滅,唯兩兒在,我今將兵輔立之。”乃拘延秀於別所,以知微為南面可汗,言欲使之主唐民也。遂發兵襲靜難、平狄、清夷等軍,靜難軍使慕容玄�以兵五千降之。虜勢大振,進寇媯、檀等州。前從閻知微入突厥者,默啜皆賜之五品、三品之服,太后悉奪之。
默啜移書數朝廷曰:“與我蒸谷種,種之不生,一也。金銀器皆行濫,非真物,二也。我與使者緋紫皆奪之,三也。繒帛皆疏惡,四也。我可汗女當嫁天子兒,武氏小姓,門戶不敵,罔冒為昏,五也。我為此起兵,欲取河北耳。”
監察御史裴懷古從閻知微入突厥,默啜欲官之,不受。囚,將殺之,逃歸;抵晉陽,形容羸瘁。突騎噪聚,以為間諜,欲取其首以求功。有果毅嘗為人所枉,懷古按直之,大呼曰:“裴御史也!”救之,得全。至都,引見,遷祠部員外郎。
時諸州聞突厥入寇,方秋,爭發民修城。衛州刺史太平敬暉謂僚屬曰:“吾聞金湯非粟不守,奈何舍收穫而事城郭乎?悉罷之,使歸田,百姓大悅。
甲午,鸞台侍郎、同平章事王方慶罷為麟台監。
太子太保魏宣王武承嗣,恨不得為太子,意怏怏,戊戌,病薨。
庚子,以春官尚書武三思檢校內史,狄仁傑兼納言。
太后命宰相各舉尚書郎一人,仁傑舉其子司府丞光嗣,拜地官員外郎,已而稱職。太后喜曰:“卿足繼祁奚矣!”
通事舍人河南元行沖,博學多通,仁傑重之。行沖數規諫仁傑,且曰:“凡為家者必有儲蓄脯醢以適口,參術以攻疾。仆竊計明公之門,珍味多矣,行沖請備藥物之末。”仁傑笑曰:“吾藥籠中物,何可一日無也!”行沖名澹,以字行。
以司屬卿武重規為天兵中道大總管,右武衛將軍沙吒忠義為天兵西道總管,幽州都督下�張仁願為天兵東道總管,將兵三十萬以討突厥默啜;又以左羽林衛大將軍閻敬容為天兵西道後軍總管,將兵十五萬為後援。
癸丑,默啜寇飛狐,乙卯,陷定州,殺刺史孫彥高及吏民數千人。
九月,甲子,以夏官尚書武攸寧同鳳閣鸞台三品。
改突厥默啜為斬啜。
默啜使閻知微招諭趙州,知微與虜連手蹋《萬歲樂》於城下。將軍陳令英在城上謂曰:“尚書位任非輕,乃為虜蹋歌,獨無慚乎!知微微吟曰:“不得已,《萬歲樂》。”
戊辰,默啜圍趙州,長史唐般若翻城應之。刺史高睿與妻秦氏仰藥詐死,虜輿之詣默啜,默啜以金師子帶、紫袍示之曰:“降則拜官,不降則死!”睿顧其妻,妻曰:“酬報國恩,正在今日!”遂俱閉目不言。經再宿,虜知不可屈,乃殺之。虜退,唐般若族誅;贈睿冬官尚書,謚曰節。睿,�之孫也。
皇嗣固請遜位於廬陵王,太后許之。壬申,立廬陵王哲為皇太子,復名顯。赦天下。
甲戌,命太子為河北道元帥以討突厥。先是,募人月餘不滿千人,及聞太子為帥,應募者雲集,未幾,數盈五萬。
戊寅,以狄仁傑為河北道行軍副元帥,右丞宋玄爽為長史,右台中丞崔獻為司馬,左台中丞吉頊為監軍使。時太子不行,命仁傑知元帥事,太后親送之。
藍田令薛訥,仁貴之子也,太后擢為左威衛將軍、安東道經略。將行,言於太后曰:“太子雖立,外議猶疑未定;苟此命不易,醜虜不足平也。”太后深然之。王及善請太子赴外朝以慰人心,從之。以天官侍郎蘇味道為鳳閣侍郎、同平章事。味道前後在相位數歲,依阿取容,嘗謂人曰:“處事不宜明白,但摸�持兩端可矣。”時人謂之“蘇摸�”。
癸未,突厥默啜盡殺所掠趙、定等州男女萬餘人,自五回道去,所過,殺掠不可勝紀。沙吒忠義等但引兵躡之,不敢逼。狄仁傑將兵十萬追之,無所及。默啜還漠北,擁兵四十萬,據地萬里,西北諸夷皆附之,甚有輕中國之心。
冬,十月,制:都下屯兵,命河內王武懿宗、九江王武攸歸領之。
癸卯,以狄仁傑為河北道安撫大使。時河北人為突厥所驅逼者,虜退,懼誅,往往亡匿。仁傑上疏,以為:“朝廷議者皆罪契丹、突厥所脅從之人,言其跡雖不同,心則無別。誠以山東近緣軍機調發傷重,家道悉破,或至逃亡。重以官典侵漁,因事而起,枷杖之下,痛切肌膚,事迫情危,不循禮義。愁苦之地,不樂其生,有利則歸,且圖賒死,此乃君子之愧辱,小人之常行也。又,諸城入偽,或待天兵,將士求功,皆雲攻得,臣憂濫賞,亦恐非辜。以經與賊同,是為惡地,至有污辱妻子,劫掠貨財,兵士信知不仁,簪笏未能以免,乃是賊平之後,為惡更深。且賊務招攜,秋毫不犯,今之歸正,即是平人,翻被破傷,豈不悲痛!夫人猶水也,壅之則為泉,疏之則為川,通塞隨流,豈有常性!今負罪之伍,必不在家,露宿草行,潛竄山澤,赦之則出,不赦則狂,山東群盜,緣茲聚結。臣以邊塵暫起,不足為憂,中土不安,此為大事。罪之則眾情恐懼,恕之則反側自安。伏願曲赦河北諸州,一無所問。”制從之。仁傑於是撫慰百姓,得突厥所驅掠者,悉遞還本貫。散糧運以賑貧乏,修郵驛以濟鏇師。恐諸將及使者妄求供頓,乃自食蔬糲,禁其下無得侵擾百姓,犯者必斬。河北遂安。
以夏官侍郎姚元崇、秘書少監李嶠並同平章事。
突厥默啜離趙州,乃縱閻知微使還。太后命磔於天津橋南,使百官共射之,既乃C061其肉,銼其骨,夷其三族,疏親有先未相識而同死者。
褒公段瓚,志玄之子也,先沒於突厥。突厥在趙州,瓚邀楊齊莊與之俱逃,齊莊畏怯,不敢發。瓚先歸,太后賞之。齊莊尋至,敕河內王武懿宗鞫之;懿宗以為齊莊意懷猶豫,遂與閻知微同誅。既射之如?胃,氣��未死,乃決其腹,割心,投於地,猶�々然躍不止。
擢田歸道為夏官侍郎,甚見親委。
蜀州每歲遣兵五百人戍姚州,路險遠,死亡者多。蜀州刺史張柬之上言,以為:“姚州本哀牢之國,荒外絕域,山高水深。國家開以為州,未嘗得其鹽布之稅,甲兵之用,而空竭府庫,驅率平人,受役蠻夷,肝腦塗地,臣竊為國家惜之。請廢姚州以隸�州,歲時朝覲,同之蕃國。瀘南諸鎮亦皆廢省,於瀘北置關,百姓非奉使,無得交通往來。”疏奏,不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