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年

251年

公元251年農曆辛未年(羊年) 曹魏嘉平三年 蜀漢延熙十四年 東吳赤烏十四年,太元元年 司馬懿清算和王凌清君側事件有關人。

國內大事

春,正月,王基、州泰擊吳兵,皆破之,降者數千口。

春季,正月,王基、州泰進擊吳國軍隊,都獲得勝利,投降者有數千人。

三月,以尚書令司馬孚為司空。

三月,任命尚書令司馬孚為司空。

夏,四月,甲申,以王昶為征南大將軍。

夏季,四月,甲申(初九),任命王昶為征南大將軍。

壬辰,大赦。

壬辰(十七日),實行大赦。

太尉王凌聞吳人塞塗水,欲因此發兵,大嚴諸軍,表求討賊;詔報不聽。凌遣將軍楊弘以廢立事告兗州刺史黃華,華、弘連名以白司馬懿,懿將中軍乘水道討凌,先下赦赦凌罪,又為書諭凌,已而大軍掩至百尺。凌自知勢窮,乃乘船單出迎懿,遣掾王謝罪,送印綬、節鉞。懿軍到丘頭,凌面縛水次,懿承詔遣主簿解其縛。

太尉王凌聽說吳人占據了塗水地區,想要因此發兵進攻,於是加緊整頓各路軍隊,並上表請求討伐吳軍,但朝廷不採納他的意見。王凌派遣將軍楊弘把廢立君主的打算告訴兗州刺史黃華,但黃華、楊弘卻連名把此事報告了司馬懿,於是司馬懿率領中軍乘船從水路去討伐王凌,先下達赦令赦免王凌之罪,然後又寫信曉諭王凌,不久大軍突然到達百尺堰。王凌自知大勢已去,於是就乘船獨自一人出去迎接司馬懿,派佐官王前去謝罪,送去官印和符節、斧鉞。司馬懿的軍隊到達丘頭,王凌把雙手綁在背後,面向司馬懿,跪在水邊,司馬懿按詔書旨意讓主簿給他鬆了綁。

凌既蒙赦,加恃舊好,不復自疑,徑乘小船欲趨懿。懿使人逆止之,住船淮中,相去十餘丈。凌知見外,乃遙謂懿曰:“卿直以折簡召我,我當敢不至邪,而乃引軍來乎!”懿曰:“以卿非肯逐折簡者故也。”凌曰:“卿負我!”懿曰:“我寧負卿,不負國家!”遂遣步騎六百送凌西詣京師,凌試索棺釘以觀懿意,懿命給之。五月,甲寅,凌行到項,遂飲藥死。

王凌既已得到赦免,再加上仗著與司馬懿有舊交,也就不再疑惑,徑直乘小船想要靠近司馬懿。司馬懿派人迎上去擋住他,把船停在淮河中間,與司馬懿的船相隔十餘丈。王凌知道這是因自己有罪而見外,就遠遠地對司馬懿說:“你就是隨隨便便直接寫封書信召我,我又怎敢不來?沒想到你竟率軍前來!”司馬懿說:“那是因為你不肯追隨寫信人的緣故。”王凌說:“你辜負了我!”司馬懿說:“我寧肯辜負你,也不能辜負國家!”於是就派步騎兵六百人送王凌由西路回京師洛陽。王凌試著向司馬懿索要棺釘,以觀察司馬懿的意思,結果司馬懿果真命人給了他棺釘。五月,甲寅(初十),王凌走到項縣,終於服毒而死。

懿進至壽春,張式等皆自首。懿窮治其事,諸相連者悉夷三族。發凌、愚冢,剖棺暴屍於所近市三日,燒其印綬、章服,親土埋之。

司馬懿到達壽春,張式等人都自首了。司馬懿十分嚴酷絕決地處理此事,把各個有關連的人都殺滅三族。挖開王凌、令狐愚的墳墓,劈開棺材在附近的城鎮暴屍三日,燒了他們的官印、章服,把他們裸埋於地下。

