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釋尊者[道和釋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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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道和釋尊者 道:分別緣起初勝法門經二十二頁云:云何第一名道行相?謂於聖道與境相應無顛倒性,正觀行相。二解 瑜伽師地論三十四卷十六頁云:於所知境,能通尋求義故;名道。 釋尊者:釋迦牟尼佛世尊。

釋尊

佛教創始人。本名悉達多,意為“義成就者”(舊譯“義成”),姓喬答摩(瞿曇)。因父為釋迦族,成道後被尊稱為釋迦牟尼,意為“釋迦族的聖人”。其他稱號有佛陀(覺者)、世尊、釋尊等。
早年 相傳釋迦牟尼是古印度吠陀時期著名的王族懿師摩王(義鳩王),即漢譯“甘蔗王”的後裔,迦毗羅衛(劫比羅伐 堵)國的太子,屬剎帝利種姓。迦毗羅衛是釋迦族集居的小城,位於喜馬拉雅山腳下,今尼泊爾南意部與印度毗鄰的提羅拉科附近,當時是拘薩羅國的屬國。在4世紀法顯遊歷印度時,這個國家已日見衰落。19世紀末,考古家在這裡發掘出一個藏有遺骨的石壺,上面刻有公元前數世紀流行的婆羅謎文字,意為釋迦族供奉的佛骨。另外,在迦毗羅衛發現有阿育王巡幸時所建的石刻,從而證實了它大概的地理位置,以後尼泊爾政府一直在進行考古發掘。
釋迦牟尼的父親,是迦毗羅衛的國王,名首圖馱那,漢譯淨飯王。母親名摩訶耶。是與迦毗羅衛場城隔河相對的天臂城善覺王的長女。根據當時的風俗,摩耶夫人回母家分娩,途經藍毗尼花園,即今尼泊爾南部波陀利耶村的羅美德寺院處,生下了釋迦牟尼。
有關釋迦牟尼的生年,由於古印度典籍沒有時確的記載,各國所傳和學者研究,一般都是從佛教本身的史籍去考證,並從座年推算。因此說法不一,竟有60種之多。最早一說和最晚一說之間,相距達數年。斯里蘭卡、印度、緬甸、泰國、寮國、柬博寨等南傳佛教國家,一般認為釋迦牟尼生於公元前624年,卒於公元前544年,並以此為依據,在1956~1957得舉行紀念釋迦牟尼尼涅槃2500周年的盛大活動。西方學者根據南傳史料,對佛滅年年代有公元前489、487、486、484、483、482、478、477諸說;日本宇井伯壽根據北傳史料,從阿育王即位年代公元前271年上溯116睥,推定為公元前466生、386年卒。中村元又據阿育王即位年為公元前286年,推定佛陀的生卒年為公元前463~前383年。中國年代學者依南齊僧軹跋陀羅所譯《善見律毗婆沙》師資相傳的“眾聖點記”,即釋迦牟尼逝世的當年,優波離結集律藏,並在是年七月十五日,在收後記下一點,以後每年添加一點,至南齊永明七年(489),總計得975點。由此上推,則釋迦牟尼生於公元前565年,滅於公元前486年,大體上與中國春秋戰國時期孔子同代,而比孔子早逝七年。此說也為日本 、印度、等國的佛教學者所採用。 中國藏傳佛教格魯派,又傳有公元前1041年生、前961年滅之說。
摩耶夫人在釋迦牟怪出生後的第七天去世。幼年時代的釋迦牟尼是由他的姨母波提養育的。他從國小習當時教養王族應具備的一切學問和技藝(即五明)。16歲(另有17歲、18歲之說)時,娶表妹耶輸陀羅為妃,生下兒子羅 羅。
