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紹
大荒人說,少年都想做蚩尤,少女都想嫁少昊,而父母,都想有個青陽做兒子。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這個並具山水風華的男子在我腦海里一直都揮之不去,山般俊朗,水般溫潤,初識,那鋪天蓋地的心疼都只是為了他。
高辛少昊。
他年少時的所有朋友都離他而去,只留下他,許久許久以後,在《長相思》中,最令我心痛的兩個字就是,“俊帝”。
千百年後,後人只知有個冰冷嚴峻的八世俊帝,誰曾記得多年以前曾有個白衣飄飄、溫文爾雅的少年叫做高辛少昊。
也許,這一切都是他的代價,他終成了萬民敬仰的帝王,然而——
他護住了高辛河流上的萬家燈火,卻永遠失去了人生的燈光。
他唯一的王妃靜安王妃身份低微、又聾又啞,卻酷似阿珩;他唯一的女兒高辛憶,小名喚作阿念。
很久很久以前,他有過一個王妃,那王妃是軒轅的王姬,卻自休與他;他也有過一個女兒,雖不是親生,卻也萬般寵溺。
很久很久以後,顓頊問他娶自己心愛的女人是什麼感覺,他苦笑著回答,“娶阿珩時,我不曾喜歡她。後來等我喜歡上了她,她已把自己當做是蚩尤的妻子”。
還有比這更悲哀的么,夜夜躺在床榻的枕邊人,心裡念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天下皆知高辛少昊與軒轅王姬夫妻恩愛、感情深厚,卻不知這一切都只是欺騙外人的假象。
初見阿珩他將她從祭台救走,那一聲“對不起,阿珩,我來晚了”是多么讓我希望從今而後他是她生命的唯一。
再見她是一場眾人面前英雄救美的好戲。當少昊笑著坦言是和青陽打賭輸了,可曾看到阿珩眼裡一閃而過的失落。
即便有蚩尤,即便有六十年點點滴滴的陪伴,即便有年年歲歲桃花樹下的許諾,阿珩也本可成為他的妻子。可是,卻是少昊,毫不猶豫的選擇“王子妃”,毫不猶豫的將阿珩推開。多可笑!盟友,連朋友都不是。
那日虞淵之中,他曾向她許諾,若有來世,定要她做妻子。二百年後阿珩重生,那一句“一生一世、一心一人”,我終於明白,她終是在他心裡。
曾有吧友指責少昊這一點,說他明明與阿珩有盟約,卻在功成之後,有了既得利益,違反承諾,趁著阿珩失憶,想要與她一生一世。可要知,阿珩失憶之時,卻是少昊最沒落的時候,他被驅逐出五神山,奉命守護湯谷。那么一個空有一腔抱負的人,就如此被忘記在一個荒涼之地。
他曾對阿珩有如此深的感情,卻終因,他的高辛,他的萬民,一次又一次將她推出。
右手小指上的白骨指環,日日夜夜提醒著你那日阿珩是如此悲憤離去。那遠去的背影,終是再也不回頭。
如此深刻的回憶,如此深情的懷念,卻總是讓人想起幾百年前他對長王姬高辛玖瑤傾盡天下的寵愛。
許多年後他對流落民間幾百年重回五神山的小夭給予最隆重的冊封,亦是像百年前那樣,以天下愛之。
而今縱有帝王的權勢,他最想做的,卻也是,用這帝王的權勢,護女兒一生平安。縱最初就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兒,卻依然給了她無邊的愛,這份沉甸甸的父愛背後,是他對她娘親何等深的愛戀。
多年以前,玉山曾天降大雪,王母曾為仙逝的炎帝一朝白頭。
多年以後,赤水之北,那漫天黃沙中,他也為她一瞬白髮叢生。
自此後,世間再無阿珩。
終有一日那個冷漠嚴肅的八世俊帝成為古籍中遠去的傳說,只是耳畔似有鳥聲清鳴,卻見那個男子白衣飄飄、絕代風華,朗聲說,“晚輩高辛少昊”。
(作者:冰風雨兒——《誰記當日曾許諾》)
家族成員
綠榕蔭里,紅槿花下,曾有一少年錦衣玉帶,緩步而來。
談吐風流,神采飛揚,不惜屈王子之尊撫琴,只為求西陵公子一諾。
作者:高辛宴龍。
