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簡介
陳素真, (1918年—1994年),祖籍:陝西富平,生於:河南開封,晚年定居於:天津。豫劇一代宗師,豫劇六大名旦之首 ,被稱為“豫劇舞台上的一尊美神”。
她8歲拜孫延德為師,學習:生、旦、淨、醜(後主攻:旦行),10歲在開封相國寺首次登台,改藝名為陳素真,成為豫劇界第一代女演員。甘羅12歲封為丞相,而13歲的陳素真就有人(李金花、陳素花)拜她為師,因此人稱豫劇界的女甘羅。
1934年被譽為“河南梅蘭芳”、豫劇四大坤旦(四大名旦)之首、1935年被譽為“豫劇皇后”、1938年被譽為, 豫劇三鼎甲之首”。1940年在西安又榮獲 “豫劇大王”稱號。
豫劇自陳素真起,格局一新,開創了豫劇雅致化的一個新時代。50年代二次被譽為“豫劇三鼎甲之首”稱號,唱腔、表演影響其後, 在豫劇界形成了(無腔不陳、無戲不陳)的局面。
陳素真從藝66年,積一身絕技,生旦淨醜不擋,唱念做打俱佳。“藝不驚人死不休”被其奉為座右銘。她繼承傳統,勇於創新,開創了豫劇舞蹈化、技巧化、形式美之先河,創造了獨具一格、深受廣大觀眾喜愛的“陳門“藝術,成為豫劇界卓有影響力的代表人物。對於豫劇的改革做出了轉折性的巨大貢獻。
發展歷史
民國時期
陳素真, 1918年3月20日出生於河南省開封市蘭封縣縣衙內,出生於一個富裕家庭里,父親王秉璋是蘭封縣縣長,後家道中落,被府內丫鬟領養,義父是豫劇當紅藝人陳玉亭,陳素真的“陳”姓便隨其義父。受義父影響,她自小就與豫劇結緣。8歲正式拜師學戲,主攻青衣及其他旦行。10歲以坤伶的身份在開封相國寺首登豫劇舞台,演出《日月圖》,一時轟動河南首府。18歲時結識了有現代豫劇之父之稱的樊粹庭,樊粹庭為陳素真量身編寫了《凌雲志》、《三拂袖》等新戲,新戲的演出使其擁有了 “豫劇皇后”和“豫劇大王”的美譽。
1936年春,陳素真應上海百代公司之約灌制了《三上轎》等10張豫劇唱片。後因嗓子不適,而赴北平學京劇的功戲(武打),學會後返回開封演出,再次引起轟動,躍升為豫劇“三鼎甲”之首。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後,陳素真與樊粹庭合辦獅吼劇團。為了喚起廣大民眾的救國熱情,他們排演了《滌恥血》等劇。多次募捐演出 ,支援前方抗戰,救濟了東北流亡的學生。
建國以後
1952年9月,赴武漢市參加中南區第一屆戲曲會演,她以豫劇《三拂袖》的演出榮獲最高獎——個人獎。1953年陳素真組建“蘭州素真豫劇劇團”,卻因剛正不阿的脾氣,得罪了甘肅省文化局一名官員。此官員糾集同黨,以“朋鳥”之名在《戲劇報》上撰《人民不歡迎這樣的“名演員”》一文詆毀陳素真,把她描述成對劇團演員進行盤剝和欺詐的資本家。甘肅省委、省政府經過調查後認定文章完全是誣衊誹謗。《戲劇報》的主編田漢在弄清事實後在《人民日報》上發表《人民需要這樣的演員》為陳素真正名。並且中國戲劇家協會發表了《對陳素真同志的批評是錯誤的》的文章,又有甘肅省文化局《來信一件》和朋鳥的《我的檢討》,才真正的為陳素真平了反。
1956年12月底,陳素真加入到河北省豫劇團,成了該劇團的台柱。1958年,陳素真被調往邯鄲戲曲學校任教,1962年,又調入天津市豫劇團,並多次隨團到各地進行巡迴演出,受到觀眾的熱烈歡迎。1966年文化大革命,陳素真被中國大陸極左路線的人扣上“右派”、“反動學術權威”的帽子,她被剝奪了演戲的權利,被迫離開了舞台,不能練功,不能吊嗓,使其受盡磨難,在這種非人 的待遇下,她依然保持著樂觀的生活態度,堅信烏雲總會散去,春天必將來臨。不料她的二兒子王鳳山考取大學但因政審不予通過而自殺更給陳素真更大的打擊。她在天津東郊軍糧城的一個菜園裡,用一個個小本記下了自己一生的經歷和表演藝術,其中的前半部已於1991年收入河南文史資料,並出版發行,書名為《情系舞台一~陳素真回憶錄》。1979年,文革結束後,她又重新登上舞台。1988年,70歲高齡的陳素真正式收牛淑賢為入室弟子。
藝術歷程
【北京日報】1993年初冬的一天,我們有幸見到了正在住院治療的被稱為“河南梅蘭芳”的陳素真老師。久聞她記憶力驚人,年輕時演新戲,經常是邊化妝,邊學戲,上台後竟能一字不差。今日相見,果然名不虛傳,談起她的從藝經歷,只略一思索,便如數家珍般地娓娓道來。
陳素真從小常被人帶去看戲,只要看一次,回去她就能唱上幾句,戲看的多了,她就學著模仿戲裡的角色,常常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用竹篾子當雉雞翎,用大手絹當裙子,邊唱邊耍,每當這時,她便有一種感覺,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最幸福的人。儘管她對唱戲如此痴迷,戲班的人也都覺得她是塊學戲的材料,但歷來河南梆子戲班中卻沒有坤角,女孩子是不允許上台的,誰敢破這個例呢?然而她抱定了學戲的決心,衝破了家庭和世俗的偏見,在同樂舞台開時的單經理的支持下,陳素真終於如願以償。1926年的中秋佳節,8歲的陳素真和另外兩個女孩子小喜、妮子一同正式拜師學戲,走上了一條漫長而艱難的從藝之路, 成為豫劇界的第一代女演員。
為了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陳素真學戲十分刻苦,她不懶、不饞、不貪玩、老實聽話,認認真真地向老師學戲。她學戲的速度快得驚人,最難學的也超不過三遍,一般的詞一遍就會。1928年陰曆二月初二,她正式改名陳素真,在開封相國寺同樂舞台首次登台,上演《日月圖》,當時她僅有10歲。儘管坤角首登豫劇舞台這一創舉轟動了開封城,但她們的演出卻沒能引起人們的興趣,從此,她很久沒再上過正角。 1930年春末,她又主演踐也為她提供了練腔的機會。就這樣,早晨喊,日夜唱,經過一年多的時間,她的那條象蚊子哼哼的小細腔,竟然變得金鐘玉磬般的洪亮悅耳,且越唱越好。在這一年中,她一邊練嗓子,還一邊練習表演。在表演上,很少有人仔細地教過她,於是鏡子、月亮、太陽便成了她練習表演的助手。從小她就非常喜歡照鏡子,對著鏡子做出各種各樣的表情,自我欣賞,自我陶醉。她還喜歡看自己的影子,無論太陽多曬,只要有影子,她就會看著影於,比比劃劃,走來走去,扎扎架子,亮亮相。到杞縣後,她依舊保留了這一習慣,而且更注重了一個“美”字,她常常對著鏡於看自己的表情動作,反覆觀察臉上做起戲來是否好看,是否符合人物的心情,經過刻苦努力,她在表演上取得了長足的進步。
