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鬱林王

齊鬱林王

齊鬱林王蕭昭業(473年—494年9月5日),字元尚,小字法身,南朝南蘭陵(治今常州西北)人,南齊的第三任皇帝。齊武帝蕭賾之孫,文惠太子蕭長懋長子,母親為文安皇后王寶明。蕭昭業在位1年,被蕭鸞殺死,終年21歲,葬處不明。

家庭成員

祖父:齊武帝蕭賾
父親:文惠太子蕭長懋
母親:文安皇后王寶明
妻子:皇后何婧英

人物生平

蕭昭業(473年―494年9月5日)即南齊廢帝,字元尚小字法身,南朝南蘭陵(治今常州西北)人,南齊的第三任皇帝。文惠太子蕭長懋長子,母親為文安皇后王寶明。 祖父南齊世祖蕭賾即位,蕭昭業被封為南郡王,時年十歲。永明十一年(493年),父親蕭長懋去世,蕭昭業被齊武帝立為皇太孫。同年齊武帝去世,蕭昭業即位,改年號為隆昌。同時由蕭長懋的同母弟竟陵王蕭子良與宗室西昌侯蕭鸞輔政。追尊父親為世宗文皇帝。
蕭昭業美容止,工於隸書,獲得祖父與父親的喜愛。聰明敏捷,接待賓客懇切周到,行止談吐為時人稱讚。但是蕭昭業本人多矯飾,即位之後本性顯露,與文帝幸姬霍氏私通,親近小人,濫發賞賜,奢侈無度,毫無一國之君的姿態,朝政都由蕭鸞處理。疑心蕭鸞有異志,曾與中書令何胤密謀誅殺蕭鸞,不果。最後蕭鸞派兵進宮弒殺蕭昭業,並且廢蕭昭業為鬱林王,卒年二十一歲。

死亡原因

蕭昭業沉湎遊樂,一切政事,都取決於西昌侯蕭鸞。蕭鸞欲廢蕭昭業,先跟鎮西咨議參軍蕭衍合謀。在地方大員中,他最放心不下的是荊州剌史、隨王蕭子隆和豫州剌史 、高帝與武帝的舊將崔慧景。他採納蕭衍的計策,先將據守戰略要地荊州的蕭子隆,召還京師,任以侍中、撫軍將軍,免除對京師的威脅。接著以蕭衍為寧朔將軍,率兵戍守壽陽,奪取了崔慧景的兵權。 對蕭鸞進行廢立之事起關鍵作用的,是衛尉蕭諶和征南咨議參軍蕭坦之。蕭諶是齊武帝蕭賾的族子,蕭賾任郢州剌史時,就以他為心腹。武帝即位以後,長期由他負責皇宮的宿衛,朝廷機密之事,無不預聞。蕭坦之是蕭諶的族人,曾任東宮的直閣將軍,亦為武帝所信任。蕭昭業認為他二人都是祖父的舊臣,甚為親信。有時,蕭諶因故外宿不回,蕭昭業會通宵無眠,直到蕭諶回來才安心。蕭坦之得隨意出入後宮,蕭昭業褻狎宴遊,他都陪侍在身邊。蕭昭業醉酒後,常袒裸身體,坦之便進行攙扶,並乘機進諫。他二人見蕭昭業行為狂縱已不可救藥,災禍的降臨只是早晚的事。為了避免受牽連,便主動向蕭鸞靠攏。而蕭昭業並未覺察到。
有了蕭諶等人的參與,蕭鸞開始剪除蕭昭業的親信。他先列舉徐龍駒的罪惡,奏請將他處死。接著便向直閣將軍周奉叔開刀。這個周奉叔並不像徐龍駒那樣好對付。他很有勇力,常帶領二十人,身佩單刀,出入宮禁,並威脅人們說:“周郎刀不識君。”不過他有勇無謀,還是上了蕭鸞的圈套。蕭鸞先使蕭諶、蕭坦之奏請皇帝,以周奉叔出任青州剌史。當他率領部伍出發時,又假傳皇帝詔令,召他入尚書省。剛一進門,便被事先安排好的勇士毆殺。然後,啟奏蕭昭業,說周奉叔侮慢朝廷。蕭昭業不知就裡,也就承認了他們的作法。接下來,蕭鸞相繼收捕了綦母珍之和蕭昭業的另一親信溧陽縣令杜文謙。

