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色背景
姓名由來
陳永仁,《論語.顏淵》中說:“克己復禮為仁”,這個道德觀念是指人與人要互相親善、仁愛。而“永仁”即意味著永遠“仁”,這是對混跡黑道的這個警察的最大諷刺。“三年之後又三年,三年之後又三年,就快十年了。”即便是心理上“永仁”,而在行為上卻形成了與名字鮮明的對比。他會去砸車,會去砍人 ,會做一個混混做的一切,卻偏偏還要在內心保留著黑和白的對立。然而這還在其次,讓他心靈備受煎熬的應該是他每天都要想辦法出賣自己身邊的人,還要保護好自己不引起懷疑。這是一種怎么樣的痛苦和無奈啊。
角色設定
扮演者:梁朝偉(中年)、余文樂(青年)
警校編號:DPC27149
老大 :韓琛
朋友:傻強 / 徐偉強(?~2002.11.26)、沈澄(?~)、楊錦榮
上司:黃sir / 黃志誠(1956.3.27~2002.11.26)、韓琛(黑幫龍頭)(1957.7.21~2002.11.26)
警校同學:劉建明、楊錦榮(1968~2003.11.27)
警校教官:陸sir / 陸啟昌(1957.10.25~1995.7)、葉Sir(1949.7.14~2002)
對手:劉建明(1971~2003)
同僚:羅雞 / 羅繼賢(1959.7.28.~1995.7.14)
情人:李心兒(1976.~)
前女友:May / 蕭欣嵐(1973.~)
女兒:陳玥琪(1996.2~)
父親:倪坤(1936~1991.7.14)
母親:不明(?~1990)
哥哥:倪永孝(同父異母)(1961~1997.6)
習慣:左右手時不時打出摩斯密碼
喜歡的地方:李心兒的診所,原因是他只能在她診所里的椅子上才睡得覺
身亡地點:北角政府合署電梯中
死亡原因:被大B的罪惡子彈射穿額頭至死
殺他的人:大B / 林國平(韓琛臥底)(?~2002.11.27)
與黃sir的聯繫方法:摩斯密碼
與劉建明的對決地點:香港北角政府合署天台
角色描述
一心想做個好警察,在考入警察學校後卻沒有完成受訓便遭革除。表面上的理由是陳永仁於受訓其間不守紀律,實際的理由是警方借陳永仁的身世派陳永仁深入三合會做臥底工作。做臥底後不久,陳永仁因傷人被判刑,兩個月後因再犯被監禁十日。六年來,陳永仁共有傷人記錄八次,被法庭強制接受心理輔導。雖然如此,但陳永仁現在是江湖中的紅人,他的老大就是近幾年活躍於油尖旺區的韓琛。
“給我一個機會,我只想做個好人。”“對不起,我是警察。”“誰知道?”這段讓陳永仁欲哭無淚的對白,狠狠地宣判了他注定悲劇的命運。
一名優秀的警員,多年臥底,卻被忘記。他也有過成為劉建明的願望,堂堂正正的成為一名打擊邪惡勢力的中層警官,受人敬重。但為了責任他選擇了犧牲夢想,做著無人能及的苦差。當黃sir死去,證明他身份的惟一人選成了死敵劉建明。此時,證明身份也許已經不重要了,他能做的也許只有同歸於盡,毀滅劉建明也毀滅自己。
角色評價
就這樣陳永仁從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變成了一個憔悴疲憊的中年人,“風急花飛晝掩門,一簾殘雨滴黃昏。”這種痛苦,陳永仁足足體會了近十年,可是作為一個在黑白交匯地帶行走的他卻沒有選擇,孤寂是他唯一的朋友。
陳永仁非常有能力,我們能看到三年之間,他就成為了韓琛最信任的手下之一。這是他做臥底的成功,卻是他做自己的失敗,能培養出這么出色的臥底不容易。所以,陳永仁過的永遠是和“仁”背道而馳的日子。自己不想做的事,做得越好,越難脫身,可他也沒有選擇。如果他做得不好,也許結局只有一個。
黃sir當初選擇了陳永仁,卻背叛了自己的承諾。從說好的三年一直到近十年,為了獲得黑社會的犯罪資料證據,讓陳永仁過的近十年的非人生活。而且我想,如果他和陳永仁沒有死的話,他還會繼續自己的計畫,把重複了9000多次的話重複下去。就算是為了除暴安良吧,可為什麼要讓陳永仁背負所有的煎熬。
在陳永仁心中是多么渴望被社會認可啊。還記得他和李心兒說,“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是警察。”李心兒開玩笑地回答,“我也是”。那一刻陳永仁的神情是多么坦然,多么開心。一個秘密放在心頭太久了,能找個人說出來,即使被當作玩笑也無所謂了!