陳素真對藝術一絲不苟,精益求精,但又從不墨守成規,尤其在化妝上,她根據自己臉圓、眼小和眉毛淺的特點,進行了大膽的改革和嘗試。原先豫劇化妝很簡單,旦角只貼兩塊大鬢,後來有的演員把兩塊鬢髮展成了四塊鬢。陳素真來到杞縣後,繼承了貼四塊鬢的辦法,並用心琢磨如何改鬢,她一天演三場戲,要化三次妝,上午這樣貼,下午那樣貼,夜戲再變個方法貼。她有時在眉頭上貼三個或更多的小圓圈,有時在腦門上放個小劉海,兩邊貼小圓圈,就這樣貼來貼去,終於摸索出了一套前人未有過的貼鬢的新式樣,使她的圓臉變成了鴨蛋臉。緊接著,她又開始琢磨如何使眉毛變黑,過去豫劇唱旦角的不畫眉,陳素真第一次大膽地用黑煙把眉毛描黑,後來又改用乾煙末,使畫出的眉毛不僅黑,而且顯得十分靈活,不死扳。至於怎樣使眼睛變大,她卻久久未能想出好辦法。一次,她在抹眉時,一小塊乾菸灰不小心落在了眼皮上,無奈之際,她順勢把黑菸灰抹在了眼皮和睫毛上,抹完睜眼一看,眼睛變大了,人顯得精神了,陳素真欣喜異常,她用自己的雙手,在無從借鑑,無以模仿的情況下,經歷了一次次的失敗和磨練,使得自己的舞台形象光彩照人,開創了豫劇旦行化妝的新局面,而那時的陳素真僅僅是十二三歲的孩子。在唱腔的革新上,她也同樣費盡了心血。當時陳素真在杞縣漸漸唱紅,大軸戲已全由她擔當,她全身心地投入到戲中,為了把《三上轎》這齣很溫的戲唱活,她冥思苦想,白天唱,夢裡哼,終於創出了一套滿意的新腔。演出時,唱一句,一個彩,硬是把一出死戲給唱活了。《三上轎》的成功增強了她的信心,於是她便把她常演的十幾齣戲,挨個地琢磨,在傳統的唱腔上加工提高,創新腔,使豫劇唱腔得以豐富和發展。
藝術貢獻
陳素真是一位唱腔和表演均達一種極至的豫劇大師。她創造的陳門”藝術的主要特色又體現在何處呢?有人說陳素真的唱腔古樸典雅,韻味純正而又醇厚,是豫劇祥符調旦行聲腔的集大成者,屬牡丹、墨菊、“大音希聲”的王者之韻;有人評價陳素真的做派端莊含蓄,準確細膩又層次分明;說她眼睛會說話,眉指能傳情,舉手投足均美不勝收,屬“大象無形”的藝術品位;甚至連她在台上的念白也被評為“高低抑揚,錯落有致,輕重徐疾,相間得體,字正音準,脆甜明亮,使觀眾遐邇皆宜,極富音樂之美”……這些評論都不為過,都非常精確。然而,“陳門”藝術區別於其他藝術流派的要點,是她的文化品位。平日一樣的練功,一樣的“踢腿”,一樣的“跑圈場”,但我們可以體驗到她是在練一種很深的“文化功”。同樣的“二八”、“流水”,我們卻可以在她的聲腔中,仿佛聽到相國寺的霜鍾和繁塔的風鈴聲鳴,仿佛看到積澱著千百年文化傳統的八朝古都都開封的風土人情;同樣的表演和人物塑造,我們卻可以透過她的表演,感覺出活生生的人物的呼吸和體溫,感悟到她所演繹的人物的命運及其所處的厚重的歷史文化背景。
陳素真做功方面的絕活也是世人樂以稱道的。她的表演細膩準確,且又含蓄內在。比如說《梵王宮》中“梳妝”一場,根據劇情發展,葉律含嫣正處於無比喜悅、緊張忙亂的精神狀態之中。陳素真的表演,緊扣劇情發展。隨著她的遐想,虛擬的表演動作變化多端。你看她又是對鏡整容,扎花理鬢,又是擇衣著身,返身自看。一會兒聆聽鼓樂,拍手自喜,一會兒面含嗔笑,噘嘴自氣,真是表演繁雜而近情,溫而不過而逼真。觀眾看了連連拍手稱讚,這裡特別指出的,是她那甩辮穿衣的絕技,將表演推向高潮,真箇把耶律含嫣這位妙齡少女演得出神入化,令人叫絕了。《三上轎》是陳素真早年的代表作,稍後一點的代表作《春秋配》中的姜秋蓮的唱腔改革,其影響大於《三上轎》。特別是姜秋蓮上場第一段慢半七折唱腔最為著名,因為她恰到好處地唱出一個被逼出門、心痛神傷的大家閨秀內心的苦、痛、憤、羞,且又不失身份,看了使人由衷的產生愛憐,其藝術魅力十分感人。在陳素真用改良的新唱腔演出《春秋配》一折時,觀眾的情緒隨著陳素真唱腔淒婉的轉變而跟著起伏波動,悱惻的唱腔將戲劇的感染力和感化功能發揮到了極致。到她中年以後,唱腔設計已有很高的成就,她在《宇宙鋒》劇目中,將豫劇傳統老戲《頭冀州》中埋沒多年的“哭劍”唱腔,經過精心的整理,恰到好處的用到趙艷容裝瘋的唱腔上,觀眾聽了深受感染,妙不可言。
藝術特點
唱腔
她的唱腔雅致、俏麗、清新,有意蘊、耐品味,古樸典雅,含蓄俏麗,
表演
陳派藝術在表演方面對豫劇的貢獻尤為突出。不知傾倒了多少觀眾。陳素真精心學習研究了做功戲、武打戲,她身段動作優美規範,細膩傳神,剛柔相濟、含蓄秀美、台步行走如飄,能夠準確傳達人物的內心世界,不知傾倒了多少觀眾。
其水袖功夫堪稱一絕,(長綢舞)、(水袖功)、(雙劍舞)、(辮子功)、(羽舞)、(花鐮舞)、(單劍舞)、(獨舞、群舞)、(扇子功)和(穿衣功)等都很美妙絕倫。 被專家稱為“豫劇舞台上的一尊美神”。
豫劇中的唱法、念法、做功、打功、舞技、化妝、水袖、扇子、辮子、台步、閃身等等,很多都是陳素真的獨創。她創造出來的一些東西,早在抗戰時就普及了豫劇界。
陳素真說,到了八十年代,有的新名家認為我的水袖是梅蘭芳、程硯秋教的, 我想說的是,解放前我見過誰呀!想讓這些後起之秀相信我,真難啊!不過,不管咋說,只要能把這些東西傳下去,咋桌都中。
傳統的水袖有:勾、抖、撐、打、撥、擲、沖、揮、拂、拋、揚、盪、甩、背、擺、撣、疊、搭、繞、撩、折、挑、翻等。
陳素真獨創的水袖有:飄、抓、轉、托、揉、鏇及團花袖、煙雲袖、扇花袖、波浪袖、飛天袖、鴛鴦袖等多類袖花。
弟子傳人
陳素真的弟子頗多,如1943年豫劇六大名旦崔派創始人崔蘭田在洛陽拜陳素真為師,後因自成風格獨立稱派,但也為陳門弟子。
著名陳門弟子:李金花、陳素花、田岫玲、侯秀真、郭清芳、關靈鳳、吳碧波、馬清波、李靜波、鄭秋波、張雪波、徐素波、王喜雲、袁秀榮、周秀梅、宋麗珍、劉琪(京劇)、徐月嬌、張巧雲、宋慧玲、董玉蘭、李曉鳳、牛淑賢、趙吟秋等等。
陳門私淑弟子:李景萼、華翰磊、王景雲、王曉霞、閆淑芳、李佩蘭、武惠敏、董秀香、郭美金、王清芬、曾廣蘭、謝春雲、李素琴等等。
受陳素真指導過的:新鳳霞(評劇)、王秀玲(曲劇)、孫毓敏、劉長瑜(京劇)、王敬先、陳春霞、胡小鳳、張梅貞、張寶英、虎美玲、王紅麗、苗文華、郭英麗、張素玉、郭惠蘭、巴秋燕、常小玉等等。
陳門再傳弟子:王香萍、紀小瑞、田敏、楊春花、王前、吳素真、陳迎輝、景帥媛、張磊磊、趙惠芹、汪俊麗、徐俊霞、董愛春、李俊玲、霍梅英、關小鳳(張秀黨)、呂維英、李艷梅、趙晶蕊、朱立新、蘇良玉、、李紅玲、岳靜靜等等。