出家 佛陀的貴族生活是優裕舒適的。《中阿含經》卷二十九記載他的回憶說,他擁有適合不同季節的居住的三座宮殿(三時殿),有冬天禦寒的,處長天避署的,雨季防潮的;衣著華貴,飲食豐盛;歌舞於庭,極盡享受之樂。他的父親淨飯王也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繼承王位,成為統一天下的“轉輪王”。但是,釋迦牟尼卻在29歲(一說19歲時出家修行。究其原因,有社會的,也有個人的。佛陀所處的時代正是古印度各國之間互相討伐、併吞,階級和民族矛盾十分尖銳之際,他所屬的釋迦族,受到鄰國強權的威脅,朝不保夕。他已預感到難免覆滅的結局,因而認為世間“無常”。另外,他又目睹人自有生以後,接踵而來的老、病、死情景,聯想到自己也擺脫不了同樣的命運,從而產生了人生難脫苦難的煩惱,而當時婆羅門教的思想和行事,又不能使他在精神上獲得解脫之道,終於捨棄王位,出家修行。
出家後,他先到跋伽山人的苦行林,那裡有很多修行者,他們以種種苦行折磨肉體,以求得精神的解脫。釋迦牟尼不滿意這種做法,滯留一宿便離去他的父親所到他的出家的訊息,甚為悲傷,經派人勸說無效,便在親族中選派了阿若 陳如、阿說示、跋提、十力迦葉、摩訶男的利等五人伴隨他。
釋迦牟尼南渡恆河,到摩揭陀的首都王舍城,國王頻婆沙羅會見了他。爾後,他尋訪隱棲於王舍城附近山林的數論派信奉者阿羅邏·迦羅摩和郁羅迦·羅摩子,修習禪定。然而他們的教義,在釋迦看來,仍然不是真正的人生解脫之道。於是他又來到伽山若行林,在尼連禪河邊靜坐思維,實行苦行。經過6年,仍沒有獲得所期望的結果。他決定拋棄絕食和苦行,來到菩提伽耶一棵畢缽羅樹下,經跏趺坐,靜思冥索,最後終於覺悟成道,時年35歲。
傳教 釋迦牟尼證悟以後,形成了自己的獨特的觀察和分析事物的觀念。為了使他的思想學說被他人所理解和接受,他便開始了長達45年的傳教活動。佛陀在波羅奈斯城外的鹿野苑,向阿若 陳如等五人,宣說四諦、十二因緣、三十七菩提會、五蘊、四禪和三明等教說,五人皈依了他,成為最初的佛弟子。這次說教,佛教稱為初轉法輪。與此同時,又度波羅奈斯長者之子耶舍及其親友出家。此外,化度了原先祀火的婆羅門迦葉三兄弟以及沙門“六師”之一的懷疑論者散惹夷(刪 耶)的學生舍利弗和目犍連,此後在他的故鄉又說服了他的很多親屬如堂弟提婆達多、兒子羅 羅皈依了佛教。
釋迦牟尼傳教的區域,訂是恆河流域的中印度。大致是北到迦毗羅衛,南到王舍城,東到瞻波,西到 賞彌(拘 彌)。其直傳弟子的活動地區和影響所及,東至恆河流域下游,南至高達維利河畔,西至阿拉伯海沿岸,西北至怛義屍羅等地區。佛陀居住時間最長的是拘薩羅國的舍衛城和摩揭陀國的王舍城。前者有富商須達多和太子祗陀(逝多)捐贈的祗園精舍(又名“給孤獨園”),後者有竹林精舍,為釋迦牟尼對眾人說法布教的重要場所。跋耆、鴦伽、末羅、伽屍等國,他也曾居留說法。
釋迦牟尼的傳教的方式,是隨機的施設,不拘一格。他用偈頌、散文、故事、譬喻、直敘、問答等各種形式,在不同的場合,針對不同的對象,宣說不同的內容。對僧眾談論出離生死、證得無上正覺,對俗人談論道德的行善。他準許弟子可不用規範化的梵語,而用地區方言進行說教。這就使得他的思想學說在社會上得到廣泛的傳播。
僧伽 佛陀在傳教過程中建立了佛教的組織——僧伽(僧團),一般認為,釋迦牟尼在鹿野苑初次演教,阿若 陳如等五人皈依佛教,便是佛教僧伽之始。這個僧團在傳教過程中逐漸擴大,開始只收男弟子(比丘),以後,他的姨母波 波提入教後,才開始接納女弟子(比丘尼)。
僧團在開始的時候並無嚴格的制度,凡是信仰佛陀的學說,不分種姓貴賤,均可加入。在僧團內部過著平等的生活。以後為了防止僧團的混雜,避免與世俗社會的法律秩序和其他倫理道德相齬,使僧團更好地開展活動,才制定了奴隸、負債者、殺人犯、盜賊(悔過的除外)、殘廢、病人以及年不滿20歲者不能加入僧團的具體的規定。
起初,僧團以雲遊乞食為主,無固定的住處。後來為了適應雨季安居和集地的需要,才開始在僧眾的所在地,建立了僧院。在僧眾集體生活的過程中,又陸續制定了有關衣著、飲食、用具、禮儀、居所、醫藥等日常生活細則,作為僧團全體成員共同遵守的戒律內容。