史籍記載

《南齊書·卷四·本紀第四·鬱林王》:
鬱林王昭業,字元尚,文惠太子長子也。小名法身。世祖即位,封南郡王,二千戶。永明五年十一月戊子,冠於東宮崇政殿。其日小會,賜王公以下帛各有差,給昭業扶二人。七年,有司奏給班劍二十人,鼓吹一部,高選友、學。十一年,給皂輪三望車。詔高選國官。文惠太子薨,立昭業為皇太孫,居東宮。世祖崩,太孫即位。
八月,壬午,詔稱先帝遺詔,以護軍將軍武陵王曄為衛將軍,征南大將軍陳顯達即本號,並開府儀同三司,尚書左僕射西昌侯鸞為尚書令。太孫詹事沈文季為護軍將軍。癸未,以司徒竟陵王子良為太傅。詔曰:"朕以寡薄,嗣膺寶政,對越靈命,欽若前圖,思所以敬守成規,拱揖群後。哀荒在日,有懵大猷,宜育德振民,光昭睿范。凡逋三調及眾責,在今年七月三十日前,悉同蠲除。其備償封籍貨鬻未售,亦皆還主。御府諸署池田邸冶,興廢沿事,本施一時,於今無用者,詳所罷省。公宜權禁,一以還民,關市征賦,務從優減。"丙戌,詔曰:"近北掠余口,悉充軍實。刑故無小,罔或攸赦,撫辜興仁,事深睿范。宜從盪宥,許以自新,可一同放遣,還復民籍。已賞賜者,亦皆為贖。"辛丑,詔曰:"往歲蠻虜協謀,志擾邊服,群帥授略,大殲凶醜。革城克捷,及舞陰固守,二處勞人,未有沾爵賞者,可分遣選部,往彼序用。"
九月,癸丑,詔"東西二省府國,長老所積,財單祿寡,良以矜懷。選部可甄才品能,推校年月,邦守邑丞,隨宜量處,以貧為先。"辛酉,追尊文惠皇太子為世宗文皇帝。冬,十月,壬寅,尊皇太孫太妃為皇太后,立皇后何氏。
十一月,辛亥,立臨汝公昭文為新安王,曲江公昭秀為臨海王,皇弟昭粲為永嘉王。
隆昌元年春,正月,丁未,改元,大赦。加太傅、竟陵王子良殊禮,驍騎將軍、晉熙王銶為郢州刺史,丹陽尹、安陸王子敬為南兗州刺史,征北大將軍、晉安王子懋為江州刺史,臨海王昭秀為荊州刺史,永嘉王昭粲為南徐州刺史,征南大將軍陳顯達進號車騎大將軍,郢州刺史、建安王子真為護軍將軍。詔百僚極陳得失。又詔王公以下各舉所知。戊申,以護軍將軍沈文季為領軍將軍。己酉,以前將軍曹虎為雍州刺史,右衛將軍薛淵為司州刺史。庚戌,以寧朔將軍蕭懿為梁、南秦二州刺史,輔國長史申希祖為交州刺史。辛亥,車駕祠南郊。詔曰:"執耜暫忘,懸磬比室,秉機或惰,無褐終年。非怠非荒,雖由王道,不稂不莠,實賴民和。頃歲,多稼無爽,遺秉如積,而三登之美未臻,萬斯之基尚遠。且風土異宜,百民舛務,刑章治緒,未必同源。妨本害政,事非一揆,冕旒屬念,無忘夙興。可嚴下州郡,務滋耕殖,相畝辟疇,廣開地利,深樹國本,克阜民天。又詢訪獄市,博聽謠俗,傷風損化,各以條聞,主者詳為條格。"戊午,車駕拜景安陵。己巳,以新除黃門待郎周奉叔為青州刺史。
