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衡[中國京劇樂師]

陳彥衡[中國京劇樂師]
陳彥衡[中國京劇樂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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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彥衡(1868~1933),中國京劇樂師。四川宜賓人。擅京劇胡琴,對京劇生旦唱腔深有研究。他與京劇界名藝人譚鑫培、梅雨田、孫春山、林季鴻交往,共同設計創造新穎的唱腔,許多演員的藝術成就也得力於他的指導、傳授。他的京胡伴奏技巧造詣很深,配合演員演唱絲絲入扣,相得益彰。梅蘭芳、余叔岩、言菊朋、孟小冬等都曾得到過他的指點。著有《戲選》、《說譚》、《燕台菊萃》、《舊劇叢談》等書。在《戲選》中所收的劇目均附有工尺譜,首創有工尺的京劇唱腔譜。

基本信息

人物生平

陳彥衡,男,著名京劇琴師。又名鑒,字新銓,成名後人稱“陳十二爺”。四川宜賓人。擅長京劇胡琴,對京劇生旦唱腔深有研究。陳彥衡自幼工書善畫,特好音樂。寓居濟南時向彈琴名手學七弦琴,得其訣竅,常深夜苦研琴藝。陳彥衡光緒時寓居北京,與京劇表演藝術家譚鑫培、余叔岩、梅蘭芳、言菊朋,琴師梅雨田等交往極深。得“譚之神髓特多”,為譚伴奏,水乳交融,使譚“敬佩不止”。與譚談音韻,更使之折服。腕勁和指法勝人一籌,琴聲婉轉悠揚,極盡抑揚頓挫之能事。被譽為“臨水笛韻”、“胡琴第一”,成為京城的“胡琴聖手”。余叔岩、言菊朋等都曾受其教益。陳彥衡也是譚鑫培、梅雨田的密友,與京劇名票友孫春山、林季鴻亦有交往,共同設計創造了不少新穎動聽的唱腔。因此梅蘭芳常向他求教。 陳彥衡曾用工尺譜記錄譚腔,被梅蘭芳稱為“創舉”。不守門戶之見,除譚外還記錄其他名角唱腔不少,改革創造了20多個花過門。培植後學更是不遺餘力,成為廣傳譚腔之人。旦角中,梅蘭芳受益最多,梅編劇本、創製新腔,亦請陳設計。陳門徒逾千,如王少卿(梅蘭芳琴師)、李佩卿(余叔岩琴師)、楊寶忠(馬連良琴師)等均是。後遷

居上海,主編《戲曲月刊》專欄《戲曲叢談》。晚年以教戲為業。回川後,與名角配戲操琴,曾轟動蓉、渝。著述有《戲選》、《說譚》、《燕台菊粹》、《舊劇叢談》等。

陳彥衡,名陳新詮,後改名陳鑒,四川宜賓人,生於清同治戊辰年十一月初九日 (註:即公元1868年12月22日)。擅長京劇胡琴,在京、津、滬、漢、四川 (成、渝) 等地劇院演奏,輒懸牌“胡琴聖手”或“第一琴師”,當時一直未有異議者或被否認。他對京劇老生和旦角唱腔也頗有研究, 其一生便反映出京劇胡琴和老生唱腔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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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彥衡幼時非常聰慧,記憶力很強,文思敏捷,能舉一反三。他雖飽讀詩書,可是最厭八股而愛讀韓愈、柳宗元、歐陽修、蘇東坡等精煉曉暢的文章。他十五歲時寫的《游龍洞記》使長者驚異其筆調直似柳宗元。其父考中滿清鹹豐辛酉科舉人,揀發(調派為)山東膠州知州。繼因忤(得罪)巡撫丁葆禎而罷官, 遂隱居山東濟南。見其子 (即指陳彥衡 )天資雖高但不合當時擇士(選拔人才)標準,故常督促其學應試之文,以求科舉功名,而他始終不感興趣,累試不中,只是個國學生員。其父是個京劇愛好者,對陳彥衡愛上京劇無疑有影響,但卻嚴格限制他沉溺其中,故更重要的影響是, 當時四大徽班崛起,名角薈萃,皮黃(即京劇)流行, 以人人追求能唱能拉琴為樂的社會風尚。 特別是他在眾親友長輩中展現出這方面的才華受到稱讚, 最後也只好對他鑽研京劇聽之任之。