佛陀在創立僧團的同時,還給在家的信徒以相應的地位。凡遵守不殺生等“五戒”的俗人,均可以成為佛弟子。他們在修行同樣可以證得涅槃。相傳,耶舍的父母是最初的在家弟子——優婆塞和優婆夷。此後,在家信徒人數不斷增多,成為與僧團並行的擁護佛教的社會力量。
涅槃釋迦牟尼晚年居住在王舍城。相傳,他曾多次召集住在那裡的僧人,向他們講了有關保持僧團不衰的原則,要求他們“依法而不依他處”,然後離開王舍城北行,開始了他最後的游化。他帶領弟子們,經過那爛陀、波吒厘弗多羅,渡恆河,到達吠舍離,受到當時富裕的妓女庵婆波利(庵摩羅)的供奉。以後便來到吠舍離附近的貝魚伐那村(竹林村)。時值雨季,釋迦牟尼決定在那裡安居,留阿難陀一人隨從,其餘弟子均分散到各處居住。在雨季中,他患了重病。雨季過後,又繼續起程,向西北地區巡遊講說。到了南末羅國的波伐城(亦譯“婆瓦村”),駐錫鐵匠純陀的芒果林中,並吃了他供獻的食物。食後,釋迦牟尼中毒腹寫,病情轉重。行至離拘屍那迦城(今印度聯合聯合邦迦夏城)附近的希拉尼耶伐底(或譯阿利羅跋提、阿恃多伐底)河邊的娑羅林,在兩棵沙羅樹之間,右脅而臥,半夜入滅。臨終前,他告誡弟子要依法精進修行。又為求見的婆羅門須跋陀羅說法,使他成為最後一個弟子。終年80歲。
釋迦牟尼逝世後,遺體火化。遺骨(舍利)為摩羯陀王阿闍世、吠舍離的離車毗族、迦毗羅衛的釋迦族、阿摩羅迦波的布利族、羅摩伽摩的俱利子族、波伐的末羅族(南末羅國)、拘屍那迦的末羅族(北末羅國)和呔多底波的婆羅門分得,各建舍利塔供養。
史料 有關釋迦牟尼一生的事跡,在早期佛教經藏四阿含和小乘律藏中,尚無專讓的記述。三藏的結集者,主要記錄釋牟尼的言辭。但是經藏和律藏在記錄言辭中,詳細地記述了每一段教和制訂第一條戒律的原委。這些記述,雖屬片斷,但也包含了佛陀直接接觸的那些人對佛陀的思想和行事的回憶(其可靠性如何,已無法考證)。另外,在經、律中通過佛陀自己之口,記載了他自己早期生活的經歷。在早期經藏和律藏中,記載釋迦牟尼家世和出家經過的,有《長阿含經》中的《大本經》等;記載初轉法輪時情影的,有《雜阿含經》中的《轉法輪經》等;記載教化活動的有《摩訶僧祇律》、《四分律》、《五分律》等以及阿含經中的諸小經;記載釋迦牟尼晚年生活的有《長阿含經》、《般泥洹經》以及《根本說一切有部毗奈耶雜事》等。
後來,隨著佛教向印度次大陸發展,統一的佛教分成很多的派別,同時受到了印度教、耆那教的偶像崇拜以及希臘文化的影響,在部派佛教中出現了對教祖的崇拜,把佛陀描寫為神通廣大、威力無窮、大智大慧,具有“三十二相”、八十種好,如手長過膝、面頰如滿月、梵音深遠、胸表 字等。這就出現了專門記載釋迦牟尼生世行業,被稱為“本生”、“本起”、“本行”的一類經典。如《修行本起經》(異譯《瑞應本起經》、《經過現在因果經》、《佛本行集經》)、《普曜經》等。它們的特點是把原行散見於經藏和律藏中的資料聯貫起來,使一事與他事前後銜接,綴成佛陀的傳記。但在內容上完全是瀉染和神化佛陀,使佛陀成為一個理想化的崇仰對象。這些經典最長的也只主要記述了釋迦牟尼成道後最初幾年的活動。以後馬鳴寫了《佛所行贊》,他根據傳說和資料,描繪了佛陀一生的經歷,成為最早的一部完整佛傳。
中國僧人撰寫的釋迦牟尼傳記,有梁僧 的《釋迦譜》五卷和唐道宣《釋迦氏譜》一卷。此外,在宋志磬的《佛祖統紀》中有編年體的《教主釋迦牟尼佛本紀》。
有關釋迦牟尼生平的史料,除了佛教經典的記載以外,還有文物資料。近代,印度和其他國家的考古學家、佛學家根據法顯的《佛國記》和玄奘的《大唐西域記》的記載以及印度保存的不完整史料,在佛陀的誕生、成道、初轉法輪、涅槃處等陸續發掘出一些古建築的遺址和文物,並以證明了佛陀是一個歷史性的人物。

