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履歷
卡爾·鄧尼茨(Karl Dönitz,1891—1980),納粹德國海軍元帥,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曾任海軍總司令、總統兼武裝部隊最高統帥。
1891年9月16日,鄧尼茨出生於柏林近郊的格林瑙鎮。母親早逝。父親是工程師,總是督促他努力學習,並注意培養其學習興趣。
1910年4月,鄧尼茨在魏瑪高中畢業後,便參加德國海軍,先在赫爾塔號巡洋艦接受艦上訓練,後考入弗倫斯堡—莫威克海軍學校。1912年秋天畢業後,分配到布雷斯勞號巡洋艦任候補軍官。是年冬,巴爾幹戰爭爆發,鄧尼茨隨艦到地中海參加封鎖黑山港,向俄國支持的塞爾維亞人耀武揚威。次年5月,參加西方列強在阿爾巴尼亞的登入行動,阻止塞爾維亞人在亞得里亞海邊定居。1918年10月4日在襲擊了一隻英國商船隊後被俘。
在戰俘營中開始研究新的潛艇戰術,即“狼群戰術”,該戰術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初期在大西洋曾給英美等國的海上運輸造成極大威脅,也因此被盟軍稱為“面目猙獰的海底魔王“。
人物年表
生平年表
1891年9月16日:生於柏林近郊小鎮格林瑙,幼年喪母;
1910年:加入德國海軍,任帝國艦隊“漢莎”號巡洋艦見習水手;
1912年秋季:任“布雷斯勞”巡洋艦海軍候補軍官;
1916年10月:以少尉軍銜服役於德國海軍U—39號潛艇;
1917年2月:以U-68號潛艇艇長身份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
1918年10月:于海戰中被英國軍隊俘虜,監禁於約克夏戰俘集中營;
1919年7月:返回德國,再度加入海軍;
1935年:任納粹德國潛艇第一區艦隊司令;
1936年:任海軍潛艇部隊總司令;
1943年1月:任海軍總司令,同年被授予海軍元帥軍銜;
1945年5月1日:接任納粹德國國家元首和最高司令;
1945年5月2日:在米爾維克—弗倫斯堡組成新政府;
1945年5月8日:代表納粹德國簽署無條件投降書;
1945年5月23日:被英國當局逮捕;
1946年10月:在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被判有期徒刑10年;
1956年:刑滿獲釋,繼續在西德境內進行親納粹和復仇主義宣傳;1980年12月24日:病逝。
軍銜年表
見習軍官:1911年4月15日
海軍少尉:1913年9月27日
海軍中尉:1916年3月22日
海軍上尉:1921年1月1日
海軍少校:1928年11月1日
海軍中校:1933年10月1日
海軍上校:1935年10月1日
海軍準將:1939年1月28日
海軍少將:1939年10月1日
海軍中將:1940年9月1日
海軍上將:1942年3月14日
海軍元帥:1943年1月30日
帝國聯邦大總統:1945年4月30日
人物生平
早年生涯
卡爾·鄧尼茨於1891年9月16日生於柏林近郊小鎮格林瑙(Grünau),有一個兄長,弗里德里希(Friedrich),父親埃美爾·鄧尼茨(Emil Dönitz)為一座工廠的工程師,在鄧尼茨4歲時母親安娜·拜爾(Anna Beyer)過世。1910年,鄧尼茨應徵加入德意志帝國海軍(Kaiserliche Marine),於4月4日成為了海軍軍校學生,1911年4月15日,晉升為海軍見習軍官,在海拉號巡洋艦(Hertha)上服役一年。在1912年秋季鄧尼茨被委任為布雷斯勞號巡洋艦(Breslau)的海軍代理少尉。
第一次世界大戰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布雷斯勞號(Breslau)和戈本號(Goeben)賣給了奧斯曼帝國,分別改名為米迪里號(Midilli)和嚴君塞立姆號(Yavuz Sultan Selim),而鄧尼茨跟著米迪里號參與對俄國的戰鬥,累積實戰經驗。1916年3月22日鄧尼茨晉升為中尉,之後又被派往加里波底作為飛機觀察員,鄧尼茨在5月時和德國軍官女兒茵戈波·韋伯(Ingeborg Weber)結婚。同年10月,鄧尼茨轉入德國海軍潛艇部隊,1918年作為潛艇U-39的值更軍官,於1917年2月至10月在海上巡弋作戰,表現優良。1918年2月,擔任潛艇UC-25的艇長,擊沉5艘運輸船,獲得騎士十字勳章(Ritterkreuz);7月,又擔任UB-68潛艇的艇長,在10月4日時襲擊英國的地中海商船團時,被護航艦重創了潛艇,之後在英國約克郡被俘了10個月。
海軍研究
第一次世界大戰於1918年11月11日結束,但1919年7月鄧尼茨才被釋放,他留在英國,直到1920年才返回德國,再次加入德國海軍。在凡爾賽條約的限制之下,德國僅能擁有規模非常小的海軍,不能擁有潛艇,且海軍人員僅能1500人,而鄧尼茨以中尉的身份作為魏瑪共和國國家海軍中的T-157魚雷艇艇長,在同年11月1日,晉升為海軍少校。在1933年9月1日,鄧尼茨晉升中校,在1934年9月出任指揮艾姆登號輕巡洋艦。在1935年德國和英國簽署英德海軍協定後,德國已能擁有潛艇部隊。1935年10月鄧尼茨回到潛艇部隊中服役,並晉升上校;同年,魏瑪共和國的“國家海軍”被改名為“戰爭海軍”。鄧尼茨自回國後傾心研究潛艇戰術,利用一次大戰的經驗和在戰間期與外國合作,私下發展研究潛艇和訓練潛艇人員,復甦德國潛艇力量。
當時的德國海軍學說建立在美國軍事家阿爾弗雷德·賽耶·馬漢的理念上,主張結合潛艇和水面艦一起打擊敵人艦隊。到了1937年11月,鄧尼茨開始相信,大規模的通商破壞戰(即“破交戰”)是可行的,特別是對德國海軍的主要對手—英國皇家海軍,他認為必須將德國海軍的艦隊形式從水面艦改成潛艇,戰略是主張攻擊於相對於戰鬥艦隊安全許多的商船船隊。他指出,英國本土所需的物資絕大多數都是仰賴於外海殖民地運回本土(英國每年消耗的物資中,石油的75%、鐵礦石的88%、銅的95%、鉛的99%、小麥的89%、肉類的84%和石油的93%都依賴進口,每年的海運物資總量超過6800萬噸,每天航行在大海上的英國運輸船多達2500艘),戰略物資仰賴通商船隊,打擊它們能使英國迫於投降,他認為能以300艘的U艇VII型所組成的潛艇艦隊在戰爭里打敗英國。
鄧尼茨回想起他在一次大戰中所得到的經驗和想法,當時他以單艘潛艇使用魚雷的最大射程襲擊護航船隊,此舉是非常危險且取得的戰果較為有限;鄧尼茨就以“多艘潛艇集結起來攻擊船隊”為核心概念,創立出“狼群戰術”(狼群戰術是英國的稱法,德國是稱作“集結戰術”),以多艘潛艇在夜晚以水面航行方式,以魚雷最小的射程攻擊船隻,於是鄧尼茨開始在海軍中提倡建設潛艇艦隊。