陳彥衡首先向七弦琴高手金子繩學彈琴。 經過一番周折, 金子繩由始而不願轉為盡心竭力地將其撫琴訣竅都傳授出來,使陳彥衡得其真傳。 陳彥衡將胡琴的定弦方法,套用在七弦琴的定弦上,從而大大簡化七弦琴定弦的繁瑣步驟。日後,他又將彈七弦琴的技術和原理套用到拉京劇胡琴上, 故他拉出的京胡曲調, 另有一番韻味。那時濟南的京劇好演員老生有劉和坤、孫順、陳秀華、劉洪寶,旦角有陳瑞林(兼演小生),武生有薛鳳池、葛文玉,小丑有仇瑞林。他們在唱、做、念、打方面均有深厚功力。在場面方面也都是名手,各有所長。陳彥衡時年方十六、七歲心馳神往,潛心模仿,乃至廢寢忘食, 而穎悟甚快。他那時尚不諳工尺(舊時記錄中國樂曲的格式),但歸家以胡琴一找即得。他常常在夜深人靜偷偷練習,用一根細長竹扦(或者小錢幣)墊在胡琴筒子的蛇皮上,將琴聲儘量壓低苦練。如是者三、五年, 在過門、托腔、牌子等各方面都學會不少。拉整齣戲都能應付裕如。他不僅掌握了操琴的一般法則,還研究出怎樣拉才出色動聽,使不少行家都表示欽佩。

合照 合照

陳彥衡之岳父曾為其謀得雲南羅平知州一職, 他未去赴任,又設法改在直隸(今河北)候補。直隸總督楊士驤的兒子楊梧川和侄兒楊晴川都極愛京劇, 與陳彥衡一見如故常向他請教京劇的唱法和拉琴方法,先父在天津住了很久,都未能掛牌補上知縣。在此候補期間常到北京看戲。在“中和園”飽聽了譚鑫培的演唱和梅雨田的操琴。他每次都設法坐在小池子裡戲台的兩側, 聽譚唱梅拉, 全神貫注心領神會, 回到旅舍急速用工尺記譜。有時記憶不清,在睡夢中憶及,立即從帳頂上取下胡琴,用細竹扦卡在琴筒蛇皮上壓低琴聲,反覆練習,直至完全拉對才罷手,遂喜不至勝。當時的京官都會唱幾句京戲,每天工余(下班)在小館聚吃後唱戲,均約陳彥衡操琴伴奏。也有不少名角參加,藉此吊嗓(練唱),遂與陳彥衡認識而熟悉,稱兄道弟交往甚厚,陳彥衡的琴藝也因此大為長進。不久, 楊士驤病故由端方遞補直隸總督, 端方之子繼先(號昆侯)也嗜好京戲,時向陳彥衡學譚腔(譚鑫培的唱腔)。其父看到陳彥衡的意趣只在京戲上陳彥衡遂設法給他補了個小京官, 舉家遷到北京,每天陳彥衡只是辦點例行公文,而全力投身於鑽研京劇胡琴和唱腔。

