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來源
靈台(英文Astronomical Observatory),為星官名。屬太微垣,位於今獅子座。
《晉書·天文志上》:“明堂西三星曰靈台;觀台也,主觀雲物、察福瑞、候災變也。”意為:靈台星三顆,位於明堂之西,神的精明叫做靈,四面方正高大的建築叫做台,掌管觀測雲氣物候,察看祥瑞,占候災害變異。武密說:與司怪星的占驗情況相同。
《西遊記》第一回:“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是孫悟空拜師學藝的地方。
“靈台”和“方寸”都是指心。“心有靈智慧型任持也”,所以稱心為靈台。“方寸”本意是一寸見方,“方寸大亂”就是指心中完全沒有了主意,亂了章法。所以“靈台方寸”就是指心。而“斜月三星”就是“心”這個字。
西周靈台
西周靈台又稱“周文王靈台”,位於西周豐京附近,今陝西省西安市灃河西畔的長安區靈沼鄉阿底村南一公里處。
公元前11世紀,活動於今寶雞岐山縣周原遺址附近(古稱岐下)的周部落日益強大,其首領姬昌“遵后稷、公劉之業,則古公、公季之法,篤仁、敬老、慈少、禮賢下者,日中不暇時以待士”(《史記·周本紀》),奠定了西周建國的基礎。在伐邘(今河南省沁陽縣西北二十里)的第二年,文王平定崇侯虎後,開始建造豐邑,並正式由岐下遷都於豐。在豐邑,除了修造城垣宮殿外,還建造了靈台、靈囿、靈沼等一系列集祭祀、狩獵、游賞等多種功能於一體的禮制建築群。在中國最古老的詩歌總集《詩經》的《大雅》中,有一首題為《靈台》的篇章,最始幾句為“經始靈台,經之營之,庶民攻之,不日成之”。表明周文王建造靈台是得到全體百姓擁護的偉業,百姓支持建台,於是齊心協力在很短時間內就完成了建設。而關於靈台等處的得名,《說文解子》釋“靈”字為“巫以玉事神”,言其與祭祀活動的緊密聯繫。五百年後的孟子則以不無讚嘆的口吻追憶道:“文王以民力為台為沼,而民歡樂之,謂其台曰靈台。”(《孟子·梁惠王上》)文王以仁德治國,建造靈台“觀祲象,察氛祥”即觀測天文現象,預示禍福吉凶。因此,靈台可視為中國最早的英雄紀念碑和天文觀象台。
西周一代,靈台都是天子祭祀、朝聘諸侯之所,平王東遷後,秦盡據原西周故地。魯僖公十五年,秦獲晉侯,也將其關押在靈台,這說明至春秋時,秦國又增設了靈台的附屬建築,或是對其原有館舍進行了擴建。其後文獻中,對於有關靈台活動的記載越來越少,僅從歷史地理學的角度記敘其道里方位。至唐宋時,西周建築已湮沒無聞,“辟雍靈沼今無復處,惟靈台孤立,高二丈,周圍一百二十步也”(宋敏求《長安志》引李泰《括地誌》),至此,除了埋藏在地下的墓葬及房屋基址外,西周遺存僅存靈台殘跡,其餘的地表建築景觀完全毀滅。再加上隨著西安城市中心在三千年中的數次轉移,西周豐鎬遺址已經偏處於西北一角,其上也已經成為阡陌縱橫的農田,往昔面貌不存。因此,即使有人費力尋找,也難覓其蹤影。
東漢靈台
歷史記載
東漢靈台 是東漢的國家天文觀測台,也是當時最大的天文台,是太史令的下屬機構。它始建於東漢光武帝建武中元元年(公元56年),距今已有1900多年的歷史,一直沿用到西晉,毀於西晉末年的戰亂。
東漢靈台分上下兩層平台:下層平台為環築迴廊式建築;上層平台為觀測天象的場所,其四周各有五間建築物,為觀測人員整理天象時的衙署。東漢天文學家張衡曾主持與組織靈台的天文工作。至曹魏、西晉時,靈台仍繼續使用,作為國家天文台達250年之久。遺址位於河南洛陽偃師縣大郊寨村北(即東漢首都洛陽城南郊),中國社科院於1974年發掘。
