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1927:風雲突變》由學林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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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1927年是“顯要”之年、“關鍵”之年,各種政治力量在這一年分化組合,大起大落。北洋軍閥趨於崩潰,北伐大革命從勝利走向失敗,國共第一次合作破裂,國民黨內部鬥爭白熱化,中共開始探索革命新道路。
南京政府成立後,與武漢政府、奉張北京政府鼎足而三,演成新“三國演義”。奉系張作霖和直系孫傳芳、張宗昌結成的安國軍,同“繼續北伐”的國民黨軍激戰於中原地區。北洋軍閥如鯤鵬折翼,勢力窮促,多次反撲均遭受重創。奉張北京政府氣數已盡,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北伐尚未成功,國民黨內部就展開了激烈的派系鬥爭。武漢汪精衛、南京蔣介石、上海西山會議派黨爭不休,爭奪最高領導權,沒有固定的盟友或敵人,政見分歧中夾雜著地域矛盾和歷史恩怨。在萬花筒般變幻的權力鬥爭中,蔣介石成為眾矢之的,因為被他擋住道路的文官武將太多了。
蔣介石於8月被迫下野,暫且隱居故里奉化溪口,學諸葛亮搞起“隴中決策”,心懷臥龍一飛沖天之志。不久,東渡日本獲取“諒解”,娶宋美齡奠定了他所謂的“革命事業之基礎”,12月捲土重來,建立黨國“蔣家王朝”,實施以軍制黨的統治模式。
眾多北伐軍官,除了“打倒軍閥”,沒有更高的追求,功業未成便沉湎於宴飲歌舞,很快被革命對象同化了,革命軍人異變為新軍閥,北伐異變為一場新的混斗。新軍閥各抱地勢,勾心鬥爭。其中實力派為湘系唐生智、桂系李宗仁、粵系張發奎、江西朱培德。附和北伐的山西閻錫山、西北馮玉祥則心猿意馬,首鼠兩端。地方軍政勢力同室操戈,自相殘殺。此時需要相互利用,則山誓海盟,肝膽相照;彼時欲排除異己,又破口大罵,兵戎相見。將軍倒戈,翻雲覆雨,文官變節,縱橫捭閹,爭相在1927年的歷史舞台上演鬧劇。
對於中國共產黨而言,1927年是絕地反擊、峰迴路轉之年。武漢分共,宣告第一次國共合作最終失敗,國共兩黨決裂。中共早期領導人陳獨秀從此消沉,中止了革命生涯;李大釗慷慨就義,不平凡的一生畫上了亮麗的句號。無數共產黨人犧犧在反革命的屠刀之下。中共八七會議確定了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的總方針,南昌起義打響了第一槍。但是,中共最高領導層受共產國際錯誤指示的影響,強調城市暴動,使革命力量再度蒙受重大損失。毛澤東率領秋收起義餘部進軍井岡山,開始探索農村包圍城市的特色革命道路,孕育著改天換地的希望種子。
1927年在迷離恍惚、飄忽不定中度過。但是,1927年的政治大裂變決定了此後國內22年政治鬥爭的趨向。國共兩黨為各自所代表的中國前途和命運而鬥爭。
歷史,不僅僅是過去發生的事情。更確切地說,歷史是後人對過去事實有選擇的敘述和評價。敘評歷史總不免要抒發個人的感慨,表述作者的想法。我的某些觀點,隱含在敘事狀物的褒貶之中,有時通過轉引海內外學者和時人的評論,達到“為我所用”的目的。寫到體會較深切處,則直陳己見,或生髮開去,議論一番。