高辛宴龍也曾顧盼飛揚,年紀輕輕就憑音襲之術名動大荒,談笑間,一曲琴音就能令千軍萬馬灰飛煙滅。
那時他如此得意,朝堂之上便少不了對少昊冷嘲熱諷,玉山之上,他驕傲的代表高辛赴宴。那日,青陽在比武大會上狠狠的打了他,將比武得來的絕代名琴交予少昊。如此直白的將宴龍的面子剝的一分不剩,如此殘酷的告訴整個大荒宴龍根本比不上少昊。
是的,他是比不上少昊,少昊的隱忍寬容悲憫心懷天下豈是他能比之的。他是如此的想讓少昊死去,只因沒有他,他就是宴龍,而不是那個事事不如少昊的高辛二王子。
所以,便有了那日虞淵他的狠命一擊。
虞淵歸來,他卻少了一隻手。
他的琴藝獨步天下。嗜琴如命。
曾以為他會自殺,卻終是明白,高辛宴龍,終不只是一個一心撲在琴上的人,更多的,他還是一個野心勃勃想奪王位的王子。
平心而論,宴龍也許會是個不錯的高辛帝王,護高辛一方安寧。如同之前的千萬年,沒有什麼改變,也沒有什麼進步。
然而,卻有少昊。
一個是俊帝結髮妻子的兒子,一個是俊後嫡長子。千百年王位之爭的結局,許是從兩人少時就已注定。
宴龍自幼得俊帝寵愛,得俊後呵護,又與中容兄弟情深。可能從小到大,最大的不順就是有一個什麼都比他強的哥哥。
然而少昊,他沒有母親,只有一個對他懷疑的父親。五神山上明槍暗箭,少昊唯有小心翼翼,才能活下去。
如此截然不同的生長環境,日後,宴龍如何能敵得過少昊?
王位只容一人。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五神山下龍骨地牢中,曾有一人披頭散髮,席地而坐,用僅剩的一隻手拿著一枚玉佩敲打著地上擺著的一溜大小不一的破碗片。碗片大小不同,聲音高低就不同,合在一起就成了一首曲子。
他終究不敢要一把琴。縱使他只是想撫琴一曲。
貶為庶民,削去神籍。
也許,這是對他而言最好的結局,
只因,正因此,他才沒有機會去參與那一場震驚天下的高辛五王之亂。高辛貴族因此遭遇一場浩劫。五王的家眷、所有和五王有關係的人,全部被株連。連嬰兒都不曾放過。
至此,少昊的冷酷無情達至巔峰。
也許,在大荒的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有個愛琴的年輕人,他雖僅有一隻手,但卻能奏出讓人如痴如醉的曲子。
琴音婉轉,似在訴說一個過去的故事。故事中有溫情有美好有血腥有陰謀,卻也有道不完的孤獨和寂寥。
人物發展
高處不勝寒的帝位,也許,從他決意走向奪位之路的那一刻起,依舊白衣臨風,卻已奏響了一曲君臨天下的鐵血激昂,亦是不歸的落寞。
一路披荊斬棘,除異己,走的小心翼翼,走的提心弔膽,這條路太漫長,以至於走到最後,他身邊再無一人。
絕酒
許久許久之前,在他還是個翩翩少年的時候,他的身邊有許多朋友,有一人與他相識相知,打鬥千年,卻也交好千年。
軒轅青陽:
夏日。刺眼的陽光。還有,那個笑容比陽光更耀眼的少年。相識的時候,他僅僅是少昊,而他,也僅僅是青陽。
世人只知少昊溫潤如玉,卻不知他早已心冷如冰。生命中該是遭遇過多少背叛與黑暗,才讓他心冷至此。
曾以為悉心照料自己的嬤嬤卻是幾十年如一日日日向他餐中下毒;曾以為會一直呵護著他的父親,卻是在一天又一天的等待之後,等來的卻是對他的懷疑。偌大的五神山,卻沒有一處能容的下他。
心灰意冷中,流落民間。遇見了那少年。那少年的笑容如此燦爛,一路溫暖到了心裡,照亮了人生。
極北之地,冰雪之中,在他幾乎要凍死在那裡時,曾有人點起篝火,與他把酒吃肉。
萬軍陣前,大帳之中,在他運功療傷時,曾有人趁夜而來,為他血染白袍。
玉山之上,桃花灼灼,在他被宴龍侮辱後,曾有人跑到蟠桃宴上,把宴龍暴打一頓。
點點滴滴,如此,溫暖了少昊的年少時光。
一千八百年前,少昊已名動天下。相傳他一襲白衣,一柄長劍,以一人之力擊退神農十萬大軍。