“記住我的秘密”,在陳永仁去找劉建明的時候仍說是“秘密”我難以訴說這是一種怎么樣的悽苦感覺,他只有那么小小的要求就是“記住我的秘密”。黃sir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沒有人證明他的身份也許已經不重要了,他能做的也許只有同歸於盡,毀滅劉建明也毀滅自己。
天台對決
為什麼陳永仁要將接頭的地點選在天台呢?直到看到這裡才猛 然醒悟。天空是博大廣闊,空靈明淨的,只有在這蔚藍的蒼宇下,被壓抑的靈魂,才能更顯他的光明磊落。比起劉建明要在電影院黑暗的掩護下完成交易,陳永仁的所作為,不由地令我們敬佩。
天台之上,窮途末路的陳永仁用槍指著同樣窮途末路的劉建明。在電梯前,“砰!”槍聲突響,罪惡的子彈飛入陳永仁的眉梢。他抽搐著,絕望地倒下。開開合合的電梯門,撞擊著倒下而不甘的英雄。死者已逝,生者,卻也痛不欲生了……
人物經歷
1966年10月25日——陳永仁從一個單親家庭出生,和母親姓陳。
1972年——陳永仁從母親的舊照片中發現一名男子,陳永仁懷疑是自己的父親。
1986年——陳永仁從報紙中發現倪坤被警方抓獲,並看出倪坤和舊照片中的男子十分相似。雖然沒有從母親那裡知道,但陳永仁從母親的反應看出,陳永仁是黑社會老大的私生子。
1990年——陳永仁母親病危住院,並在醫院遇見倪坤和倪永孝。
一個星期後——陳永仁母親去世。臨終前叮囑陳永仁不要憎恨倪坤,陳永仁不情不願地叫媽媽放心。
數天后——倪永孝探望陳永仁,想照顧陳永仁,但被陳永仁一口拒絕。倪永孝走後,陳永仁從從電視裡看見一段警員招募的宣傳片。陳永仁看過後想通了該如何去走接下來的人生路。
1991年2月——陳永仁加入警校。
6月29日——葉Sir向黃Sir(黃志誠)推薦陳永仁做臥底,陳永仁也成功通過第一步。
7月14日——陳永仁在去葉Sir生日會途中,偶然遇到傻強在偷車,並通過傻強認識May(蕭欣嵐)。隨後和陸Sir(陸啟昌)一起去生日會。陳永仁接到傳呼機倪永孝的呼叫。陸Sir看見倪永孝和陳永仁在一起,陳永仁的背景也被暴露。
7月15日——黃Sir因為想儘快逮捕永孝,就在當日革走陳永仁。失落的陳永仁懷著悲痛的心情去見黃Sir。陳永仁在和黃Sir的對話中,陳永仁決心做臥底,親手把倪永孝抓獲。陳永仁在葉Sir和黃Sir的安排下,表面上是陳永仁於受訓其間不守紀律,實際的理由是警方借陳永仁的身世派去倪永孝那裡做臥底。
一個小時後,在學警如常在操場進行分組訓練的時候,陳永仁為了表示對被安排與體能較差的學員在一起的不滿,公然用粗話頂撞警官。
半個小時後,在警校大門前,陳永仁拿著行李離開。臨走前,陳永仁回顧警校,看見眾新生學警,悵然若失。劉建明也看了一眼隔著鐵絲網眺望逐漸遠離的陳永仁,陳永仁登上黃Sir的車之後離開了劉建明的視線。
年底——陳永仁旺角百老匯電影院門外重遇May,並真正認識May。倆人開始交往。
1992年5月——陳永仁加入了三合會,在關公面前發下毒誓,效忠社團。黃Sir的終極目標,是要利用陳永仁把倪永孝緝拿歸案,但倪永孝知道他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曾經入讀警校,為了避嫌,同時為了給陳永仁充足的訓練,黃Sir決定先遣派他到旺角打滾。
1993年12月24日——陳永仁警告期間再度傷人而被判監二十日,May也在法庭上聽審。心情非常失落,陳永仁對自己深感厭惡,很想和May解釋自己是警察。陳永仁還在牢里再次遇到傻強。
12月26日——黃Sir到監獄找陳永仁。探訪自然不能循正規程式,在監獄公園旁邊的隱蔽一角,黃Sir隔著鐵絲網給陳永仁遞上兩盒香菸,望望他的傷痕,黃Sir有點耽心。陳永仁一臉冷漠,對黃Sir的慰問顯得不耐煩,其實在他的心底里,泛起了一絲久違的暖意。
1994年初——陳永仁在獄中遇上三叔,他把三叔的招攬向黃Sir報告,意料中事,黃Sir立即要陳永仁把握機會混入倪家。
那晚,傻強放聲嚎哭。他傷心對陳永仁說,自己的老爸死了,但是卻無法去拜祭,還遭到獄警毆打。陳永仁對傻強這個人了解多了一些,在趾高氣揚的皮囊下,他看見一顆單純真摯的心。在某程度上,這令陳永仁對黑道中人的看法,更加進退維谷。
1994年~1995年——陳永仁出獄後脾氣並沒收斂,傷人的次數越來越頻繁,再入獄的次數自然也增加,漸漸地,May不再到法庭聽審了,伯母對陳永仁的態度也變得冷漠。陳永仁開始有自殘傾向,索性把頭不止一次用力撞牆,撞得頭破血流。
1995年5月——陳永仁掌握足夠證據拿下三叔,但黃Sir卻決定按兵不動,原因只想不要驚動倪永孝。
4月——May有了陳永仁的骨肉,得知這喜訊,陳永仁不安的情緒平伏了不少。
6月——陳永仁與May發生的一件事而走上分手之路。那一天,May告訴陳永仁自己把孩子打掉,陳永仁聽後發狂咆哮。May在一邊傷心地說不想孩子長大後像陳永仁這樣,陳永仁最後決定和May分手。但陳永仁不知道May是在撒謊,May根本沒有打掉孩子。
7月9日——陳永仁參加倪永孝的女兒盈盈的生日派對。陳永仁在派對中發現倪永孝匆匆忙忙扔掉一張小紙條,於是覺得可疑就把紙條撿起。