關於靈台的高度,史書上有兩種說法,一種說“靈台高三丈,十二門”;另一種說“漢光武築,高六丈,方二十步”。東漢三丈約合今7.08米,六丈 則為14.16米,如今靈台殘高尚且有8米多,“三丈”說顯然有誤。《洛陽伽藍記》說:“東有靈台一所,基址雖頹,猶高五丈余。即是漢光武所立者。”北魏 五丈約合今14米,也與“六丈”之說大體吻合。
靈台遺址
靈台遺址,面積達44000平方米。其中心為一方形夯土高台,其基址南北長約41米,東西寬約31米,高約8米。夯土台四周各有上下兩層平台。下層平台築有迴廊,其北面正中有坡道上通二層平台。上層平台四方,原各
有五間建築,每間面闊5.5米。遺留下來的西面建築的牆壁塗以白粉,東面塗以青粉;南面建築的鋪地磚上有朱紅色粉的痕跡。這種依方位的施粉方法,與崇拜四靈(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的習俗有關。其頂部原來置放儀器,是觀測天象的露天觀測台。東漢偉大的科學家張衡,二次任職太史令,親自參與主持領導過靈台的天象觀測和天文研究,他發明的地動儀就放在了靈台上。
東漢靈台遺址是我國東漢魏晉時期的一座天文觀測台遺蹟 。這個聞名中外的遺址,位於洛陽偃師佃莊鎮崗上村與大郊寨之間的莊稼地里。按東漢時的地望講,它位於平城門外御道西側。平城門正對皇宮,在諸門中最尊 貴,皇帝多由此出入,門前設定有銅鑄的天祿和蛤蟆吐水,內外御道配置有灑水車,以供清掃之用。
皇帝出了平城門,南行三里,路西是靈台,路東即是明堂,再向東依次是辟雍、太學。遙想當年,這裡是神聖莊嚴之地,每年國家都要在這裡舉辦大型國事活動,成千上萬的太學生充當禮生,三公九卿、文武百官、冠帶縉紳熙熙 攘攘,皇帝“坐明堂以朝群後,登靈台以望雲物,袒割辟雍之上,尊事三老五更……濟濟乎!洋洋乎” !
考古發掘
1974年的發掘表明,台基四面均有就台基夯土切出的上下兩層平台,平台皆有建築遺蹟。下層平台略與當時地面取平,現僅存北面部分,其上建有長 廊,據此推測這層平台應該是環築迴廊。上層平台高出下層地面1.87米,四面皆有建築遺蹟殘存,各有五間建築,每間面闊約5.5米,進深約8.5米,地面 全部用長方形小磚鋪砌。牆壁塗抹草拌泥,並敷有不同的色彩,南面朱紅色,東面青色,西面白色,北面因被火焚,敷彩情況不詳。段鵬琦先生認為,按照當時崇拜 四靈的風尚,“左青龍,右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北面應為黑色。
發掘之時,考古學家們驚奇地發現,台基西面上層平台另有蹊蹺:在五間建築的後面,又加辟五間進深兩米的內室,分隔為南北兩室,南三間北兩間。內室有土牆與前室間隔,形成密閉型格局,令人聯想起《晉書·天文志》“做渾天儀於密室中”的所謂“密室”。
上層平台之上,即是台基頂部已塌陷成橢圓形,原來頂部狀況已難以考證。不過按照史書記載,頂部倒是可知大概:“靈台制度奈何?師說之,積 土崇增,其高九仞,上平無屋。高九仞者,極陽之數;上平無屋,望氣顯著。”靈台的主要功能是觀天象的,因此頂部沒必要建房,頂多四周有矮牆或欄桿,上面應 該放置諸多天文觀測儀器,而下面平台上的建築,則應該是觀測人員記錄數據、進行研究工作的“辦公室”。