一章

道 ,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始;有名,萬物母。常無,欲觀其妙;常有,欲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二章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故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是以聖人處無為之事,行不言之教。萬物作而不辭,生而不有,為而不恃,成功不居。夫唯不居,是以不去。

三章

不尚賢,使民不爭;不貴難得之貨,使民不盜;不見可欲,使心不亂。聖人治:虛其心,實其腹,弱其志,強其骨。常使民無知無欲,使知者不敢為,則無不治。

四章

道沖,而用之久不盈。深乎!萬物宗。挫其銳,解其忿,和其光,同其塵。湛常存。吾不知誰子?象帝之先。

五章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蘥。虛而不屈,動而俞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六章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門,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

七章

天長地久。天地所以能長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長久。是以聖人後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以其無私,故能成其私。

八章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又不爭。處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九章

持而盈之,不若其以。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十章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專氣致柔,能嬰兒?滌除玄覽,能無疵?愛人治國,能無為?天門開闔,能為雌?明白四達,能無知?生之畜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十一章

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十二章

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聾;五味令人口爽;馳騁田獵,令人心發狂;難得之貨,令人行妨。是以聖人為腹不為目。故去彼取此。

十三章

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何謂寵辱?辱為下。得之若驚,失之若驚,是謂寵辱若驚。何謂貴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為我有身。及我無身,吾有何患!故貴身於天下,若可托天下;愛以身為天下者,若可寄天下。

十四章

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摶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為一。其上不曒,在下不昧。繩繩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忽恍。迎不見其首,隨不見其後。執古之道,以語今之有。以知古始,是謂道已。

十五章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若冬涉川,猶若畏四鄰,儼若客,渙若冰將釋,敦若朴,混若濁,曠若谷。熟能濁以靜之?徐清。安以動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能弊復成。

十六章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其復。夫物云云,各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復命,復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凶。知常容,容能公,公能王,王能天,天能道,道能久,沒身不殆。

十七章

太上,下知有之;其次,親之豫之;其次,畏之侮之。信不足,有不信!悠兮其貴言。成功事遂,百姓謂我自然。

十八章

大道廢,有人義。智惠出,有大偽。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十九章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民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為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寡慾。