二月,辛卯,車駕祠明堂。夏,四月,辛巳,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武陵王曄薨。戊子,太傅竟陵王子良薨。戊戌,以前沙州刺史楊炅為沙州刺史。丁酉,以驃騎將軍廬陵王子卿為衛將軍。尚書右僕射鄱陽王鏘為驃騎將軍,並開府儀同三司。
閏月,乙丑,以南東海太守蕭穎胄為青、冀二州刺史。丁卯,鎮軍大將軍鸞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戊辰,以中軍將軍新安王昭文為揚州刺史。六月,丙寅,以黃門侍郎王思遠為廣州刺史。秋,七月,庚戌,以中書郎蕭遙欣為兗州刺史,東莞太守臧靈智為交州刺史。癸巳,皇太后令曰:"鎮軍、車騎、左僕射、前將軍、領軍、左衛、衛尉、八座:自我皇曆啟基,受終於宋,睿聖繼軌,三葉重光。太祖以神武創業,草昧區夏,武皇以英明提極,經緯天人。文帝以上哲之資,體元良之重,雖功未被物,而德已在民。三靈之眷方永,七百之基已固。嗣主特鍾沴氣,爰表弱齡,險戾著於綠車,愚固彰於崇正。狗馬是好,酒色方湎。所務唯鄙事,所疾唯善人。世祖慈愛曲深,每加容掩,冀年志稍改,立守神器。自入纂鴻業,長惡滋甚。居喪無一日之哀,縗絰為歡宴之服。昏酣長夜,萬機斯壅,發號施令,莫知所從。閹豎徐龍駒專總樞密,奉叔、珍之互執權柄,自以為任得其人,表里緝穆,邁蕭、曹而愈信、布,倚太山而坐平原。於是恣情肆意,罔顧天顯,二帝姬嬪,並充寵御,二宮遺服,皆納玩府。內外混漫,男女無別。丹屏之北,為酤鬻之所,青蒲之上,開桑中之肆。又微服潛行,信次忘反,端委以朝虛位,交戟而守空宮積旬矣。宰輔忠賢,盡誠奉主,誅鋤群小,冀能悛革,曾無克己,更深怨憾。公卿股肱,以異己置戮,文武昭穆,以德譽見猜。放肆醜言,將行屠膾,社稷危殆,有過綴旒。昔太宗克光於漢世,簡文代興於晉氏,前事之不忘,後人之師也。鎮軍居正體道,家國是賴,伊霍之舉,實寄淵謨,便可詳依舊典,以禮廢黜。中軍將軍新安王,體自文皇,睿哲天秀,宜入嗣鴻業,永寧四海。外即以禮奉迎。未亡人屬此多難,投筆增慨。"
昭業少美容止,好隸書,世祖敕皇孫手書不得妄出,以貴重之。進對音吐,甚有令譽。王侯五日一問訊,世祖常獨呼昭業至幄座,別加撫問,呼為法身,鍾愛甚重。文惠皇太子薨,昭業每臨哭,輒號啕不自勝,俄爾還內,歡笑極樂。在世祖喪,哭泣竟,入後宮,嘗列胡妓二部夾閣迎奏。為南郡王時,文惠太子禁其起居,節其用度,昭業謂豫章王妃庾氏曰:"阿婆,佛法言,有福德生帝王家。今日見作天王,便是大罪,左右主帥,動見拘執,不如作市邊屠酤富兒百倍矣。"及即位,極意賞賜,動百數十萬。每見錢,輒曰:"我昔時思汝一文不得,今得用汝未?"期年之間,世祖齋庫儲錢數億垂盡。開主衣庫與皇后寵姬觀之,給閹人豎子各數人,隨其所欲,恣意輦取;取諸寶器以相剖擊破碎之,以為笑樂。居嘗裸袒,著紅褌,雜采袒服。