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原文
鄴中歌
鄴則鄴城水漳水 ， 定有異人從此起 。
雄謀韻事與文心 ， 君臣兄弟而父子。
英雄未有俗胸中， 出沒豈隨人眼底？
功首罪魁非兩人， 遺臭流芳本一身。
文章有神霸有氣， 豈能苟爾化為塵 ？
橫流築台拒太行 ， 氣與理勢相低昂 。
安有斯人不作逆 ， 小不為霸大不王 ？
霸王降作兒女鳴 ， 無可奈何中不平。
向帳明知非有益 ， 分香未可謂無情 。
嗚呼！古人作事無巨細 ， 寂寞豪華皆有意。
書生輕議冢中人 ， 冢中笑爾書生氣 ！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鄴（yè）城：即鄴縣，曹操曾以此為都城。漳（zhāng）水：衛河之流，在今河南、河北兩省邊界，水流經鄴城。
異人：奇特不凡的人。
雄謀：雄奇的謀略。韻事：風雅韻事。文心：文思與文采。總的意思是文武兼備。
苟爾：隨便的意思。塵：一作“群”。
橫：橫跨。流：漳河水流。拒：對峙，一作“距”。太行：太行山。
氣與理勢相低昂：台閣與地勢相配合，起伏有致，變化多端。氣，樓台閣廊的氣勢。理，地形的走勢。低昂：起伏變化。
斯人：這個人。作逆：逆，叛逆。
小、大：指權勢的小和大。為：成為，變成。霸、王（wàng）：均指天子事。
兒女鳴：鳴，抒發或表示情感。韓愈《送孟東野序》：“孟郊東野始以其詩鳴。”兒女鳴，即兒女情。
向帳：歸向帷帳之中。指曹操臨死前命諸妾多居銅雀台中一事。
分香：曹操臨終前留下《遺令》，將余香分與諸夫人。後便用“分香”作為臨死顧念妻妾的典故。
巨：大。細：小。
冢（zhǒng）：墳墓。
笑爾：笑你。爾，你。
1.鄴（yè）城：即鄴縣，曹操曾以此為都城。漳（zhāng）水：衛河之流，在今河南、河北兩省邊界，水流經鄴城。
2.異人：奇特不凡的人。
3.雄謀：雄奇的謀略。韻事：風雅韻事。文心：文思與文采。總的意思是文武兼備。
4.苟爾：隨便的意思。塵：一作“群”。
5.橫：橫跨。流：漳河水流。拒：對峙，一作“距”。太行：太行山。
6.氣與理勢相低昂：台閣與地勢相配合，起伏有致，變化多端。氣，樓台閣廊的氣勢。理，地形的走勢。低昂：起伏變化。
7.斯人：這個人。作逆：逆，叛逆。
8.小、大：指權勢的小和大。為：成為，變成。霸、王（wàng）：均指天子事。
9.兒女鳴：鳴，抒發或表示情感。韓愈《送孟東野序》：“孟郊東野始以其詩鳴。”兒女鳴，即兒女情。
10.向帳：歸向帷帳之中。指曹操臨死前命諸妾多居銅雀台中一事。
11.分香：曹操臨終前留下《遺令》，將余香分與諸夫人。後便用“分香”作為臨死顧念妻妾的典故。
12.巨：大。細：小。
13.冢（zhǒng）：墳墓。
14.笑爾：笑你。爾，你。
白話譯文
雄偉的鄴城圍繞著漳河水，注定有卓異不凡的人從此興起。
雄奇的謀略、文雅風流和超逸文采，輔助他、圍繞在他周闈的高人們和他既是君臣，又義如父子、情同兄弟。
英雄他沒有粗俗的心胸，出沒怎么會如同常人那樣？
他是功首，又是罪魁，遺臭也好流芳也好都集於他一身。
他的文章神采霸氣，怎么能隨便淹沒在平常之中？
橫跨漳河啊築起銅雀台和遠處的太行山對峙，氣勢與地理契合啊銅雀台起伏有致、變化參差。