初,令狐愚為白衣時,常有高志,眾人謂愚必興令狐氏。族父弘農太守邵獨以為:“愚性倜儻,不修德而願大,必滅我宗。”愚聞之,心甚不平。及邵為虎賁中郎將,而愚仕進已多所更歷,所在有名稱。愚從容謂邵曰:“先時聞大人謂愚為不繼,今竟云何邪?”邵熟視而不答,私謂妻子曰:“公治性度,猶如故也。以吾觀之,終當敗滅,但不知我久當坐之不邪,將逮汝曹耳。”邵沒後十餘年而愚族滅。

當初,令狐愚還是普通百姓時,常常胸懷高遠之志,眾人都說令狐愚必能興盛令狐氏家族。只有同族的父輩弘農太守令狐邵卻認為:“令狐愚性情豪爽不受拘束,不修養道德而志願極大,必定會滅我宗族。”令狐愚聽了,心中忿忿不平。等到令狐邵擔任虎賁中郎將時,令狐愚官職已經多次提升,到處都很有名望。這時令狐愚從容地對令狐邵說:“以前曾聽您說我不能承繼光大宗族,今天您還說什麼呢?”令狐邵只是久久地看著他而不回答,然後卻私下裡對妻子說:“令狐愚的性情器量仍跟以前一樣。以我來看,他終究會敗滅家族,但不知我能否活到受牽連的那一天,不過你們將會趕上的。”果然令狐邵死後十餘年,令狐愚家族被誅滅。

愚在兗州,辟山陽單固為別駕,與治中楊康並為愚腹心。及愚卒,康應司徒辟,至洛陽,露愚陰事,愚由是敗。懿至壽春,見單固,問曰:“令狐反乎?”曰:“無有。”楊康白事,事與固連,遂收捕固及家屬皆系廷尉,考實數十,固固雲無有。懿錄楊康,與固對相詰,固辭窮,乃罵康曰:“老傭!既負使君,又滅我族,顧汝當活邪!”康初自冀封侯,後以辭頗參錯,亦並斬之。臨刑,俱出獄,固又罵康曰:“老奴!汝死自分耳。若令死者有知,汝何面目以行地下乎!”

令狐愚在兗州時,召聘山陽人單固任別駕,單固與治中楊康同為令狐愚的心腹。等令狐愚死後,楊康應司徒的召聘到洛陽。泄露了令狐愚暗地裡的行事,令狐愚因此而敗露。司馬懿到壽春,見到單固,問他說:“令狐愚謀反了嗎?”回答說:“沒有。”楊康告發的事情,與單固有牽連,於是收捕了單固及其家屬,都綁送廷尉處,拷問數址次,單固都堅持說沒有。司馬懿收捕了楊康,讓他與單固對質,單固辭窮,就大罵楊康:“你這老奴!既背叛使君,又滅我家族,看你還能活多久!”楊康起初還希望自己能封侯,後因為供詞頗多參差矛盾之處,也把他一起斬首。臨刑時,他們一起出獄,單固又大罵楊康說:“老奴!你死是活該,如果死者有知,看你有什麼面目在地下行走。”

