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雁來紅》
作者:楊萬里
開了原無雁,看來不是花。
若為黃更紫? 乃借葉為葩。
藜莧真何擇,雞冠卻較差。
未應樨菊輩,赤腳也容他。
點評鑑賞
近閒朗誦南宋傑出愛國詩人楊萬里的詩作《雁來紅》:“開了原無雁,看來不是花。若為黃更紫? 乃借葉為葩。藜莧真何擇,雞冠卻較差。未應樨菊輩,赤腳也容他。”深覺此詩以樸實親切見長,隨感而作,平白道來,如話家常。
雁來紅,別稱“三色莧”,欲名“老來少”、“老少年”;屬莧科一年生草花,其花密集簇生,呈球狀,不過最引入注目的倒不是花,而是葉:它的頂葉鮮紅,且老而愈艷,花與葉互襯成趣,別具特色。可以說,雁來紅的名稱即因其秋天時葉色鮮紅而得名,它在秋季才開出很細小的花朵。若以它的花來說,不足觀賞,但它的葉子顏色多變,近頂處的嫩葉,有紅、黃、紫多種色彩,作為花卉,是觀葉勝於觀花的。而此詩恰恰是吟詠這名不見經傳的“雁來紅”,由此也可看出,楊萬里酷愛自然,這種並非名貴的小花,在他看來也自有其審美價值。
詩中對雁來紅帶有介紹性質。首句“開了原無雁,看來不是花。”是在說雁來紅的名稱不是因花形似雁而得,秋季葉紅,人皆以花相看,但它是葉而非花。
“若為黃更紫? 乃借葉為葩。”這裡,“若為”意即“如何”、“為何”講;“葩”即花朵。詩意是說,為何它的頂部的葉片會幻變出又黃又紫的顏色來呢,是它藉助了奇異的葉子來做為花朵了。
“藜莧真何擇,雞冠卻較差。”是說,屬黎科的植物與屬莧科的植物,到底它是屬黎還是屬莧,因其形狀相似,難以分辨;雞冠花與雁來紅同屬莧科,它們儘管莖、葉均有相類似之處,而雞冠花在外觀上實在比不上雁來紅,差別反而較為分明。
以上全是對雁來紅的介紹,識別與辨認過程,從中也寫出了這種觀葉植物的特點。
“未應樨菊輩,赤腳也容他。”末二句是筆鋒一轉,拿它與名花相比認為不可輕視。“未應”,即未能與之對應,“樨”即桂花,“未應樨菊輩”是說,雁來紅未可與桂花菊花之輩取得對應的地位名聲,亦即說,雁來紅作為花卉,少色無香,不得與色秀懼佳的名花並列。“赤腳也容他”中的“赤腳”,此處用了一個典故,據《花史》記載:“鐵腳道人常愛赤腳走雪中,興發則誦《南華·秋水篇》,嚼梅滿口,和雪咽之,曰:‘吾欲寒香沁人肺腑。’”詩中的“赤腳”就用以指酷愛花卉的人,由此可知末句意思是,即使是“鐵腳道人”也對它欣然喜愛的,也可理解為,但愛花的人還是視它為可以賞玩的花卉的。這就體現出了百花兼容的精神,表現出詩人熱愛自然的廣闊胸懷。若能聯想到日常生活中待人待事的態度,也頗可以悟出一些哲理性的東西來;從藝術表現上看,最後一轉,寫出自己的熱愛之情,而末句還有些幽默的色彩,更令人感到趣味無窮了。
作者簡介
楊萬里(1127—1206),字廷秀,號誠齋,吉州吉水(今屬江西省)人。紹興二十四年(1154)進士,調贛州司戶參軍。後歷官國子博士、東官侍讀、江東轉運副使等。卒諡文節。與范成大、陸游、尤袤合稱為“中興四大詩人”。其詩講求活法,自成“誠齋體”。有《誠齋集》、《誠齋詩話》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