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述
靈寶晉墓壁畫在河南靈寶縣坡頭村。1955年發現。墓葬規模頗大,壁畫位於券門上,圍繞一周,現存8幅。其中有5幅畫一馬駕單擎車,車上坐2人,畫法一致。另有2人騎馬飛駛1幅,2人騎馬緩行2幅。畫法稚拙,但馬的姿態生動,有漢代石刻畫像遺風。畫上有題字,書法為晉代風格。晉墓坐北向南,其形穹窿,墓頂覆斗狀,整體全用石塊鑲砌,高約2.6米,南北進深3.05米,東西寬2.8米。向南前方有石門兩扇,可以開閉,門外左右各有一個小龕。墓內頂端正中,鐫有一個倒垂似瓜形的石質圓雕。頂與四壁的條石,抿糊白色石灰,用墨和彩色描繪壁畫,並分別以紅色、黑色書隸、楷、行三種書體直行題字約一百二十多字。北壁有“八行題字”,字型與國內歷年發現晉人寫經書中由隸書過渡到楷書的筆意相類。四壁描繪的壁畫均用如意紋分隔為上下兩層,上層多為宗教神話,下層反映當時的社會生活。
特點
正中北壁南向,繪墓主霍彪坐像。霍五綹短須,紅袍黑帽,奕奕如生。像右旁以行楷題八行字,文曰:“晉故使,持節都督江南交、寧二州諸軍事,建寧、越嶲、興古三郡太守,南夷校尉,交、寧州刺使,成都縣侯霍使君之像。君諱彪,字承嗣,先是荊州南郡枝江人,六十六歲薨。先葬蜀郡,以太元十□年二月五日改葬朱提,越渡□□,魂來歸墓。”坐像左側,繪朱色一節,插於燭台,左右有黑幘長袍執扇者各一人,又黑幘長袍侍從三人;一女子,若捧茶獻花跪進狀;又有一架,插長旗、戈矛傘戟等器械。再下繪有人物十餘個,仿佛在練武、歌唱、舞蹈。
南壁,即墓門,有門楣,居中畫瓦片狀屋頂。西南側有守衛武士一,戴盔,穿鎧甲,執戈矛,旁有“中門侯”三字。東壁繪執長條形幡旗武士十四人,皆短裝。下腳繪馭戰馬武士幾個,執長戟,戰馬從頭至後腿系鎧甲之類。西壁繪“霍家部曲”形象,分列為三排。第一排武士十三人,手執環形柄刀,穿短衣,塗紅黃等顏色;著長裝;藍灰色,烏帽,黑色鞋子。第二排武士十三人,身披裝飾有形若樹枝小圓卷花紋圖案的披氈,科頭、有發,發梳理成錐形豎立,仿佛今天可見的彝族男性頭上的“英雄結”。第三排武士十四人,披無花紋的淨面披氈,披氈有白色者,亦間有塗成淡紅或淡土黃色者。科頭、有發,發向後梳理如一條雉尾垂下,赤足。
意義
在雲南,具有確切紀年和地誌的東晉壁畫墓室,昭通霍氏壁畫墓是首次發現,也是迄今絕無僅有的一座。著名學者方樹梅1963年10月在《題晉霍彪墓室壁畫》一文中寫道:“昭通古朱提,文化興於炎漢。清光緒二十七年,孟碑出於白泥井,書隸之古,海內漢碑所罕見……滇中古石,允推第一。今癸卯二月十日,又發現晉墓於後海子中寨。飲澗親履墓地,詳記墓室壁畫見示。展閱狂喜,與中國各地漢、晉古墓並美,於史地、人物、風尚等表現於四壁者,其價值不在孟碑之下。”方樹梅認為,晉墓壁畫“尤為寶重”的史學價值,起碼錶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其一,霍氏是朱提大姓的顯貴,霍峻、霍弋、霍在、霍彪在漢晉兩朝,皆官居要職。峻、弋、在事績均比較完整地見於史籍,但霍彪的後半生卻被史書腰斬了,留下一個謎團。壁畫上的“八行題字”解開了這個謎團,使霍彪在鹹和七年叛晉歸降成漢,鹹康五年又叛離成漢復歸舊主的事績大白於天下。補史之闕,為研究東漢迄至兩晉朱提大姓的歷史提供了第一手資料。
其二,墓畫狀寫“紅纓旌節”、曲柄華蓋以及幡旗、團扇、戈、直柄傘等儀仗、兵器之屬,生動、形象地表現了霍彪的威儀和軍府森嚴壁壘的情景。這是擁有“夷漢部曲”的朱提大姓居高自矜、威嚴自重的最真實的寫照,是任何載籍文字所無力提供的。
其三,墓畫所繪武士形象,是史籍所載“夷漢部曲”、“霍家部曲”的寫實畫像,這是現存晉代壁畫所僅見的,對研究古代民族史及漢晉時期雲南民族關係有極重要價值。畫中“夷族”武士所披氈衫,除證明當時朱提畜牧業、手工業發展實情外,對於民族、民俗、宗教等方面的深入研究也有重要的參考價值。徐嘉瑞在《大理古代文化史稿》中說:“披氈為牧羊人之遺俗,流入中原尚保存於甲骨文中,疑甲骨文之巫字從冂,即披氈形”。又說:“羌族巫師,以樹枝象徵最高神”。墓畫武士披氈上的“樹枝”、“小圓圈”花紋與羌族巫師的象徵意向有無聯繫?有何聯繫?這是墓畫價值所在之三。
其四,霍彪墓壁畫遷建時,謝飲澗、張希魯再次對墓地作仔細勘查,仍未見棺槨遺蹟。結合“八行題字”中“改葬朱提……魂來歸墓”語,可認定霍彪墓是招魂享祀的墓葬。“魂來歸墓”本為楚地習俗,在《楚辭·大招篇》中我們可以讀到“魂乎來歸”之類句子,而非朱提、南中土俗。霍彪先世枝江縣,為楚地,霍峻、霍弋任職南中多年。范文瀾《中國通史簡編》述及:“莊礄建滇國,帶來了楚文化”。墓畫亦可作為楚文化入滇流布的佐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