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要執行狼群戰術,以德國有限的無線電能力十分困難。在兩次大戰期間,德國開發了特高頻發射器,使得他們的無線電反干擾能力提升許多,而一戰後發明的恩尼格瑪密碼機使得防竊密能力加強。鄧尼茨還採用了威廉·馬紹爾的想法,讓潛艇處於非常接近水平面的位置和夜間發動攻擊,此一策略使得潛艇的無法被聲納所偵測到。當時很多人,包括海軍總司令埃里希·雷德爾,不贊同鄧尼茨的想法。他和雷德爾不斷爭取海軍內部的資金,也同時競爭希特勒的政治交友圈,特別是和赫爾曼·戈林。
由於戰爭海軍的水面艦軍力遠低於英國皇家海軍;雷德爾認為,只要和英國有戰爭,不久就會毀掉他的整隻艦隊,當聽到宣戰訊息後,他說道:“現在,水面艦隊能做的只有一件事,表現出它們懂得如何英勇赴死。”雷德爾對戰爭的希望全寄托在水面艦建造計畫—Z計畫中,這將大幅提升德國海軍的水面艦隊力量,有效對抗皇家海軍。然而Z計畫直到計畫里預定的1945年都未完成。相比之下,在鄧尼茨新的戰術中就沒有如此不穩定的因素和繁雜的飛行人員訓練計畫。與和皇家海軍比較起來相對弱勢的德國水面艦隊比較,一旦戰爭爆發,潛艇戰必是德國海軍唯一的選擇。
1939年1月28日,鄧尼茨晉升為海軍準將和潛艇指揮官。
第二次世界大戰
1939年9月,德國入侵波蘭,英國和法國對德國宣戰,開始了第二次世界大戰。原本預計這場戰爭的爆發將在1945年,而不是1939年,戰爭海軍對於戰爭的到來完全是措手不及。鄧尼茨的U-潛艇部隊只有57艘,其中許多是短航程型,只有22遠洋型能越洋出擊。在雷德爾和希特勒的要求下,以潛艇艦隊直接和英國艦隊交手。這些作戰結果成敗參半,勇敢號航空母艦(Courageous)、皇家橡樹號戰艦(Royal Oak)和巴勒姆號(Barham)被擊沉,以及擊傷納爾遜號(Nelson)。這些戰果代價是一些潛艇船隻,削弱了原本就很少量的潛艇部隊,讓狼群戰術的進展更為緩慢。之後,潛艇艦隊又被派去和水面艦隊一同執行破交戰。
德國潛艇艦隊指揮官
1939年10月1日,鄧尼茨成為少將和潛艇指揮官(Befehlshaber der Unterseeboote),從1940年7月到10月,因為英國雷達和反潛設備的缺乏,對水下殺手的U艇無法反制,被擊沉了149萬噸的物資,這段時間德軍稱作“第一段歡樂時光”(First happy time);鄧尼茨也因為領導潛艇表現優異而晉升海軍中將,到了1941年,新交付的U艇VII型使得英國的戰時經濟有了重大影響。雖然商船的生產速度已加快,但德國擁有更優秀的魚雷、U-潛艇和逐漸增加的通商破壞艦,這段時間裡,英國的損失仍居高不下。
1941年12月11日,希特勒對美國宣戰,使大西洋海戰的範圍延伸到了美國東岸,鄧尼茨立即策劃擊鼓行動(Paukenschlag)[9],讓U-潛艇開始在美國東岸攻擊船隻。由於美國反潛作戰準備不足,在戰初即承受巨大損失,德軍稱作“第二段歡樂時光”(Second happy time)。
之後,至少有2次盟軍成功打擊了鄧尼茨的潛艇部隊,他對所有可能的原因進行調查,認為間諜和盟軍成功截取和破解了德國海軍的通訊(海軍的恩尼格瑪密碼機)。不久,鄧尼茨於1942年2月1日下令潛艇艦隊使用改進版本的恩尼格瑪密碼機,即“M4型”(擁有四鏇轉盤,盟軍稱它作“鯊魚”),使得安全性提高許多(德國海軍是唯一使用改良密碼機的軍隊,其餘的德國軍隊(德意志國防軍),包括空軍,仍繼續使用三鏇轉盤的版本 )一時間這種變化造成盟軍難以破譯,鄧尼茨也經常去參與潛艇部隊的研究,經常一天和幕僚人員接觸70次,討論每天的行程、戰略、燃料供應和其他各種細節。截至1942年年底,由於U艇VII型的產量增加了,以至於鄧尼茨終於能夠進行大規模的潛艇群體攻擊,以狼群戰術使盟軍的航運損失大幅上升,並有一段時間使英國的燃料和補給短缺。
到了1943年中旬,大西洋海戰已不利於德國,但鄧尼茨仍繼續推動建造U-潛艇,並對它充滿信心,進一步的研究潛艇技術,期望德國能一再的扭轉局勢,同時告知希特勒,希望得到他的支持,但盟軍新式的雷達、海空協同的反潛機和護航航空母艦使得潛艇的損失還是不斷增加。
海軍總司令和海軍元帥
1943年1月,德國海軍攻擊開往蘇聯的船隊失敗, 呂佐夫號戰列巡洋艦和希佩爾海軍上將號重巡洋艦遭到重創,海軍總司令埃里希·雷德爾被解除職務。鄧尼茨則被希特勒起重而擔任海軍總司令,同年被授予海軍元帥軍銜。雷德爾辭職的原因主要是和希特勒對水面艦之間的爭論,希特勒在巴倫支海海戰的失敗後,認為水面艦隊不值得保留,要求拆毀所有艦隊,雷德爾只好請辭,而鄧尼茨則說服了希特勒保留艦隊,但停止建造。它將水面艦艦隊用以存在艦隊,影響盟軍的部署。自1943年中旬以來,鄧尼茨的潛艇損失並沒有隨著他的晉升而減少。他的副手艾伯哈特·戈德(Eberhard Godt)接替他作為潛艇艦隊總司令,也無力扭轉局勢,只能放棄狼群戰術,而改以單艘巡弋的戰術。
希特勒的繼承人
1945年4月20日,鄧尼茨被任命為德國北方部隊和民防司令。1945年4月30日,希特勒自殺。根據他最後的遺言,希特勒將赫爾曼·戈林和海因里希·希姆萊從納粹黨里開除、撤去它們所有權力,並任命鄧尼茨為他的繼承者,作為帝國聯邦大總統(並非元首)和德意志武裝力量最高統帥,而宣傳部長約瑟夫·戈培爾成為政府首腦和德國總理。
希特勒認為,德國陸軍(因為沒有執行希特勒“戰到最後一人”的命令)、空軍(空軍總司令戈林和盟軍私下談和)和黨衛軍(黨衛軍全國領袖希姆萊也和盟軍私下接觸,黨衛軍上將斯坦納(Felix Steiner)又不執行希特勒的攻擊命令)都背叛了他,只有海軍能信任。5月1日,戈培爾自殺,鄧尼茨成為即將崩潰的第三帝國唯一代表,並試圖組成新政府。鄧尼茨在第三帝國東部即將被紅軍攻進時,擬定並實行了大規模的撤退行動—漢尼拔行動(Operation Hannibal),搶救了200萬平民與30萬士兵至西方,並希望和西方達成單方面的停戰,但遭到盟軍總司令艾森豪的拒絕。
弗倫斯堡政府
鄧尼茨在第三帝國即將滅亡之際,於弗倫斯堡成立另一新政府,以取代納粹黨政權,企圖與盟軍談和。由鄧尼茨擔任聯邦大總統,值得注意的是,此職位與希特勒的帝國元首並不相同;什未林·馮·克羅西克(Schwerin von Krosigk)擔任首相和內閣主席;希姆萊擔任內務部長(於1945年5月6日被解職)。弗倫斯堡政府位於西方盟軍的占領區附近,主要內閣人員也被英軍所俘虜。5月7日,鄧尼茨授權漢斯-格奧爾格·馮·弗里德(Hans-Georg von Friedeburg)、威廉·凱特爾和漢斯-尤根·史托普(Hans-Jürgen Stumpff)在柏林簽署無條件投降書。
晚年
鄧尼茨在批評希姆萊的和平談判時寫道:
“通敵者應是備受鄙視的小人,任何國家的人、甚至是他的敵人都所不齒。每個國家都應該一致的譴責這種背叛行為,無論是用何種方式,它都是破壞國家的基礎。”
鄧尼茲到1956年10月1日才被釋放,之後他退休到西德什勒斯維希-霍爾斯坦的一座村子定居,他在之後創作
了2部作品,他的回憶錄《10年和20天》(Zehn Jahre, Zwanzig Tage),該書於1958年在德國出版,隔年又有英文翻譯版上市。“10年”指的是鄧尼茨作為潛艇指揮官,“20天”則是他作為總統的日子;書中,鄧尼茨將納粹政權解釋為是時代的產物,並且爭辯說他不是一個政治家,因此不能在道義上負起納粹政權的大部分罪行,他也批評專制制度是政府的根本缺陷,並指責專制制度是納粹許多錯誤的根源。