陳門第四代傳人:王秀芬、韓紅、陳三花、蔡煥萍、楊惠芳、王愛芳等等。
演出作品
傳統劇目 | |
《日月圖》飾-胡鳳英(正旦) | 《大戰北國》飾-楊排風(刀馬旦) |
《敬德說媒》飾-姚荷丹(旦角) | 《燕王掃北》又名《吵宮》飾-燕月娘(刀馬旦) |
《乾坤鏡》又名《乾坤福壽鏡》飾-胡青萍(青衣) | 《狀元媒》又名《八賢王說媒》飾-柴郡主 |
《金盆記》又名《大戰十一國》飾-鍾無艷(武旦) | 《打崔合》飾-崔合(生行) |
《瑃戰琦》又名《虎丘山》飾-徐桂蓮(武旦) | 《長坂坡》又名《單騎救主》飾-糜夫人 |
《打灶君》飾-田二愣(二花臉) | 《鳳儀亭》又名《梳妝擲戟》《戲貂蟬》飾-貂蟬 |
《蝴蝶杯》又名《游龜山》飾-胡鳳蓮 | 《金光陣》又名《蘆花河》飾-薛丁山(武生) |
《對松關》又名《秦英征西》飾-洪月娥(刀馬旦) | 《羅煥跪樓》飾-薑桂枝(老旦) |
《九頭案》飾-柳氏(旦角) | 《紅娘子》飾-紅娘子(刀馬旦) |
《雙盡忠》又名《李剛打朝》飾-李剛(二花臉) | 《佛手橘》飾-邱小義、周鳳英、楊岩宇(武丑、武生) |
《代父征》又名《木蘭從軍》飾-花木蘭(刀馬旦) | 《善寶莊》又名《曹莊殺妻》飾-曹莊、焦氏(武生、潑旦) |
《玉虎墜》又名《殺王騰》飾-王娟娟(閨門旦) | 《十面埋伏》原名《困烏江》又名《霸王別姬》飾-虞姬 |
《貞義緣》飾-劉玉環(旦角) | 《鬧山灣》飾-狄方(丑角) |
《虹橋關》又名《洪月娥背刀》飾-洪月娥(刀馬旦) | 《花打朝》飾-程咬金、王月英(二花臉、潑辣旦) |
《蜜蜂記》飾-廖鳳英(旦角) | 《合鳳裙》飾-梁蘭英(旦角) |
《斬銀聾》飾-肖鳳兒(旦角) | 《七聖歸天》又名《收張英》飾-蘇雲莊(刀馬旦) |
《黃桂香哭墓》飾-黃桂香(青衣) | 《孫吉祥弔孝》飾-曾雲(潑辣旦) |
《雙鎖山》又名《劈牌招親》飾-劉金定(刀馬旦) | 《烈火旗》又名《狄青征西》飾-雙燕公主(刀馬旦) |
《楚國記》連本(包括《前楚國》《後楚國》)飾-吳香女等 | 《白蛇傳》連本(包括《雙蛇斗》《團圓升仙》)飾-白素貞 |
《封神榜》連本(包括《反五關》《頭冀州》等)飾-妲己 | 《紅鬃烈馬》連本(包括《三擊掌》《武家坡》)飾-王寶釧 |
《穆桂英》連本(包括《天門陣》《戰洪州》等)飾-穆桂英 | 《樊梨花》包括《馬前血》《三上關》《龍虎川》飾-樊梨花 |
《俠義豪》又名《五張弓》飾-蕭桂英(武旦) | 《秦香蓮》又名《鍘美案》《抱琵琶》飾-秦香蓮(青衣) |
《香囊記》又名《抬花轎》飾-定雲、鳳蓮(閨門旦、花旦) | 《老征東》又名《穆桂英掛帥》飾-穆桂英(刀馬旦) |
《白蓮花》又名《白蓮花臨凡》飾-白蓮花 | 《沉香扇》飾-蔡蘭英(閨門旦) |
《火焰駒》又名《賣水記》《大祭樁》飾-黃桂英(閨門旦) | 《南北合》又名《雁門關》飾-碧蓮公主(青衣、刀馬旦) |
《紫金鐲》又名《四進士》飾-楊素貞(旦角) | 《牡丹亭》又名《陰陽扇》《拉死驢》飾-翠屏、志方等 |
《桃花庵》又名《齒痕記》飾-竇氏(青衣) | 《奇雙會》又名《販馬記》飾-李桂枝(青衣) |
《反長安》飾-楊玉環(青衣) | 《春秋配》飾-姜秋蓮(閨門旦) |
《趕花船》又名《鴛鴦誤》飾-孝蓮(旦角) | 《雙官誥》又名《機房訓》《三娘教子》飾王春娥(青衣) |
《棋盤山》又名《竇仙童招親》飾-竇仙童(刀馬旦) | 《梵王宮》又名《洛陽橋》飾-耶律含嫣(花旦) |
《玉蘭鐲》又名《梅花驢》飾-牧詩 | 《天河配》又名《耕織圖》《牛郎織女》飾-織女 |
《打金枝》又名《大拜壽》飾-李君蕊(青衣) | 《三上轎》又名《烈婦殉夫》飾-崔金定(青衣) |
《如意劍》飾-玲瓏(多行當) | 《西廂記》飾-紅娘、崔鶯鶯(花旦、閨門旦) |
《雙嬌奇緣》又名《法門寺》飾-宋巧嬌(青衣) | 《黃金嬋》又名《姚剛征南》飾-黃金嬋(刀馬旦) |
以下是劇作家樊粹庭先生、豫劇皇后陳素真大師原創、移植改編、並首演的劇目。
原創——移植 | |
《凌雲志》飾演-劉桂芳(閨門旦) | 《伉儷箭》飾演-黃儷影(武旦) |
《義烈風》又名《義烈女》飾-童玉珊(閨門旦) | 《霄壤恨》又名《邵巧雲》飾-邵巧雲(青衣) |
《滌恥血》又名《大宋英烈》飾-劉芳(刀馬旦) | 《女貞花》又名《麻風女傳奇》飾-邱麗玉(青衣) |
《為國紓難》飾-虎夫人 | 《麗西施》飾-西施(閨門旦),(由話劇轉豫劇) |
《田螺姑娘》飾-田螺姑娘 | 《嫦娥奔月》飾-嫦娥 |
《天地配》又名《織黃陵》《天仙配》飾-七仙女(青衣) | 《宇宙鋒》又名《一口劍》《六義圖》飾-趙艷容(青衣) |
《好妻子》飾-洪氏 | 《殲毒記》飾-烈女 |
《柳綠雲》飾-柳綠雲等(多行當) | 《三回頭》飾-呂蓉兒(青衣) |
《櫃中緣》飾-於翠蓮(花旦) | 《梁祝記》又名《柳蔭記》《雙蝴蝶》飾-祝英台 |
《孟香屏》飾-孟香屏 | 《拾玉鐲》飾-孫玉嬌(花旦) |
《送肥記》飾-趙大娘(現代戲) | 《沙家浜》飾-阿慶嫂(現代戲) |
《巾幗俠》飾-羅劍琴(武旦) | 《瑤琴女》飾-瑤琴女 |
《鴻鸞禧》又名《棒打薄情郎》飾-金玉奴(青衣) | 《游龍戲鳳》又名《梅龍鎮》飾-李鳳姐(花旦) |
《金囍記》又名《女巡按》飾-王曼真 | 《天國盛會》飾-嫦娥(舞旦) |
《玉簪記》又名《必正與妙常》飾-陳妙常 | 《花媚娘》飾-花媚娘 |
《冥夢淚》飾-李婉婷(閨門旦、武旦) | 《寶劍記》又名《林沖夜奔》飾-林沖(武生) |
《獅子樓》又名《武大郎之死》飾-武松(武生) | 《翠屏山》飾-潘巧雲(花旦) |
《龍鳳令》飾-婦好(帥旦) | 《新侶仇》又名《鬧嚴府》《盤夫索夫》飾-嚴蘭貞 |
《瀟湘夜雨》又名《臨江驛》飾-張翠鸞 | 《英傑烈》又名《鐵弓緣》飾-陳秀英(武旦) |
《三拂袖》飾-蔣琴馨(刀馬旦、武生等) | 《克敵榮歸》飾-華慧娟、黃克敵(青衣、武生) |
以上資料主要根據陳大師的回憶錄《情系舞台》上部整理,另外陳素真在多種戲劇雜誌、報紙等刊物發表了多篇文章。
參演電影
上映時間 | 劇名 | 扮演角色 | 導演 | 合作演員 |
1981-08 | 宇宙鋒 | 趙艷榮 | 王若瑜 | |
1981-06 | 梵王宮 | 耶律含焉 | 王若瑜 |
成就榮譽
