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簡介
韓烈侯在位初期,叔父韓俠累任相國,大臣嚴遂(字仲子)與俠累爭權結怨。烈侯三年(前397年)嚴遂以巨金收買聶政刺殺之。
為政舉措
政治
韓烈侯時期,韓國政治混亂,法律、政令前後不一,群臣吏民無所適從。韓烈侯實行改革。嚴遂提倡中央集權的君主專制體制,主張以“術”治國。嚴遂所講的“術”,主要是指國君任用、監督和考核臣下的方法。國君委任官吏,要考察他們是否名符其實,工作是否稱職,言行是否一致,對君主是否忠誠,並根據考察的結果進行賞罰,提拔重用忠誠可靠之臣,貶除狡詐奸滑之人。最好採取隱密的權術,表面上不露聲色,裝作不聽、不看、不知,使臣下捉摸不透國君的真實意圖,實際上卻可以聽到一切、看到一切、知道一切,這樣就可以做到“獨視”、“獨聽”,從而“獨斷”。韓烈侯時期,嚴遂的改革取得一定的成效。
農業
韓烈侯時期的韓國,鐵制農具已廣泛套用於農業生產,鐵耕已是很平常的事情。建國後考古發現的鐵制農具主要有:鐵鏵,钁,鋤,鐮等。鐵農具的推廣和使用,有利於大量荒地的開墾和耕作效率的提高。
鐵農具和蓄力的結合
韓烈侯時期牛耕在戰國時期更加普遍。鐵農具和蓄力的結合,為深耕細作提供條件。如果沒有畜力和鐵農具,深耕細作是不可能推廣開,新的社會生產力水平就不會推動社會的變革。
生產經驗更加豐富
農民在長期的耕作實踐中,生產經驗更加豐富,他們已經能從土壤的色澤,性質和肥沃程度去認識和區別土壤,因地制宜地進行耕作,農民已很重視對土地的施肥,“掩地表畝,刺草殖穀,多糞肥田,是農夫眾庶之事也。”
施肥改良土壤
韓烈侯時期,通過施肥改良土壤,是提高農業產量的重要因素。隨著農具的改進和耕作技術的進步,糧食的單位面積產量大大提高,有的地方還推廣一歲兩熟制。
《荀子富國》說:“今是土之生五穀也,人善治之,則畝數盆,一歲而再獲之。”總之,戰國時期的農業生產發展十分迅速,生產水平有根本性的提高
經濟
韓烈侯時期,韓國商業也很發達,主要表現在商人的活躍,城市的繁榮和貨幣的流通等方面。
⒈韓烈侯時期韓國商人們販運於列國之間,擴大商品交換的範圍,各地的特產如北方的馬匹,南方的魚,東方的鹽,西方的皮革在中原市場上都能買到。大商人更加活躍,如大商人白圭,“人棄我取,人取我與”的方法,(《史記貨殖列傳》)大搞投機交易,賺取大量財富.河東鹽商猗頓和邯鄲冶鐵商郭縱,富甲天下,交結諸侯,干預政治,陽翟大賈呂不韋,通過販賤賣貴,家至千金,參與政治,官至丞相。、
⒉韓烈侯時期,城市的繁榮是商業發展的重要表現,戰國時期出現許多工商業發達的大城市,韓之陽翟(今河南禹縣)。
⒊韓烈侯時期,隨著商業的發展和城市的繁榮,金屬貨幣的流通更加廣泛了。當時金屬貨幣有銅幣和金幣兩大類,銅幣主要有四種:燕,齊兩國使用刀幣,周,秦一帶使用圓錢,三晉使用布幣,楚國使用“蟻鼻錢”,金幣一般以斤(十六兩),鎰(二十兩)為計量單位,還有“餅金”和“郢爰”。(餅金為餅狀金塊,郢爰為方形金塊)金屬貨幣進入商品流通領域,是商品經濟發展的重要表現。