鄧尼茨的第二本書,《我風雲變幻的一生》(Mein wechselvolles Leben),比較少人知道,內容敘述他1934年前的事,這本書是首次出版於1968年,在1998年出版新的版本,標題改作《我作為軍人的一生》(Mein soldatisches Leben)。
與阿爾伯特·斯佩爾不同,鄧尼茨完全不後悔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做的一切,因為他認為“沒有人會尊敬放棄對國家的信念與責任者,無論是大或小的背叛。”
鄧尼茨批評希姆萊的和平談判
鄧尼茨的餘生在奧姆勒恩(Aumühle)平淡的度過,直到1980年12月24日因心臟病去世,享年89歲。
人物故事
年少從軍
鄧尼茨1891年9月16日出生於柏林近郊的小鎮格林瑙。他的祖宗幾百年來一直是薩勒河口地區易北河旁古老的日耳曼新村的世襲莊園主和村長。他4歲時母親去世。父親對他非常嚴厲。他在學校學習很用功,喜歡讀各類的書籍,對普魯士的歷史,尤其是對“老弗里茨”和自由戰爭的情況有不少了解。使他最感興趣的是在夏季跟隨父親到海邊度假。浩瀚無邊的大海吸引著年少的鄧尼茨。他望著白帆點點的海面,產生過許多揚帆出征、漂洋過海的美妙幻想。1910年,18歲的鄧尼茨高中畢業,加入了德國海軍。1910年4月1日,鄧尼茨作為見習水手到“赫爾塔”號巡洋艦服役。按德國海軍當時的規定,所有見習水手在訓練期間都必須到艦上燒三個星期的鍋爐,以鍛鍊體力和耐力。悶熱的鍋爐房、繁重的體力勞動,使鄧尼茨經受了第一次考驗,特別是他的毅力。1912年秋天,鄧尼茨被提升為海軍後補軍官,在“布雷斯勞”號巡洋艦服役。有一天,德皇威廉二世乘坐“戈埃賓”號戰列艦觀看軍事演習。“布雷斯勞”號拖著靶船在前面行駛,鄧尼茨則受命帶一條小船尾隨靶船報靶。突然,一條纜繩纏住了小船的螺鏇槳,發動機停止了運轉。德皇的“戈埃賓”號越來越近,情況緊急,鄧尼茨不顧一切地迅速脫去外衣,口銜水手刀跳入海中,割斷了纜繩。使演習得以順利進行,鄧尼茨受到了嘉獎。
參加一戰
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鄧尼茨隨艦參加一些規模不等的海戰。海戰中,他以靈活運用戰術、處置情況果斷,表現出了一定的軍事天才。有一次,“布雷斯勞”號與“戈本”號戰艦在地中海陷入英國海軍艦隊的包圍之中,但它們憑巧妙的戰術,終於突出了重圍,擺脫了英國人的追擊,最後達到了土耳其的君士坦丁堡。為了不使這兩條軍艦落入英國人之手,德國政府在名義上將它們賣給了土耳其。這樣。鄧尼茨便隨艦為土耳其政府服務了兩年,直到1916年才返回德國。從土耳其回國後不久,鄧尼茨便奉命被調入潛艇部隊。
1916年10月,鄧尼茨升為少尉,奉命到U—39號潛艇上服役。從那時起,他就與潛艇結下了不解之緣。1918年2月,鄧尼茨調往U—68號潛艇任艇長。當時,德國的潛艇攻擊戰術一般是利用白晝實施攻擊,然而在英國人採取取航措施以後,這一戰術馬上就遇上了剋星,就很難再發揮作用了。為了摸索出適合於新情況的新戰術,鄧尼茨與當時在德國最有聲望的潛艇指揮官斯坦包爾約定,利用夜色掩護,穿過敵方驅逐艦的警戒線,然後對敵商隊實施夜間水面攻擊。1918年10月3日晚,鄧尼茨如約到達西西里島東南的會合點,在那裡等待斯坦包爾的潛艇。但他卻杳無音信。後來才知道,由於修艇,他推遲了啟航時間。
深夜一點左右,鄧尼茨艇的值更官在指揮台上發現東南方向漆黑的天空中有一個黑色的香腸似的龐然大物在蠕動。原來它是一個拴在一艘驅逐艦尾的系留氣球。這艘驅逐艦就是所謂的“清道夫”,即做護航運輸隊護航兵力的“開路先鋒”。不久,便發現這種蠕動物在黑暗中越來越多,最後艦隊的龐大的側影終於暴露出來了:這是一支滿載貨物的護航運輸隊,從東亞的印度和中國來到馬爾他海域並向西航行。鄧尼茨決定不再等待斯坦包爾,先行對敵發起攻擊。潛艇悄悄穿過了敵驅逐艦護航兵力,準備對外側的那列商船隊的第一艘商船發起攻擊。突然整個船隊轉向,朝鄧尼茨艇駛來。這種突然改變航向的做法可能就是按預定方案沿“之”字形航線航行的一種方式。整個護航運輸隊這樣按“之”字形機動航行,目的在於增加潛艇實施攻擊的難度。於是,鄧尼茨急忙下令轉向,緊跟在剛才想攻擊的那艘商船的後面,但這時鄧尼茨又發現自己正處在敵第一列和第二列商船縱隊之間。於是鄧尼茨又果斷下令對第二列縱隊中的一艘大型商船進行攻擊,商船擊沉了。可是,英國護航驅逐艦隨即趕到,鄧尼茨急忙發出警報,緊急下潛,等待著深水炸彈的攻擊。但是毫無動靜,也許是驅逐艦艦長怕誤傷己方的船隻,而未敢投放深水炸彈。鄧尼茨指揮的U—68艦艇從水下擺脫了敵護航運輸隊後,便小心翼翼地上浮,鄧尼茨親自扒在剛露出水面的指揮台上向外瞭望,發現護航運輸隊在繼續西行。鄧尼茨下令把水櫃全部排空,讓潛艇完全露出水面,跟隨在那支西行的護航運輸隊的後面,他打算利用黑夜對敵再次實施攻擊,但為時已晚,當他的潛艇追上護航運輸隊時,天已大亮了。鄧尼茨只能再次計潛艇下潛,並打算在潛望鏡的深度對敵實施水下攻擊,但事與願違。U—68潛艇突然失去了平衡,燈火熄滅,潛艇迅速下沉,當艇下潛到60—70米深度時,鄧尼茨再也不敢讓潛艇下沉了。因為,艇殼所能承受的壓力已經到了極限。於是,他下令排空所有壓載水櫃,停車,然後倒車並急轉舵,盡力制止潛艇下沉。終於奇蹟出現了,排空了水的艇體輕盈地上升,就像一根壓入水中的木棍在解除壓力後迅速上浮到水面一樣。鄧尼茨打開指揮台的艙口蓋環顧四周,外面已經大亮了。U—68艇正好位於護航運輸隊中間,驅逐艦和商船都掛上了信號旗,汽笛聲此起彼伏,商船已轉向,並用艦尾炮向U—68艇射擊;驅逐艦也向U一68艇駛來,並開了火。情況非常危急,鄧尼茨本想儘快地再次緊急下潛,但已辦不到了,因為壓縮空氣已經耗盡,潛艇已中彈並開始進水了。於是鄧尼茨下令:“全體人員離艇。”
潛艇沉沒了,敵人的護航運輸隊繼續西行,U—68艇的人員飄浮在海面上,敵人的一艘護航驅逐艦把他們從水中撈了上來。就這樣,鄧尼茨結束了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的潛艇航行活動。但最後一夜的戰鬥使鄧尼茨懂得了這樣一個原則:潛艇在夜暗的掩護下從水面對護航運輸隊實施攻擊是大有成功希望的。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前幾年德國潛艇戰曾取得了巨大的戰果,但自從1917年英國採用護航運輸隊的編隊方法之後,潛艇戰便失去了其決定性的作用。德國潛艇單艘地在海上游弋,長期一無所獲。大批的運輸商船隊,在各種強有力的軍艦的護航下,悠然而過,潛艇對此無可奈何。
就這樣,鄧尼茨帶著這種思索被押進了英國的戰俘營。在戰俘營中,鄧尼茨苦苦思索報仇雪恨的方案。他想到潛艇戰要取勝,關鍵在於必須集中多條潛艇協同作戰。這也就是鄧尼茨以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給盟軍造成很大麻煩的,“狼群戰術”的基礎。
1919年7月,鄧尼茨重返家園。當時,在新的帝國海軍的基爾海軍基地司令部里,有人問鄧尼茨是否想洗手不幹了。他反駁說:“我們不久就會有潛艇,您信不信?”