7月11日——陳永仁和黃Sir見面,把紙條交給黃Sir,陸Sir也出現在倆人面前。三人從紙條上面看出倪永孝想在三天后倪坤死忌那天剷除四大頭目。
7月14日——陳永仁和黃Sir、陸Sir裡應外合將倪永孝成功拘捕。但最後還是讓倪永孝離開。
10:30 pm,倪永孝帶著陳永仁與羅雞(羅繼賢)到達面檔——倪坤在生前最愛到的那個攤位。陳永仁看見倪永孝親手殺死倪坤當年的三個保鑣,陳永仁以為自己的身份已經被暴露,大難難逃。誰知,倪永孝卻把羅雞當做成黃Sir的臥底。但是羅雞是陸Sir的臥底,卻成了陳永仁的“替死鬼”。離開面檔後,一架機車駛過馬路,車上的人對著倪永孝開槍掃射,陳永仁本能地擁抱倪永孝,把他壓倒地上。
陳永仁面容痛苦,倪永孝伸手捉摸他的背,手被染紅了。在旁的手下把陳永仁扶起,攙扶他走向勞斯萊斯,神智開始模糊的陳永仁焦急地把手伸進褲袋,在上車前的一剎,及時把袋中的竊聽器扔進車底。
1997年回歸前——陳永仁開始慢慢成為一個十惡不赦的黑社會,也開始厭倦了這種生活。陳永仁已經兩年沒有和黃Sir聯繫了。
晚上,陳永仁跟倪永孝勞工體育會吃回歸飯。但是黃Sir的到來令到倪永孝名譽上的重擊。
次日晚上——打電話給陳永仁,想約陳永仁次日下午三時,陸啟昌墓前見面。
次日——陳永仁乘坐葉Sir的車來到陸啟昌墓前。黃Sir以為陳永仁不再信任自己,但陳永仁卻把倪永孝證據保險箱的鑰匙交給黃Sir,陳永仁沒有忘記自己是警察,並要求結束後要調陳永仁回總部,不想再看見黃Sir。
數天后——韓琛相約倪永孝去面檔,陳永仁用摩斯密碼呼叫黃Sir來到面檔。韓琛的計畫完滿成功,利用倪永孝在夏威夷的家人做把柄,也利用黃Sir開槍殺死倪永孝。倪永孝在將死之際徘徊,若說是不經意,不如說是有意的翻開陳永仁的衣襟,卻發現了自己不想看到的竊聽器,他懷疑過弟弟,確定過弟弟,警醒過弟弟,到最後,他想翻開弟弟的衣襟之後,看到空空如也的衣兜,好讓自己也能死的不用那么痛苦,喚醒弟弟對倪家的態度和責任,可是,他看到的卻是黑色的竊聽器,仿佛弟弟對待倪家大義滅親態度的鐵石心腸一樣堅定。 但是倪永孝在生命的最後還是將陳永仁的秘密保存了一下。這一幕,將永遠留在陳永仁的腦海中。
回歸後——黃Sir知道昔日的韓琛已經死了,所以沒有要求陳永仁返回總部,而是叫陳永仁繼續做臥底對付韓琛這隻新老虎。
2002年5月——陳永仁尖沙咀某夜總會芬蘭浴室內鬧事,打傷了很多人。原因是傻強說按摩女郎不漂亮,叫陳永仁幫忙,面對老大的要求,陳永仁不得不答應。
6月14日——韓琛與大陸軍火商家沈澄、沈亮在大嶼山天壇大佛下會面,陳永仁和沈澄第一次見面,陳永仁並暗中拍下照片給黃Sir,還給黃Sir的女兒黃深秋做滿月的紅包。
6月21日——陳永仁一個人去見沈亮。沈澄想和韓琛合作,韓琛叫陳永仁去聽聽他有什麼話說。在餐廳貴賓房裡,陳永仁和沈亮聊天時接到韓琛打電話來,韓琛叫陳永仁用他面前的菸灰缸砸沈亮的腦袋。陳永仁雖然不知道韓琛在乾什麼,但也不得不這樣做。陳永仁難道自己的臥底身份被韓琛揭破了?原來一切都是一個局,是韓琛要陳永仁踩進去的陷阱。沒過多久,楊錦榮和一眾探員來到貴賓房,相隔十一年,楊錦榮和陳永仁終於再見面了,不過陳永仁早已忘記了楊錦榮。
一個小時多後,警察總部保全部問話室內,陳永仁倒臥在地上咳嗽不止,口中流血。之後眾人來到保全部大廳,陳永仁、黃Sir、張Sir(張開希)、楊錦榮、韓琛、劉建明、大B、傻強、、迪路、沈澄、沈亮,和一些警察、黑社會等人齊集於大廳。經過一番談話後,韓琛和沈澄等人離開警察總部。陳永仁臨走前,楊錦榮和陳永仁說了一句話,想告訴陳永仁自己就是當年的同學,可惜陳永仁還是沒有想起。
晚上,陳永仁和傻強回到韓琛位於尖沙咀的卡拉OK的舞廳,韓琛和沈澄等人來到陳永仁,想找陳永仁算賬。一番騷擾過後,陳永仁和傻強都受傷起來,沈澄和沈亮也隨之離開。
凌晨時分——韓琛在吧檯自斟自飲,睡了幾個小時的陳永仁走到韓琛旁邊,韓琛倒一杯酒遞給陳永仁,陳永仁接過,一口沒喝便放下。陳永仁不明白為什麼叫他砸沈亮,韓琛說是為了證明沈澄是什麼人。儘管眼前這人惡貫滿盈,但韓琛的無奈陳永仁多多少少能夠體會,他的怒意驟然退減。最後,韓琛也決定以後沈澄的生意由陳永仁來跟,把掏出一大捆千元紙幣,拋給陳永仁。
數天后的一個中午——黃Sir打電話給陳永仁,告訴陳永仁沈澄的資料背景。黃Sir和陳永仁懷疑他倆很快便會合作大搞。黃Sir也告訴陳永仁上次芬蘭浴室一個打十個的事,原來黃Sir暗中做了多少事,現在律政署強制陳永仁接受心理治療,而陳永仁的心理醫生,就是李心兒。
6月底——陳永仁與李心兒第一次見面,陳永仁要在未來的六個月要完成一個療程,完成後李心兒會向法院提交報告,法官會根據李心兒的報告對陳永仁作出評估,決定陳永仁是否需要接受監禁。而且療程期間,陳永仁必須遵照李心兒的指示,否則律政署有權推翻之前的判決,將陳永仁直接送入拘留所裁決。陳永仁知道原來是黃Sir忽悠自己,於是陳永仁一時之氣走出診所找黃Sir晦氣,卻被黃Sir反咬了一口。
