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天驤出生於金末亂世,成長於蒙古國初占關中之時,長大後所能見到的長安古城,正如他在自序中所說,已經“兵火相焚盪,宮闕古蹟,十亡其九,僅有存者,荒台廢苑,壞址頹坦。”好在“兵後關中前進士碩儒故老,猶存百人,為士林義契耆年,文會講道之暇,遠遊樊川、韋杜,近則雁塔、龍池,其周秦漢唐遺址,無不登覽,或誦詩文,仆每從行,故得耳聞目睹,每有闕疑,再三請問。”作為世家子弟,駱天驤從小生活在這樣一個傳統文化的氛圍中,耳濡目染,對長安地區遺蹤故跡十分熟悉。至元十年建安西王府,安西王相兼營司大使趙炳,曾請駱天驤陪同遍訪周秦當唐故宮廢苑。這一切都為他日後編纂《類編長安志》打下了基礎。
在《類編長安志》之前,關於古城長安的志書,已有北宋人宋敏求《長安志》二十卷,南宋人程大昌《雍錄》十卷,當時駱天驤深感兵火之餘,長安古蹟已“難以詰問,故老相傳,名皆訛舛”,而已有的舊志“故事散布州縣,難以檢閱”,於是決心編寫一部新志,以使“覽之者不勞登涉,長安事跡,如在目前”。他採用的是近乎類書的騙纂方法,“引用諸書,檢討百家傳記,門分類聚,並秦中古今碑刻,名賢詩文,長安景題,及鴻儒故老傳授,增添數百餘事,裒為一集,析為十卷,目之曰類編長安志”。這就使他的新志在體例上與宋敏求《長安志》這樣的地誌著作有了很大的不同。當然,我們沒有必要在這裡討論它們孰優孰劣,也不必計較駱氏新志對宋氏舊志的增刪是否得當,對我們後人來說,它們都是先輩留下的珍貴文獻,在許多方面是可以互補的。尤其是《類編長安志》增補了不少金元時期有價值的史料,其中包括對長安地區碑刻和當時碑林藏石的著錄,為我們今天研究碑林歷史提供了珍貴的第一手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