1932年 在杞縣加工提高《三上轎》《春秋配》,把“送客戲”唱成“大軸戲”,戶戶崔家女,家家羞答答,流傳於古都開封。
1935年5月4日,“報刊評論:豫聲戲院自坤伶陳素真上演以來,每晚座無虛席,她能戲頗多,唱作兼優,為人愛戴。”
1936年3月,上海百代公司為陳素真灌制了《三上轎》、《霄壤恨》、《義烈風》、《柳綠雲》、《滌恥血》、《三上關》和《春秋配》劇目,共十張唱片。
1948年3月12日,由河南大學自治會邀請主辦陳素真助學義演。演出《女貞花》、《凌雲志》、《三拂袖》、《義烈風》、《霄壤恨》等。義演結束,自治會贈錦旗,以示感謝。
獲獎記錄
榮譽稱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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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獎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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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著作
《情系舞台——陳素真回憶錄》(上部)1991年出版發行。人物傳記。陳素真著。約17萬字 。全書由41個故事組成,以第一人稱詳細敘述了陳素真從童年到學藝、成名的前半生坎坷藝術生涯,其中涉及一些豫劇史料。書前有曹禺、田漢為陳素真的題詞及她本人生活、演出黑白照片23幀。
另外陳素真在多種戲劇雜誌、報紙等刊物發表了多篇文章。
活動年表
1918年
農曆三月二十日,生於河南省開封縣縣衙。
1920年
春初,常到戲班玩,並學會《斬白袍》等劇目名段。
1926年
農曆八月十五日,與張玉真、王守真一起拜豫劇名家孫延德為師。
1928年
農曆二月初二,與兩個小師妹在開封相國寺永樂舞台貼演《日月圖》,飾女主角胡蓮英,成為祥符調第一代女演員。
1930年
夏初,飾《反長安》中的楊貴妃,挨了“倒彩”。
農曆八月十六日,與養父陳玉亭一起離開開封,赴杞縣跑高台。
1931年
秋初,在眾人的見證下首次收徒,收李鏡花為徒,並賜藝名李金花。
秋末,在豫劇武生劉金亭先生引薦下,收馮鳳閣為徒,並賜名藝名陳素花。
1932年
在杞縣加工提高《三上轎》《春秋配》,把“送客戲”唱成“大軸戲”。
1933年
在杞縣向眾多老藝人們學習《乾坤鏡》等諸多老戲。
1934年
農曆八月十六日,由杞縣返回開封,在永樂舞台演出《反長安》,一炮走紅。後又演出《三上轎》、《十面埋伏》“四大征”等劇目,贏得“河南梅蘭芳”美譽。
1935年
1月,加入由樊粹庭組建的豫聲劇院(又名豫聲研究社)。
2月5日,首次在豫聲劇院演出《趕花船》和《賣衣收子》。
3月2日,演出《三擊掌》等,並收田岫玲為徒。
4月11日,首演《凌雲志》,飾劉桂芳。
4月,在豫聲劇院上演《春秋配》、《白蛇傳》等戲。
5月4日,“報刊評論:豫聲戲院自坤伶陳素真上演以來,每晚座無虛席,她能戲頗多,唱作兼優,為人愛戴。”
5月中旬,首演《義烈風》,飾童玉珊。
10月初,首演《三拂袖》,《河南民報》刊登報導了演出的盛況 ,領銜主演陳素真精彩絕倫的表演 被觀眾們譽為豫劇皇后。
10月26日,首演《柳綠雲》,飾柳綠雲。
11月19日,首演《霄壤恨》,飾邵巧雲。
1936年
3月18日,首演《滌恥血》,飾劉芳。
3月,上海百代公司為陳素真灌制了《三上轎》《霄壤恨》等劇目,共十張唱片。
6月13日,在豫聲劇院與陳素花合作演出《打崔合》。
7月13日,首演《女貞花》,飾邱麗玉。
1937年
5月23日,與母親一起從開封動身赴北平學戲。
7月,盧溝橋事件爆發,動身返豫。
8月,在商丘成立獅吼旅行劇團,開始了抗戰募捐義演。
12月,返回開封,在大陸電影劇院重演《滌恥血》。在華光戲院演出時收侯玉潔為徒,賜藝名侯秀真。
1938年
春,在開封,被觀眾譽為“三鼎甲”之首。
8月,隨樊粹庭南下募捐義演,經許昌、南陽,過鎮平、內鄉,最後抵達河南與陝西交界處馬山口,沿途宣傳抗日,公演抗戰戲一直到1939年,期間收郭學潤為徒,賜藝名郭清芳。
1940年
3月1日,在洛陽,參加獅吼劇團募捐義演《滌恥血》。
5月,在洛陽為朱德演出《滌恥血》、《克敵榮歸》和《伉儷箭》三齣戲。
秋天,隨獅吼旅行劇團抵達西安義演,在三山戲院演出《滌恥血》、《克敵榮歸》、《女貞花》三場開炮戲,大獲成功,獲“河南梆子大王”稱號。
1941年
在陝、甘等地抗戰義演。
1942年
2月,在陝西、山西等地為河南災民募捐義演。
10月,離開獅吼劇團,赴重慶。
1943年
5月,在汪震和張鍅的幫助下離開重慶,返回洛陽參加募捐義演。
夏,在洛陽與崔蘭田結識,向其傳授趟馬等技藝。
1944年
1月,在西安與尹晶天正式舉行婚禮。
1945年
年底,經樊粹庭推薦,收關靈鳳為徒,親授《三上轎》,並為其加工提高《三拂袖》、《女貞花》和《義烈風》等戲。
1946年
5月,返開封登台獻藝,為河南失學兒童籌募基金,興辦國小,並定名為正義國小。在人民會場演出一周。
1947年
全年為河南確山人民義演《封神榜》等劇目。
1948年
3月12日,由河南大學自治會邀請主辦陳素真助學義演。演出豫劇《女貞花》、《凌雲志》、《三拂袖》、《義烈風》、《霄壤恨》等。義演結束,自治會贈錦旗,以示感謝。
夏,在南京與尹晶天離異。
1949年
夏初,在鄭州演出《女貞花》等戲。
秋,在鄭州收吳桂玲為徒,為其改名吳碧波。中秋節舉行拜師儀式。
冬,在開封與劉希程結婚。
1950年
2月,武漢,任民眾河南梆子劇團負責人,弟子吳碧波隨團演出。
4月,在開封,當選為河南省首屆各界人民代表會議代表。
冬,在西安,與樊粹庭、常香玉等一起參加西北文代會。
1951年
春,在開封成立豫光劇團,後赴在陝西西安演出。
5月10日,河南漯河,演出3天,劇目《三上轎》《柳綠雲》《義烈風》等。
秋,在寶雞,收關靈鳳為義女。
秋,與劉希程辦離婚手續。
1952年
2月與趙玉麟結婚。
9月,赴武漢參加中南區第一屆戲曲會演,演出《三拂袖》,獲大會演出最高獎——個人獎。(《河南戲劇記事》,第93頁)
1953年
5月,組建蘭州市素真(豫)劇團。
1954年
8月16日,與常香玉等出席省市戲劇界聯歡座談會。
1955年
8月,回河南參加人代會。