戰俘生活結束後,鄧尼茨再度到海軍服役。但是根據凡爾賽和約有關條款的規定,德國不得擁有潛艇部隊,因此,鄧尼茨只得屈身於小小的魚雷艇,當了幾年不起眼的小軍官,但他工作非常認真負責。後來,他受到上級的青睞,被調到海軍指揮機關做了高級參謀。直到1934年9月,他調離大機關,被派到了“埃姆登”號巡洋艦,接任艦長職務,這時的他心裡感到一絲的安慰。
這時,希特勒已經上台。希特勒的法西斯主義使鄧尼茨如醉如痴。成了納粹主義的忠實信徒。希特勒上台後,一面瘋狂鎮壓進步黨派,一面又擴軍備戰,加緊戰爭步伐。納粹宣傳也開始充斥大街小巷。但當時鄧尼茨並未公開加入納粹黨,因為當時的海軍總司令雷德爾嚴禁一切海軍人員參加政治活動,直到1943年元月,鄧尼茨接替雷德爾出任海軍總司令後,他才解除了雷德爾的這一禁令,成了一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這與他個人成長過程不無關係,鄧尼茨曾這樣回憶過自己的成長過程:童年時代我就知道,我的父親。正如他自己所說的,為了“威廉老國王”(威廉一世皇帝)寧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在我的家庭里個人主義占不了上風,而是普魯士的團隊精神占統治地位。我當了兵成為軍官後,不言而喻受到了這種精神的薰陶和感染。這樣,在我離家時我就樹立了這樣的信念,履行我的職責是頭等大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鄧尼茨從1912年開始乘坐“布雷斯勞”號巡洋艦在國外航行。這段時間對他的影響特別大。它激發了鄧尼茨的愛國熱情和民族意識。他看到了德國美好的前景。
從1930年到1934年鄧尼茨在北海海軍基地任首席海軍總參勤務軍官。這幾年是中立黨派很不景氣的年代。在1930年9月14日的國會選舉中,民族社會主義工人黨成為第二大黨。共產黨為第三大黨。在1932年7月和11月的選舉中,民族社會主義工人黨的選票名列前茅,成為第一大黨。共產黨仍居第三位,但得到了國會的支持。
在民族社會主義德意志工人黨的集會上,希特勒要求結束階級鬥爭,建立一個新的社會主義制度,在政治上擺脫對外國的依賴,聯合一切力量以消滅失業,建立一個秩序井然的國家。生活在外交政策上毫無自由、經濟蕭條、內政分裂的德國的每一個愛國公民都會擁護這些要求的。希特勒提出的這些目標與軍人的本質以及平時在履行這些方面的職責和義務方面對軍人所進行的教育是一致的,因此,在鄧尼茨看來,希特勒的道路無疑是非常正確的道路。這樣,鄧尼茨由極端民族主義者,進一步發展成為希特勒的忠實信徒。難怪雷德爾輕蔑地稱他為“希特勒的青年團員”。
1935年7月,鄧尼茨率領“埃姆登”號巡洋艦從海外歸來。他剛剛停靠在威廉港的碼頭上,海軍總司令雷德爾就來到了他的艦上,向他宣布了一項命令,免去了他的艦長的職務,並重新委他以重任,那就是重建德國潛艇部隊。聽到這一訊息,鄧尼茨一點也不感到高興。相反,他甚至認為,他已被貶降到一個更為次要的崗位上去了。但是他最終還是接受了這樣一個任命。並認真考慮如何在新崗位上乾一番大事業。決定一個國家海軍建造什麼樣的艦艇,從原則上講無疑是海軍最高領導的事情。只有負實際責任的最高司令才能與國家領導保持聯繫,在海軍中只有他一個人能從國家領導那裡了解政治形勢,因此只有他才知道海軍將面臨什麼樣的敵人,只有他才能據此提出相應的戰略構想。經過認真研究,他認力對於德國海軍來說,潛艇在未來戰爭中的作用實際上遠遠超過其他艦種。而德國的敵人英國又是一個島國,許多重要的工業原料和戰爭物資都必須通過大西洋舫道輸入國內,一旦這些海上航道被切斷,英國就將失去繼續作戰的能力和進行戰爭的基礎,所以能否切斷英國的海上交通線就成為了能否在對英戰爭中取得勝利的重要因素之一。
根據上述認識,鄧尼茨提出了德國海軍的戰略任務就是對英國商船進行襲擊戰和噸位戰。他認為,只要能大量地、持續地擊毀英國的商船就能最後迫使英國屈服,而完成這一項任務的最重要的作戰武器就是潛艇。德國海軍從北海出來的唯一途徑是日德蘭群島與挪威之間的狹窄海道,而英國正好位於這條海道的出口。
德國水面艦艇從這裡駛向大西洋很容易被發現,並遭到襲擊。如果這些艦艇在作戰中受傷,不但不能及時得到修理,而且還必須再次通過那段危險的航道才能返回基地。可是潛艇卻能潛航往返於這條航道,有著明顯的優越性,在作戰能力上,潛艇的作戰半徑比較大,續航能力強,因此,潛艇作為實現德國海軍戰略的最有效的作戰武器是不容置疑的。
1936年,鄧尼茨對潛艇的建造問題提出了構想,不再建造“韋迪根”潛艇部隊所裝備的Ⅱ型(250噸)潛艇,因為其戰鬥力、活動半徑和水面航速均太小;Ⅰ型潛艇由於下潛技術難以掌握,也不適宜再造;Ⅶ型潛艇是可以保留的,這種艇各方面性能都是比較優越的,在鄧尼茨看來還是比較理想的。只是需要加大該艇的儲油量。
在1936—1937年這段時間,新的集群戰術(也稱狼群戰術)已經逐步形成。靈活而快速的U型潛艇對這種戰術協同具有特彆強的適應性。因此,鄧尼茨在1937年春向海軍總司令部提出了下列建議:根據特德森關於增加儲油量和適當加大艇體的建議,集中力量建造Ⅶ型潛艇,把德英海軍協定所規定的潛艇噸位的四分之三用於建造該型潛艇。另外,鄧尼茨還向總司令部建議,將其餘四分之一的噸位用於建造740噸的Ⅸ型潛艇,使其活動半徑提高到12000—13000海里,以便能在遠洋單獨行動。但海軍司令部的人對此卻另有看法。在1937年底、1938年和1939年,海軍總司令部和潛艇部隊司令部之間在潛艇建造問題上的分歧日益尖銳。鄧尼茨越來越感覺到,雖然簽訂了海軍協定,但希特勒的政策以及不斷增長的德國軍事實力必然會引起英國的敵對情緒。他認為,不久將可能同英國發生戰爭。於是他迫不及待地再三向上級請求加速潛艇部隊的建設。並著手對潛艇支隊進行訓練,按鄧尼茨的主張,訓練儘可能開公海上進行。1937年底,鄧尼茨向上級提出訓練建議,為了實現鄧尼茨的訓練構想,他認為最好把“薩爾”號潛艇供應艦,若干艘500噸級的潛艇以及U—25和U—26兩艘Ⅰ型大型潛艇調到大西洋使用,但這項建議遭到了拒絕,因為德國的政治領導不願意在西班牙戰爭期間“由於潛艇在大西洋的神秘活動”而節外生枝加剛政治局勢。