二十章

絕學無憂。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善之與惡,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忙兮其未央!眾人熙熙,若享太牢,若春登台。我魄未兆,若嬰兒未孩。乘乘無所歸!眾人皆有餘,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純純。俗人昭昭,我獨若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淡若海,漂無所止。眾人皆有已,我獨頑似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二十一章

孔得之容,唯道是從。道之為物,唯恍唯忽。忽恍中有象,恍忽中有物。真冥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古及今,其名不去,以閱眾甫。吾何以知眾甫之然?以此。

二十二章

曲則全,枉則正;窪則盈,弊則新;少則得,多則或。是以聖人抱一為天下式。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惟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豈虛語?故成全而歸之。

二十三章

希言自然。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熟為此?天地。天地上不能久,而況於人?故從事而道者,道德之;同於德者,德德之;同於失者,道失之。信不足,有不信。

二十四章

企者不久,跨者不行,自見不明,自是不彰,自伐無功,自矜不長。其在道,曰餘食贅行,物或有惡之,故有道不處。

二十五章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漠!獨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返。道大,天大,地大,王大。域中有四大,而王處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二十六章

重為輕根,靜為躁君。是以君子終日行,不離輜重,雖有榮觀,燕處超然。如何萬乘之主,以身輕天下?輕則失臣,躁則失君。

二十七章

善行,無轍跡;善言,無瘕謫;善計,不用籌策;善閉,無關鍵不可開;善結,無繩約不可解。是以聖人常善救人,而無棄人;常善救物,而無棄物。是謂襲明。善人,不善人之師;不善人,善人之資。不貴其師,不愛其資,雖知大迷,此謂要妙。

二十八章

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蹊。為天下蹊,常德不離,復歸於嬰兒。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常得不忒,復歸於無極。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為天下谷,常得乃足,復歸於朴。朴散為器,聖人用為官長。是以大制無割。

二十九章

將欲取天下而為之,吾見其不得已。天下神器,不可為。為者敗之,執者失之。夫物或行或隨,或噓或吹,或強或贏,或接或隳。是以聖人去甚,去奢,去泰。

三十章

以道作人主者,不以兵強天下,其事好還:師之所處,荊棘生。故善者果而已,不以取強。果而勿驕,果而勿矜,果而勿伐,果而不得以,是果而勿強。物牡則老,謂之非道,非道早已。

三十一章

夫佳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惔為上,故不美,若美之,是樂殺人。夫樂殺者,不可得意於天下。故吉事尚左,凶事尚右。是以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殺人眾多,以悲哀泣之;戰勝,以哀禮處之。

三十二章

道常無名。朴雖小,天下不敢臣。王侯若能守,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人莫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天將知止。知止不殆。譬道在天下,猶川谷與江海。

三十三章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

三十四章

大道汜,其可左右。萬物恃之以生而不辭,成功不名有。愛養萬物不為主,可名於大。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

三十五章

執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樂與餌,過客止。道出言,淡無味,視不足見,聽不足聞,用不可既。

三十六章

將欲翕之,必故張之;將欲弱之,必故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是謂微明。柔勝剛,弱勝強。魚不可脫於淵,國有利器,不可示人。

三十七章

道常無為而無不為。侯王若能守,萬物將自化。化而欲作,吾將鎮之以無名之朴。無名之朴,亦將不欲。不欲以靜,天下將自正。

三十八章

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上德無為而無以為,下德無為而有以為。上仁為之而無以為,上義為之而有以為。上禮為之而莫之應,則攘臂而仍之。故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夫禮者,忠信之薄,而亂之首。前識者,道之華,而愚之始。是以大丈夫處其厚不處其薄,居其實不居其華。故去彼取此。

三十九章

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正。天無以清,將恐裂;地無以寧,將恐發;神無以靈,將恐歇;谷無以盈,將恐竭;萬物無以生,將恐滅;侯王無以貞,將恐蹶。故貴以賤為本,高以下為基。是以侯王自謂孤、寡、不轂,此其以賤為本耶非?故致數車無車。不欲琭琭如玉,落落如石。