歷史典故
韓烈侯時期,韓傀相韓,嚴遂重於君,二人相害也。嚴遂政議直指,舉韓傀之過。韓傀以之叱之於朝。嚴遂拔劍趨之,以救解。於是嚴遂懼誅,亡去游,求人可以報韓傀者。
至齊,齊人或言:“軹深井裡聶政,勇敢士也,避仇隱於屠者之間。”嚴遂陰交於聶政,以意厚之。聶政問曰:“子欲安用我乎?”嚴遂曰:“吾得為役之日淺,事今薄,奚敢有請?”於是嚴遂乃具酒,觴聶政母前。仲子奉黃金百鎰,前為聶政母壽。嚴仲子辟人,因為聶政語曰:“臣有仇,而行游諸侯眾矣。然至齊,聞足下義甚高,故直進百金者,特以為夫人粗糲之費,以交足下之歡,豈敢以有求邪?”聶政竟不肯受。然仲子卒備賓主之禮而去。韓烈侯時期,聶政母死。既葬,除服。遂西至濮陽,見嚴仲子曰:“前所以不許仲子者,徒以親在。今親不幸,仲子所欲報仇者為誰?韓與衛,中間不遠,今殺人之相,相又國君之親,此其勢不可以多人。多人不能無生得失,生得失則語洩,語洩則韓舉國而與仲子為讎也,豈不殆哉!”遂謝車騎人徒,辭,獨行仗劍至韓。韓適有東孟之會,韓王及相皆在焉,持兵戟而衛者甚眾。聶政直入,上階刺韓傀。韓傀走而抱哀侯,聶政刺之,兼中哀侯,左右大亂。聶政大呼,所殺者數十人。因自皮面抉眼,自屠出腸,遂以死。韓取聶政屍於市,縣購之千金。久之莫知誰子。政姊聞之,曰:“弟至賢,不可愛妾之軀,滅吾弟之名,非弟意也。”乃之韓。視之曰:“勇哉!氣矜之隆。是其軼賁、育而高成荊矣。今死而無名,父母既歿矣,兄弟無有,此為我故也。夫愛身不揚弟之名,吾不忍也。”乃抱屍而哭之曰:“此吾弟軹深井裡聶政也。”亦自殺於屍下。晉、楚、齊、衛聞之,曰:“非獨政之能,乃其姊者,亦列女也。”聶政之所以名施於後世者,其姊不避菹醢之誅,以揚其名也。(卷二十七《韓二》)。
相關典故
話說趙國新近剛死了國君(公元前375年,趙敬侯去世,趙成侯繼位),不便出遠門打家劫舍。反正前方也有魏老大頂著,沒他什麼事,便私下盤算著搞點副業,韓國吞掉那一大塊肉實在叫他眼饞。
於是,周烈王四年(公元前372),剛好三年服孝期滿,等於刑滿釋放,正好活動活動筋骨,也正好魏老大不在家,趙國出兵襲擊衛國,占領衛國首都帝丘(河南濮陽)附近七十三個村落。
這就叫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
魏武侯的第一反映是,反了你啊。在北藺(山西離石)這個地方狠狠教訓了一下趙國。
魏武侯也覺得有必要經常給南方的楚國提個醒,遂攻占楚國之魯陽(河南魯山)。
那好吧,老大既然不高興,那就打齊國去,讓老大高興高興,算是立功贖罪,將功補過。
周烈王六年(公元前370),趙國攻占齊國之鄄城(山東濮縣)。
從博陵到陽關,到鄄城,如果從戰略態勢的角度來說,齊國西進的路線基本上被卡死了。
趙國的這步棋也是相當有腦子的。
然而令趙成侯萬萬想不到的是,這原本是很好的軍事配合,沒想到魏國人竟然又惱了,在他的後防線--懷縣(河南武陟)又結結實實地挨了魏國一棍。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魏武侯難道是瘋了?
