鰕䱇篇

《鰕䱇篇》是漢末三國文學家曹植的詩作。全詩可分兩層。前十句是對追名逐利的世俗小人的輕蔑譏斥;後六句是對胸懷大志的壯士的崇高讚美,同時抒發他們不被人知的痛苦。此詩多用典故和比興手法,產生了既蘊藉深沉、又生動形象的藝術效果,詩中歷史的積澱和現實的感奮交相融合,創造出一種千古同慨的悲壯之境。

作品原文

鰕䱇篇

鰕䱇游潢潦 ,不知江海流。

燕雀戲藩柴 ,安識鴻鵠游 !

世士此誠明 ,大德固無儔 。

駕言登五嶽 ,然後小陵丘。

俯觀上路人 ,勢利惟是謀 。

讎高念皇家 ,遠懷柔九州 。

撫劍而雷音 ,猛氣縱橫浮。

泛泊徒嗷嗷 ,誰知壯士憂?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鰕(xiā):同“蝦”;一說大鯢,一種小魚。䱇(shàn):即“鱔”,黃鱔一類。

⑵潢(huáng)潦(liáo):雨水積的水池。潢,積水池。潦,雨水。

⑶藩柴:籬笆。

⑷鴻鵠(hú):天鵝。

⑸世士:志士。此誠明:真正知道上面所喻之理。一作“誠明性”,又作“比誠明”。

⑹大德:大功德。固:必定。一作“故”。無儔(chóu):無比。

⑺駕:駕車。言:語助詞。

⑻上路人:指在仕途上奔走營私的小人。

⑼“勢利”句:只圖謀勢利。惟是謀,一作“是謀讎”。

⑽“讎(chóu)高”句:一作“高念翼皇家”。高念,最高的信念。皇家:指魏國。

⑾遠懷:遠大的抱負。柔:安定。九州:此指全國。

⒀而:如。雷音:雷霆之聲,形容劍鳴聲大,威力震人。

⒁泛泊:漂蕩,指混日子的人。嗷(áo)嗷:呼叫聲。

白話譯文

魚蝦遊戲於池塘小流之間,不知道還有江海;

燕雀在樹枝柴籬間上下,又豈能識得鴻鵠的志向!

世俗之事由此可見一般,德行高尚之人總是孤獨的。

乘車登上五嶽這般高峰,然後下到大丘之上。

俯觀仕途上奔波的人,熙熙攘攘間皆為利去。

在皇室之中得到高的禮遇,遠大的抱負得以在天下實行。

撫劍高歌處雷音浩蕩,猛士之氣縱橫浮沉。

那些飄蕩無根之人唯有徒然抱怨,又哪裡了解壯士的志向?

創作背景

這首詩是曹植抒發烈烈壯懷的明志之作,當是曹植後期的作品,大約寫於魏明帝太和二年(228)、三年(229)間。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此詩在《樂府詩集》中被收入《相和歌·平調曲》。這是曹植自製的新題樂府,篇名取自篇首二字。《樂府解題》說:“曹植擬《長歌行》為《鰕䱇》。”古詩又云:“長歌正激烈。”可見《長歌行》是慷慨激烈的調子。這使得此篇形式非常切合內容。

全詩可分兩層。前十句是第一層,後六句是第二層。開頭四句,以“鰕䱇”“燕雀”比世間熱衷於謀私營利之徒。以“江海”“鴻鵠”喻胸懷“皇家”“九州”的壯士。鰕䱇只會在渾濁的小水坑裡遊動,根本不知道世上還有深廣的大江湖海。此句語出宋玉《對楚王問》:“夫尺澤之鯢,豈能與之量江海之大哉!”燕雀只能在柴荊編成的籬笆間嬉戲,不懂得鴻鵠遨遊長空的壯舉。此句源於司馬遷《史記·陳涉世家》:“陳涉太息曰:嗟呼!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詩人通過“潢潦”與“江海”、“藩柴”與蒼穹、“鰕䱇”“燕雀”與“鴻鵠”的對比,鮮明地表達了自己的是非觀念和愛憎感情。句子的寓意顯而易見:唯利是圖、唯權是奪的淺薄小人,不可能知道那志士的寬闊胸懷和豪壯舉動。對志士與小人的褒貶,從詩人《贈丁翼》詩中也可找到印證。詩人這這裡抒發了遨遊天地的壯志。接著六句進一步說明:世上之有識之士,正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效鴻鵠之志,以成就無與匹比的大德大業。正如駕車升登於五嶽之巔,再俯看天下之山,簡直就如小丘小陵一樣。然而世人大多圖謀於勢位利祿,奔波於仕宦之途。

第一層多用典故和比興,表現詩人與勢利之輩眼界、胸懷之不同。而第二層即後六句,轉入對詩人志向內涵的直接披露。最後發出慨然長嘯。這裡的“壯士”實際是詩人的自期自許。結尾在慷慨悲歌中突發變徵之音,與開篇的勃鬱之氣遙相呼應,表達了詩人不遇知音、壯志難酬的憤懣和悲愴。

名家點評

中國古典文學專家余冠英《三曹詩選》:這篇詩是慷慨激烈之詞。大意說壯士的壯志往往不是一般人所能認識的,正如燕雀不識鴻鵠之志。壯士所憂的是國事,而不是個人的得失。作者以這樣的“壯士”自命。

作者簡介

曹植(192—232),字子建,譙(今安徽亳州)人。曹操子,曹丕弟。漢獻帝建安中,封平原侯,徙封臨菑侯,以才學深得曹操賞愛,幾乎被立為太子。魏立,離京就國,備受曹丕猜忌打擊。初貶為安鄉侯,後改封甄城侯,進甄城王,改雍丘王。魏明帝初年,徙封浚儀,又復還雍丘。其後又徙封東阿,終封陳王,謚曰思,故世稱“陳思王”。為建安文學中成就最高者,其詩在古代詩史中具有很高地位,以筆力雄健和辭采華美見長,對後代詩人影響深遠。有集三十卷,已佚,宋人輯有《曹子建集》,今又有《曹植集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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