四十章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四十一章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類,上德若谷,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真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夫唯道,善貸且善。

四十二章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人之所惡,唯孤、寡、不轂,而王公以為稱。故物或損之而益,或益之而損。人之所教,我亦教之:強梁者不得其死,吾將以為教父。

四十三章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無有入於無聞。是以知無為有益。不言之教,無為之益,天下希及之。

四十四章

名與身熟親?身與貨熟多?得與亡熟病?是故甚愛必大費,多藏必厚亡。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長久。

四十五章

大成若缺,其用不弊。大盈若沖,其用不窮。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躁勝塞,靜勝熱,清靜以為天下正。

四十六章

天下有道,卻走馬以糞;天下無道,戎馬生於郊。罪莫大於可欲,禍莫大於不知足,罪莫大於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

四十七章

不出戶,知天下;不窺牖,見天道。其出彌遠,其知彌近。是以聖人不行而知,不見而名,不為而成。

四十八章

為學日益,為道日損,損之又損之,以至於無為。無為無不為。取天下常以無事,及其有事,不足以取天下。

四十九章

聖人無心,以百姓心為心。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得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得信。聖人在天下,怵怵;為天下,渾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聖人皆孩之。

五十章

出生入死。生之徒十有三,死之徒十有三,人之生,動之死地,十有三。夫何故?以其生生之厚。蓋聞善攝生者,陸行不遇虎兕,入軍不被甲兵。兕無所投其角,虎無所措其爪,兵無所容其刃。夫何故?以其無死地。

五十一章

道生之,德畜之,物形之,勢成之。是以萬物莫不尊道而貴德。道之尊,德之貴,夫莫之命而常自然。故道生之,德畜之,長之育之,成之熟之,養之覆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恃,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五十二章

天下有始,以為天下母。既知其母,又知其子。既知其子,復守其母。沒身不殆。塞其兌,閉其門。終身不勤。開其兌,濟其事,終身不救。見小曰明,守柔曰強。用其光,復歸其明,無遺身殃,是謂習常。

第五十三章

使我介然有知,行於大道,唯施是畏。大道甚夷,而人好徑。朝甚除,田甚蕪,倉甚虛;服文采,帶利劍,厭飲食,財貨有餘;是為盜夸。非道也哉!

第五十四章

善建者不拔,善抱者不脫,子孫以祭祀不輟。修之於身,其德乃真;修之於家,其德乃餘;修之於鄉,其德乃長;修之於邦,其德乃豐;修之於天下,其德乃普。故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邦觀邦,以天下觀天下。吾何以知天下然哉?以此。

第五十五章

含「德」之厚,比於赤子。毒蟲不螫,猛獸不據,攫鳥不搏。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作,精之至也。終日號而不嗄,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氣曰強。物壯則老,謂之不道,不道早已。

第五十六章

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挫其銳,解其紛,和其光,同其塵,是謂「玄同」。故不可得而親,不可得而疏;不可得而利,不可得而害;不可得而貴,不可得而賤。故為天下貴。

第五十七章

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吾何以知其然哉?以此:天下多忌諱,而民彌貧;人多利器,國家滋昏;人多伎巧,奇物滋起;法令滋彰,盜賊多有。故聖人云:「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我無欲,而民自朴。」

第五十八章

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

第五十九章

治人事天,莫若嗇。夫為嗇,是謂早服;早服謂之重積德;重積德則無不克;無不克則莫知其極;莫知其極,可以有國;有國之母,可以長久;是謂深根固柢,長生久視之道。

第六十章

治大國,若烹小鮮。以道蒞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傷人;非其神不傷人,聖人亦不傷人。夫兩不相傷,故德交歸焉。

第六十一章

大邦者下流,天下之牝,天下之交也。牝常以靜勝牡,以靜為下。故大邦以下小邦,則取小邦;小邦以下大邦,則取大邦。故或下以取,或下而取。大邦不過欲兼畜人,小邦不過欲入事人。夫兩者各得所欲,大者宜為下。