次日——陳永仁比預定的時間早了十分鐘到達醫務所。原因是昨天接受治療期間擅自離開,李心兒無奈地報警。所以來賠罪。李心兒沒有理會陳永仁,只是叫他在同意書籤名。陳永仁不知道要接受催眠,萬分無奈下唯有接受。但是陳永仁卻極度不合作,這令到李心兒很懊惱。
下一個星期——陳永仁與黃Sir在一間日本百貨公司會面,陳永仁向黃Sir“投訴”,擔心自己的身份萬一被李心兒的催眠下揭穿。但黃Sir卻不當一回事,叫陳永仁不用擔心。
第三次見面——陳永仁依然是不合作,畢竟擔心自己的身份會暴露,但李心兒還是很有耐性。
第四次見面——陳永仁的心情相當複雜,一方面很想看見李心兒,一方面又怕不知怎么去拒絕李心兒的催眠。於是這次有備而來。從早上開始,手下給陳永仁電話陳永仁一概用沒時間接聽來推卻,並吩咐他們全部在3點後再來找陳永仁。結果,陳永仁從踏進醫務所一刻開始,電話便響個不停。陳永仁一直對著電話說個不停,李心兒咬牙切齒,陳永仁愣怔了,趕緊把電話關上,坐到臥椅上。但是電話在響了一次,劈啪一聲,李心兒座椅的一隻腳竟然折斷了!她整個人摔倒地上。陳永仁知道了自己做錯了,趕緊攙扶她坐在臥椅上,她的手肘紅了一片,他替她按摩,她痛得哇哇大叫。慢慢地,倆人便產出愛火花。
7月某日——陳永仁在卡拉OK的舞廳內百無聊賴,傻強硬要替陳永仁用撲克占卜。傻強說依牌面看,今天陳永仁將有重大收穫,陳永仁追問傻強是哪一方面的收穫,他又答不出來。
一會兒,韓琛從房間走出,瞄了他們一眼,獨自上路。陳永仁忽發奇想,難道傻強所指的收穫與韓琛有關?結果陳永仁跟蹤韓琛。最後陳永仁跟蹤到圖書館他走到一個位置頗為隱蔽的書架後駐足,陳永仁藏身到前一列書架前觀察。
一會兒,一個穿西裝的男人走到韓琛面前,兩人隔著書架在交頭接耳。那個男人竟然是楊錦榮!陳永仁偷聽到,原來楊錦榮和韓琛交換情報。這時候,李心兒卻出現了,陳永仁從書本的隙縫間再偷看,韓琛正要離去,楊錦榮繼續低頭翻了幾頁書,突然回首,他趕忙蹲下,拉李心兒到坐滿學生的長桌坐下便胡亂說起話來。想不到傻強的占卜很靈喔!
7月底——韓琛派陳永仁與沈澄交易,黃Sir也決定晚上和一眾探員行動。但楊錦榮卻來阻止行動,無奈之下,黃Sir就唯有取消。
晚上,陳永仁單獨一人向著船塢進發。到了船塢才發現韓琛食言,私自搶掉軍火,讓陳永仁做替死鬼。陳永仁慌忙逃走中向沈澄開了一槍,自己的左手也被受傷。突然,楊錦榮也出現在倆人面前,陳永仁也終知道楊錦榮和沈澄是什麼人了。(沈澄的身份是大陸公安,楊錦榮在來之前已從上司的口中得悉,因此楊錦榮才會踩到重案組,勒令黃Sir終止那晚的拘捕行動。)
三人知道真相,聊話完後,各自離開,離開前陳永仁也想起楊錦榮就是當年的警校同學。楊錦榮也不再討厭陳永仁是黑社會,因為陳永仁是警察。 陳永仁經過這件事後,與迪路及傻強在社團中的身份已是平起平坐,與泰國毒品賣家Paul也開始混熟。陳永仁與黃Sir蓄勢待發,準備在下一次交易中把韓琛繩之以法。
10月底——一天突然傳來噩耗,葉Sir在家中心臟病發悴死,收到黃Sir的通知時陳永仁正在李心兒的醫務所接受治療,陳永仁忍不住哭了。她慰問陳永仁發生了什麼事,他只交代說一個曾經對自己很好的老師,在昨晚過了身。
11月20日——陳永仁鴨寮街一間音響店內遇劉建明正式見面,相隔多年,兩人的生活都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轉變,他們的外貌,也隨之改變。兩人都是臥底,而且都與韓琛關係密切,他們正站在繃得愈來愈緊的對立局面。可笑的是,他們對對方的身分懵然不知。
陳永仁拿著剛才劉建明推薦的訊號線,急步離開。陳永仁要去出席一個葬禮,一個恩人的葬禮。
陳永仁急步走進一條陰暗的冷巷內。冷巷對著馬路,他神情肅穆身軀筆挺地著,動也不動。陳永仁準備就緒,待靈車駛經巷子前的那刻,向靈車敬禮。
在葉Sir葬禮後的一個小時,陳永仁出現在一座商業大廈的天台上,位置就在上環港外線碼頭對面。這是陳永仁與黃Sir慣常見面的地方,每次他收集到新的線報,就會在這個位於市中心,但卻寥無人跡的地方告訴黃Sir。
十分鐘後,黃Sir手持一個公文袋出現在天台上。陳永仁很不滿黃Sir,談話氣氛也很差。兩人交換完情報後,黃Sir也給陳永仁一支名貴腕錶,陳永仁雖然沒說,但黃Sir的心意,他心領神會。氣氛總算緩和下來。
11月23日——韓琛在這晚與泰國人有毒品交易,黃Sir收到情報後連同CIB展開一場黑白大戰。陳永仁和韓琛山東街某座大廈內三樓一個單位。接著韓琛向陳永仁指派迎接泰國毒品賣家Paul,陳永仁帶著兩個手下離開。
監視街上的數碼攝錄機拍攝到,陳永仁與兩名手下正領著泰國賣家與一個手下剛剛進入對面的大廈。泰國賣家進入屋內,倆人寒暄過後,Paul的手下拿出一盒雪茄,抽出其中一支,並將雪茄遞給韓琛,韓琛把雪茄交給陳永仁。陳永仁把雪茄撕開,向韓琛的方向飄了一眼,在無意間,他看到韓琛的左耳上隱蔽地戴了一個耳機,情形就像劉建明發現黃Sir戴著神秘耳機一樣,他心裡一寒。陳永仁把藏在雪茄中的古柯鹼貨掰倒到桌面,他熟練地用信用卡把攤平了的古柯鹼切出一行,再用鈔票捲成的管子將一行古柯鹼吸進鼻內。屋內的人都等待著陳永仁的反應,只見他抬起頭,閉緊雙眼。一會兒,他睜開眼睛,神情十分振奮,點頭道:“是AA+貨!”