鄧尼茨當時作為一名下級前線指揮官直到1939年夏才知道海軍總司令部當時已制定出了與他意見不一致的計畫,也就是那個所謂的“Z”計畫。“Z”計畫的重點是建立一支水面艦艇部隊。1939年1月,希特勒批准了“Z”計畫,並要求在6年內完成。
1939年6月,鄧尼茨向海軍司令匯報說,他和他的軍官們擔心不久可能會同英國發生戰爭。儘管他當時只不過是一名海軍上校和處於下級地位的前線指揮官,但他請求把他們的意見轉告給希特勒。他說,在即將到來的一場對英戰爭中,潛艇部隊將擔負海戰的任務,而今的潛艇數量還太少,遠不能勝任將來的作戰任務。於是,鄧尼茨在1939年8月28日向海軍總司令和艦隊司令遞交了一份題為“關於建設潛艇部隊 的構想”的備忘錄,並在“備忘錄”中說明了所需要的潛艇數量和型號。艦隊司令伯姆海軍上將完全支持鄧尼茨的意見。1939年9月3日——英國對德國宣戰的那天他寫給海軍司令的報告的最後一段活這樣寫到:“必須立即把一切力量高度集中起來,用以解決這個唯一的關鍵問題,一切無助於實現上述目標的其他建造計畫應堅決往後推。”但是為時已晚,就在9月3日,英、法宣布對德宣戰時,德國海軍就像一個殘缺不全的軀體。潛艇部隊中作好戰鬥準備的潛艇總共只有46艘。但這46艘潛艇中只有22艘能到大西洋作戰。其餘的是250噸的小型潛艇,因活動半徑有限,只能在北海海域作戰。
海軍總司令曾提請國家領導注意上述情況。但是總司令還得按國家領導的指令行事。於是在德國海軍史上一個最悲慘的局面便產生了。戰爭爆發後,海軍總司令立即下令停止所有(包括未下水的)大型軍艦的建造,並撤銷了“Z”計畫中的潛艇建造方案,開始按照鄧尼茨在1938—1939年軍事演習和1939年8月28日備忘錄中所要求的型號和數量加速建造潛艇。
參加二戰
1939年9月1日,希特勒突然進攻波蘭。9月3日,英國對德國宣戰,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了。此時鄧尼茨手中僅有46艘潛艇可供調遣,而其中又只有22艘適於在大西洋作戰。依照慣例,在一線作戰的潛艇只能是總數的三分之一。這就是說,鄧尼茨實際上只能用7艘潛艇去與英國人作戰。儘管如此,鄧尼茨的“狼群戰術”還是發揮了驚人的作用。
戰爭開始以來,鄧尼茨就一直想派遣潛艇襲擊斯卡帕灣。但他一想到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馮·享尼希海軍上尉和埃姆斯曼海軍中尉組織的兩次行動遭到的巨大失敗,他就心有餘悸,這樣的突襲行動可算是所有冒險行動中最擔風險的了。但是鄧尼茨最終還是下了決心,決定進行一次嘗試。於是他挑選了U—47號潛艇艇長普里恩海軍上尉來執行這一任務。他認為他具有完成這一任務的軍人素質和航海能力。鄧尼茨將所有有關的資料都交給了普里恩上尉。並指著海圖對普里恩說:“這是英國艦隊的重要泊地,通往這裡的所有入口都被嚴密封鎖,只有東部入口是個空隙。但水下有若干沉船,而且潮流很大。儘管如此,我認為一個本領高強的艇長是可以勝任這一任務的。”普里恩從基爾起航。這次U—47潛艇裝備的是G—7e型魚雷,而不是水雷。10月14日夜,普里恩率領U—47號潛艇,神不知鬼不覺地駛向斯卡帕灣。他利用夜色作掩護,小心翼翼地在廢船林立的航道中摸索著前進,終於進入了內航道。普里恩當看到巨大的英國戰列艦“皇家橡樹”號就矗立在自己的眼前時,真是喜出望外。他立即下達了實施魚雷攻擊的命令。首次攻擊,由於瞄準欠佳,只有一枚魚雷命中,且未擊中要害。英國深信該港防禦嚴密,因而在U—47號發動第一次攻擊後,仍未採取任何搜尋措施,使普里恩得以從容地再次裝好魚雷,潛入該艦附近,實施第二次攻擊。這次共有3枚以上的魚雷在該艦內部爆炸,水下部分破裂多處,十幾分鐘後該艦即沉人海底。英軍的拋錨地亂作一團。普里恩則乘機溜出了基地。當他潛回到公海以後,英國人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家橡樹”號被擊沉後,英國第一海務大臣在內閣會議上宣布,斯卡帕灣完全不適合作艦隊基地用。鄧尼茨也因此贏得了少將軍銜。
斯卡帕海軍基地戰鬥行動標誌著伺敵水面軍艦的鬥爭的開始。這時的鄧尼茨又在考慮這樣一個問題:即在英國人失去斯卡帕海軍基地後,其艦隊最有可能在哪個海區落腳?經認真分析,他在1939年10月18日的戰爭日誌上寫道:“在U—47號潛艇襲擊斯卡帕灣之後,我認為在奧克尼群島以西遇到英國艦隊的可能性最大。”因此,鄧尼茨決定把U—56號和U—59號潛艇派往那裡。1939年10月30日,鄧尼茨收到了U—56號潛艇(艇長察恩)從該海區發來的電報說:“10點‘羅德尼’號戰列艦、‘納爾遜’號戰列艦、‘胡德’號巡洋艦和10艘驅逐艦位於240度,3492的方格內。發射魚雷3枚,失靈未炸。”
U—56號潛艇的艇員在水下聽到3枚龜雷擊中“納爾遜”號的3次聲響,但魚雷沒有引爆。這次攻擊是潛艇突入敵方由12艘驅逐艦組成的警戒兵力中間實施的。當攻擊失敗後,鄧尼茨決定暫時免去艇長的職務。當鄧尼茨後來得知,當時邱吉爾正在“納爾遜”號艦上時,他感嘆到,U一56號潛艇這次行動的失敗是軍事上的一個重大失誤。
從軍事活動看,到1940年3月1日止,可算作戰爭的第一個階段,德國在這一階段損失了14艘潛艇,約計9500噸位,付出了約400名潛艇官兵的代價。而在同一時期,潛艇擊沉敵人艦船199艘,總噸位達701785噸。潛艇通過布雷炸沉敵艦船115艘,總噸位達394533噸。此外,潛艇還擊沉了“皇家橡樹”號戰列艦(29150噸)和。勇敢”號航空母艦(22450噸),擊傷了“納爾遜”號、“巴勒姆”號戰列艦和“貝爾法斯特”號巡洋艦。
通過上述對比可以看出潛艇戰帶來的顯著戰果,不言自明,而受到的損失沒有越過己方的承受能力。
