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調·蟾宮曲[勸世]

《雙調·蟾宮曲·勸世》是元代詩人盧摯創作的一首元曲。這支曲是在“百歲光陰”的俗語的前提下開展的,指出人生中的幾個階段;後部分用 “風雨”指人生的風雨,包括種種波折、磨難、變故和壓迫。小令的這一大段猶如剝筍,層層相逼,窮追不止,直到原先粗大的外殼只留剩一丁點兒的筍尖,方才得出“不如快活了便宜”的結論。本曲的表述來看,既有點像記流水賬,又有點像布道說教,於“記賬”中包含著哲理,在“說教”中充實著興味,理趣兩兼。這種在文學作品中做算術減法、除法的寫法頗為別致。

作品原文

雙調·蟾宮曲·勸世

想人生七十猶稀 ,百歲光陰,先過了三十 。七十年間,十歲頑童,十載尪羸 。五十年除分晝黑 ,剛分得一半兒白日。風雨相催,兔走烏飛 。子細沉吟 ,不都如快活了便宜 。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①蟾宮曲:雙調中常用的一個曲牌名稱,又稱[折桂令]、[折桂回]、[秋風第一枝]、[天香引]、[步蟾宮]、[蟾宮引]、[廣寒秋]等,除獨用外,可與[水仙子]合為帶過曲。句式變化較多,一般為:六四四、四四四、七七、四四四,共十一句七韻。其中第二節四四四,須作鼎足對。舊譜尚有《百字折桂令》一體,仍為原格,只不過是襯字過多罷了。

②想人生七十猶稀:典出杜甫《曲江》詩:“酒債尋常行處有,人生七十古來稀。”

③百歲光陰,先過了三十:先過了,先去掉了,先除卻了,承上句而言。百歲光陰,人活七十者尚且很少,以均活七十而言,乃即百歲中先除卻了三十耳。

④旭羸(wāng léi):瘦小虛弱。《抱朴子·自敘》:“洪稟性尷贏,兼之多疾。”

⑤晝黑:白天和黑夜。

⑥兔走烏飛:神話傳說太陽里有金烏,月亮里有玉兔,後人因稱日月更替、時光流逝為“兔走烏飛”。韓琮《春愁》詩:“金烏長飛玉兔走,綠鬢長青古無有。”

⑦子細沉吟:子細,即仔細。沉吟,此指思索、考慮。

⑧便宜:合算,划得來。

白話譯文

想人生在世自古來七十猶稀,所謂百年光陰,先要減去了三十歲。這七十年間,十年是頑童尚不懂事,十年已老邁精力衰微。只剩了五十年再分開白天黑夜,僅得到一半兒白晝的享受時機,一天天風風雨雨如相催,月里的兔走日中的烏飛。仔細思量又考慮,都不如及時快活了是便宜。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這支曲是在“百歲光陰”的俗語的前提下開展的。“百歲光陰”固然是習常對人生的概說,但同時還有一句俗諺“人生七十古來稀”,它也是杜甫《曲江》詩中的句子。這么一來,對於大部分人來說,“百歲”中的三十年就成了泡影,等於白白出送了。這兩句俗語是人們司空見慣的,可謂是老生常談。但一旦排在一起加以比較,指出了兩者的矛盾,“老生常談”也就帶有新意了。

先過了三十”,一個先字,說明這場分析計算不過剛開了頭。餘下的七十年,前十年是頑皮無知的幼童時期,後十載是龍鍾衰朽的風燭殘年,都不能算是真正的人生。扣頭去尾,只剩了從十歲到六十歲的五十年光景。而其中一半是黑夜,在睡眠中消磨,又打了個對摺。“剛分得一半兒白日”,“剛”在元代方言中,既有“正”、“恰”之解,又有現代漢語“剛剛”、“才夠”之意。屈指一算,七折八扣,只分剩下二十五年,才及“百歲光陰”的四分之一,確實可憐得很。可是且慢,更還有“風雨相催,兔走烏飛”呢!這裡的“風雨”當然指人生的風雨,包括種種波折、磨難、變故和壓迫;日月如梭,光陰的疾駛也是毫不留情。小令的這一大段猶如剝筍,層層相逼,窮追不止,直到原先粗大的外殼只留剩一丁點兒的筍尖,方才得出“不如快活了便宜”的結論。由作者的邏輯來看,自然是無懈可擊的。

這支小令寫法頗為特別,從表面上看,既有點像記流水帳,又有點像布道說教。但它在“記帳”中包含著哲理,在“說教”中充實著興味,實是一首理趣兩兼的作品。它明白如話,而又雋永可誦,這就符合了元曲“本色”的兩大條件。

名家點評

國際漢詩協會名譽會長褚斌傑:此曲寫人生易過,當及時行樂。寫法獨特,完全像是在算一筆人生細賬,從百年開始,直減到二十五年,還有“風雨相催”,不禁使人感到生命之短促,所以下面勸人要“快活”也就順理成章,易於接受了。全曲寫得酣暢快意,直瀉而下,雖是在說人生短暫,卻並不纏綿悲苦,相反在爽利的計算中,使人有縱觀歷史人生的豪放之感。“風雨相催,兔走烏飛。子細沉吟”,一本作“風雨相隨,白髮相催。仔細思量”。(《元曲三百首詳註》)

中國作家協會上海分會副主席劉大傑:“豪放和本色語,還顯露著關、馬的精神”(《元曲名篇賞析》)

作者簡介

盧摯(1235-1 300),字處道,一字莘老,號疏齋,又號嵩翁,元代涿郡(今河北涿州)人。至元五年(1268)進士,累遷少中大夫、河南路總管。大德初,授集賢學士大中大夫,出持憲湖南,遷江東道廉訪使,復入為翰林學士,遷承旨,卒。與著名散曲家馬致遠等有唱和,詩文與劉因、姚燧齊名,為前期散曲重要作家,著有《疏齋集》。《全元散曲》錄其小令一百二十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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