剛吸完古柯鹼的陳永仁站到窗前,負責監視街上活動,在心裡盤算,韓琛怎會比迪路更清楚車子有沒有給人跟蹤?韓琛對警方的行動了如指掌,陳永仁幾乎可以肯定,在警方那邊必有他安插的臥底。站在黑暗處的劉建明與陳永仁已經先後發現在對方的陣營中混有內鬼。
陳永仁知道韓琛開始起疑了,陳永仁正站窗前,以同樣的節拍敲打著玻璃窗。幾經波折後,陳永仁知道是在龍鼓灘收貨,並立即告訴黃Sir。陳永仁鬆一口氣,知道韓琛還不知道自己蒙在鼓裡,繼續在窗邊敲打著。另一方面的劉建明知道有臥底後迅速發射“所有電話號碼”短訊給韓琛。陳永仁聽到韓琛把交易叫停,急得發慌。
交易場所內,倆個泰國人喋喋不休,埋怨交易安排失當,韓琛知道大局既定,反而冷靜下來,他用凌厲的眼光一掃,Paul心裡一寒,也靜了下來。韓琛在交易場所內走了一圈,湊近盯視每一個手下,包括陳永仁。
韓琛的視線忽然落在他打了石膏的手上,韓琛不發一言抓緊他的左手,大力擊向桌面,石膏碎開……裡面什麼都沒有。陳永仁劇痛萬分,強忍著不哼一聲,他轉過身望出窗外,看一眼窗邊,倒抽了一口冷氣。
的確,陳永仁曾經想過把偷聽器藏於石膏模內,說起來,是劉建明幫他過了這關。那天在深水埗的Hi-Fi店,劉建明介紹了一條訊號線給他,陳永仁忽發奇想,把偷聽器藏在交易地點窗邊的水渠縫隙間,用訊號線接上麥克風,貼到窗框上。剛才陳永仁不斷用手指敲打玻璃窗,就是這個原因。
此時,交易場所的大門被撞開,黃Sir與劉建明率領大批警員殺到。黑白兩道頓成對峙局面,屋內的空氣像滲滿了易燃氣體,只要輕輕劃一根火柴,便會土崩瓦解。黃Sir看見陳永仁安然無恙,暗地裡抹了一把汗;韓琛睨視劉建明,怨氣滿腹;陳永仁看見劉建明,錯愕萬分;韓琛和黃Sir怒目相向,咬牙切齒,大家都緘默不語。說起來,韓琛與黃Sir已經很久沒見面。
11月24日——陳永仁正在中環交易廣場外的行人天橋上,一邊走一邊講電話,電話另一端是黃Sir,他約陳永仁見面。陳永仁卻一口拒絕,畢竟現在警隊里有臥底,出來見面一定太危險。陳永仁大力掛線,繼續往前面李心兒醫生的診所。
陳永仁走到窗前一張皮革臥椅上躺臥睡覺,陳永仁多希望自己可以像別人一樣,每次在睡醒前都可以賴賴床,然而他沒有這種權利,他是個失眠者,既難入睡,卻又容易睡醒,一丁點的聲響,就足以叫他醒過來。
陳永仁走到李心兒面前,聊起幾句話,還和她說了一句實話,說自己是警察。李心兒開玩笑的回答:“我也是”。那一刻陳永仁的神情是多么坦然,多么開心。一個秘密放在心頭太久了,能找個人說出來,即使被當作玩笑也無所謂了!
陳永仁俯視李心兒,跟她說再見,依依不捨地回望她一眼。確定陳永仁離去後,李心兒輕輕吁一口氣,整個人鬆弛下來。每次與這個男人的眼睛接觸上,她便會從心底里緊張起來,她擔心自己的反應會不會被對方看透。正走向升降機的陳永仁,面容恢復憂鬱,仿佛剛才經歷的快樂,只是另一個不真實的夢境。他可以在李心兒面前故作不羈,但他沒勇氣把那些聽似花言巧語的真心話付諸行動,因為他清楚明白自己的處境。經歷過與May的傷痛後,他知道自己根本沒資格談戀愛。
陳永仁返回到卡拉OK舞廳,看見一旁迪路與傻強等人狀甚苦惱地在填寫什麼,原來是韓琛叫眾人填寫個人資料。陳永仁沒好氣,看見傻強在資料上的把“保鏢”寫成“保表”。陳永仁意氣風發地奪去傻強手中的原子筆,教傻強寫字,他在公文袋上寫出一個“金”字,停了下來,仰頭想了想意識到混社會的都沒多高的學歷,他故意寫了個錯字,胡亂寫了個“標”字,還用教訓的語氣說,“木字部嘛!”
未幾,韓琛從房間走出,面無表情接過公文袋,不發一言離開舞廳。陳永仁在旁聽著兩人對話,心裡卻在想那個公文袋,到底韓琛蒐集他們的資料來幹嗎?他想到一個可能性,連忙向傻強說聲“要出去辦點事”,隨即離開舞廳。他決定跟蹤韓琛。
韓琛在戲院售票處買了一張票,獨自走進漆黑的放映院,電影幾乎沒有人看,他在L-13的座位坐下,隔兩分鐘後,陳永仁走入,隨便找了個後排的位置坐。韓琛把手上的公文袋放到椅下,用右腳輕輕一掃,後排一個人身影俯拾,慢慢坐直身子。坐在最後面的陳永仁見多了一個人,不期然緊張起來,他知道,這個人極可能就是被韓琛派入警局的臥底。兩人開始交談,臉一直向著熒幕,陳永仁連那人的側面也無法看見。
韓琛和劉建明談話完後,韓琛起身離去,對劉建明愈見敷衍的態度深感不滿。待韓琛的身影消失於右邊的出口,劉建明從左邊出口離開,陳永仁尾隨。追出通道,陳永仁放慢腳步,避免腳步聲把神秘人驚動。陳永仁加快腳步,走到街外,神秘人向著路口邁步,與自己距離約二十米,突然,陳永仁袋中的手提電話響起。
陳永仁的情況其實大同小異,他可以選擇不閃不避,待對方自揭真面目,結果,他還是選擇以自保為上,陳永仁轉身接聽電話,電話中的是迪路。在陳永仁掛線的同時,劉建明已經站到轉角處,他背靠牆壁,同時側耳耹聽著是否有腳步聲從後傳來。
陳永仁回到舞廳,韓琛正在等他。他預計韓琛會問他去了哪兒,因此答案他早就構想好。出乎意料,韓琛並沒有問,這反而令他更感不安。韓琛打算再進一批貨,不過這回他會用一班新面孔的手下,好讓陳永仁他們不出面。陳永仁大為緊張,因為韓琛想要臥底死。
陳永仁走到酒吧檯,韓琛脫下西裝,隨手從內袋掏出一部微型錄音機,打開,將帶子抽出,拉開寫字桌的抽屜,把帶子放進去。在抽屜中,放滿了一排一排的錄音帶。整個過程陳永仁看得清清楚楚,他大惑不解。韓琛是個非常小心的人,假若他不想別人看見的,別人斷不能輕易看到,如此推敲,韓琛是刻意給他看見那些錄音帶的嗎?