9月,《中國戲劇》刊登朋鳥《人民不歡迎這樣的“名演員”》來信,受打擊很大。
1956年
3月,出席河南省第一屆政協委員會,並發言。
7月,給田漢寫申訴信。
12月3日,應河南省豫劇二團特約領銜演出《葉含嫣》。
12月18日至次年1月15日,參加河南省首屆戲曲觀摩演出大會,演出《梵王宮》、《宇宙鋒》和《拾玉鐲》,和常香玉同獲演出最高獎——榮譽獎。
1957年
1月11日,鄭州演出《宇宙鋒》。
1月14日,當選中國戲劇家協會河南省分會副主席。
2月15日,《我申訴我在蘭州的遭遇》在《中國戲劇》刊登。
年初,到保定參加河北省豫劇團,任領銜主演。
5月19日,應中國文聯邀請,陳素真率團在中國文聯小禮堂內進行了三場演出。《葉含嫣》,《宇宙鋒》,《三拂袖》。觀看演出的中央領導有劉少奇、周恩來、習仲勛、羅瑞卿等;戲劇專家有周揚、田漢、陽翰笙、阿英、歐陽予倩等;文藝界領導梅蘭芳、肖長華、吳祖光、新鳳霞、朱琳、李萬春、魏喜奎等眾多表演藝術家也到場觀看。 這三場演出,震驚和折服了在京的戲劇界、文藝界專家。
6月22日劇作家田漢在人民日報發表文章《人民需要這樣的演員》,對陳素真的精彩演出給予了高度評價。
8月底至9月初,在河南人民劇院遭到河南文藝界批判,被打為“右派”。
10月,中國戲劇家協會發表《對陳素真同志的批評是錯誤的》,包括甘肅省文化局《來信一件》和朋鳥《我的檢討》。
1958年
6月,調邯鄲戲校任教。
夏天,北京拜訪田漢先生。
10月,為商丘、菏澤、周口等地的災民義演。
1959年
夏, 在邯鄲為崔派弟子張寶英傳授《宇宙鋒》。
冬,隨東風劇團,在山東臨清大眾戲院演出。
1962年
正式調入天津市豫劇團。
夏,率領天津市豫劇團,返開封、鄭州、洛陽等地演出《三拂袖》《宇宙鋒》等劇目,受到觀眾熱烈歡迎,其間在開封收張雪波、李靜波為徒。
7月,應河南省文化局邀請,與常香玉、崔蘭田等一起參加座談會。
1963年
9月8日,在西安五四劇院演出《三拂袖》時,不慎扭傷左腳踝,從此息演武工戲。
1964年至1965年到全國各大豫劇團教學並演出。
1966年文革開始,被迫脫離舞台,被打成“反動權威”。
1970年
全家被吊銷戶口,趕出市內,領著四個兒子到天津東郊軍糧城公社二村插隊落戶,長達9年零3個月。
1978年
年初,天津市文藝界舉辦“陳素真舞台生活50年”活動。
1979年
4月,赴京參加田漢追悼會。
6月29日,應河南省開封市文化局之邀,到開封戲校傳授《宇宙鋒》和《拾玉鐲》。
9月28日,《河南日報》刊登余昂看陳素真演出《宇宙鋒》的文章,題為《重睹芳草》。
10月,赴北京參加第四次全國文代會。
12月,應鄭州市文化局之邀,到鄭州市豫劇團為華翰磊等演員傳授《梵王宮》。
調入天津市文化局戲劇研究室(後改名為天津藝術研究所)工作。
1980年
3月26日,《回鄉感懷》在《戲曲藝術》創刊號發表。
3月,應邀赴鄭州參加河南省豫劇流派會演,演出《梵王宮》,其弟子吳碧波演出陳門名劇《宇宙鋒》。其間向與會者傳授《葉含嫣》中穿襖、舞扇、甩大辮等絕技。
1981年
5月19日至21日,應中國劇協之邀,在北京吉祥劇院和物資禮堂,與新鄉豫劇團合作演出《梵王宮》,再度掀起“陳素真熱潮”。
5月22日,由著名文學家曹禺、趙尋、劉厚生邀請首都北京文藝界領導和知名人士30多人舉行座談,研究探討陳素真的藝術特色。出席會議者:賀敬之、周巍峙、張執一、馬少波、吳祖光、新鳳霞、王金璐、劉長瑜等。
5月26日,收新鄉市豫劇團演員周秀梅為徒。到會祝賀的有張國礎、侯寶林、王金璐、曾伯融、張偉君、柳明真等。
6月至7月,先後應邀到河南新鄉市戲校、山東莘縣青年豫劇團、山西長治市戲校傳藝。
8月,親率山東莘縣青年豫劇團到北京匯報演出。
1982年
5月,隨弟子關靈鳳赴京,在北京為關加工提高《三上轎》。
7月初,在鄭州,應邀觀看崔派弟子郭惠蘭《三上轎》,結束後為其指導。
1983年
5月,寫信給《中國戲劇》雜誌,“建議出版演員通俗文學讀本”。(見《中國戲劇》,1983/8)
1984年
1月,在《中國戲劇》發表《懷念田老》文章。
10月21日,天津第一工人文化宮,參加“愛我中華,修我長城”義演,與京劇大家厲慧良合作《鍾馗嫁妹》,配演鍾妹。
1985年
夏,赴西安、蘭州等地做尋根演出。
1986年
9月,在津接待郜明堂先生來訪。
1987年
2月,由天津市藝術研究所轉入天津市表演藝術諮詢委員會。
1988年
1月6日,重返“第二故鄉”杞縣。
4月,在杞縣做尋根演出,並祭掃了為她而死的除暴英雄孔子平之墓。
5月,收牛淑賢為徒。
5月,“崔蘭田舞台生活五十年”親致賀電,並讓弟子吳碧波參加(在山東莘縣豫劇團)。
1989年
10月2日,在天津第一工人文化宮以一出《宇宙鋒》,正式告別舞台。
12月27日,在北京出席牛淑賢座談會並講話。
1990年
夏,應邀到河南漯河市豫劇團加工提高由石磊編導的《麻風女傳奇》,該劇參加河南省第三屆戲劇大賽,陳素真獲特別導演獎。
1991年
6月,《情系舞台——陳素真回憶錄》作為河南文史資料第三十八輯出版。
1992年
2月,在鄭州作探親演出,並在《鄭州晚報》《地方戲藝術》等報刊發表《遊子吟》等多篇文章。
9月,鄭州機場,從台灣遊子侯傳勛手中接過失而復得的珍貴資料。
1993年
在鄭州,為曲劇名家王秀玲指點《拾玉鐲》。
1994年
2月26日,應邀從天津返鄭州,參加全國豫劇名醜大賽的評選工作。
3月10日,在全國豫劇名醜大賽開幕式上發言。
3月23日,口述《陳門弟子談》。該文發表在北京《戲劇電影報》1994年第19期。
3月29日,下午2點20分病逝,享年76周歲。
名人評價
清朝遺老 鄒少和在《豫劇考略》中稱讚:
豫劇向無坤伶,近十年來始有之。
就中陳素真者,為坤伶之翹楚。
珠喉玉貌,舉止嫻雅,能造新音,
尤工表演,一時以豫劇中之梅蘭芳視之。
京劇大師梅蘭芳先生題字:
(藝術 超 群)四個大字。
京劇大師 程硯秋 先生看了她的《義烈風》後,親筆題詞:“
清萍白壁原無價,海馬雲龍自不群。
戲劇 大師 田漢 生前有名句贈陳素真:
中州雲起幾歌仙,苦練勤修數汝先。
幾度弓腰明月下,何妨碎步鐵窗前。
袖舞辛酸艷容女,辮飛情焰葉含嫣。
人民要汝添光彩,珍重金喉昔盛年。
1989年文學家曹禺為陳素真題詞
“不要人夸顏色好,長留清氣滿乾坤”。
著名豫劇作家樊粹庭對陳素真的評價
不誇張地說,佩玉的確是天才級的藝術家。
