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痣》片段
有一段時間,我得了一種怪病,當我意識到這是一種‘病’時,我頓時寢食不安,感覺天就要塌了,我年紀輕輕的,上有老下……還沒有小,我還不想這么早去見馬克思呀。這個病,不輕!可是我沒法向別人說,更沒有地方去尋醫問藥,我去那兒看病都丟人呀,我是一警察,頭頂國徽肩掛星星的人民公安,我這病好意思向誰說去?沒辦法,我只有整天很留心報紙夾縫中的廣告,看有沒有神醫華佗再世,有時候走在街上,看到電線桿子上的小廣告,花花綠綠的,我也不自覺地湊上去看個究竟,瞧瞧有沒有自己的病例,可惜,基本上我都失望了。那天我到大老劉處玩,大老劉是我大學同學,畢業後分到了派出所,條件還不錯,自己有一間辦公室,不象我們作特警的,整日幾個光棍漢在一個‘大教室’里,汗氣腳臭氣劣質香菸味道混在一起,除了打牌,沒有幾個人願意呆在那兒。我很隨意地翻他的東西,在桌上我發現有一沓精美的紙張,拿起一看,嘿!信息台的小廣告。厚厚的足有上百張。
“你老兄還有收集這玩意的興趣?”我問。
“我閒的無聊呀,我還收集?收的!”
“收啊?”我不理解,“人家服務社會主義現代化,搞活文化建設,你們憑什麼收?”
“這種小廣告,誤人子弟,誘導犯罪,敗壞社會風氣,印出來的東西就像是黃色刊物,為什麼不收?”
我仔細一看,吆,內容還真不錯:寂寞長夜,孤獨難眠,這裡有你渴求的性趣佳地,有你內心深處的燥動欲求……;嗨,我叫芳芳,今年十八,青春處子的我渴望走入你平淡的生活,讓我們赤裸心扉……;漫漫人生路,你我同行不孤單。排解生活壓力,傾訴工作煩惱,每天我都在全身心的迎接你的光臨……,好直白呀,看了幾眼,我登覺熱血沸騰。宣傳單上的美女一個一個搔首弄姿,好像要跳下來和我共浴愛河,快來呀,快來呀!我知道,我的病快要犯了。我趕緊用自己數十年接受黨的教育的定力強壓下心中這股邪火。
看我面紅耳赤的樣子,大老劉說:你喜歡?全都拿走吧!
我喜歡這?笑話,我手頭的玩意比這個刺激、豐富的多。
這話真的,不假。我還真是收藏了許多男人都喜歡的東西,A片。
什麼是A片,我不需要再作知識普及講座了吧,有不了解的可以私下給我QQ號碼咱網上收費諮詢。
說起看A片,我的歷史也不算長。上大學時,中國的各個城市正在流行錄像、鐳射,到處是大大的影視廣告牌,那個時候港台黑幫、槍戰、古惑仔、美國大片都正流行,學校的狐朋狗友們便經常成群結隊的到小巷街角的黑店裡看錄像。警校的生活極為枯燥,除了知識課和訓練課,幾乎沒有其他大學校園裡那種浪漫溫情的感覺,校園的社團也很少,無處消遣的年輕在錄像廳找到了發泄的佳地。有時候看的時間很晚了,估計回學校要被關在門外,就直接歪在椅子上,看個通宵。那時候只要是搞通宵夜市的錄像廳,顧客除了民工就是學生,絕對沒跑。迷迷瞪瞪的到深夜,就有耐不住的兄弟喊:老闆,換個帶色的。老闆便睡眼惺松的踱出來,警惕的轉一圈,估計在座沒有了“危險分子”的存在,就從腰間裡三層外三層的掏出一沓東西,挑挑揀揀的,插入錄像機,於是,兄弟們的聲色大餐開始了。
那個年代還沒有後來滿大街的VCD,錄像機和鐳射(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什麼是鐳射)是惟一的放映工具。在幽暗的環境第一次看那種赤裸裸的男女肉搏遊戲,內心只能用震驚來形容。 《少女之心》 我至今沒有看過,所以沒有接觸過所謂的書上性教育,這種以曝露生殖器為主要內容的片子便成為我最初接觸的性課程。不過這種能夠觀看純黃色帶子的時候還是很少的,其時中國剛剛開始搞改革開放,內地的許多城市還是尤抱琵琶半遮面,封閉的環境沒有進來的和出去的,一些個別有門路的老闆們從海關走私的‘能人’手中搞到有限片源,再做很多的拷貝,質量已經大打折扣。更多的是以帶色的片子為誘餌搭售香港走過來的三級片,象李麗珍的《蜜桃成熟時》 、葉玉卿的 《卿本佳人》 、陳思敏的 《金瓶梅》 都是學生們趨之若鶩的好片子。而能夠真正看到歐美進來的黃片,還是很少的。那個時候臉皮薄,看的過程心中忐忑,一是刺激太多心理承受不了,還要裝作沒什麼;二是擔驚受怕只怕什麼時候警察衝進來抓住我這個預備警察,所以看的內容沒往腦子中去,現在回憶那個時候看的東西,只有白花花的肉體和巨大的生殖器的衝撞。反而是三級片印象頗深,記得當年看的一部叫《危情》的,女主角絕佳的身材和秀美的臉龐深深的印在我的腦海中,以至於很長時間我將那個不知道姓名的演員當作自己選擇女友的標準。
真正對A片有研究是在入警之後,這樣的說法,還真是玷污了警察這個神聖的字眼。不過話說回來,估計沒有幾個警察能夠否認自己沒有看過A片吧,俗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咱們幹這一行的,只有看了這樣的片子還能夠嗤之以鼻一笑而過才算是經受住了政治的考驗!
我對自己的定力和意志力是相當有信心的,當年上大學在室友的薰陶鼓勵下抽了四年的煙,入警後說戒就戒了,回響政府號召不給腐敗分子以可乘之機呀!我還有一個很強的優勢,就是作“臥底”時成功率高。這個能力是我多年看錄像鍛鍊出來的,對付很有反偵察經驗的錄像廳老闆,我打入“敵人”內部從容不迫,遊刃有餘。一到晚上,我就和老柴稍作裝扮,我眼鏡一帶,就是一不折不扣的學生,老柴黃布衫一披,黝黑臉發如雞窩,絕對是一建築隊民工。我倆一前一後就進了錄像廳踩點,一肆有魚上鉤,我們就張網打撈。那時還沒有什麼其他的娛樂活動,不像現在有網咖可以上網,有手機能發簡訊玩,九十年代中後期大部分內地的城市裡還是以錄像廳為主要的消遣,我們曾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就是靠端這些錄像廳為工作的。每次端了窩之後,我們就能收走很多的碟片,大家根據個人愛好分個精光。其時的A片已經不可同日而語,大量的日本專業級片子湧入內地,由於日本人和我們都是黃皮膚黑眼睛,看的時候很有一種親切感,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看得多了,受到的刺激又太大了,我又沒有過這種男歡女愛的經歷,漸漸地,我出現了幻覺,有時候走在大街上,看到有漂亮的女子,就想像她脫光衣服的樣子,想像她在床上做愛的樣子,當我意識到這是一種病時,我已經有點難以自制了。
麻煩大了,我是一個警察,我是正義的化身呀!我這個病需要抓緊治療。
我得病那一年,正是世紀之交,我26歲,還沒有女朋友,葉子25歲。我屬虎,她屬兔,老柴走的時候說,早就應該料到的,你是老虎,葉子是小兔子,兔入虎口,早晚被吃掉。老柴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完了,他是替我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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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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