11月26日——陳永仁決定把握時機,與黃Sir見面。出到門口後,陳永仁望去對面人行道,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女人的打扮較以往成熟了不少。沒錯,她就是May。陳永仁走到May跟前,停下,May挽著兩個購物袋,凝望他,輕輕一笑。原來May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6歲的女兒。陳永仁凝視女孩,在心裡慨嘆:假若不是自己當了臥底,女孩的父親可能是自己吧。
May第二次說謊,那個女孩其實7歲,還是陳永仁的親生女兒,而且自己根本沒有結婚,一直是單親媽媽。這是陳永仁第一次看見May的女兒,也是最後一次。4:15 pm,黃Sir走進上環一幢商業大廈,這幢商業大廈的天台,就是他與陳永仁慣常見面的地方。大B尾隨進入大堂,抬頭看著升降機的樓層顯示,撥了電話劉建明的電話。天台上,黃Sir與陳永仁談話。
談到正打算放棄的時候,陳永仁的手提電話響起,是迪路。韓琛已經知道臥底在哪,他呼叫手下們前往大廈天台。陳永仁和黃Sir知道事情已經不得了,馬上逃跑。最後陳永仁乘搭清潔工人用來抹窗的“飛船”離開,黃Sir決定坐升降機走。
過了漫長的數分鐘,陳永仁到達地面,他立即衝出馬路截停一部計程車,跳上車,叫司機繞到大廈的正門。一會兒,計程車在正門停車,陳永仁下車,快步走向大廈入口。
“隆!!”。陳永仁聽見身後轉來轟隆巨響,地面傳來震盪,他愣住。回首一看,他的心臟頓時停止跳動,世界仿佛也同時停頓。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見塌陷的的士車頂上,躺著一個一動不動的人。那個人是黃Sir嗎?陳永仁踏前,湊近,黃Sir的臉朝天,向著他。陳永仁從未試過從倒轉的角度看黃Sir的臉,臉孔很陌生,這個人……會是黃Sir嗎?陳永仁控制自己不可以吭一聲,否則他們的關係便會泄露。
突然有人過來拉陳永仁的手,他叫陳永仁走,陳永仁大力甩開他,他再過來抓住陳永仁,是傻強。傻強一臉慌張,他的慌張喚醒了陳永仁,陳永仁魂不附體地被他拉扯著,耳畔傳來槍聲,大批警察從右邊抵達,陳永仁的同黨從大廈擁出,向左邊撤退,負隅頑抗,陳永仁跟傻強上了車。透過擋風玻璃,陳永仁抬眼呆望橫陳的黃Sir,他的四肢懸垂到車頂外,頭向後仰,像一頭放在祭壇上的獵物,祭壇兩邊的人一個一個倒下,迪路中槍了,子彈大概貫穿了他的心臟。
陳永仁逃掉後,在車上很內疚,傻強開始喋喋不休。傻強咳嗽得越來越厲害,話說不下去,陳永仁回望他,只見他面如死灰,單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按著胸腹之間,紫紅色的血從他的指縫間滲出……與此同時,車子顛簸得厲害,一聲鈍響,我探頭一看,車子衝出馬路,擱淺到一個小山丘上。傻強伏到方向盤上,傻強早就中槍了,只是為了保護陳永仁而一直忍著。陳永仁用手壓著他冒血的傷口,心一抽一抽,血不住從傻強的傷口流出,他的嘴唇白得像兩條垂死的春蠶。說罷,傻強斷了氣。
陳永仁的腦海變得一片空白,思考的能力久久才能恢復過來。在白色的世界裡,陳永仁最好的朋友是黃Sir,在黑色的世界裡,是傻強。一小時內,兩個好朋友都離陳永仁而去了。無奈,他欲哭無淚。
此時,陳永仁正在乘公共小巴,他也不清楚小巴的目的地,他從山路徒步回市中心,見到小巴便把它截停,跳上。他的手提電話突然響起,看看來電顯示,陳永仁呆住了,是黃Sir的電話號碼。陳永仁按下接通鍵,把聽筒放到耳邊,他不作聲,對方也緘默不語,他把電話掛斷。劉建明再打出電話。陳永仁看著電話,有點猶豫不決,還是決定接聽,這次,聽筒傳來了陣陣敲擊聲,陳永仁一聽便知道,是摩斯密碼。
陳永仁下了小巴,在猶豫著是否該回神秘人的電話。孤立無助的陳永仁,決定冒險,他撥了對方透過摩氏密碼留給他的電話號碼,劉建明手頭的直線電話響起。劉建明表明自己的身份,陳永仁沉默半晌,他百感交集。一方面,一個陌生的警員主動找他,證明他的警察身分並沒有石沉大海,他應該可以鬆一口氣了。黃Sir死了,代表他的臥底生涯也隨之終結,等了十年,他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當回警察,他應該感到快慰才是,然而,他完全開心不出來。現在,陳永仁再次身處這白與黑的臨界點,儘管他明知不智,但仍然決定重蹈黃Sir的覆轍。
一番談話後,陳永仁和劉建明決定合作把韓琛殲滅。首先劉建明利用傻強,在一個小時內,警察公共關係科將會發放一個訊息給傳媒:傻強是警方的臥底探員。聽罷劉建明道出計畫後,陳永仁打電話給韓琛,告訴傻強已經死了。