大眾點評:由於陳素真成名後嗓子失潤,又離開豫劇的大本營河南,而且兩次打成“右派”被迫離開舞台,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她的發揮與知名度 。
大師碑文
豫劇大師陳素真碑文
作者:李鐵城
大師,秦陝富平人也。王姓,諱若瑜。家道中變。幼隨母入杞縣陳氏,因以姓焉。素真乃其藝名。髫齡從名藝人孫建德習藝,穎悟異常。十歲獻藝於汴。鏇輾轉演藝於豫東各地,勤學苦練者六載,復返汴,一鳴驚人。斯時,遂平樊郁,有志於藝者也。相過從,藝事日進。樊為編義烈風、三拂袖、柳綠雲、宵壤恨、滌恥血、女貞花等劇。後又受教於京昆名家,得益匪淺。聲譽日隆。當盛時,在城則座無虛席,數月不輟;入鄉,則連村空巷,人流如潮。凡新腔出,鏇既風靡。無論官紳庶士凡有井水處,莫不知陳,亦莫不以觀陳之藝為幸。人以豫劇皇后、河南梅蘭芳譽之。其一生孜孜為藝,務求精新。除創新腔及創用二胡伴奏外,嘗創旦行化妝及水袖功,於是台上艷光照人,飄逸秀曼。尤以獨創轉身著衣之技,曾使京評名伶為之側目,多趨習之。其藝細而不碎,盈而不滯,麗而不俗,得宜適度;其腔,沉而輕,朴而俏,常具新意,人奉之曰陳門。代表之作有葉含嫣、拾玉鐲、宇宙鋒,皆為後繼者效法之范。
陳氏出,人始知京劇之外,亦有雅音。豫劇崛起于海內藝林,陳氏功不可沒也。為藝之暇,施教育才,及門人弟子多人,皆蜚聲藝壇。其平生大半坎坷,然剛直不阿,樸質求實,疾惡如仇,窮而彌堅。於逆境中撰述生平五十萬言,為後世留一信史。贊曰:皇哉承先啟後,陳舊布新。一代宗師,人所共仰,巨星殞寂,眾徒椎心。托體嵩岳,山河同在。大師生於一九一八年三月二十日,故於一九九四年三月二十九日,終年七十六歲。
最後日子
豫劇皇后陳素真大師最後的日子
陳素真的一生是功績卓著的一生,也是坎坷曲折的一生。她曾擁有過每演新劇便引得萬人空巷、一場戲價獲金五兩的輝煌;也遭遇過流放荒村、痛失愛子、一夜之間青發降霜的錐心泣血、生莫如死的劫難,尤其是1957年的“反右”,“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浩劫……然而這一切都沒有使她改變初衷。即使在極其惡劣的生存環境中,她仍自強不息,撰寫近百萬言的回憶錄,把全身心都獻給了豫劇事業。1994年2月,陳素真應河南戲曲界同仁之邀從天津返回鄭州,這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30多天,她看戲、評戲、教戲,直到生命的最後一息。
在陳素真一生的最後時日裡,我有幸陪伴在她身邊,記錄了一個美麗生命最後的燦爛——
2月25日:應“全國豫劇名醜大賽”組委會之邀,陳素真專程從天津抵鄭州,作為特邀評審,參加豫劇名醜的評選工作,踏上了為豫劇事業的最後一段忙碌的路程……
3月4日:陳素真來豫的第8天,離“名醜大賽”正式開幕還有6天時間,她突然聽到王秀玲(曲劇名家)、虎美玲(常派弟子)因車禍在醫院骨科住院治療的訊息,便馬上向組委會要了車,買了鮮花,由大會贊助人楊經理陪同到醫院,去探望這兩位一個比她小30歲、一個比她小20歲的同行。事後我問及此事:“她們兩位,一個是唱曲劇的,一個是常派弟子,是什麼特殊原因讓您去探望這兩位歲數比您小得多的演員呢?”記得當時陳素真很安詳地對我講:“秀玲妹雖是唱曲劇的,美玲是香玉的徒弟,但她們平時都非常尊重我,也喜愛我的藝術,向我求教。就從這一點我就得向人家學習,更何況她倆正住院。我和秀玲結識是在前年我來鄭州心臟病發作的時候,省人民醫院高幹病房‘客滿’住不進去,當時秀玲正在醫院療養,她並不認識我,但馬上向醫院領導建議,把她自己的床位讓出來,她住簡易床。這是何等的情意和品行!在同屋住院時,她還張口一個‘陳老師’閉口一個‘陳老師’的。我對她講:你也是曲劇界的一方‘諸侯’,叫我老師我可不敢當,我比你大兩歲,就叫大姐吧。從此,我與秀玲妹便姐妹相稱。美玲也是,記得我到她所在的鄭州市豫劇團傳授《梵王宮》,她是第四組的演員,當時我住河南旅行社,吃不慣那裡的飯菜,她幾乎天天來看我,向我學戲,還送些適口的飯菜。有一次我患了重感冒,幾天起不來,她抓中藥,買砂鍋,給我煎湯熬藥,伺奉左右。我這個人就是受不了別人的好處,受人一點好處,一輩子也忘不了!”
3月10日:“全國豫劇名醜大賽”在亞細亞大酒店會議廳開幕。出席這次盛會的有來自北京中國藝術研究院的郭漢城、龔和德,中國劇協的安志強,有河南省委宣傳部、省文化廳及省藝術研究所、省電視台、省劇協的領導與專家。
陳素真在會上作了發言:
她說:“我今天特別高興。已是近80歲的人啦,不會說客氣話,更不會說違心話,我只會講我腦子裡所想到的話。“說實在的,我這個人很沒出息,擺不上桌面。我就是愛唱戲,我是個演員。我覺得,我要是離開舞台不能唱戲了,什麼事也做不來,什麼活動也不願意參加,就願意老老實實呆在家裡,看看孫子孫女,過過日子。“可是這一回我為什麼來了呢?我自己願意來,很高興來。從紫晨老弟和得草兩人到天津去找我,一提這個事兒,我心裡激動得就甭提啦。就說我吧,在豫劇上雖然有那么小米兒大的一點成績,但老了老了,仔細想想,我還是有罪的。不僅我犯了罪,包括司鳳英、常香玉,我們三姊妹都犯了罪。我小的時候,剛記事就在戲班裡,那個時候,戲班裡旦角可不是這個(伸大拇指)。咱們這個河南梆子跟京劇一樣,生旦淨醜都有主演,講究一個班裡要有四梁四柱。其實,一個班裡就那三十幾號人,是四生四旦四花臉,八個場面(指樂隊),兩個箱官(指服裝管理人員),這就是一班戲。從我們這“三鼎甲”(指陳、司、常三人)一出,把其他三方面(指生、淨、醜)一下都壓下去了。從1935年開始,快60年了吧,一直抬不起頭來。 “過去我不懂,幾十年一直也不懂。後來,老了老了,看看人家京劇,慢慢悟出自己是犯了罪的。可想贖罪,自己沒有這個力量呀,沒權、沒勢、沒條件。可我這腦子裡一直想著怎么能讓我們豫劇中的老生、紅生、鐵生(指武生)……門門都能像京劇那樣,都可以當這個(又伸大拇指)。這次丑角大賽,我自己身體再不好也得來,為的是使咱豫劇的這朵‘醜’花開得更好,百花齊放,使豫劇的各個行當、各朵花都開得好。這次是醜,下次可能是花臉,或者是老生啊、武生啊……我也說不好。我只有衷心地感謝主辦這次活動的領導們,對我們豫劇的……”,陳素真講到此,熱淚盈眶,骨鯁於喉,再也講不下去了。
從這個樸實的發言中,人們可以明白陳素真以76歲高齡不遠千里專程前來參加豫劇“名醜大賽”的原因,在她的胸懷裡裝的是整個豫劇藝術健康發展的大事情!