卻不知,他身後,有個少年,叫做青陽。
即便終有一日他與他並成為“北青陽、南少昊”,即便終有一日他與他戰場對決。但那時,至少,在青陽代替少昊對戰千軍萬馬時,他們的肩上還沒有被賦予沉甸甸的姓氏。亦或是,他們,還沒有意識到這姓氏給他們帶來的責任。
那時少昊還是個打鐵匠人,那時青陽還是個浪跡天涯、四海為家的浪子。他們曾肆意歡笑,縱情高歌。他懂他琴聲里的寂寞,他也品他絕妙的佳釀。
曾以為那時的日子就是地久天長,曾以為總有這樣一個兄弟陪伴在自己身邊。
然而,他終是高辛少昊,他終是軒轅青陽。
多年之後雲澤之死,在流沙陣被折磨了整整一年的青陽終於徹底明白,俯首認罪,規規矩矩的做他的軒轅大王子。
從那時起,命運已經截然不同。
從那之後,他就是高辛少昊,他就是軒轅青陽。
如此掙扎又絕望的友誼,於失意中相互扶持,朝雲峰與高辛少昊,一榮皆榮,一損皆損。相約巔峰時決一死戰,不是兩人的死戰,而是不得不背負的兩大神族的死戰。
很多年前湯谷邊上,少昊說如果青陽死在他手下,就將青陽的身骨做成王座,這樣,就替他報仇了。因——
殺了他的那個人,將會日夜坐立不安。
當年戲謔中說出的話,可曾想過不會有那一日。
只因世間再無青陽。
當年神農兵臨城下,青陽星夜而至,對他說“我就是少昊”,那時,他們又可曾會想到,千年以後,少昊會面對青陽的遺體,對悲痛欲絕的阿珩和昌意說,“從今而後,我就是青陽”。
只是,他終不是青陽,那日阿珩含怨而去,從此之後恩斷義絕,那截小指,可是少昊心中永遠的痛?
世間再無青陽。
唯有歸墟碧波蕩漾水晶棺中那栩栩如生的俊美面孔,唯有五神山承恩殿中日益衰老沉默的孤獨王者。
沉琴
很多年後,年邁的少昊夜夜被噩夢驚醒,總是會想起一幅畫,畫上的美人是他的母親,畫中的桃花叫做美人桃。
美人桃:
很多年前漪清園中,他曾派人進獻一株美人桃給父王,得了寶貝的俊帝高興異常忙遣人將阿珩叫來,誰曾想正在他正要告訴阿珩這株桃樹名字的時候,少昊出現了。
逼父退位。
想必他的父王從此後再也沒有欣賞過那株桃樹。
幾十年後,阿珩終於得知了它的名字。
俊帝自散靈力,在痛苦中死去,死時狠狠攥住阿珩的手腕,他深恨少昊,甚至不惜以這種慘烈毀滅自己的方式去懲罰少昊的妻子。卻在即將離開之時,看到窗外那株美麗的桃花。 那一刻,他釋然了,他會忘記父子之間的仇恨,只會記得父子兩人曾相親相愛的日子。
他微笑著告訴阿珩,那叫美人桃。
那時少昊尚年幼。
他父親怕他忘記母親的樣子,曾抱著他,握著他的小手畫畫,畫上的美人是他的母親,畫中的花叫做美人桃。
是他的父親教會他彈琴,是一曲人人都會唱的高辛小調。那時,他告訴他,有了琴,就有了知己,就不會寂寞。
多年以後常曦氏姐妹入宮,他等到太陽下山,常常等到大常曦氏笑盈盈的告訴他,父王陪宴龍、中容玩累了,正在休息。
他曾如此擔心有一日父王會忘記他,卻在一日又一日的失望中漸漸明白,父王是他唯一的父王,他卻不是父王唯一的兒子。
也許,是那時開始,他才心灰意冷的吧。
父子之間幾千年的懷疑、不信任,乃至最後的仇恨,終因七世俊帝的離去,一切化為一場空。
他是真正的豁達感性之人,他是一位真正懂得生活的人,是一位風流多情帝王。他雖對兒子們百般懷疑,可是,倘真有人傷害他的兒子,他定會不顧一切的向對方發兵,要其償命。而不是像黃帝那般,連兒子的仇恨都能算計。
臨死之前,他將一切都放開了,他原諒了少昊,卻留給他無限歉疚與後悔。
生他養他,教他彈琴的人都已被他毒死了,他還有何臉面希望寄情琴聲以消孤獨?
千年好友逝去,世間還有誰能飲他的酒?
沉琴絕酒從此孤。
從此後,少昊再不彈琴,再不釀酒,唯一喜歡的只是在夜晚站在玄鳥背上,俯瞰人間星河。
只因,他護住了高辛的萬家燈火,卻永遠失去了人生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