四十五分鐘後,陳永仁回來,韓琛正對著電視皺眉頭,難以置信傻強是臥底。陳永仁像突然想起似的,緊張兮兮地對韓琛說傻強傻強知不知道貨倉的所在地,陳永仁這樣做的目的是為讓韓琛起疑心,擔心貨倉會被警方發現。韓琛果然被騙了,立即出發去貨倉。
陳永仁在另一部車上也不知道貨倉的所在地,他一直留意著公路上的路牌,左手不住敲打褲袋內的手提電話,發出摩斯密碼給劉建明。陳永仁不停給傳送訊息劉建明,劉建明也不停地指揮警車跟蹤。 半小時後,目標車輛到達目的地,把車頭燈熄掉,靜靜停在大廈對面的街角。停車場四樓,韓琛正領著手下回到房車,手下打開兩部車的尾廂,把四箱古柯鹼放進去。陳永仁側身倚在車旁,發出密碼,確定韓琛已取貨上車。
劉建明收到陳永仁的信號,忙發號施令。韓琛乘的President先行,進到三樓,陳永仁趁President轉彎,假裝突然想起地向司機說韓琛吩咐他留守最後,要讓陳永仁下車。司機沒有懷疑,陳永仁順利下車,轉身急步離去。
11月27日凌晨——陳永仁返回到重案組劉建明的辦公室里,劉建明殺了韓琛之後回到局裡。陳永仁終於可以回復警察的身份了,但最重要的人已經不在了。陳永仁向劉建明說了黃Sir電腦了他的檔案密碼,原來密碼就是臥底的摩斯密碼。劉建明步出,走進黃Sir的房間開啟檔案。
陳永仁獨自留在辦公室里。無意中,他赫然發現,在其中一個黃褐色的公文袋上,有他的字跡!是他的字跡,肯定沒錯,這個“標”字,是他教傻強寫“保鑣”的“鑣”字時,隨手在公文袋上寫的。這個公文袋用來裝載過韓琛手下的個人資料,韓琛在那晚把它交給他的線人。為何公文袋會出現在劉建明的房間?陳永仁大惑不解,抬頭向劉建明身處的房間望去。劉建明面向計算機熒幕,輸入一組以線(—)與點(.)構成的密碼,按下確認鍵,陳永仁的檔案被打開,他按下列印鍵,站到印表機前等候。隔著兩個房間的玻璃牆,陳永仁觀察著劉建明的背影。劉建明垂下右手,拿著一個活頁夾,在拍打自己的大腿,陳永仁震驚,這個小動作,他怎可能認不出來!
劉建明就是韓琛安插在警隊中的內鬼?! 陳永仁的思緒混亂到極點。陳永仁想著想著迅速離開。
剛才,在逃離警局那刻,陳永仁仍在惆悵該往哪兒,他隨意跳上一部的士,的士司機問他往哪兒,他不明所以地說中環,然後司機便開始嘮嘮叨叨,陳永仁也搞不清楚司機是在說話還是唱歌,他自然也沒心思去理會,突然,喇叭傳出一聲像牛的鳴叫,正在播放的音樂停止,司機的聲音變得響亮。
那個司機說了雷射唱機、喇叭、錄音之類的話。陳永仁被一言驚醒,立刻叫司機改道前往尖沙咀。
陳永仁跳下計程車,用鎖匙打開舞廳的卷閘。韓琛的死訊很快便傳遍江湖,守在舞廳內的嘍囉早已作鳥獸散。進入舞廳,他從壁龕掏出一把手槍,走到韓琛房間的門前,開槍打破門鎖,這樣做是有點魯莽,但陳永仁知道警方隨時會追來,他不能怠慢。陳永仁摸黑走到韓琛的木製辦公桌,又開了一槍,用硬物撬開抽屜,就是那個放滿了錄音帶的抽屜。
陳永仁隨手拿起排在最外頭的錄音帶,插入錄音機,按回帶鍵,播放。他恍然大悟。那天晚上,韓琛有意無意地給他窺視到這些錄音帶,然後問了他一個怪怪的問題。“阿仁,假如有一天我遇上什麼不測,你會替我報仇嗎?”顯然,帶子是韓琛為了防範劉建明而偷錄下來的。
凌晨三時,陳永仁打電話給李心兒,想在診所借她的臥椅睡一覺。
半小時後,一架白色的開蓬跑車在萬籟俱寂的中環停下來,穿白色束腰恤衫的李心兒下車,四處張望。暗角處,在陳永仁腳邊放著一個紙箱,他迎著李心兒走過去。李心兒知道陳永仁警方通緝,很想幫助他。
時間已接近凌晨五時,兩人傾談了近一個小時。陳永仁慢慢把眼睛睜開,凝視李心兒。有些話,陳永仁一直不敢說出口,這些話,這晚不說,陳永仁怕再沒機會。其實陳永仁之前說一直在夢裡見到她這件事,是真的。兩人四目交投,李心兒看著眼前這個落難的男人,沒打算再掩飾自己的情感。李心兒握緊陳永仁的手,陳永仁釋然一笑。李心兒主動俯前,兩人緊緊相擁,陳永仁激動得差點哭了出來。能夠與夢中情人相擁,陳永仁的夢想算是實現了吧?然而,他這股表白的勇氣,多少是向死神借來的。不明白?旁人的確很難理解,但陳永仁清楚明白。晨曦照進診所,在臥椅上躺著的李心兒睡醒過來,陳永仁已經離開,在旁邊的椅上放了一張字條:“記住我的秘密,再見。”
半小時後,在深水埗的Hi-Fi店內,陳永仁把一袋東西交給店主,要求店主將錄音在中午之前要送到帶寄去西九龍警察總部。
接著,陳永仁按照劉建明之前買下音響的發票上的電話號碼,打出電話。劉建明的太太Mary(張秀嫻)接過。陳永仁今天音響公司有師傅可以替劉建明調音。
九點,陳永仁出現在劉建明家門前。走進大廳,陳永仁把拿來的CD放進碟盤,裝模作樣地調較Hi-Fi,一邊拆拆合合,一邊跟Mary閒談。這時,從喇叭播出一句背景嘈雜的人聲,陳永仁緊張兮兮地把它按停。陳永仁雖然說這是例行檢查,但早就已經在Hi-Fi里做了手腳,把之前韓琛和劉建明的錄音調到裡面。最後還給Mary留下一張名片。
