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半邊街

走出半邊街

但是,一百年前,當父親出生在這裡的時候,竹波港卻遠不是今天這個樣子。 父親的父親,即我們這一輩人的祖父名叫段緒昭,生於1883年(光緒9年)1月19日(農曆)。 祖父段緒昭,娶妻梁氏(即我們的祖母,姓名不祥),於1912年6月29日(農曆)生下我們的父親。

書籍簡介

書 名:走出半邊街
執 筆:段大明
出書機構:北京時代弄潮文化發展有限公司
網路支持:個人出書網 老人出書網 學生出書網 家譜族譜網
推廣發行:時代文化出版社 
合作宣傳:時代教育出版社 時代文獻出版社 時代作家出版社 家譜族譜出版社
出版時間:2010年10月
開 本:850×1168 1/16
紙 張:膠版紙
包 裝:平裝

書籍簡介

從常德市過沅水大橋到橋南武陵鎮,往西北方向行約三十餘公里,有

一個叫竹波港的小村,此村原屬常德縣前河鄉文甲鎮,現屬常德市鼎城區長茅嶺鄉,已改名為七里村。我們的父親段金城,1912年6月29日(農曆)便出生在這裡。
竹波港是一個如同它的名字一樣美麗的小村,山清水秀,阡陌縱橫。起伏的丘陵、清清的水渠,把這塊小地方裝扮得分外美麗。春天,這裡百花盛開;夏天,這裡沃野一片;秋天,這裡稻黃棉白;冬天,這裡白雪皚皚。作為漁米之鄉的小小竹波港,雖在常德並不出名,但居住在這裡的人們倒也豐衣足食,其樂融融。
但是,一百年前,當父親出生在這裡的時候,竹波港卻遠不是今天這個樣子。用父親自己的話只有一個字——“苦”。一百年前的竹波港,如同當時的中國大地一樣——淒風苦雨、災難重重、水深火熱、農民倍受熬煎。
父親的祖父名叫段宗遠,祖父有一個兄長名叫段宗道,兄弟二人都是在竹波港農村辛苦了一世的兩位老人,給地主做了一輩子的長工,上無片瓦,下無寸土,連住的房子都是借住別人的偏廂房。父親的伯祖父去世很早,死於1875年(同治12年)的農曆8月26日。父親的祖父去世也很早,死於1914年(民國3年)農曆7月14日,當時父親剛剛才滿兩歲。令父親的祖父欣慰的是,他去世前還是看到了自己孫子的出生,並且還親手將他撫育到了兩歲。
父親的父親,即我們這一輩人的祖父名叫段緒昭,生於1883年(光緒9年)1月19日(農曆)。祖父兄弟三人,祖父居中。祖父的兄長段緒貴生於1874年(同治11年)9月28日(農曆);祖父的弟弟段緒祥生於1893年(光緒19年)9月初一(農曆)。祖父一輩兄弟三人都是窮苦辛勞了一輩子,先是在鄉下給人做長工,後來伯祖父和祖父到常德市和桃源縣城裡幫資本家打工。伯祖父、叔祖父二人都沒有後嗣,晚年光景十分淒涼。
祖父段緒昭,娶妻梁氏(即我們的祖母,姓名不祥),於1912年6月29日(農曆)生下我們的父親。聽父親說,那時我們的祖父還不到三十歲,在常德城裡的商號(百貨店)打工謀生,父親和他的祖父以及母親梁氏則住在鄉下。後來祖父段緒昭又在桃源縣城南街“洪泰和”絲線百貨店幫資本家打工,每月收入很少。曾祖父、祖母及父親一家三代人則住在竹波港鄉下,靠祖父從桃源縣城捎回的一點錢及曾祖父幫人打一點短工艱難度日。因為沒有土地,沒有住房,又沒有其他的收入,日子過得分外艱難,受凍挨餓也就是十分經常的事了。
1914年7月14日(農曆),父親的祖父段宗遠病逝於竹波港井邊灣。這一年我們的父親才剛滿兩歲。老人病逝後,家裡連買棺材的錢都沒有,一床蘆席包裹後,埋在了村外的一塊荒地里。
最令父親心中難過的是他的母親,即我們的祖母梁氏的逝世。那是1916年四月初五(農曆)的晚上,當時父親還不滿四歲,還不太懂人間事,以後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因為難產而死。可憐當年去世時的祖母梁氏才23歲,正是年輕體健的年紀。