1940年6月,法國淪陷以後,法國西海岸和比斯開灣各港口落入納粹之手。鄧尼茨立即把布勒斯特、洛里昂、聖納澤爾、拉帕利斯港改造成潛艇基地,加上新奪取的挪威沿岸海港,鄧尼茨如虎添翼,再也不用顧忌那個狹窄的出口了。他的潛艇越來越兇猛的攻擊,終於使英國人感到惶惶不可終日。特別是鄧尼茨採取的“狼群戰術”更完全出乎英國人的意料之外。其實,“狼群戰術”早在1935年底就產生了,後來又逐步地加以完善的。起初,這種戰術是以配置偵察或巡邏幕開始的,最先發現敵艦的潛艇在通報敵情之後立即發動攻擊,其餘各艇再集中圍攻。事實證明,這種方法只能對付速度較低的敵艦船。因此後來又在偵察和巡邏幕後面再配置一個或數個潛艇群來對付所發現的敵艦船,這又使這一戰術更為完善,在後來的演習中又發現了更為理想的戰術隊形,即環形配置方式,敵艦一旦進入這個環形配置海區,第一艘發現敵艦的潛艇就與其保持接觸,位於環形海區弧線上的其他潛艇則作為支援群投入戰鬥。這樣一個完整的潛艇戰術原則就被提了出來,並寫進了條令。但到戰時它才終於編入《潛艇艇長手冊》。令人非常驚訝的是,英國人由於過分相信自己的聲納探測器。根本沒有做好應付德國潛艇“狼群戰術”的準備。他們所依仗的聲納探測器,並不能發覺在護航艦隊附近像魚雷那樣緊貼著海面活動的潛艇。當鄧尼茨的潛艇發動夜襲時,英國的護航艦實際上就像瞎子一樣,受他們保護的商船隻好大倒其霉。
1954年英國的羅斯基爾海軍上校在其著作中寫道:“上面已經談到,在1940年6月到10月這幾個月里德國各潛艇艇長是怎樣取得巨大戰果的。當敵人的潛艇數量不足時,鄧尼茨除了讓各艘潛艇獨立行動、發揮各艇長的能力外,別無他法。但是,當鄧尼茨海軍上將擁有較多數量的潛艇時,他就能指揮多艘潛艇實施協同攻擊。他早就希望改變戰術,於是在1940年10月—1941年3月逐步推行了‘狼群戰術’。這種戰術的改變出人意料,使我們猝不及防。”“英國人認為,敵潛艇戰術的發展給我們帶來了嚴重的問題,因為敵人採取了我們從未見過的攻擊樣式,我們無論在戰術上還是在技術上都沒有準備好對付措施。”
儘管在實施“狼群戰術”時的組織指揮相當複雜,但由於鄧尼茨在戰前已經做了大量的準備和演習,因此總能得心應手地運用這種戰術,把英國船隊打得人仰馬翻。幾乎每一次戰鬥,鄧尼茨都要從岸上的司令部實施嚴密的控制和指揮。他總是首先根據情報判斷出敵方的可能航線,然後,在預定的截擊點上布置好“狼群”。“狼群”的伏擊線通常是與敵方航線成直角,並根據能見度的差異使每隻“狼”都有20—30海里的距離,只要敵人的艦隊通過,總會有一隻“狼”先行發現,這隻“狼”便立即向鄧尼茨報告,並報告與之有關的所有情況。鄧尼茨根據發現敵蹤的報告用高頻率無線電通知“狼群”中的其他潛艇,迅速向第一隻“狼”靠攏,只有等所有的“狼”都到達指定位置後才開始組織攻擊。“狼群”將首先駛往敵方艦隊入夜後可能達到的位置上,然後,在那裡等待天黑,再利用夜幕不易暴露的便利,穿透敵護航艦的屏障,對敵商船實施攻擊。
就這樣,鄧尼茨在1939年共擊沉英國各種船隻(主要是商船)140艘,總噸位為42萬噸;1940年上升到471艘,總噸位達218萬噸,給英國帶來極為嚴重的損失。
從1940年5月到10月,德國潛艇共擊沉287艘艦船,計1450878總噸位。僅10月份就擊沉63艘艦船,計352407總噸位,這個月是取得戰果最大的一個月。其原因是在這個月協同打擊護航運輸隊的作戰中採用了集群戰術或狼群戰術。在這幾個月中潛艇除擊沉商船外,還擊沉了“安達尼亞”號、“卡林西亞”號、“鄧維根·卡斯特勒”號、“斯科特斯湯”號和“特蘭西瓦尼瓦”號6艘輔助巡洋艦,計49234總噸位。另外還擊沉1艘“鏇風”號驅逐艦。在這幾個月中德國海軍潛艇每艘的戰鬥效能都很高。6月份每艘潛艇平均每個艦日擊沉艦船514總噸位,7月份平均每個艦日擊沉艦船593總噸位,8月份平均每個艦日擊沉艦船664總噸位,9月份平均每個艦日擊沉艦船758總噸位,10月份平均每個艦日擊沉艦船920總噸位。
進入1940年11、12月份,德國海軍潛艇的戰績就不那么令人鼓舞了,但仍處於高峰狀態,但與前幾個月比卻有所下降。其主要原因有二:一是天公不作美。那一年強勁而持久的暴風席捲著整個大西洋,視界受到很大的限制;二是英國對“西部航道”的警戒有所加強。由於這一海區對潛艇進行機動作戰相當重要,所以英國還派遣飛機對這一海區實施警戒。邱吉爾決定。優先滿足海軍部關於空軍派飛機參加大西洋反潛戰的要求。
1941年9月17日希特勒在與鄧尼茨他們談話時,他再三囑咐避免與美國發生任何意外事件。但是情況發生了變化。由於日本在1941年12月7日襲擊了珍珠港(參見珍珠港戰役),這使德國感到非常突然。當時在美國海域裡連1艘德國潛艇也沒有。12月9日。潛艇部隊指揮機關才接到海戰指揮部的通知,希特勒取消了所有限制潛艇打擊美國和泛美安全區內艦船的決定。同一天,鄧尼茨向海戰指揮部提出了抽調12艘潛艇到美國沿岸海域作戰的要求。但被拒絕了。直到12月底,首批5艘潛艇按指示向美國東岸航行。1942年)月9日,潛艇部隊指揮機關估計,第一批5艘潛艇將於1月13日到達美國東部沿海,因此。實施突然襲擊的時間就規定在這一天。這次襲擊德國海軍潛艇取得了輝煌戰果。潛艇在美國東部沿海看到的幾乎是一片和平景象。沿岸燈火通明,城鎮裡閃爍著耀眼的燈光。商船在往常的航道上亮燈航行。美國宣戰雖有5個星期之久,但看來很少採用反潛措施。而且商船船隊使用無線電報毫無限制。他們經常自報船位,使潛艇得到了整個航運的重要線索。黃昏時潛艇潛航接近海岸,乘黑夜上浮到水面,在川流不息的商船之間從水面進行襲擊。5艘潛艇在首次“擊鼓”戰中取得的戰果是相當可觀的。U—123號潛艇報告共擊沉8艘商船,總噸位達53360噸。U—66號潛艇報告擊沉5艘商船,總噸位達50000噸。U—130號潛艇報告擊沉3艘滿載的油船和1艘貨船,總噸位達30748噸。其餘2艘潛艇的戰果同樣卓著。據英國統計,1942年1月在美國海域被潛艇擊沉的商船共有62艘,達327375總噸位,這是一個相當可觀的數字。5月到6月又在加勒比海擊沉了148艘商船,總計752009總噸位。