好鬥雞,密買雞至數千價。世祖御物甘草杖,宮人寸斷用之。毀世祖招婉殿,乞閹人徐龍駒為齋。龍駒尤親幸,為後閣舍人,日夜在六宮房內。昭業與文帝幸姬霍氏淫通,龍駒勸長留宮內,聲雲度霍氏為尼,以餘人代之。嘗以邪諂自進,每謂人曰:"古時亦有監作三公者。"皇后亦淫亂,齋閣通夜洞開,內外淆雜,無復分別。中書舍人綦母珍之、朱隆之,直閣將軍曹道剛、周奉叔,並為帝羽翼。高宗屢諫不納,先啟誅龍駒,次誅奉叔及珍之,帝並不能違。既而尼媼外入,頗傳異語,乃疑高宗有異志。中書令何胤以皇后從叔見親,使直殿省,嘗隨後呼胤為三父,與胤謀誅高宗,令胤受事,胤不敢當,依違杜諫,帝意復止。乃謀出高宗於西州,中敕用事,不復關諮。高宗慮變,定謀廢帝。二十二日壬辰,使蕭諶、坦之等於省誅曹道剛、朱隆之等,率兵自尚書入雲龍門,戎服加朱衣於上。比入門,三失履。王晏、徐孝嗣、蕭坦之、陳顯達、王廣之、沈文季系進。帝在壽昌殿,聞外有變,使閉內殿諸房閣,令閹人登興光樓望,還報云:"見一人戎服,從數百人,急裝,在西鐘樓下。"須臾,蕭諶領兵先入宮,截壽昌閣,帝走向愛姬徐氏房,拔劍自刺不中,以帛纏頸,輿接出延德殿。諶初入殿,宿衛將士皆操弓盾欲拒戰,諶謂之曰:"所取自有人,卿等不須動!"宿衛信之,及見帝出,各欲自奮,帝竟無一言。出西弄,殺之,時年二十一,輿屍出徐龍駒宅,殯葬以王禮。餘黨亦見誅。
史臣曰:鬱林王風華外美,眾所同惑。伏情隱詐,難以貌求。立嫡以長,未知瑕釁,世祖之心,不變周道。既而愆鄙內作,兆自宮闈,雖為害未遠,足傾社稷。《春秋》書梁伯之過,言其自取亡也。
贊曰:十愆有一,無國不失。鬱林負荷,棄禮亡律。
《南史·卷五·齊本紀下第五》:
廢帝鬱林王,諱昭業,字元尚,小字法身,文惠太子長子也。高帝為相王,鎮東府,時年五歲,床前戲。高帝方令左右拔白髮,問之曰:"兒言我誰耶?"答曰:"太翁。"高帝笑謂左右曰:"豈有為人作曾祖而拔白髮者乎?"即擲鏡、鑷。其後問訊,高帝指示賓客曰:"我基於此四世矣。"及武帝即位,封為南郡王,時年十歲。
永明五年十一月戊子,冠於東宮崇正殿。其日小會,賜王公以下帛各有差,給南郡王扶二人。
七年,有司奏給班劍二十人,鼓吹一部。高選友、學,禮絕群王。十一年,給皂輪三望車。文惠太子薨,立南郡王為皇太孫,居東宮。
其年七月戊寅,武帝崩,皇太孫即帝位。大赦。
八月壬午,詔稱遺詔,以護軍將軍武陵王曄為衛將軍,征南大將軍陳顯達即本號,並開府儀同三司。以尚書左僕射西昌侯鸞為尚書令,右僕射王晏為左僕射,吏部尚書徐孝嗣為右僕射。癸未,加司徒竟陵王子良位太傅,增班劍三十人。蠲除三調及眾逋在今年七月三十日以前者。省御府及無用池田邸冶,減關市徵稅。先是,每有蠲原之詔,多無事實,督責如故。是時西昌侯鸞任知朝政,天下鹹望風來蘇,至此恩信兩行,海內莫不欣然。
九月辛酉,追尊文惠皇太子為世宗文皇帝。
冬十月壬寅,尊皇太孫太妃為皇太后,立皇后何氏。