個人著作 個人著作

陳彥衡到北京後,相繼結識了梅雨田, 譚鑫培等北京梨園界的頂尖人物,向他們學習和相互切磋,自己則廢寢忘食地刻苦鑽研, 使胡琴技藝和對譚腔的掌握都突飛猛進, 以至於成為那個時代一位對梨園界有廣泛而深遠影響的人物。他數十年如一日,早晚都要練習一遍胡琴,他的琴技特點主要是;指音清楚、乾脆, 無瞎字(按音不準確),手腕有力而靈活,無倒拖子、無雜音,按弦或剛或柔並以小指相輔,故拉慢板時氣韻飽滿,偶然加花則突出精彩, 但從不輕易使用和賣弄而干擾演員的表演氣氛。拉快板時越快越雙(左右手並用), 驟如疾風, 從未拌蒜(拉亂),仍與唱腔混如一體, 嚴絲密縫。每上台伴奏必換新弦並仔細檢查確無發毛有槽者,故數十年從未發生過在台上斷弦的意外。陳彥衡除了精通胡琴外, 對京劇場面的其他樂器也頗有造詣。他曾向梅雨田和笛師方二立學了笛子的許多曲牌和向一些崑曲票友學會了很多崑曲戲;他又跟嗩吶師錫子剛學會了曲牌100多首,並考證了它們的淵源和註明用在什麼場合, 這些他都一一記譜(笛子和嗩吶曲牌的兩種珍貴資料現均保存於“中國戲曲學院”)。 他還擅長打小鼓,基本上是學自為譚鑫培打鼓的李五,也採取了劉順的一些鼓點子。後來給余叔岩打鼓的杭子和與給言菊朋打鼓的喬三都曾向他請教。他打鼓的特點是:腕子活,點子脆,在台上眼靈手快, 尤其是“搓兒”,快急如風。他學會老譚在《擊鼓罵曹》中“擂鼓三通”和“夜深沉”的鼓套子, 被公認為可與老譚媲美。後來有人向他學此技巧,他必定叫他們先練熟“搓兒”,半年後再學習打鼓。有名的琴師如高連奎(高慶奎之弟)、王少卿、楊寶忠、李佩卿等,均曾受過先父在琴藝或者《擊鼓罵曹》打鼓方面的指點以及嚴格訓練,而技藝大進。他在詩書繪畫和雕刻圖章方面也頗有研究和造詣,這些對他在京劇的琴藝和聲腔的研究中均有積極的作用。

陳彥衡先生手稿《空城計》公尺譜 陳彥衡先生手稿《空城計》公尺譜
《空城計》手訂譜 《空城計》手訂譜

此時,陳彥衡雖然對京劇的音節、字音識別準確,理解深透,拉琴的技巧已進入高深階段, 但他對梅雨田的胡琴臻神入妙的境界,十分仰慕,總覺得自己還沒有登堂入室。遂請求其好友安徽人吳鳳笙等約梅雨田等在泰豐樓吃小館結交。飯罷, 照例來一段京戲,陳彥衡操琴。梅雨田聽完一曲後稱讚他拉得“很秀”, 評價甚高。陳彥衡從此與梅雨田終身交往密切,不時向梅雨田討教,梅老亦盡其所能地傳授且每有改革意見均與他商討,他也確能提出合理的建議,互相切磋。梅老為譚鑫培操琴多年,配合譚腔絲絲入扣, 分毫不爽,全憑記憶,陳彥衡遂建議把譚腔用“工尺譜”記下, 以免遺忘, 梅老欣然同意, 於是兩人合作記下了不少譚腔的“工尺譜”,也開創了用此方法記京劇唱腔的先例(我後來將此整理出版)。在記譜的同時,他很注意戲詞, 如譚唱的“想當初弟在時何等僥倖”,陳彥衡認為文理欠通, 而改為“…何等歡慶”。又如《捉放曹》中有一句“為什麼出莊來把老丈來殺,是何根呀?”很繁冗,遂改為“出莊來殺老丈是何根呀?”又如《坐宮》“還需要緊開口慢吐真言”,陳彥衡認為老譚唱錯了,余叔岩和言菊朋也同意, 遂改為“還需要緊閉口慢吐真言”,以後的老生也以此唱詞為準。不過其妻洪氏當時堅持認為老譚的唱詞沒有錯, 是陳彥衡聽錯了,應為“還需要‘謹’開口慢吐真言”,也有道理。陳彥衡結識大名鼎鼎的譚鑫培之前,先設法托幾位與譚最要好的朋友,將陳彥衡約到譚家與譚相會見。是日,陳彥衡到了譚家,譚鑫培久已聽說過陳彥衡和他的琴技, 於是在朋友的提議下, 請譚吊嗓唱一段由陳彥衡拉琴,譚欣然應允。先唱了《碰碑》,又唱了《空城計》, 陳彥衡的琴為譚的唱托得水乳交融,於是譚又唱了一段《魚藏劍》。此戲, 譚不常唱,後面快板又多小腔,陳彥衡托得一絲不苟, 遂使譚大為驚異,欽佩不已。 豈知這是陳彥衡多次在“中和園”花了一吊三百文錢的代價學會和牢記在心的!再加以這段時間和梅雨田鑽研譚腔大有收穫。 因而譚與陳彥衡開懷暢談,譚老對陳彥衡進而所講到的音韻問題,甚為心折,遂約陳彥衡常到他家談藝吊嗓。譚老對生、旦、淨、醜無一不精,對胡琴、鑼鼓無一不熟,陳彥衡則虛心一一學習, 牢牢緊記。譚老對詞句的通順,音韻的準確方面,也不時向陳彥衡求正,兩人的交情進一步加深。