例如,國共關係的深度分析,屬於中國革命史理論範疇。本著作“避重就輕”,從“代溝”角度闡發。國共兩黨骨幹之間存在著廣義的“代溝”,折射出社會政治變革的新陳代謝。國民黨元老大多是原同盟會成員,他們的革命理念滋生於反清鬥爭,較為陳舊,“排滿革命”後,缺乏適應時代主題需要的思想理論,面臨錯綜複雜的政治形勢,許多國民黨人迷失了方向。中國共產黨的前驅者是在“五四”新文化運動中成長起來的,容易接受激進的新思想。他們比較研究了各類社會政治學說,選擇了馬列主義,在實踐鬥爭中發展創新。國共“代溝”的矛盾和思想觀念的新舊之別,決定了誰將成為最終的勝利者。
……
圖書目錄
Ⅰ “打倒列強”虎頭蛇尾
Ⅱ 皇帝夢做得太早了
Ⅲ 腥風血雨中定都南京
Ⅳ 兩湖形勢撲朔迷離
Ⅴ 南北軍隊逐鹿中原
Ⅵ 赤都武漢變白色
Ⅶ 霹靂一聲暴動
Ⅷ 蔣介石以退為進
Ⅸ 青天白日滿地血
後記
文摘
書摘
陳公博與汪精衛私交極深。汪精衛從廣州出走後,陳公博在國民黨高層一時無所依傍,在派系之爭中只能表現出超然的姿態,與各方保持聯繫。他在武漢先後訪拜了宋子文、孫科、顧孟余等人。得出的結論是:遷都武漢乃人心所向,這一決策與共產黨無關,眾人對蔣權勢膨脹心存顧忌。陳公博趕回南昌,如實稟報,並建議蔣介石收起鋒芒,安渡危機,再相機進取。於是蔣介石通電同意遷都武漢,同時網羅右派人士,並加緊展開長江下游地區的軍事行動,以謀另創局面。
完成蔣介石交與的使命後,陳公博再赴武漢,在國民黨二屆三中全會上擔任大會秘書長。不久,汪精衛回國,成為武漢國民政府首腦。
1927年3月10日至27日,國民黨在漢口召開了二屆三中全會,與會代表33人,除3人外,其餘代表在當時都被認為是國民黨左派或共產黨人。三中全會決定,廢除中央常務委員會主席,實行常務委員集體領導制,並廢除政治委員會主席一職。這一政制改革針對性很強,實際上取消了蔣介石的中常委主席、張靜江的中常會代主席以及譚延闓的中政委主席職位。
三中全會選舉產生新一屆中常會委員9人:汪精衛名列首位,其餘8人依次為譚延闓、蔣介石、孫科、顧孟余、譚平山、陳公博、徐謙、吳玉章。中政會委員15人,上列9人當然人選,另推選的6人為:宋子文、宋慶齡、陳友仁、鄧演達、王法勤、林祖涵。國民黨左派和共產黨人在這兩個機構中占取多數:與之相應,右派人士胡漢民、張靜江、吳雅暉、伍朝樞、丁惟汾等均被排除在中政會之外。
政府機構的改制注重於防止個人專權.廢除了國民政府主席職務,選出國民政府委員28人,汪精衛、譚延閆、孫科、徐謙、宋子文5人為常務委員,實行集體領導制。
蔣介石除了留任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職位外,其他重要職位皆予免除。而且,各軍長及前敵總指揮由軍事委員會提請中執會任免,總司令不可獨斷。總司令如欲下動員令,事先須提請軍委會討論。
對外關係上也有一條制約蔣介石的規定:除負責外交的官員外,不準任何其他官員,特別是軍事首腦,發表對外關係言論,特地強調,嚴禁“同帝國主義進行任何直接或間接的接觸,違者開除出黨”。
三中全會還通過決議:廣東、江西省黨部及廣州市黨部的選舉無效。這兩省一市黨部此前是由張靜江、陳果夫策劃改組的,這一決議打擊了蔣系的地方勢力。
遷都之爭終於得到解決:蔣介石挑起這場曠日持久的爭論,個人野心昭然若揭,這是無庸置疑的。但他畢竟是富有謀略的人物,之所以敢於挑起論爭,敢於另立中央,是看準了國民黨政治機制中的某些漏洞,以致一度有恃無恐。