幾個鐘頭後,劉建明回到家中,Mary已經知道了戀人的身份,劉建明也萬分憤怒。電話響起,是陳永仁打來,他在大廈天台打來的。要求劉建明恢復自己的身份,劉建明被抓住把柄,等陳永仁下一步指示。
陳永仁也並非傻瓜,他約劉建明出來,當然沒想過他真的會還他身分,何況他的身分根本不在他手上,是在警員資料庫內——假如還未被刪除的話。他的目的,是要把劉建明脅持,然後握著這個籌碼與警方的更高層談判,爭取機會把事情抽絲剝繭。所以他才會吩咐Hi-Fi鋪店主寄出的帶子,收件人是梁總警司。
陳永仁還給正在上海的楊錦榮打了電話。告訴他黃Sir昨天殉職了,劉建明是韓琛臥底。楊錦榮叫陳永仁不要亂來,等他和沈澄回到香港從長計議。陳永仁說自己可以來解決的,這是楊錦榮最後一次聽到陳永仁的聲音了。
一個小時後,陳永仁再致電劉建明。要求劉建明在黃Sir被推下樓的天台見面。
劉建明到達大廈,劉步出天台,他環視四周,空無一人。突然,他隱約看見一個身影閃過眼前,定神一看,原來是對面大廈玻璃幕牆的反映,劉建明趕忙回頭察看,可沒有人,待他再回過神來,只感到腰背已被一支似乎是槍管的硬物頂著。
這個天台的地形布局,陳永仁當然比首次前來的劉建明熟悉,他約劉建明到這裡會面,是先占了地利,而且,他還相信自已占了人和,他相信在這裡枉死的黃Sir,會助他一臂之力。劉建明慢慢舉起雙手,顯得氣定神閒。
陳永仁右手持槍,用左手撥開劉建明的西裝褸下擺,從他腰間拿走手銬,把他的雙手扣在背後。接著陳永仁從他的槍袋中拔出手槍,用單手退出彈盤,把內里的六發子彈傾卸到地上。
劉建明誠懇地提出請求希望做回好人,陳永仁心頭一軟,做臥底的無奈他當然明白,然而這是兩回事。陳永仁卻拒絕劉建明向做回好人的請求,畢竟黃Sir的死令到他造成不少的打擊。
陳永仁輕蔑地說:“對不起,”然後鏗鏘地吐出四個字,“我是警察”。這句說話狠狠擊中了陳永仁的傷口,他想到自己默默受了十年的苦,目的只是為了維護法紀;可是十年過後,倪永孝與韓琛相繼得到應有的下場後,他不單單得不到任何榮譽,竟然連最基本的身分認同也得不到。他可以接受別人批評他這十年的工作幹得一團糟,他可以接受警務處立即削去他的職銜,他甚至可以忍受別人說他連累黃Sir送命,但他不能夠不拿回警察這個身分,拿不到,就等於這十年間他的工作都是白乾的,拿不到,就等於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黑社會,這當中的象徵意義大於一切,“我是警察”這四個字的意義,對陳永仁來說比任何東西重要,比他的生命更重要。陳永仁舉起手槍,槍口抵著劉建明的眉心,假如把扳機一扣就可以取回身分,他會毫不猶豫地做殺人兇手,可惜,事情並非如此簡單。
這時,他發現背後有人向他逐步逼近。陳永仁立刻繞到劉建明身後,槍口抵著他的後腦,一個男人持槍步近。大B用槍指著陳永仁要求放了劉建明。陳永仁有此一著,早在十分鐘之前報了警,也不明白為何大B會突然出現。兩人對峙,僵持不下。陳永仁在心裡盤算,天台四面空曠,沒遮沒掩,不是與警員談判的好地方,他決定脅持劉建明下樓。陳永仁一步一步前進,大B一步一步往後退。
三人到達頂樓升降機大堂,陳永仁繼續脅持劉建明擋在前面,大B繼續舉槍相向。陳永仁伸手去按掣,升降機徐徐上升。
“叮”的一聲,升降機到達頂樓,門打開,陳永仁跨步進入,這動作令他的臉從劉建明身後稍稍探了出來。
砰——————!!槍聲突響,罪惡的子彈飛入陳永仁的眉梢。他抽搐著,絕望地倒下。開開合合的電梯門,撞擊著倒下而不甘的英雄,陳永仁終於結束了他的無間道之旅。
陳永仁死後——楊錦榮回到香港,把陳永仁已經遇害死訊告訴沈澄,他說無論如何也要來一趟,拜祭陳永仁。
靈堂內冷冷清清,只有兩個女人和一個小女孩,來拜祭他的朋友,就只有楊錦榮和沈澄。李心兒認識楊錦榮和沈澄,雖然他們沒有表明身份,但暗中也保持聯絡。
楊錦榮和沈澄到了陳永仁殉職的大廈天台,插下三柱香。楊錦榮要做陳永仁還沒有完成的事,要幫他恢復身份和解決臥底的事。
經過半年的追查,李心兒終於從已故的警校校長葉Sir的遺物中,找到了陳永仁的警員檔案,證實了他的警員身分。
陳永仁舉殯的日子,在浩園內一片彷佛架在半空的草坪上,二十多個穿上整齊禮服的警員井然地排列,前方,巍立著陳永仁的墓碑。“陳永仁,英勇捐軀,浩氣長存。”今天是陳永仁的葬禮,也是陳永仁接受一級警察榮譽的日子,他的心情該是如何的呢?
“你好嗎?警察。”我笑著向他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