四處漂泊

言菊朋 言菊朋

在“九·一八”事變以後,北京市面漸漸蕭條, 陳彥衡夫人在北京病逝,陳彥衡的生活有時頗感困難。這時有個張仁樂(號燕青,是張之洞的第十一子), 寫信派人約陳彥衡到東北去, 說他在“滿洲國”當了實業部大臣, 約陳彥衡到他那裡,他能委以高官, 收入很多。先父接信後,向知己的朋友說:“現在日本侵略中國,有良心的中國人誰不痛恨?!他們腆顏事仇,不怕挨罵,我可不能跟著他們去挨罵。”先父即回信拒絕。正在此時,上海票友許良臣等推舉蘇少卿寫信來,說他們約集了上海幾位票友準備了房子,請陳彥衡到上海教戲。於是陳彥衡遂下決心舉家南遷。

到了上海住在張家花園許的對面。上海人聞其名已久, 求教的人川流不息。許良臣本是陳彥衡在北京教了很久的學生,他嗓子非常好,唱起來頗有譚的味兒。羅亮生本是上海名票,每到北京必向陳彥衡請教,他嗓音較差,但會唱, 唱起來頗動聽。這兩位見陳彥衡把家遷到上海,實現了他們的願望,都非常高興,替陳彥衡介紹了不少學生。蘇少卿曾久在北京跟先父學習譚腔,到了上海也廣收門徒。他想到先父到上海之後便能使其唱腔進一步提高,更是興奮莫名。在上海還有一位與陳彥衡有世誼而唱得特別出色的人,他便是杭州人許姬傳。他向陳彥衡學了十幾齣譚派唱腔,這次在上海重逢,許又向陳彥衡多方面請教, 收穫很大。後同陳彥衡共同編輯《燕台菊萃第一輯·四郎探母》。他以後一直跟梅蘭芳先生共事作他的秘書。此外,陳彥衡還收了兩名操琴的弟子,倪秋萍和周正芳,一位拉胡琴,一位拉二胡,互相交替,手法靈巧一致。兩年中跟陳彥衡虛心學會了胡琴的一切基本法則。後來,倪秋萍又拜王少卿為師,專練二胡,名馳上海。這段時間經好友介紹陳彥衡又收了一個高材生門徒,便是劉仲秋(那時名叫劉寶祥)。他原本在唱、做方面都下過苦功夫,為了深造,拜門之後又勤學苦練,在兩年內學會了好些戲。後來他在夏聲劇校當校長。在上海這段時間,先父又出版了一本《燕台菊萃》,是全部《四郎探母》的工尺譜,系由許姬傳抄寫印出。同時,在大東書局劉豁公主編的《戲劇月刊》上寫了《群英會》、《寶蓮燈》全劇的劇詞和唱段的工尺譜,分三期刊出。並在《戲劇月刊》上陸續發表了陳彥衡積多年之經驗,精闢闡述京劇唱腔的“戲曲從談”,因為一·二八淞滬抗戰爆發而中斷。

在此緊張時刻, 四川來了兩個人,何欣初和羅孝可,他們受成都、重慶兩地票友的委託,請陳彥衡回四川教戲。陳彥衡聽了很高興, 因為四川乃桑梓之地,陳彥衡好久都沒有回去過,也正想離開上海。陳彥衡在重慶住在通遠門,受到重慶票友們的熱烈歡迎。在此又收了陳佩卿和李玉奎兩位作徒弟,陳演老生在上海頗有名氣,李原來也唱老生,後來嗓子不行改業操琴,托人說妥後在飯店叩頭行禮。李玉奎會打小鼓, 欲請陳彥衡教他《擊鼓罵曹》的幾套鼓點子,陳彥衡不客氣地說“你先練半年“搓兒”,李口頭答應但心裡很疑惑, 也只好聽從老師吩咐耐心練“搓兒”,練了一個月後再聽陳彥衡打鼓,嚇了一跳,陳彥衡起的搓兒如一陣清風,他怎么追也追不上,這才心服口服。他於是日夜加緊練習,過了一些時候漸能得心應手才去請陳彥衡教他鼓點子。陳彥衡見他虛心好學,肯下苦功,遂先教他“掏點”,這又是一門難事。過了些時候, 李居然領會了“掏點”的竅門,陳彥衡才教他“擂鼓三通”和“夜深沉”的鼓點子。雖然他不及陳彥衡打得那樣靈活巧妙,但已為一般人所不及。後來他去到成都成為人所景仰的鼓點子老師,包括北京來的演員都向他請教。