哪裡有這樣的英雄啊，不為逆反，權勢無論大小都不稱王、不稱霸？
英雄也有兒女情，無可奈何之中他的心裡不平靜。
要求姬妾們歸向帷帳啊，其實也明明知道沒有多大益處，“分香”實在是人間真性情。
唉！古時候的人成就事業心思縝密事情沒有大和小，寂寞也好豪華也好都有著用意。
書生輕狂地議論已經躺在墳墓中的人，墓中的英雄會嘲笑你太過書生迂腐氣！
創作背景
此詩具體創作時間不詳。就內容來看，此詩以高度凝練的筆墨敘述了曹操的一生，似是詩人有感於曹操複雜的性格而作的。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此詩一首英雄的輓歌，氣勢宏偉，敘述遼闊，語調平和，內容持正。內容上分兩層，前十四句為一層，這一層大開大闔地寫曹操大雄大奸的性格和他作為一代豪傑的氣質、性格、才能和功業；餘下幾句為另一層，這一層集中於一點來寫曹操的小情小意，即他臨死時流露出的普通人的兒女情感。
開頭的“鄴則鄴城水漳水，定有異人從此起”二句挽起全篇，概論曹操勃興，開始了對“非常之人，超世之傑”——一代梟雄曹操的詠嘆：“雄謀韻事與文心，君臣兄弟而父子。”曹操集“雄謀”“韻事”與“文心”於一身，憑藉自己的文才武略，獨立不倚，豪爽詼諧，多謀善斷，吸引了大批人才，還匯聚了一批才華橫溢的建安文士，人才濟濟，這是他的事業基本，他因此“出沒豈隨人眼底”。接著的“功首罪魁非兩人， 遺臭流芳本一身”二句則寫出了曹操性格的複雜性：曹操是一代天驕，“外定武功，內興文學”，有雄才大略、赫赫功績，但狡詐權變、殘忍自私，故雄中有奸、奸中有雄，奸和雄總是互相交合著。再接著的“安有斯人不作逆，小不為霸大不王”則是對曹操終其一生都沒有當皇帝也沒有做霸主這一歷史的客觀敘述。此詩第一層至此而止，完成了對曹操作為一代豪傑的氣質、性格、才能和功業的整體概括。
“霸王降作兒女鳴，無可奈何中不平。向帳明知非有益， 分香未可謂無情。”第二層開頭語調一轉，然後落筆在曹操臨死之前的“向帳”和“分香”兩個細節上，這已經不是英雄曹操之死，而是溫情的丈夫在臨終叮囑，小情小意，卻格外感。刻畫了曹操世俗的一面，人性、人情的一面，與一代奸雄相聯繫的另一面。最後，筆鋒再轉，告誡後人：“書生輕議冢中人，冢中笑爾書生氣！”一番追思之後，詩人諄諄告誡，表示如果“書生輕議冢中人”，這如今已經長眠的英雄會“笑爾書生氣”，因為複雜的曹操才是真實的曹操，是無法簡單地、迂腐地去“輕議”的。
名家點評
遼寧黨刊集團副總編輯艾廣明：明代文人鍾惺的《鄴中歌》，感嘆曹操的一生，結尾寫道：“古人作事無巨細，寂寞豪華皆有意。書生輕議冢中人，冢中笑爾書生氣！”嘲笑的不是曹操，而是妄議曹操的讀書人。（《報刊寫作與研討》）
作者介紹
鍾惺（1574年—1624年），字伯敬，號退谷，別號退庵，又稱止公居士、晚知居士，臨終受戒，法名斷殘。祖籍江西永豐，遷於竟陵（今湖北天門）。萬曆三十八年（1610年）進士，歷工部主事、南京禮部儀制司郎中、福建提學僉事等職。鍾惺是明代“竟陵派”主要作家，論詩主張“幽情單緒，孤行靜寄”，提倡一種幽深孤峭的風格。但由於過度追求形式，其大部分作品流於冷僻苦澀。著有《隱秀軒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