總之,在1942年前6個月中,軸心國潛艇共擊沉585艘商船,總計3080934總噸位,其中絕大部分是被德國潛艇在美國海區擊沉的。德國僅以損失21艘潛艇的代價換取了上述戰果。而7—9月間,敵對國家被軸心國潛艇擊沉的商船共有302艘,總計1505888總噸位。其中1298000總噸位是被德國潛艇擊沉的。德國損失潛艇32艘。從1942年10月起。德國海軍在北大西洋經常保持著兩個潛艇群與護航運輸隊作戰。這兩個潛艇群在大西洋的東部和西部各組成一道巡邏幕,在護航運輸隊的“出發線”上打擊護航運輸隊。而這一段時間潛艇戰的戰果較以前大為下降,主要是敵人反潛能力的提高,使“狼群戰術”遇到了新困難。但這期間也有令人鼓舞的戰績,那就是11月4日夜間,U—155號潛艇進行遠距離射擊而擊沉了“復仇者”號護航航空母艦和11272噸位的“埃特里克”號運輸船。另外是U—413號潛艇在駛向直布羅陀海峽的預定陣位中擊沉了敵運輸隊中的“沃里克城堡”號運輸船。這是一艘價值昂貴的20107噸位的運輸船。
從1941年起,英國海軍終於從最初的驚慌失措.中恢復了過來。英國海軍在對鄧尼茨的“狼群戰術”進行了認真的分析和研究,並逐漸找出了這一戰術的一些弱點。首先,德國海軍潛艇必須在浩瀚的海洋上搜尋一支支護航隊,這無異於大海撈針,在情報手段不很發達的情況下或者稍有不及時或不準確就很難達到預期目的。據此,英國成立了潛跟蹤室,大致掌握了德國海軍潛艇的動向,這樣可以根據跟蹤室所提供的材料,護航運輸隊就可以謹慎地選擇航路或者不斷地變換航路,這樣就可以避免或減少被德國潛艇發現的機會。其次,德國海軍潛艇僅在極少情況下有不間斷的空中偵察,目標的發現和搜尋主要依靠跟蹤潛艇。這樣,如果能將跟蹤潛艇擊沉,或迫使它長時間中止跟蹤,護航運輸隊就可能避免遭受攻擊。再次,跟蹤潛艇幾乎不停地發出信號,這實際上也是向護航運輸隊提供危險迫近的警號。只要英國無線電偵聽員高度警惕,儘管不能破譯其密碼,但根據這些信號的類型和發報地點,就很容易判斷可能發生的情況。這樣就可以在潛艇開始攻擊之前,就可以採取一些必要的防範措施,甚至還可以用飛機加強對護航運輸隊的保護。
在英國護航運輸隊連續遭到潛艇攻擊之後,英國準確地找到了反措施。他們根據德國潛艇在集結階段必須依賴無線電信號這一弱點,組織了專家研製了一種小型高頻定向探測儀,這種探測儀裝備到艦艇上,這樣護航艇船就可以利用這一儀器準確地測出兩個或數個方位,並由此可以準確地推算出跟蹤潛艇的位置。如果說英國軍艦探測儀的安裝,可以使英國護航艦隊有了個護身符的話,那么,精密雷達的安裝和使用,則是給德國“狼群”找到了剋星。遭到重大失敗之後,英國一直致力於反潛戰術和技術研究。雷達的使用,使鄧尼茨的“狼群”再也不能利用黑夜的掩護在海上肆意橫行了。這樣“狼群戰術”就失去了它根本賴以存在的天候條件。到1942年,英國所有護航艦和航空兵都已裝備上了雷達,經過兩年多的海上戰鬥,英國又逐漸摸索出一套海空協同反潛護航的新戰術,這使鄧尼茨的“狼群”越來越多地遭到挫折和失敗。
面對自己潛艇遇到了種種困難,鄧尼茨不得不擠出點新的招勢來,但他最終也沒能把潛艇戰術從越來越被動的戰局中挽救回來。特別是到了1943年中,盟軍開始使用新式雷達和繼續加強海空軍協同反潛的行動,德國“狼群”更是大難臨頭了。因為改進後的雷達更為先進,德軍潛艇的雷達接收器根本收不到這種雷達的信號,使鄧尼茨的潛艇損失更為嚴重。除了客觀上的種種不利外,鄧尼茨主觀上也犯了個更大錯誤,那就是戰術上的錯誤,他竟命令所有的潛艇在駛過比斯開灣時一律浮出水面用潛艇本身配備的高射炮去與英國人的反潛飛機去戰鬥,其主動性和戰果可想而知,這個愚蠢的命令使德國潛艇受害不淺,據統計僅僅4個月的時間裡就有數十艘潛艇被擊沉,其中大部分是被飛機擊沉的。到了5月末,德國潛艇就只能窮於應付,根本再無戰鬥能力,不難看出大西洋上的戰鬥再也繼續不下去了。
自1936年鄧尼茨擔任了德國海軍潛艇司令後,他就有機會接觸納粹德國的首腦人物了,特別是擊沉“皇家橡樹”號戰列艦後使他的名聲大震,連傲慢的希特勒也開始較為認真地聽取他的報告了。隨著他的地位和名聲的日益顯赫,他開始有意識地努力培養和改善與首腦人物的關係,甚至對反海軍情緒最強烈的戈林也不惜曲意迎逢。1943年1月,鄧尼茨的好運又來了。1943年1月中旬,海軍元帥雷德爾給鄧尼茨在巴黎的指揮所打來電話,告訴他說他要辭職,並有意想讓鄧尼茨和卡爾斯將軍其中的一位繼任。鄧尼茨感到非常意外和驚喜。原來雷德爾與希特勒就使用大型戰艦打擊從挪威北部海區駛往俄國的護航運輸隊的問題而在1942年12月底而產生了嚴重分歧。當時的大型艦隻沒有取得希特勒所預期的那種戰果,因此,他命令大型艦隻退役,認為這些艦隻已失去軍事價值。雷德爾元帥對這項命令持反對態度,當希特勒堅持這項命令時,他提出了辭職。希特勒對此感到意外,並好言相勸,但無濟於事,只好同意其辭職。希特勒最後決定由鄧尼茨出任海軍司令,這大概是因為他認為。作為潛艇部隊司令的鄧尼茨會在大型艦隻退役問題上與他有共同的看法。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鄧尼茨是當時德國海軍將領中人所共知的頑固的納粹分子。就這樣,鄧尼茨多年的努力總算有了收穫,他越過了許多比他資深的將領而爬上了海軍總司令的寶座。
但他在接任德國海軍總司令幾個月後,大西洋之戰就不得不收場了。他的潛艇再也不能以較小的代價換取較大的戰果了。到這時,鄧尼茨的潛艇每一次出擊都要付出很大的代價。例如,在1943年9月和10月,鄧尼茨僅僅擊沉了盟軍在大西洋上航行的2400多艘商船中的9艘,而自己的潛艇卻被盟國護航艦隊擊沉325艘。這使鄧尼茨不得不放棄了大群機動潛艇的作戰方式,放棄了“狼群戰術”,而改為以單艇遊獵為主的戰法。但這也沒有改變德國海軍的命運。在1944年的頭三個月中,盟國橫渡北大西洋的3360艘商船中只有3艘被擊沉,而鄧尼茨卻損失了36艘潛艇。鑒於這種情況,鄧尼茨只好乾脆下令取消了對盟國護航船隊的襲擊。