魂歸西蜀

梅蘭芳 梅蘭芳

在成都,何欣初和喬仲泉約集了眾多票社, 包括“己巳”、“七三”、“星六晚會”、“友聯”、“陽春”等,聯名請陳彥衡到成都教戲, 陳彥衡不便推辭遂與其子陳富年同乘汽車到了成都 (註:那時成渝馬路剛修好通車,, 路面粗糙,一些路段道路泥濘崎嶇,據陳富年的另一篇文章說,500公里路程他們走了四天才到,還在汽車上睡了一夜)。到成都後,陳彥衡的氣管炎和胃病便發了。這時成都各票社發起, 請先父在“春熙大舞台”拉琴五天示範,由陳富年演唱 (註:從報紙廣告上看演出為六夜, 1933年11月5-10日,劇目為《宇宙鋒》、《二進宮》、《回龍閣》、《販馬記》、《女起解》、《孝義節》)。此時,陳彥衡身雖有恙,但還不十分嚴重,便同意了。演完後, 先父的病沒有減輕, 可是學藝的接二連三地來了。

此後,他的病又加重,勉強支撐,起草兩部著作,《中國音樂的特點》和《中國戲曲改革創新的方法》。才寫了幾行, 便倒在床上,不能提筆了。到成都整整一百天的一個下午,已經不能講話了。成都各票房的人都趕來看望他,他只能對最熟的人微微點頭。經過大家會商,請來了志范醫院 (註:這僅是在其住所同一條街的一家私人診所) 一位德國留學的醫生張國元, 診病後他搖頭對大家說“脈都找不到了,還怎么下藥?!”就在那天深夜兩點半鐘,與世長辭!時間為1933年12月18日,享年65歲。

註:他在病中寫了一首詩:

成都從來鮮飄雪,地系平原氣潮濕。

一夜凍龍帶雪飛, 翠竹滴瀝芭蕉折。

我今來此病百日, 咳嗽痰涎涕沾鼻。

窗隙壁洞地穴鼠,四方風動眠不得。

坐擁鐵衾到天明,鴉聲呀呀紙窗白。

活動年表

1922年,農曆壬戌年:言菊朋隨陳彥衡習譚派聲腔

言菊朋遇陳彥衡,陳為之伴奏,相得益彰。自此,隨陳習譚派聲腔。頗收點睛之妙。此後二人合作甚久。

1923年,農曆癸亥年:言菊朋與陳彥衡整理譚氏舊本

言菊朋從陳彥衡游,對以往所學譚派戲細為加工。菊朋藏有譚氏舊本《取帥印》、《法場換子》等,以之請教彥衡。陳氏於此數劇亦僅知零星唱腔,乃據譚派原則並加入一些靈巧的方法,整理成完整唱腔。此數劇經言氏不斷加工,成為言派早期代表作。

1923年12月5日,農曆癸亥年十月廿八日:梅蘭芳三次赴滬演出

梅蘭芳第三次赴滬,演於法租界鄭家木橋老共舞台。言菊朋應梅蘭芳之邀以票友身份出演。同行有老生王鳳卿、琴票陳彥衡等。

1923年12月7日,農曆癸亥年十月三十日:梅蘭芳三次赴滬演出第一天

王鳳卿 王鳳卿

梅蘭芳第三次赴滬演出第一天,演於法租界鄭家木橋老共舞台。

演出劇目

壓軸:《空城計》(言菊朋飾孔明,陳彥衡操琴)

大軸:《武家坡》(梅蘭芳飾王寶釧,王鳳卿飾薛平貴)

1923年12月8日,農曆癸亥年十一月初一日:梅蘭芳三次赴滬演出第二天

梅蘭芳第三次赴滬演出第二天,演於法租界鄭家木橋老共舞台。

演出劇目

壓軸:《取成都》(王鳳卿)

大軸:《南天門》(梅蘭芳,言菊朋,陳彥衡操琴)