十一月庚戌,魏人來聘。辛亥,立臨汝公昭文為新安王、曲江公昭秀為臨海王,皇弟昭粲為永嘉王。
隆昌元年春正月丁未,大赦,改元。加太傅竟陵王子良殊禮。鎮軍將軍西昌侯鸞即本號為大將軍。給鼓吹一部,親兵五百人。以領軍鄱陽王鏘為尚書右僕射。詔百僚極陳得失。又詔王公以下各舉所知。辛亥,祀南郊,宥隆昌元年以來流人。戊午,拜崇安陵。甲戌,使司徒參軍劉斅聘於魏。
二月辛卯,祀明堂。
夏四月辛巳,衛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武陵王曄薨。戊子,太傅竟陵王子良薨。丁酉,以驃騎將軍廬陵王子卿為衛將軍,尚書右僕射鄱陽王鏘為驃騎將軍,並開府儀同三司。
閏月丁卯,以鎮軍大將軍西昌侯鸞即本號開府儀同三司。
五月甲戌朔,日有蝕之。
秋七月癸巳,皇太后令廢帝為鬱林王。
帝少美容止,好隸書,武帝特所鍾愛,敕皇孫手書不得妄出以貴之。進退音吐,甚有令譽。生而為竟陵文宣王所攝養,常在袁妃間。竟陵王移住西州,帝亦隨住焉。性甚辯慧,哀樂過人。接對賓客,皆款曲周至。矯情飾詐,陰懷鄙慝。與左右無賴群小二十許人,共衣食,同臥起。妃何氏擇其中美貌者,皆與交歡。密就富市人求錢,無敢不與。及竟陵王移西邸,帝獨住西州,每夜輒開後堂閣,與諸不逞小人,至諸營署中淫宴。凡諸小人,並逆加爵位,皆疏官名號於黃紙,使各囊盛以帶之,許南面之日,即便施行。又別作龠鉤,兼善效人書,每私出還,輒扃龠,封題如故,故人無知者,師史仁祖、侍書胡天翼聞之,相與謀曰:"若言之二宮,則其事未易,若於營署為異人所毆打,及犬物所傷,豈直罪止一身,亦當盡室及禍。年各已七十,餘生寧足吝邪?"數日中,二人相系自殺,二宮不知也。武帝以暨陽縣寒人給事中綦母珍之代仁祖,剡縣寒人馬澄代天翼。文惠太子每禁其起居,節其用度。帝謂豫章王妃庾氏曰:"阿婆,佛法言有福生帝王家,今見作天王,便是大罪,左右主帥,動見拘執,不如市邊屠酤富兒百倍。"文惠太子自疾及薨,帝侍疾及居喪,哀容號毀。旁人見者,莫不嗚咽。裁還私室,即歡笑酣飲,備食甘滋。葬畢,立為皇太孫。問訊太妃,截壁為閣,於太妃房內往何氏間,每入輒彌時不出。武帝往東宮,帝迎拜號慟,絕而復甦,武帝自下輿抱持之,寵愛日隆。又在西州令女巫楊氏禱祀,速求天位。及文惠薨,謂由楊氏之力。倍加敬信,呼楊婆。宋氏以來,人間有《楊婆兒哥》,蓋此征也。武帝有疾,又令楊氏日夜禱祈,令宮車早晏駕。時何妃在西州,武帝未崩數日,疾稍危,與何氏書,紙中央作一大"喜"字,而作三十六小"喜"字繞之。侍武帝疾,憂容慘戚,言發淚下。武帝每言及存亡,帝輒哽咽不自勝。武帝以此謂為必能負荷大業,謂曰:"五年中一委宰相,汝勿厝意;五年以後,勿復委人。若自作無成,無所多恨。"臨崩,執帝手曰:"阿奴,若憶翁,當好作。"如此再而崩。大斂始畢,乃悉呼武帝諸伎,備奏眾樂,諸伎雖畏威從事,莫不哽咽流涕。