據“名醜大賽”發起人之一馬紫晨先生講:大賽歷時4天,每個評審每天要看十幾部錄像帶,十分辛苦勞累。陳素真善始善終,參加了評選的全過程,甚至有時是抱病工作。她在審帶時發表了許多的精闢見解。比如在審閱《推磨》時,她說:“看來李鴻信(劇中丑角主人公)的老婆(由‘潑辣旦’扮演)對小姑子並不錯嘛,沒有虐待她。你看她穿的戴的比她嫂子還好,沒有一丁點兒‘苦象’。”她接著說:“不講人物,不講身份,不講劇情,只為好看,是現在豫劇旦行表演中的一大弊端。有的演員演秦香蓮、柳迎春(《賣苗郎》主人公)都戴‘寶石花’。她們哪戴得起喲,頭上有‘寶石花’還能讓家裡人餓死嗎?”
對青年一代演員,陳素真既有鼓勵,又有批評,體現了對豫劇事業接班人真正的關愛。名醜牛得草的“白口”是頗具特色的,尤其是那一口地道的“汴梁腔”和濃重的鼻腔共鳴。前來領獎的一些中、青年丑角演員,有的經常在台下以出牛得草的“洋相”來開玩笑。陳素真發現後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說:“你們這樣不分場合地開老師的玩笑,一是對前輩的不尊重,二是對藝術的不嚴肅,更嚴重地講是對藝術的褻瀆。孩子們,這些話我可以對你們講,也可以不說出來,但我本著一個老藝人的良心,覺得應該給你們講,對你們有好處,因為你們還年輕啊!”大師的真情和坦誠感動了年輕人,大家更加愛戴和敬重她。
陳素真 在大賽初評閉幕的3月14日日記里寫道:“戲完後,中青兩代的同行熱情很高,爭著和我合影。也不知合拍了多少張,足見他(她)們對我的敬愛,再累我也得奉陪到底呀。”
陳素真愛記日記,幾乎天天都寫,但興許是大會期間她太累了,日記就寫到這天,這是大師在人世留下的最後一篇日記。“再累我也得奉陪到底呀”,這最後的遺文,使我聯想到魯迅的話:“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使我想起李商隱的詩篇:“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乾。”這就是大師的豫劇情結!
3月17日:豫劇表演藝術家牛淑賢率邯鄲東風豫劇團來鄭州郊區五里堡露天演出,專程到經八路5號陳素真的住處來探望,陳素真設家宴為牛淑賢夫婦接風,並讓其四子 驄電話通知我作陪。席間談及牛淑賢的藝術,陳素真對牛淑賢說:“你學的兩個戲,《宇宙鋒》比《梵王宮》演得好,大氣,雖然個別地方有些過火、氣盛,但還算準確到位,而《梵王宮》就顯得忒繃啦,有點僵,不鬆弛。對這個戲我有想法,我老了,你現在還年輕,看能不能有點出新,搞點兒突破。比如在甩辮穿衣之後,能不能創造一個用背和肩對觀眾走‘花梆子’、再加盪辮子的動作?你考慮考慮,我也替你想想。再一個是《三上轎》這齣戲,我想傳給你,磨練磨練你的唱。你現在有點怕唱,不要怕,越怕越要唱。”接著她對我說:“老祖宗那兒(指傳統藝術)有許多好玩藝兒,可惜現在失傳了,被我們這些‘敗家子’丟掉了,我們這是在犯罪。比如《梅花驢》這齣戲,又叫《玉蘭鐲》,裡面有許多絕技,如‘蹺功’,而且跑圓場,學驢‘尥蹶子’、盪辮子等。我當年演這個戲時,很受觀眾歡迎,也對小賢的戲路,這個戲我也想給小賢收拾收拾。”一聽說恢復“蹺功”,我非常贊同,這樣一可挖掘傳統的絕技,又可拓展豫劇劇目,同時“踩蹺”也可彌補牛淑賢的自然條件不足,增加她在台上的“線條美”,“一石三鳥”,何樂而不為?不過,此建議早先向牛淑賢提出時她先生池海蓮有些異議,擔心小賢這么大年紀再練“蹺功”,萬一有個閃失,劇團五六十張嘴還等小賢演戲開飯哪。這時陳素真表態說:“‘蹺功’可以慢慢練,戲可以先排出來,不然等我什麼時候一伸腿,你們什麼也學不成了。”她還對牛淑賢說定:“到今年6月份,那是演出淡季,我到邯鄲去給你排《三上轎》和《梅花驢》。”
吃完飯,牛淑賢告訴陳素真,說將在20日露天演出《宇宙鋒》。陳素真提出要去看戲,牛淑賢說:“等到正規劇院裡演出時您再看吧,露天演出條件太差。”陳素真嚴肅地說:“露天,劇場的條件差,演出質量不能差。條件差你們演出都不怕,我一個看戲的怕什麼!我一定要去,看看你們把戲演‘流’了沒有。”我看她堅持要去看戲,阻擋不了,就和 驄商量20日陪同她老人家一起去。
誰知到了3月20日這天,天不作美,狂風驟起,夾雜著沙子,直撲人面。陳素真卻依然堅持要去,左攔右阻總是不聽。正在為難之際,從五里堡來了電話,說舞台幕布和幕條被風吹得很厲害,戲演成演不成還在兩可,讓老師不要來了,以後有機會再專程請她看戲。這樣總算是把她老人家給勸住嘍,但她還是派我和她的四子代她去看戲,回來向她詳細匯報。我倆只好奉命前往…… 。那天戲演得非常成功。
3月23日:接到吳碧波從陳素真家裡打來的電話,說老師有要事找我商量。放下電話,便馬不停蹄地往經八路趕。推門一看,見陳素真與吳碧波、袁秀榮、周秀梅、 驄等人,桌子上放著一份3月11日的《鄭州晚報》。陳素真拿起報紙說:“你先看看這篇文章再說。”原來報上登載了一篇劇評,其中談及一位青年演員(王紅麗--本人特注),說她“名不虛傳,不愧為‘豫劇皇后’陳素真的關門弟子”。就是這一句話,在陳門弟子中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希望老師能寫一篇文章為陳門弟子正正名分。陳素真對我說:“這是你的拿手好戲,文章由你來寫,但我要求你,一要正面介紹我的幾個正式入室弟子和教過的、能稱得起學生的情況,不要反駁別人,不要傷害別人;二要對當前文藝界、尤其戲曲界這股‘扯大旗、做虎皮’,光拜師不學藝的拜師風提出批評。”然後,她老人家把解放前後收徒的情況一一道來,我一邊仔細聽,一邊詳細記,整理出了如下文字:
“我這個人風風雨雨、辛辛苦苦地忙碌了一輩子,回過頭來一看,也沒幹過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只不過演了幾齣民眾愛看的戲,哼了幾句民眾樂聽樂唱的曲兒。另外,那就是為豫劇培養了幾個學生。提到我的學生,我覺得很對不起她們,因為我這個人對藝術太較真兒,平時對她們要求過嚴,有時嚴到不近情理的程度。1957年和1966年,我被打成‘右派’、‘反動權威’,她們也沒少為我背‘黑鍋’。但我也自覺無愧於她們。因為我恨她們學東西太少,恨不得把我60餘年來積累起的一點東西統統傳給她們。她們似乎也都理解我,儘管我對她們很嚴,她們卻很尊敬我、孝順我、疼愛我。身為人師,其責任不過像唐代韓愈講的那樣,是‘傳道、授業、解惑也’。‘授業’、‘解惑’固然重要,但‘傳道’,教她們做人從藝的人生道理,我認為更重要。我要求我的學生,要懂得藝無止境,要謙遜、謹慎,不要‘恨人有、笑人無’,要以人之長補己之短,特彆強調要自食其力,刻苦努力,常說‘師傅領進門,成藝在自身’,除了自己的刻苦發憤之外,靠誰都白搭。這與我的性格有關。我這個人,一輩子不想依靠什麼人,不想沾任何人的光,更不想沾學生的光。所以,我的學生成名後,她們拍電影、拍電視讓我上幾個鏡頭,都被我拒絕了。我的生命在舞台上,一旦脫離了舞台,我不想再以其他形式去風光了,更不想借學生來宣傳自己。我的這些做法,有的學生理解,有的不理解。但我相信,她們遲早是會理解她們的老師的。近時我發現有些報紙的廣告上,某些演員打著由我親授或系我入室弟子的旗號,以期招徠觀眾。她們當中,或許是由於喜愛‘陳門’藝術而屬私淑自學;或許曾問藝於我,但並不是我入室弟子。我看她們的這種做法也大可不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亦不必賢於弟子’。何況,觀眾看到的是你自己的本事,他們不管你掛什麼招牌,你就是把老天爺的招牌掛在你頭上,到了舞台上,他老人家也解不了你的急,你遲早會露餡的。酒香不怕巷子深,羊頭狗肉也騙不了人。因此,我有必要借貴報一隅,談談我的幾個入室弟子,也算是為陳門弟子正名吧。