1923年12月9日,農曆癸亥年十一月初二日:梅蘭芳三次赴滬演出第三天

梅蘭芳第三次赴滬演出第三天,演於法租界鄭家木橋老共舞台。

演出劇目

日場

《八義圖》(言菊朋,陳彥衡操琴)

壓軸:《御碑亭》(梅蘭芳,王鳳卿)

1924年,農曆甲子年:孟小冬定居北京

孟小冬定居北京,從陳彥衡學戲,復向言菊朋問藝。

1924年,農曆甲子年,秋:上海丹桂第一台請言菊朋、陳彥衡合作赴滬未果

上海丹桂第一台托票友周梓章赴京邀角,以六千五百元代價請言菊朋、陳彥衡合作赴滬,後因陳堅拒未果。

1924年,農曆甲子年:言菊朋首次在勝利公司灌制唱片五張

言菊朋應勝利公司約,灌制唱片五張,計《轅門斬子》、《桑園寄子》合一張,《狀元譜》、《魚腸劍》合一張,《法場換子》、《奇冤報》合一張,《二進宮》、《取帥印》各一張。此系言氏首次灌片,由陳彥衡操琴,喬玉泉司鼓。

1924年3月,農曆甲子年:張作霖五十賀壽堂會

奉天張作霖五十賀壽堂會,京中名伶幾被邀一空。言菊朋、陳彥衡、蔣君稼以票友身份被邀與會。言氏演《失空斬》,又與陳德霖、王瑤卿、龔雲甫、金仲仁等演《雁門關》,大受歡迎。

1925年3月,農曆乙丑年:張作霖壽誕堂會

張作霖壽誕堂會舉行。

其中言菊朋赴奉天參加,演出《轅門斬子》、《八義圖》等劇,未帶場面,臨時由陳彥衡代邀余叔岩之場面李佩卿、杭子和伴奏。此行言菊朋得款一千園,除去場面等開銷,所剩無幾。返京後,與陳彥衡失和。

培養弟子

在北京有五位學譚腔有名的票友, 人稱“五譚”(註:也有作“五壇”的),即王君直、王又宸、王雨田、張毓庭、貴俊卿,他們都在學習譚腔或者打鼓的技巧方面向先父有所請益求教。王君直生就了一付和譚相似的“雲遮月”嗓子 (即開初嗓音平淡,但愈唱愈亮,有如月從雲中顯現。) 唱起來很有譚的味道。他在陳彥衡家中住了一年多, 向陳彥衡學了很多譚腔,成為天津的譚派名票,但他沒有深厚的功力,身段不佳, 只能終身玩票。 王又宸的嗓音特別清亮,,並作了老譚的女婿,許多地方也像老譚,下海後很受觀眾歡迎,他也經常向陳彥衡討教譚腔,並向陳彥衡學了《擊鼓罵曹》的鼓點子, 頗有成就。但最使陳彥衡得意的兩位奇才徒弟便是余叔岩和言菊朋。

余叔岩是名老生余三勝之孫, 名旦余紫雲之子,小時便常在天津演出,名“小小余三勝”。余幼工非常紮實,會很多武戲,兼演老生, 在天津極受歡迎。到十幾歲時倒倉(註:男性因青春期生理髮育影響嗓音變粗啞,多為階段性),回到北京。不久與陳德霖的女兒結婚。他醉心譚鑫培的腔調,每逢譚演出必去觀摩,但是譚的腔好多都沒有學到,他的岳父陳德霖與先父交情很深,叔岩遂托他介紹拜陳彥衡為師。余第一次由其岳父陳德霖帶來陳彥衡家是1912年, 余當時尚留著辮子,他拜師之後與陳彥衡和青衣票友丁緝甫在陳家受壁胡同院內的藤花架下合影留念。