事實是,魏武侯沒瘋,但沒瘋比瘋了還嚴重--死了,時在周烈王五年(公元前371)。
魏武侯一生愚蠢,連死都是愚蠢的死。生前沒有指定法定繼承人,魏武侯的兒子魏罃與公子魏緩,為爭奪君位,大打出手,致使國家陷入長達三年的大混亂。
由此可見,趙國挨的那一棍基本上只能自認倒霉,因為此時的魏國就象一個神經中樞出現紊亂的病人,儘管是間歇性發作,但在發病期間,其意志不能控制其行為,不要說挨棍子,就是挨刀子也是白挨。
在這三年的時間裡,不待別人動手,魏國自動分裂成二個國家。魏罃在大夫王錯的幫助下,控制住以上黨郡為中心的魏國東部地區,魏緩則以首都安邑(山西夏縣)為中心,控制魏國西部領土。彼此刀兵相見,互不相讓。
魏大夫王錯見勢不妙,於周烈王七年(公元前369)親往韓國搬救兵,打算借外力滅了魏緩。
可是韓國自有他的打算。
韓國大夫公孫頎對韓烈侯說:“扶持魏罃,將魏國一分為二,這是削弱魏國的最好辦法。”韓烈侯當即表示同意,而趙成侯正惦記著那一記悶棍呢。
於是,韓烈侯與趙成侯一拍即合,充分發揮乘火打劫、落井下石之性格優勢,聯兵對魏國發動猛烈攻擊,於濁澤(山西運城西南)一戰擊潰魏緩所部,進圍魏國的首都安邑(山西夏縣),大有一舉滅之之勢。
此時,曾經的魏老大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敵人已打到家門口了,家裡卻各懷鬼胎,分崩離析,人心渙散。
這基本上就是亡國之兆了,除非出現奇蹟,否則三家滅智氏的歷史就得重演。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刻,奇蹟竟然出現了。從後來發生的事實來看,這還真是地道的奇蹟,絕無誇飾的成份。朝不保夕的魏國能夠成功躲過此劫,純屬僥倖。
當然,這個奇蹟的最大受益是魏罃而不是魏緩。
和城裡的各懷鬼胎一樣,城外的韓、趙也各有各的算盤。
關於戰後如何處置魏國,韓烈侯與趙成侯之間鬧起意見。趙成侯主張殺掉魏罃,扶持魏緩,我們乘機瓜分一部分土地也就算了。由此可見,魏緩是做了趙成侯的工作,正如王錯做了韓烈侯的工作一樣。
而韓烈侯則主張,順勢將魏國一分為二,這樣變小的二魏國就無力再對韓、趙構成威脅。
應該說,韓烈侯的主張比較有殺傷力,對於整個戰局來說,未嘗不是削弱對手的好辦法。這個辦法現在還在用。比如二戰之後的國際局勢,朝鮮半島的朝鮮與大韓民國,歐洲的東、西德,美國人甚至建議毛澤東與蔣介石劃江而治,將中國一分為二,都是韓烈侯此類思維的體現。這樣看來,韓烈侯還真有超前意識。
而趙成侯的意見則代表了當時諸侯國的普遍心態,安於現狀並且維持現狀,做穩自家土皇帝,足矣。至於一統河山之類,太遙遠了嘛,相信子孫後代會有更高明的智慧來解決這個問題,對於我們來說,活在當下是關鍵。
他們的當下就是苟安現狀。
在往後的日子裡,我們將會看到,正是這種苟安現狀的思想給山東六國帶來了巨大災難。極積進取的秦國利用山東六國的不思進取,遂各個擊破,一統河山。
有一點讓我百思不得其解,韓、趙兩國為什麼不把魏國徹底瓜分了,就如當年的三晉滅智伯一樣?或許他們只是善良的海盜,儘管眼下是分出來單過了,畢竟曾經同處一個屋檐下,同在一個飯桌上吃過飯,情面多少還是要留一點的,並不想把事情做絕。
問題是,不想把事情做絕的趙成侯與韓烈侯,都認為自己的意見最高明,最具有人情味,互相都想說服對方,但誰也說服不了誰。
於是,令人驚訝的一幕出現了,韓烈侯氣呼呼地率先撤兵走人,趙成侯也氣鼓鼓地跟著撤了。
魏罃乘機揮兵殺進城內,殺死魏緩,順利當上魏國國君,是為魏惠王,《孟子》一書所說的梁惠王即是此人。
關於梁惠王其人,以後還會發生相當多的故事,愚蠢的故事,比他老爹魏武侯還蠢,魏國曾經的江湖老大地位到底終結在這個人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