詔以揚州刺史諸葛誕為鎮東將軍,都督揚州諸軍事。

詔令任命揚州刺史諸葛誕為鎮東將軍,都督揚州諸軍事。

吳主立潘夫人為皇后,大赦,改元太元。

吳王立潘夫人為皇后,實行大赦,改年號為太元。

六月,賜楚王彪死。盡錄諸王公置鄴,使有司察之,不得與人交關。

六月,賜楚王曹彪死。又全部逮捕了各個王公並安置在鄴都,派有關的官吏監察,不許他們與人交往。

秋,七月,壬戍,皇后甄氏殂。

秋季,七月,壬戌(十九日),魏國皇后甄氏去世。

辛未,以司馬孚為太尉。

辛未(二十八日),任命司馬孚為太尉。

八月,戊寅,舞陽宣文侯司馬懿卒。詔以其子衛將軍師為撫軍大將軍、錄尚書事。

八月,戊寅(初五),舞陽宣文侯司馬懿去世。詔令任命司馬懿之子司馬師為撫軍大將軍、錄尚書事。

初,南匈奴自謂其先本漢室之甥,因冒姓劉氏。太祖留單于呼廚泉於鄴,分其眾為五部,居并州境內。左賢王豹,單于於扶羅之子也,為左部帥,部族最強。城陽太守鄧艾上言:“單于在內,羌夷失統,合散無主。今單于之尊日疏而外土之威日重,則胡虜不可不深備也。聞劉豹部有叛胡,可固叛割為二國,以分其勢。去卑功顯前朝而子不繼業,宜加其子顯號,使居雁門。離國弱寇,追錄舊勛,此御邊長計也。”又陳“羌胡與民同處者,宜以漸出之,使居民表,以崇廉恥之教,塞奸宄之路。”司馬師皆從之”

起初,南匈奴人自稱其先人本是漢室的外甥,於是就冒充姓劉氏。太祖曹操把單于呼廚泉留在鄴都,把他的人分成五部,居住在并州境內。左賢王劉豹,是單于於扶羅之子,任左部統帥,他的部族實力最強。城陽太守鄧艾上書說:“單于在內地,羌夷人失去統治,合合散散沒有主腦。如今單于的尊嚴日見微弱,而外地的威勢日見加重,這樣對胡人就不可不深加戒備。聽說劉豹的部族中有背叛的胡人,可以利用其背叛的情況分割為二國,以分散劉豹的勢力。去卑的功勞顯赫於前朝,而他的兒子卻不能繼承父業,應該給他的兒子加封顯赫的名號,讓其居住在雁門。割裂他們的國家,削弱敵人,追記他們舊日的功勳,這是統治邊境地區的長久之計。”又進言說:“羌胡之人與百姓同居一處的,應逐漸把他們分出,讓他們居於百姓編戶之外,以便推行禮義廉恥的教育,阻塞奸惡作亂之路。”司馬師全部採用了他的主張。

吳立節中郎將陸抗屯柴桑,詣建業治病。病差,當還,吳主涕泣與別,謂曰:“吾前聽用讒言,與汝父大義不篤,以此負汝,前後所問,一焚滅之,莫令人見也。”

吳國立節中郎將陸抗駐紮在柴桑,到建業治病。病好將還之時,吳王流著淚與他告別,對他說:“我以前聽信讒言,對你父親在君臣大義上沒有能真誠純厚,因此也對不住你;我前後責問你父親的詔書,一切都焚毀消滅,不要再讓人看到了。”

是時,吳主頗寤太子和之無罪,冬,十一月,吳主祀南郊還,得風疾,欲召和還;全公主及侍中孫峻、中書令孫弘固爭之,乃止。

這時,吳王已經明白太子孫和是無罪的。冬季,十一月,吳王祭祀南郊,回來後得了中風病,想要召孫和回來,但全公主以及侍中孫峻、中書令孫弘等堅持爭辯說不能讓孫和回來,於是就不召了。

吳主以太子亮幼少,議所付託,孫峻薦大將軍諸葛恪可付大事。吳主嫌恪剛很自用,峻曰:“當今朝臣之才,無及恪者。”乃召恪於武昌。恪將行,上大將軍呂岱戒之曰:“世方多難,子每事必十思。”恪曰:“昔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夫子曰:‘再思可矣。’今君令恪十思,明恪之劣也!”岱無以答,時鹹謂之失言。

吳主因為太子孫亮年幼,商議找個可以託付國事之人,孫峻推薦大將軍諸葛恪,認為他可承擔大事。吳王嫌諸葛恪剛愎自用,孫峻說:“當今朝廷大臣之才,沒有能趕得上諸葛恪的。”於是就召諸葛恪到武昌來。諸葛恪臨行之時,上大將軍呂岱告誡他說:“現在世上正是多難之時,望你每件事必先想十次再做。”諸葛恪說:“從前季文子三思而後行,孔子說:‘只要想兩次就可以了’。而您卻讓我想十次,這明明是認為我才能低劣!”呂岱無言以對,當時人都認為他失言。