隨著軍事形勢的較大變化,政治形勢也發生了重大變化。羅斯福和邱吉爾在1943年的卡薩布蘭卡會議上已作出了決定,要不顧一切地繼續將戰爭打下去,直至德國和日本“無條件投降”。而且美國政府和英國的戰時內閣也已經批准了這一決定。這就意味著,如果德國戰敗,只有聽憑戰勝國的任意擺布。對此,鄧尼茨心裡非常清楚。他早在1943年或1944年就深深感到德國在這場戰中軍事上已無法打贏了。還有一些高級將領,如隆美爾,曾積極建議德國應與西方締結和約。但是要知道,在這種情況下去提醒希特勒必須結束戰爭締結和約是不存在任何可能的。因為除了在1943年和1944年人們提出的未被採納的無條件投降的辦法外,他本人也沒有其他辦法,也許他的唯一辦法就是死拚到底。也正因為如此,出現了一股反希特勒的嚴重情緒,從而最終導致了7月20日事件。
1944年7月20日中午。鄧尼茨正在柏林以北的蘭克指揮所,突然他接到了福斯海軍中將從東普魯士希特勒的大本營打來的電話。福斯中將說,讓鄧尼茨火速趕到大本營去。當時福斯中將只對鄧尼茨說情況緊急,沒說是什麼事情。當日傍晚,鄧尼茨趕到了大本營,福斯和希特勒的海軍副官馮·普特卡默爾海軍少將告訴他說,後備陸軍的幾個總參勤務官行刺希特勒。鄧尼茨對這次事情一無所知,因此,感到特別的驚訝和不理解,他不理解為什麼在戰爭期間軍官們會竟然出現這種事。
當時的德國處境就像個被圍困的要塞,急需付出巨大代價去抵禦外來之敵,而要塞內部的鬥爭無論如何總會干擾和削弱對外作戰,甚至可能導致前線的完全崩潰並隨之導致失敗。作為一名軍隊高級指揮官,鄧尼茨談了討這次事件的認識並公開表示反對此件事。他說,他是無論如何不會容忍,而會反對這些犯罪的。但是,用什麼方式去反對,鄧尼茨本人也說不清楚,僅有一點他是非常清楚的,就是他是一位擔任要職的軍人,他的責任重大,特別是戰爭時期,而德國卻又正處在這樣極為不利的戰爭階段。
在7月20日事件發生後,作為一個軍種總司令的鄧尼茨對自己的軍種內部採取了行動,以表現他對這次事件的明確態度。就在7月20日當晚他就採取了相應的行動,20日晚他對海軍發表了廣播講話,在講話中明確表示反對這次謀刺行動,他認為德國軍人目前的最迫切的任務是抵禦外來之敵。為了使海軍保持有對付外來之敵的戰鬥力,他果斷下令逮捕海軍中的每一個動搖者。他認為,為進行這場戰爭而維持他們的團結和戰鬥力是他義不容辭的責任。
鄧尼茨在德國海軍中做的種種努力究竟能對挽回德國的局面能起多大作用,這是不好考證的,但他還是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1945年5月7日夜1點鐘,鄧尼茨打電報給蘭斯的弗里德堡表示同意宣布全面投降。於是在5月7日深夜2時41分由約德爾代表德國在蘭斯簽署了全面投降條件。
歷史評價
鄧尼茨主張擊敗英國的關鍵在於切斷其海上交通線,以經濟戰來擊敗海上強國英國。而最適合執行這一戰略任務的莫過於潛艇。他主張大量建造中,小型潛艇,對商船進行襲擊戰,破壞英國大西洋海上交通線。在潛艇的使用上,他強調把潛艇派到對方運輸頻繁而潛防禦薄弱的海區活動,以取得最大的戰果。在作戰手段上,他主張採取“狼群戰術”,即多潛艇集群作戰,實施近距離夜間水面攻擊。德國潛艇運用此種戰術擊沉大量英國船隻,曾給同盟國海上運輸造成嚴重後果。 鄧尼茨重視海空協同,在他的反覆要求下德國海軍第一次擁有了航空部隊——第40轟炸機聯隊。這隻裝備有FW—200運輸機改裝的“神鷹”飛機的空軍部隊主要負責與潛艇協同作戰,報告同盟國護航運輸隊的方位與兵力組成。但由於空軍元帥戈林對海空協同的輕視,以及FW-200運輸機本身技術性的缺陷,海空協同效果並不是很好。
1942年底以後,英國,美國加強了護航制度,改進了反潛兵力兵器和反潛措施,使缺乏足夠空軍支援的德國潛艇遭受打擊,德國的潛艇戰最終失敗。但應該肯定的是鄧尼茨敢於頂住壓力,捨棄大型艦艇正面戰而採取潛艇戰的判斷能力。英國首相邱吉爾在其自傳中以及英國海軍軍官羅斯基爾在其所著中均對其軍事才能以及過人的判斷力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邱吉爾在回憶錄中認為鄧尼茨和德國潛艇是德國對英國海軍最大的威脅,而羅斯基爾在戰後得知納粹政府醉心於大型艦艇建造的Z計畫,並沒有全力建造潛艇時感到十分不可思議。這些都是對鄧尼茨和他的潛艇部隊最好的證明。
家庭情況
鄧尼茨的兩個兒子皆死於二戰。他的次子彼得(Peter),作為U-954潛艇的值更人員並在1943年5月19日死亡,而長子克勞斯(Klaus)死於1944年5月13日魚雷艇S-141的突襲行動。鄧尼茨的女兒烏蘇拉(Ursula)則是嫁給了潛艇指揮官剛瑟·海斯勒(Günther Hessler)。
其它
與納粹主義
儘管鄧尼茨多次發表反對言論,鄧尼茨仍被視為納粹主義的支持者。幾位海軍軍官還曾說他是“和希特勒與納粹主義緊密地聯繫在一起”。有一次,還聽到他讚揚希特勒的“人性”。他也拒絕協助阿爾伯特·施佩爾制止焦土政策,他說道:“和希特勒相比,我們都是無足輕重的人,任何自認能做的比元首好的人皆是愚蠢的。” 根據幾位反猶人士還指出,鄧尼茨曾在1944年8月時說過:“我寧願委曲求全,也不要看到我孫子在猶太人存在的骯髒環境下成長。”;對以上這些言論,鄧尼茨皆予以否認,也對猶太人大屠殺一無所知。
紐倫堡審判和服刑
當戰爭結束時,鄧尼茨以戰俘的身份被同盟國所拘留,他在紐倫堡審判中被指控為戰犯,主要在三個方面:
1、反和平密謀罪 2、侵略計畫、實行罪 3、戰爭罪
審判過程中,鄧尼茨的辯護者證明他並未參與戰爭的發動計畫,因此第一項罪名起訴後被判無罪。但因為另外兩項皆為成立,且被指控於1939年的下達戰爭令第154號,發動無限制潛艇戰,鄧尼茨最後被判處十年監禁。
所著書籍
《十年和二十天》《我風雲變幻的一生》《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德國潛艇》《第二次世界大戰中的德國海軍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