漢魏洛陽城的這座靈台,始建於東漢初年,董卓火燒雒陽時荒廢,曹魏都洛後,又重修沿用,如史書記載:“魏文帝黃初二年(221年)正月,郊祀天 地明堂。是時魏都洛京,而神祇、兆域、明堂、靈台,皆因漢舊事。”西晉建立後,沿襲曹魏舊制,仍用這座靈台。北魏時,汝南王元悅在台基上建了一座磚塔,靈 台的功能沒有再恢復。
這樣算起來,這座靈台作為國家天文台,前後經歷三朝250多年。作為當時全國最大的國家天文台,它在天象觀測方面做出了巨大的貢獻。
無字豐碑
中國古代天文學成就卓然,其中最突出的成就,即是對天象的周密觀測和記錄,世界上最早的日食、流星雨、地震記錄,都出自中國。
靈台,就是用來觀測天象的高台建築。天象在上,登高始能望遠,所以要築高台,相傳這種高台夏代叫清台,商代叫神台,到周代始稱靈台。按照儒家的 解釋,“靈者精也,神之精明曰靈”,“四方而高曰台”,因此稱為“靈台”。但並不是觀測天象的高台都可以叫靈台,《五經通義》明確規定,只有承受天命的 人,才有資格建靈台,“王者受命而起,所以立靈台”,“天子曰靈台,諸侯曰時台”。
發展到東漢,靈台已成為規模龐大、人員眾多、專業明確、分工細緻的國家機構。據史書記載,東漢靈台工作人員有43人:靈台丞一名,主持全台工 作,14人候星,2人候日,3人候風,12人候氣,3人候晷景,7人候鐘律,另有一人為舍人。從這個工作崗位設定看,靈台的觀測工作是全天候全方位的。
在東漢靈台100多年的歷史中,最傑出的人物無疑是張衡。張衡曾兩度出任太史令,主管靈台工作,他一生最傑出的成就,就是在此期間完成的。
張衡是東漢太學培養出來的人才。作為國家的首都,雒陽不但有太學,而且學者雲集,書籍眾多,問學條件優越,所以東漢有成就的大學者,年輕時一般 都有一段雒陽學習經歷,是雒陽城的文化氛圍成就了他們。如王充“少孤,鄉里稱孝,後到京師受業太學”,由於家貧,他自己沒有書,幸好雒陽有大量的書肆,於 是王充就去“蹭書”,“閱所賣書,一見輒能誦記,遂博通眾流百家之言”。所謂“百家言”,不僅有文史知識,也有科學知識,王充就是擁有了廣泛的科學知識, 才奠定了寫作《論衡》的基礎。王充並不是孤例,那時的太學學問薈萃,不但培養經學家,也培養了不少科學家。太學生中的佼佼者於“五經”之外,研究天文、數 學等自然科學的不乏其人。崔瑗到雒陽後,“因留遊學,遂明天官、歷數、《京房易傳》、六日七分。諸儒家宗之”。鄭玄“通《京氏易》、《公羊春秋》、《三統 歷》、《九章算術》”。張衡也是“入京師,觀太學,遂通五經,貫六藝”。在博覽群書的基礎上,對天文、陰陽、歷算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遂致力於此道。有了 在雒陽打下的基礎,他後來隱居家鄉南陽,潛心鑽研,終於厚積薄發。
張衡兩度出任太史令。第一次是在漢安帝時,他“遂乃研核陰陽,妙盡璇機之正,作渾天儀,著《靈憲》、《算罔論》”;第二次是在漢順帝時,他“造 候風地動儀,以精銅鑄成,員徑八尺,合蓋隆起,形似酒尊……如有地動,尊則振龍,機發吐丸,而蟾蜍銜之。振聲激揚,伺者因此覺知。雖一龍發機,而七首不 動,尋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驗之以事,合契若神,自書典所記,未之有也” 。
在這座東漢靈台,張衡成長為中國古代最偉大的科學家之一;因張衡,這座靈台聞名於世。斯人已逝,兀立於大地的靈台,恰如他留下的無字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