譚鑫培 譚鑫培

陳彥衡見叔岩聰敏而好學,待如自己子侄, 愛護備至, 直到1915年共教餘二十幾齣譚派戲。那時,他天天一早就到陳家上課,先哼腔,接著上胡琴吊嗓,足足要用三個鐘頭的功。 然後師母為他煮一碗營養豐富保養嗓子的麵條,定要叔岩吃下。陳彥衡循序漸進天天給他吊嗓子,使叔岩順利渡過倒倉期,調門恢復到六字調以上。余學會的第一出譚派戲為《打棍出箱》,經陳彥衡介紹其在名票晏明允家中堂會試演,由陳彥衡操琴,叔岩唱做俱佳,觀眾覺得很過癮。那時譚老因年邁早已不用吊毛,改成他創造的“鑽被窩”,而叔岩年輕,仍做“吊毛”(手不著地向上吊翻), 乾淨利落,在出箱時用了個他自己創造的“鯉魚打滾”,當報子摸到他時,他兩手一撐,全身都躍出使背脊空懸硬挺在箱子上面,順勢滾下, 又脆又快。 當天,這兩手都得到觀眾稱讚。他學會演出的第二出戲是《失·空·斬》, 在四川人李準家中的堂會演出, 那天陳彥衡擔任提調,約金秀山配司馬懿,黃潤甫配馬謖, 李順亭配王平,王長林和慈瑞泉配演二老軍,他們都是給老譚配戲的一流角色,真是珠聯璧合,使叔岩的成功演出更加生色和精彩。隨後他又陸續學會了《捉放曹》、《連營寨》、《洪羊洞》、《南天門》、《搜孤救孤》、《擊鼓罵曹》、《碰碑》…等劇目。在這段時期叔岩深刻領悟和掌握了輕重緩急、抑揚頓挫的訣竅。

此後,陳彥衡遷到川店胡同。 陳彥衡又收了一位非常滿意的門徒-- 即言菊朋。 言本北京名票,他一心學譚派, 凡譚鑫培演出也必往觀劇,對譚之身段頗學到幾分, 但對譚腔有許多地方還未過奧。恰巧有一天在東北人劉恩格家中堂會,經主人介紹,陳彥衡為他演出《桑園寄子》初次操琴。菊朋唱做本有根底,這次因胡琴得力, 他唱得有聲有色,博得滿堂彩聲。 由此,陳彥衡認為菊朋是個人才,菊朋也認為先父是位良師,於是一個願教,一個願學,訂了師生盟約。菊朋遂天天到我家學戲、吊嗓, 在三年內便把陳彥衡所會的譚腔都學到了。同時, 菊朋存有老譚的《法場換子》、《取帥印》、《法門寺》劇本但無工尺譜,陳彥衡對這些戲的唱腔亦只記得片段, 遂根據這些唱詞, 以“譚腔”的格式成譜。這幾齣戲, 菊朋都在勝利公司灌了唱片,均是陳彥衡操琴。陳彥衡與言菊朋在琢磨之時, 除四聲求準, 腔調務要傳情外,也適當用了一些跳板、消眼、走險而靈巧生動的唱法,這就給菊朋後來所編的破格新腔開了門戶。 隨後,菊朋與陳彥衡同到上海(註:是隨梅蘭芳一道去演出),以後又到瀋陽演出,均大獲成功,言成為名角的地位遂確立!後來,兩人分手,殊為可惜!陳彥衡應楊寶忠的邀約同去山東演出, 菊朋則約集了一些演員組成劇團在開明戲院經常演出。 此後,言已懂得編新腔的要訣,本著四聲要準確的原則, 編了許許多多出色的新腔,萬變不離其宗,在吐字方面,還是本諸譚老,到了後來自成一家,成為公認的言派。 因此,陳彥衡也非常得意培養了另一位出色的學生。

還有幾位向陳彥衡學戲的人值得一提:一個是羅小寶,另一個是夏山樓主。羅本科班出身,二十幾歲經過倒嗓後,嗓音非常清亮,很想學譚腔, 托人請陳彥衡指教,每天到我家恭敬學戲,兩年以後會戲不少,並且找到竅門, 用腔顯得靈活瀟灑,在北京演出便吸引了很多觀眾,後來到了上海演出受到熱烈歡迎。 夏山樓主本名韓慎先,票友,嗓子好, 唱得婉轉有味。隨陳彥衡學戲數年,經陳彥衡與他吊嗓後, 調門長到正工以上,且嗓音久練成鋼,清澈如水,更兼學到譚腔的變化多端, 因而受到一般戲迷的推崇。 適逢上海蓓開公司請韓灌唱片,由陳彥衡操琴,所灌譚腔《硃砂痣》新穎絕妙因而全國揚名。他身段不佳故少有登台演出, 但因唱得好, 故全國各地包括川、鄂諸省都有人來向他學戲,算是票友界的一位奇人。與夏山樓主一道在天津向先父學譚腔的還有許姬傳,也很有成績。而這段期間,孟小冬也曾向先父學習譚腔,在天津她演出經過先父指點的《失·空·斬》,陳彥衡約了許姬傳一道去觀看,對孟的演唱表示很滿意。 還有一位吳鐵庵, 也是陳彥衡很喜歡的一名學生。他8歲上台演出《打棍出箱》被人視為神童。20多歲倒嗓,但幼功很好,做戲頗有獨到之處。陳彥衡教會了他不少譚腔,後在北京等地演出極受歡迎,可惜因患頸淋巴結核不治,中年即去世。