虞喜論曰:夫托以天下,至重也;以人臣行主威,至難也;兼二至而管萬機,能勝之者鮮矣。呂侯,國之元耆,志度經遠,甫以十思戒之,而便以示劣見拒;此元遜之疏,機神不俱者也!若因十思之義,廣諮當世之務,聞善速於雷動,從諫急於風移,豈得隕身殿堂,死於凶豎之刃!世人奇其英辯,造次可觀,而哂呂侯無對為陋,不思安危終始之慮;是樂春藻之繁華,忘秋實之甘口也。昔魏人伐蜀,蜀人御之,精嚴垂髮,而費方與來敏對棋,意無厭倦。敏以為必能辦賊,言其明略內定,貌無憂色也。況長寧以為君子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蜀為蕞爾之國,而方向大敵,所規所圖,唯守與戰,何可矜己有餘,晏然無戚!斯乃性於寬簡,不防細微,卒為降人郭循所害,豈非兆見於彼而禍成於此哉!往聞長寧之甄文偉,今睹元遜之逆呂侯,二事體同,皆足以為世鑒也。

虞喜論:接受管理天下大事的託付,是最重的擔子;以大臣的身分行使君主的權威,是最難的事情;一身同時承擔這兩件事而日理萬機,能夠勝任者是很少的。呂侯是國家的元老,經過深思遠慮,才以十思告誡他,但被認為是說他低能而受到拒絕,這就是諸葛恪的疏漏,不具備機敏靈慧之處。如果順著十思的意思行事,廣泛地徵詢了解當時社會的事務,採納善言比迅雷還快,聽取諫議比颳風還急,怎能喪身殿堂,死於兇惡小人的刀下?世人注重他突出的辯才,欣賞他倉卒之間的應對,而恥笑呂侯的無言以對為淺陋,卻不考慮安危、不思慮始終。這是只喜歡春天草木的繁花似錦、而忘記秋天果實的甘甜爽口。從前魏人伐蜀,蜀人去抵禦,精兵整肅待命出發,而費卻正在與來敏下棋,毫無厭倦之意。來敏認為他必能打敗敵人,這是說他內心已確定高明的策略,而外表毫無憂色。何況長寧認為君子面臨大事就恐懼謹慎,善於謀略才能成功。蜀是個小國,而且面臨大敵,其所謀劃的只應是堅守或交戰,怎能過多地自負自傲,而安然對敵毫無憂患之意呢?這就是費的性情寬厚簡忽,不提防細微之處,所以終究被投降之人郭循所害。這難道不是凶兆見於彼而災禍成於此嗎?以前聽說長寧鑑別文偉,而今見到諸葛恪拒絕呂侯,二事大體相同,都足以成為後世的借鑑。

恪至建業,見吳主於臥內,受詔床下,以大將軍領太子太傅,孫弘領少傅;詔有司諸事一統於恪,惟殺生大事,然後以聞。為制群官百司拜揖之儀,各有呂序。又以會稽太守北海滕胤為太常。胤,吳主婿也。

諸葛恪到達建業,在臥室內謁見吳王,在床下接受詔命,以大將軍的身分兼任太子太傅,孫弘兼少傅;詔命有司各種事務一切聽命於諸葛恪,只有生殺大事,事後要報告。並為他制定了群官和各部門拜見的禮儀,各有不同的規格。又任命會稽太守、北海郡人滕胤為太常。滕胤是吳主的女婿。

十二月,以光祿勛滎陽鄭沖為司空。

十二月,魏國任命光祿勛滎陽人鄭沖為司空。

漢費還成都,望氣者云:“都邑無宰相位。”乃復北屯漢壽。

蜀漢的費回到成都,看風水的人說:“都城裡沒有宰相的位置。”於是他又向北去駐紮在漢壽縣。

是歲,漢尚書令呂又卒,以侍中陳祗守尚書令。

這一年,蜀漢的尚書令呂又去世,任命侍中陳祗為尚書令。

國外大事

哥特王克尼瓦在阿布里圖斯戰役中殺死了羅馬皇帝德基烏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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