北伐以前發生的中山艦事件,導致汪精衛負氣出走,國民黨黨政機制因此發生變更,黨政軍首腦隨之調整。中執會常委會新設主席一職,由蔣介石擔任,張靜江代理。中政會主辛職位,由譚延闓取代了汪精衛。汪精衛擔任的國民政府主席,也改由譚延目代理。軍委會主席原為汪精衛,此時改為蔣介石。黨政軍名義上的首腦由蔣介石、張靜江、譚延闓三人包攬。他們到南昌後串通一氣,使某些黨政要員造成錯覺,似乎黨政軍首腦所在地,理應是首府所在地。
北伐開始後,總司令的職權已部分“合法”地越出了軍事範圍。《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組織大綱》規定:總司令統轄陸海空各軍;為軍事便利起見,凡國民政府所屬軍民財政各機關,均受總司令指揮。
戰時機制使蔣介石乘隙獨攬了黨政軍最高權力,但在南昌另立中央是非法的。孫中山逝世後,國民黨實行民主集權制,個人權力不可凌駕於多數中央委員的決定之上。遷都武昌是大多數委員作出的決定,也是國民黨中央作出的決定。蔣介石本人起初同意,後來又反對,這是不合組織原則的。個人服從中央,少數服從多數,這一已被國民黨人士確認的原則,是武漢方面駁斥蔣介石擅權的有力依據,使大多數滯留南昌的中央委員迷途知返,紛紛離蔣北上武漢。三中全會注重於政治機制的改革,確立起黨政軍集體領導機制。蔣介石的個人野心被民主集權制擊敗後,陽奉陰違,開始考慮用手握的兵權扭轉不利局面。
遷都之爭不僅僅是政制和法統鬥爭,它還關涉到北伐下一步行動是先取上海,還是北上會合馮玉祥部,相機攻擊北京奉張集團。更深一層的含義是:大革命往什麼方向發展?《劍橋中華民國史》對遷都之爭的分析,觸及爭論背後的若干實質性分歧。
1927年初,一系列問題上的分歧使國民黨領導集團發生分裂……這後面隱藏著一個更重要問題:在國民黨內,應該由哪些領導人執掌主要決策權?同時,在有關權威的問題背後,還存在著一個爭議更大的問題:應當在多大程度上鼓勵社會革命,應當允許它以多快的速度發展?最後,還有一個具有戰略含義的類似問題:應當推動還是抑制反帝運動?
這裡所謂的“社會革命”,指當時風起雲湧的農工運動。換言之,除了“打倒軍閥”這一共同目標之外,反帝反封建的革命任務是否要進行下去?是滿足於葉公好龍式的美麗辭藻,還是向中國數千年的封建土地制度真正開戰?是退讓妥協求取列強的諒解,還是開展反帝鬥爭、排除侵華勢力?
遷都之爭,武漢方面取得了勝利。但蔣介石軍權未除,仍掌握搞分裂的最大資本。暗流還在於,武漢國民黨高層仍有同情、乃至暗通蔣介石者。更深層的危機在於,隨著反帝反封建運動的深入發展,許多出身地主士紳家庭的國民黨高級官員越來越難以忍受,到1927年夏由左向右急轉彎了。
蔣介石野心勃勃,歷史早有定論。人們似乎淡忘了另外一個軍事首領李宗仁,他也在做皇帝夢。李宗仁憨厚樸實的形象使不少人小看了他,誤以為他只是廝殺疆場的一介武夫。
遷都之爭趨向白熱化的日子裡,武漢方面認為李宗仁的態度中間偏蔣,如能拉住李宗仁的第七軍,蔣介石鬧分裂就缺乏軍事資本。徐謙、顧孟余、唐生智、鄧演達、張發奎、郭沫若都做過李宗仁的工作,告以蔣介石居功自傲,挾持中央委員,號令黨和政府遷往武漢,走分裂道路,革命軍人理應與蔣介石的所作所為劃清界線。