由於祖父在桃源、常德城裡幫工,喪妻的他不可能帶孩子,才三歲多的父親只得隨在農村做佃農的叔父度日。叔祖父夫妻倆自己沒有子女,視父親如同己出。也就是在自己叔父的家裡,父親才感受到了一些家庭的溫暖。
叔祖父段緒祥是一個忠厚老實的農民。當時租種本村地主段伯凡的水田八、九畝,每年交完租谷後自己所剩無幾。可憐叔祖父窮困一生,不僅沒有土地、耕牛,連犁、鈀等小型農具都沒有。每到農事季節,只得拿自己的人工換別人家的牛工和犁鈀等農具來完成農活,而剛剛四、五歲的父親也幫著做點零星小事,拾柴草、捆草,幫人放牛。叔叔嬸嬸雖然也心痛憐憫幼年喪母的侄子,但自己溫飽都難維持,只能是收養而已。所以父親從自己的母親去世之後,日子就過得特別艱辛痛苦。小小年紀,才四、五歲。若在今天還是要爸媽餵牛奶的年紀,卻已開始雙手勞動了。
兩年以後祖父續弦,娶來後母趙氏。趙氏是附近村子的一個寡婦,帶著一個年幼的男孩子改嫁過來,男孩比父親的年齡還小很多。當時的父親才五六歲,跟著後母日子肯定不好過。在父親晚年自己撰寫的“家史”里,父親只留下了這么一句話:“晚母(繼母)待我不好,很虐待,有時不準我吃飯。”一個六歲的孩子,正是長身體、吃長飯的年齡,被虐待、打、罵肯定是免不了的,被迫做力不能及的活兒是免不了的,還有更狠的一招——不準吃飯。儘管只有這么一句話,但裡面包涵了多少辛酸與傷痛。這一切,父親從來沒有向我們談及,他把這苦難童年的記憶深深地埋進了心底,一直帶進了墳墓。
繼母帶來的幼弟隨母改嫁過來不久就夭折了,這讓繼母的心裡十分難受,心裡難受就難免拿前娘的孩子出氣,打罵是家常便飯。父親生性老實本分,況且年紀幼小的他也沒有能力保護自己,只能無奈地忍受著繼母的百般虐待,只能多做事多幹活來換得稍好一點的對待。
直到十一歲那年,也許是由於祖父的干預,也許是父親的忍讓、謙恭換得了繼母的善待。也許是這年繼母生下了一個女兒,受苦受難的心得到了一絲安慰,父親終於被送進了學堂——當時段氏祠堂所辦的族校(私塾)讀書。對於這來之不易的讀書機會,父親格外珍惜。儘管當時的族校只教一些《三字經》、《百家姓》、《增廣賢文》等一些極簡單的初級讀物,但父親卻如饑似渴地學習。兩年中他學會了識字寫字,學會了簡單的四則運算——加減乘除。也就是這短短兩年的學習時間,這一點點可憐的文化知識,打開了他今後人生的視窗。如果沒有這兩年讀書,父親的人生道路將會更加艱難,也許就不會有我們這些子女和我們段家的晚輩後代了。
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也是清王朝崩潰、北洋軍閥雄起的年代。軍閥混戰,群雄割據,水旱災害連年,民不聊生。作為中國腹心的湘省,更是災難深重,老百姓的日子更加難熬。此時的父親,已成長為一個十多歲的少年。由於知識視野的局限,他不懂得什麼救國救民的大道理,但卻懂得做人、謀生的小道理。在鄉下,沒有土地,沒有住房,沒有親人的庇護(他的父親在城裡打工,他的祖父早已去世)。名義上的母親(繼母)雖然不敢再虐待他,但冷言冷語肯定少不了,這讓父親難以忍受。他要尋找自己人生的出路,他要走出竹波港井邊灣,走向外邊的世界——儘管外邊的世界也很艱難。
1926年3月,經祖父求人介紹,父親進了常德城內的一家絲線百貨店——“裕興成”絲線百貨店當學徒。
這一年,父親剛滿十三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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