主要作品

余叔岩 余叔岩

一 他本人演唱灌錄的唱片:他的嗓音很低, 故歷來不願灌制唱腔唱片, 1925年只因主持高亭公司灌制唱片的好友羅亮生力勸才錄了《空城計》2面和《洪羊洞》1面, 均由他的晚輩兼學生茅石升操琴。以後他再沒有灌錄過個人唱腔的唱片。供稿者在“京劇老唱片”網站下載聽到《洪羊洞》, 《空城計》錄音則從陳家後人處得到。從他錄的這一張半唱片聽, 嗓音的確都很低, 但韻味濃厚, 平時他教戲都只用低音哼唱。 梅蘭芳說“陳先生給人說腔, 不論老生、青衣, 都用‘立音’來哼唱, 音色甜美動聽”(見《舞台生活四十年》1987年版574頁)。

二 陳彥衡操琴演奏的京劇曲牌:維克多即勝利公司1924出品唱片《柳搖金》1面/《柳青娘》1面;高亭公司1925年出品唱片《柳搖金》反二黃和西皮1面/《柳青娘轉海青歌》1面/《傍裝台》1面;大中華公司唱片《山坡羊》1面/《夜深沉》(卓鹵齊打鼓) 1面/《反柳搖金》1面/《小開門》接《萬年歡》1面;開明公司唱片《一枝花》接《傍妝檯》1面/《反柳搖金》1面。可惜《京劇大戲考》一書未列出曲牌唱片目錄, 目前也未見有他演奏的曲牌CD 出售。

三 由陳彥衡操琴伴奏他人演唱的唱片

1、 言菊朋唱:《二進宮》 1924年 2面/ 《狀元譜》1924年1面/《取帥印》1924年 2面/《法場換子》1924年 1面/《奇冤報》1924年 1面/《魚藏劍》1924年 1面/《轅門斬子》1924年 1面/《桑園寄子》1924年 1面, 均為勝利唱片公司(即維克多)錄製出品。

2、 夏山樓主唱:《硃砂痣》1925年 高亭1面/《定軍山》1925年 高亭1面/《打鼓罵曹》1929年 開明2面/《烏龍院》1929年 開明2面/《托兆碰碑》1929年 開明2面;

3、 蘇少卿唱:《空城計》1929年 2面/《搜孤救孤》1929年 2面/《烏盆記》1929年1面/《罵曹 》1929年 1面/《賣馬》 1929年 1面/, 《烏龍院》 1929年 1面, 均為大中華唱片公司錄製出品。

4、 陳富年唱:《祭江》2面, 百代鑽石針唱片 :《三擊掌》1面, 1925年高亭唱片:《探寒窯》1面和《二進宮》1面, 1929年開明唱片。另有高亭《落花園》1面和勝利《慶頂珠》1面是否亦為其父操琴,待考。

5、蔣君稼唱:《戰蒲關》1926年 2面/《五花洞》1926年2面/《南天門》1926年 1面/《孝義節》 1926年 1面,均高亭唱片公司出品

6、 靜逸齋即任子珍唱:開明公司1929年出品唱片《搜孤救孤》/《奇冤報》(吳小如先生曾收藏此唱片,已贈送給“中國戲曲學院”)

以上唱片參考資料來源:羅亮生著《戲曲唱片史話》及吳小如先生的訂補, 載《京劇談往錄》三編, 吳小如先生與供稿者的個人通訊, 柴俊為主編《京劇大戲考》, 《京劇老唱片》網站“陳彥衡唱片”的目錄, 以及陳家後人提供的情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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