素好狗馬,即位未逾旬,便毀武帝所起招婉殿,以材賜閹人徐龍駒,於其處為馬垺。馳騎墜馬,面頟並傷,稱疾不出者數日。多聚名鷹快犬,以粱肉奉之。及武帝梓宮下渚,帝於端門內奉辭,蒨輬車未出端門,便稱疾還內。裁入閣,即於內奏胡伎,鞞鐸之聲,震響內外。時司空王敬則問新除射聲校尉蕭坦之曰:"便如此,不當匆匆邪?"坦之曰:"此政是內人哭響徹耳。"自山陵之後,便於閣內乘內人車問訊,往皇后所生母宋氏間,因微服遊走市里。又多往文帝崇安陵隧中,與群小共作諸鄙褻擲途賭跳、放鷹走狗雜狡獪。
帝既失道,朝事大小,皆決之西昌侯鸞,鸞有諫,多不見從。極意賞賜左右,動至百數十萬。每見錢曰:"我昔思汝一個不得,今日得用汝未?"武帝聚錢上庫五億萬,齋庫亦出三億萬,金銀布帛不可稱計。即位未期歲,所用已過半,皆賜與諸不逞群小。取諸寶器以相擊剖破碎之,以為笑樂。及至廢黜,府庫悉空。
其在內,常裸袒,著紅紫錦繡新衣、錦帽、紅谷褌,雜采袒服。好鬥雞,密買雞至數千價。武帝御物甘草杖,宮人寸斷用之。徐龍駒為後宮舍人,日夜在六宮房內。帝與文帝幸姬霍氏淫通,改姓徐氏,龍駒勸長留宮內,聲雲度霍氏為尼,以餘人代之。皇后亦淫亂,齋閣通夜洞開,內外淆雜,無復分別。中書舍人綦母珍之、朱隆之,直閣將軍曹道剛、周奉叔並為之羽翼。西昌侯鸞屢諫不納。既而尼媼外入,頗傳異語,乃疑鸞有異志。中書令何胤以皇后從叔見親,使直殿省。常隨後呼胤為三父。與胤謀誅鸞,令胤受事,胤不敢當,依違杜諫,乃止。又謀出鸞於西州,中敕用事,不復關諮。鸞慮變,先使蕭諶、坦之等於省誅曹道剛、朱隆之等,率兵自尚書省入雲龍門,戎服加朱衣於上。比入門,三失履,王晏、徐孝嗣、蕭坦之、陳顯達、王廣之、沈文季系進。帝在壽昌殿,裸身與霍氏相對,聞外有變,使閉內殿諸房閣,令閹人登興光樓望,還報云:"見一人戎服,從數百人,急裝,在西鐘樓下。"須臾,蕭諶領兵先入宮,帝走向愛姬徐氏房,拔劍自刺不入,以帛纏頸,輿接出延德殿。諶初入殿,宿衛將士皆衛,執弓盾欲戰,諶曰:"所取自有人,卿等不須動。"宿衛信之。及帝出,各欲自奮,帝竟無一言,出西弄,遇弒,年二十二。舁屍出徐龍駒宅,殯葬以王禮。霍氏及廣昌君宋並賜死,餘黨亦見誅。
先是,文惠太子立樓館於鐘山下,號曰"東田",太子屢游幸之。"東田"反語為"顛童"也。武帝又於青溪立宮,號曰:"舊宮",反之"窮廄"也。果以輕狷而至於窮。又武帝時有小史姓皇名太子,武帝曰:"皇太子非名之謂",於是移點於外,易名為犬子。處士何點曰:"太子者,天地之所懸,三才之所系,今化而為犬,不得立矣。"既而文惠太子薨,鬱林、海陵相繼廢黜,此其驗也。永明中,百姓忽著破後帽,始自建業,流於四遠,貴賤翕然服之,此服祆也。帽自蕭諶之家,其流遂遠,天意若曰:武穆、文昭皆當滅,而諶亦誅死之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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