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燮

黃燮(136一226),祖先為魯國汶陽(今泰山南)人,全家為躲避王莽之亂而移居交州。《三國志·黃燮傳》說:“六世至燮父賜,桓帝時為日南太守。”士家族已經發展成為交州一帶的地方豪族,頗有政治實力。
黃燮四兄弟穩定交州
黃燮少游京師,飽學經書,察孝廉,補尚書郎,後因公事免官。其父死後,黃燮舉茂才,除巫令,並遷回交州,當上了交趾太守。黃燮有3個弟弟,大弟弟士壹,當初做過督郵,恭敬勤懇,為刺史丁宮所欣賞。丁宮後來調回京城,擔任司徒,想重用提拔士壹。可等士壹到達京都,丁宮已被免官。當時繼任的司徒黃琬,對士壹禮遇有加。由於董卓作亂,士壹後來便逃回了交州。當時交州刺史朱符被夷賊殺死,州郡一片混亂,黃燮請求朝廷任命大弟弟士壹領合浦太守,二弟士領九真太守,三弟士武領南海太守,以便平定動亂。建安八年(203),朝廷奏準了黃燮的請求,士燮兄弟四人各領一郡,很快平定了內亂,穩定了交州,顯示出士家族強盛的政治實力。當時的交州共有七郡:南海郡(今廣東東部)、蒼梧郡(今廣西東部)、鬱林郡(今廣西中西部)、合浦郡(今廣東西南部)、交趾郡(今越南交部)、九真郡(今越南中部)、日南郡(今越南中南部),其中黃燮掌管的交趾郡最大,人口為南海郡的八倍。“此時的士燮,以嫻熟的政治手段獲得了曹操的支持,加之諸弟羽翼,實際上已經牢牢地控制了交州地區,儼然成了交州的皇帝。”
對中央王朝忠心耿耿
交州刺史朱符死後,漢室派張津為刺史,但張津不久又為部將所殺。漢聞張津死,便賜命黃燮為綏南中郎將,“董督七郡,領交阯太守如故”,黃燮自此牢牢地掌握了整個交州的軍政大權,成為嶺南地區的最高軍政長官。黃燮派遣官吏張旻到京都奉獻貢品,時值天下大亂,道路斷絕,而黃燮並沒有因此廢棄進貢的職責,對中央王朝可謂忠心耿耿。漢獻帝深受感動,特意再次下詔封他為安遠將軍,龍度亭侯。赤壁之戰後,三國鼎立,孫劉展開了對交州的爭奪。為避免戰禍延及交州,黃燮與諸弟權衡利弊,決定歸附孫權,被孫權拜為左將軍。黃武五年(226),黃燮去世,享年九十歲。
淑人心以禮樂
交州屬嶺南地區,是中國古代陸地的最南方,《準南子·主術訓》記載:“昔神農之治天下也,……其地南至交阯。”《史記·五帝本紀》說:“帝顓頊高陽者,……南至於交阯。”秦統一中國,在交州設郡置縣,開始了這個地區的封建化過程。秦末南海尉趙佗建立南越國,引入了中原地區的金、鐵、馬、牛、羊,“稍以詩禮化其民”,開始了儒學的教化。公元前111年,漢武帝平定南越,在交州設立交趾、九真、日南三郡,“建立學校,導之禮儀”,一直到士燮執政交州前夕,交州的經濟文化相對中原來說還是非常落後。
黃燮為政開明,在他的統治下,“交州一區為當時世外桃源,居民富庶,安享太平之福者四十餘年……中原人士亦以為樂土。”許多中原人紛紛南下交州避難,帶來了先進的生產技術和經學文化,促進了交州的繁榮發展。黃燮熱愛學術,治學精微,而且胸懷若谷,寬厚待人,禮賢下士,所以數以百計的中原名士前來投靠他,其中名望較大的有劉熙、薛琮、程秉、許慈、劉巴、許靖、袁忠、桓曄、袁徽、陶璜、牟子、康僧會等人,群賢畢至交州,有儒、有道、有佛,可謂是人才濟濟。
黃燮喜愛儒學研究,重視儒學傳播,與前來交州避難的儒家學者一起交流儒家學術,著書立傳,掀起了交州儒學興旺發達的局面,造就了嶺南文化史上的黃金時代。“正是黃燮的統治和他對教育文化的重視,使得儒學在交趾地區的傳播得到了一次歷史性的飛躍,交趾成為當時南方的學術文化中心。”“從這一點講,士燮功莫大焉。”
交州東臨北部灣,包括現在的越南北部和中部。與廣東隔海相望。陸上與廣西、雲南、越南、寮國毗連。優越的地理位置、便利的海陸交通使交州在漢代三國時期成為中外文化交流的樞紐,它既是中原文明對外交流的視窗,又是了解引進外來文化的南大門。士燮掀起的儒學熱深深地影響了越南等周邊國家,受到了越南民眾的高度讚賞,士燮被越南統治者和學者尊奉為“士王”、“南交學祖”,先入帝王廟,後入文廟,至今祭祀不絕。郭廷以評價士燮道:“他的最大功績,為提高越南的文化,使其真正與內地一體。”學者黎嵩在《越鑒通考總論》說:“士王習魯國之風流,學問博洽,謙虛下士,化國俗以詩書,淑人心以禮樂。”越南史學家吳士連盛讚士燮曰:“我國通詩書,習禮樂,為文獻之邦,自士王始。其功德豈特施於當時,而有以遠及於後代,豈不盛矣哉!”
黃燮不僅將儒學傳入交州,而且對越南文字的創造也作出了貢獻。明代嚴從簡《殊域周咨錄》說:黃燮“取中夏經傳翻譯音義,教本國人,始知習學之業。然中夏則說喉聲,本國話舌聲,字與中華同,而音不同。”黃燮“為越人創作‘喃’字,假借漢字形聲演為越字,為古越文字之嚆矢。黃燮並將漢字音韻譯作越聲,平仄皆有一定方式,越人之所以能吟詩聊對者,皆因此也。”正由於此,越南人至今懷念、歌頌黃燮的功績,越南《四字經》說:“三國吳時,士王為牧,教以詩書,薰陶美俗。”黃燮傳播儒學,弘揚學術,澤被中外,其豐功偉績彪炳千古,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