第六十二章

道者萬物之奧。善人之寶,不善人之所保。美言可以市尊,美行可以加人。人之不善,何棄之有?故立天子,置三公,雖有拱璧以先駟馬,不如坐進此道。古之所以貴此道者何?不曰:求以得,有罪以免邪?故為天下貴。

第六十三章

為無為,事無事,味無味。圖難於其易,為大於其細;天下難事,必作於易,天下大事,必作於細。是以聖人終不為大,故能成其大。夫輕諾必寡信,多易必多難。是以聖人猶難之,故終無難矣。

第六十四章

其安易持,其未兆易謀。其脆易泮,其微易散。為之於未有,治之於未亂。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民之從事,常於幾成而敗之。慎終如始,則無敗事。

第六十五章

古之善為道者,非以明民,將以愚之。民之難治,以其智多。故以智治國,國之賊;不以智治國,國之福。知此兩者亦稽式。常知稽式,是謂「玄德」。「玄德」深矣,遠矣,與物反矣,然後乃至大順。

第六十六章

江海之所以能為百穀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為百穀王。是以聖人慾上民,必以言下之;欲先民,必以身後之。是以聖人處上而民不重,處前而民不害。是以天下樂推而不厭。以其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

第六十七章

天下皆謂我道大,似不肖。夫唯大,故似不肖。若肖,久矣其細也夫!我有三寶,持而保之。一曰慈,二曰儉,三曰不敢為天下先。慈故能勇;儉故能廣;不敢為天下先,故能成器長。今舍慈且勇;舍儉且廣;舍後且先;死矣!夫慈以戰則勝,以守則固。天將救之,以慈衛之。

第六十八章

善為士者,不武;善戰者,不怒;善勝敵者,不與;善用人者,為之下。是謂不爭之德,是謂用人之力,是謂配天古之極。

第六十九章

用兵有言:「吾不敢為主,而為客;不敢進寸,而退尺。」是謂行無行;攘無臂;扔無敵;執無兵。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故抗兵相若,哀者勝矣。

第七十章

吾言甚易知,甚易行。天下莫能知,莫能行。言有宗,事有君。夫唯無知,是以不我知。知我者希,則我者貴。是以聖人被褐而懷玉。

第七十一章

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聖人不病,以其病病。夫唯病病,是以不病。

第七十二章

民不畏威,則大威至。無狎其所居,無厭其所生。夫唯不厭,是以不厭。是以聖人自知不自見;自愛不自貴。故去彼取此。

第七十三章

勇於敢則殺,勇於不敢則活。此兩者,或利或害。天之所惡,孰知其故?天之道,不爭而善勝,不言而善應,不召而自來,坦然而善謀。天網恢恢,疏而不失。

第七十四章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若使民常畏死,而為奇者,吾得執而殺之,孰敢?常有司殺者殺。夫代司殺者殺,是謂代大匠□,夫代大匠□者,希有不傷其手矣。

第七十五章

民之飢,以其上食稅之多,是以飢。民之難治,以其上之有為,是以難治。民之輕死,以其上求生之厚,是以輕死。夫唯無以生為者,是賢於貴生。

第七十六章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堅強。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堅強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強則滅,木強則折。強大處下,柔弱處上。

第七十七章

天之道,其猶張弓歟?高者抑之,下者舉之;有餘者損之,不足者補之。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是以聖人為而不恃,功成而不處,其不欲見賢。

第七十八章

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勝,以其無以易之。弱之勝強,柔之勝剛,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是以聖人云:「受國之垢,是謂社稷主;受國不祥,是為天下王。」正言若反。

第七十九章

和大怨,必有餘怨;報怨以德,安可以為善?是以聖人執左契,而不責於人。有德司契,無德司徹。天道無親,常與善人。

第八十章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雖有舟輿,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第八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天之道,利而不害;聖人 之道,為而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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