李宗仁對蔣介石張揚個人軍功心懷不滿,無意追隨他,但內心對武漢局勢很為反感,他說:“蔣總司令固有缺點,武漢方面也有嚴重的錯誤。幼稚而過火的民眾運動,鬧得市面蕭條,人民居處不安。軍隊里則政工人員挑撥官兵關係,以圖漁利。”他採取和事佬的態度,兩面不得罪,一再援引太平天國洪、楊同室操戈為例,借古說今:太平軍功敗垂成,殷鑑不遠,而今若臨陣易帥,實為兵家大忌。
據李宗仁後來回憶,最令他得意的是鮑羅廷約他“酒敘”一幕。李宗仁巧妙地借鮑羅廷之口,為自己鋪張豐功偉績,表露出當年就已滋長的雄心。以下問答,摘自李宗仁的回憶錄。
白崇禧調軍閥舊部隊進駐上海。“清黨”會議磨刀霍霍。吳稚暉依老賣老,汪精衛忍辱吞聲。
為了回響北伐、打擊北洋軍閥,上海工人舉行了三次武裝起義,前兩次起義都失敗了。第三次起義在周恩來、羅亦農、趙世炎等領導下,作了周密的準備,80萬工人按總工會命令一齊罷工。從1927年3月21日中午起,5000名武裝了的工人向反動軍警發起猛攻,經過30小時激烈戰鬥,殲滅直魯聯軍3000名,警察2000名,繳獲長短槍近4000支,輕重機槍約100挺。上海工人階級用鮮血和生命推翻了北洋軍閥的黑暗統治,使上海第一次回到人民手中。
工人武裝與直魯軍警交戰時,白崇禧率部駐紮在市郊龍華,以靜觀變。戰鬥結束後,龍華
駐軍兵不血刃,耀武揚威地開進了上海。3月22日,上海市民代表會議選出白崇禧、虞洽卿、
羅亦農、汪壽華等19人為上海臨時政府委員,其中共產黨員和工人代表10人,超過半數:上誨臨時政府誕生了!然後,勝利中潛伏著新的危機,蔣介石急匆匆趕來攫取勝利果實了。
同仇敵愾,嚴斥叛黨魁首。“聖女”宋慶齡凜然正氣驚世駭俗。內外交困,九省通衢成孤島。
對於蔣介石背叛革命、血腥“清黨”的反革命行徑,兩湖地區民眾作出了強烈反應。武漢、長沙革命民眾先後舉行了數十萬人參加的反帝討蔣大會,大街小巷到處張貼著“打倒蔣介石”、“擁護三大政策”等標語,反蔣氣氛極為濃烈。
武漢國民政府對蔣介石集團的叛逆行徑也展開了針鋒相對的鬥爭。1927年4月16日汪精衛代表武漢中央發表通電,義正辭嚴地斥責道:“蔣等在南京非法召集談話會,並竟於上海屠殺民眾,既違反中央命令,且與總理扶助農工策略大相悖謬。悍然行之,無疑甘為民眾之公敵。”
第二天,武漢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頒布通令:開除蔣介石黨籍,免去其本兼各職,號令全體將士及革命民眾團體將蔣介石拿解中央,按反革命條例懲治;並決定,國民革命軍第一集團軍所統率之第一、二、三、四方面軍及總預備各隊,均歸中央軍事委員會直轄。武漢國民政府還發布通緝令,懸賞25萬銀元捉拿叛黨魁首蔣介石,殺之者懸賞10萬元。
共產黨人旗幟鮮明地反對蔣介石背叛革命、分裂國共統一戰線的行為。毛澤東、吳玉章、林祖涵、惲代英等共產黨人與末災齡、鄧演達、陳友仁、徐謙、顧孟余等國民黨左派人士共40餘名中執委委員和候補委員聯名發布討蔣通電。
在這場正義與邪惡、進步與反動的較量中,特別令人注目的是宋慶齡的表現。她為了實現國民革命的主旨,為了貫徹孫中山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三大政策,與蔣介石集團進行了堅決的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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