陳素真說,以前收的跟我年齡相近的我就不提了,我就說下比我小十歲以下的吧!“首先我要介紹的是關靈鳳。她原名叫關二鳳,靈鳳是我給取的。她跟我學藝很早,是樊粹庭先生‘獅吼’劇團培養出來的學生。1945年她在寶雞行拜師大禮,又是我的乾閨女。這孩子命很苦,雙目失明,但堅持舞台演出。北京報紙稱她是‘豫苑中的苦菜花’,是很確切的。建國以後我收的第一個徒弟是吳碧波,1949年經陳、鄭、於三位太太的介紹,在鄭州行的拜師大禮。她原名叫吳桂玲,‘碧波’是我給她起的名。她以後的幾個師妹,如開封的張雪波(已故,原名張玉榮)和李靜波(原名李愛真)、鄭州的馬青波(即鄭州市豫劇團的馬蘭)、寶雞的鄭秋波等,都是隨她這個‘波’字的。張雪波的扮相和唱念做,均像我青年時代,唱腔用小嗓,很有陳派韻味,是我最理想的接班人,但天不假年,英年早逝,辭我先去,令我至今提起仍有夕疴之痛。此外像河南省豫劇三團的袁秀榮,河南省豫劇一團的周秀梅,天津的董玉蘭,蘭州的王喜雲,均為我入室徒弟。1988年,我在杞縣收了牛淑賢,其實我1957年被打成‘右派’到邯鄲戲校任教時,就教過她,她才是我的關門弟子,此後我就不再收學生了。省豫劇二團的郭美金,碧波一直向我推薦,我已同意收徒,但沒舉行正式拜師會。‘文化大革命’以後開封市文化局邀我到戲校傳藝,倒是手把手教了兩個學生,一個是武惠敏,教了她《拾玉鐲》,第一屆河南省青年演員戲曲會演得了個一等獎;另一個是王曉霞,傳給她個《宇宙鋒》。“還有一位是需要做特別說明的,前些年我在蘭州收了她,但她沒有提出要向我學什麼戲,聽說她又拜給了別人。既沒向我學戲,又拜給了別人,我覺得將她列入到陳門弟子中意義也不是太大了。日後她如果提出向我求藝,我一定會傾囊相授。“‘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行也善’。我已是76歲高齡的人,已經入土大半截了,本不想再開罪任何人,但我一輩子辦事過於認真,無功不受祿。沒教過人家,怎堪為人師,貪污人家的勞動?因此著文於右,如無意間得罪了哪位,也煩請原諒為盼。1994年3月23日於鄭州經八路五號四子驄家。
可是萬沒想到,沒等文章見諸報端,她老人家竟在6日後長辭而行,留下無盡的遺憾。
3月25日,我把文稿擬好後,覺得仍有些東西把握不準,另外還有兩件事,一是我準備把山東單縣豫劇團改為河南省藝研所實驗豫劇團,把它建成“陳派”藝術基地,二是前幾天我見到返大陸省親的“台灣豫劇皇后”張岫雲說要拜見陳素真,都需要向陳素真徵求意見。因此,我起了個大早,趕往經八路。一進門,見陳素真一人在家正熬黑米粥。她見我進來便笑著說:“文章寫好啦?念給我聽聽。你四弟買饅頭去了,說話就回來。”看得出她聽了稿子之後很高興,我又轉達張岫雲要拜訪她一事,她滿口應承了下來,並開玩笑地說:“你看我雖然退休了,事情安排得還挺滿。什麼時候我們老姐妹見面我就聽你信兒啦。”我把建立實驗團的構想告訴她並有意讓 驄給劇團開車、平時給演員吊吊弦兒,她顯得有些激動,因為她心裡掛牽的就是這個兒子。陳素真有5個兒子:泉、山、紋、驄、壽,這5個兒子的名字還是“末代皇帝”溥儀給起的呢。二子山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因母親是“反動權威”、“右派分子”不被大學錄取而臥軌自盡;老五壽因母親被流放軍糧城,家中無力撫養而送給了別人。老大泉、老三紋都不是乾藝術的,母子間共同語言不多。唯老四驄,外憨內秀,非常懂戲,平時訥言少語,但評品起戲來卻滔滔不絕,頭頭是道,頗討母親喜愛。只可惜,他幼年一場腦膜炎留下了後遺症,陳素真又一生乾板直正,不求不靠,所以至今四兒的工作無有著落,心裡總覺著對他不住。因此,她興奮地對我說:“你們哥倆乾吧,真到了拉不開拴的時候,我請我那幾個徒弟去幫你們的忙……”
正說著說著,我就發現老太太臉上右部有些顫動,她也對我說:“小石,我怎么覺著臉皮有些發緊,頭有點暈……”話音未落,她的左半個身子已壓到我的右肩上,我忙去攙扶,就發現她腳底有一片濕。不好,老太太失禁,這是不祥之兆。我趕緊雙手抱定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十分緊張和害怕。這時 驄買饅頭回來,一見他我反而清醒過來,對他大聲喊道:“老太太不行了,趕快給碧波打電話!”等吳碧波到來,我們三人勉強把老太太抬至大門口,叫來一輛計程車直奔省二院。 上車時,陳素真頭腦還很清醒,只是說話舌頭有點兒硬。她拉著我的手說:“小石, 豫劇 成如今這個局面,我沒有盡到責任哪,我死不甘心,死不瞑目啊!”都到了這個生死關頭了,她心中想的還是豫劇。到了急診室後,大夫稍做治療,陳素真的病情就大有好轉,不到一個時辰,便恢復得完好如初。她要求回家,大夫哪裡會答應,把她送往六樓的監護室。到了監護室後,她的情況越來越好,還吃了家裡送來的一大碗雞蛋番茄掛麵。
3月26日,萬萬沒想到,夜間11時許,陳素真的病情突然惡化,人事不省,全靠家人及其弟子們人工輪流擠壓氧氣袋輸氧,維持她的心臟跳動。當輪到我來輸氧時,我跪伏在她的床邊,看見她雙目緊閉,口唇微翕,淚水不禁奪眶而出。真不敢相信,真不願相信,她這雙在舞台上神采四射的眼睛再也不能睜開了,這曾吐珠漱玉的嗓音再也不能婉轉了?不,她決不會撒手這為之奮鬥了一輩子的豫劇!這心電圖上顯示的微弱跳動,這微弱翕動的口唇,不是表明她正在與死神抗爭、與上帝談判嗎?她沒有放棄,她不會放棄……
3月29日,下午1時15分,請大家記住這個時辰,人們不敢想、不願想的事情還是發生了。大概上帝想聽豫劇了,他把我們的“豫劇皇后”、我們的“梆劇大王”、我們的“河南梅蘭芳”召去了……我寧肯這樣來理解大師的離去,因為這樣才會使我的痛楚之心稍稍得些撫慰…… 在陳素真彌留之際,時任河南省委宣傳部部長的張文彬到病房探視,曾對身旁的河南日報資深記者牛青坡有過這樣的指示:“對這樣的藝術家,無論做怎樣的宣傳都不為過,要濃墨重彩。”但是我不如以這白描手法將陳素真的最後時日本本分分地寫出來,讓大家感覺到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一個實實在在的人、一個兢兢業業的人、一個堂堂正正的人,這是對大師最好的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