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西西莉亞瞥到遠處有一個粗壯的身影朝他們走來。當時布萊恩在毯子上仰臥著,而他的頭部正朝著那個身影,西西莉亞則俯臥著頭枕著布萊恩的肩膀,面朝著岸邊。她看到:一個巨大的身影正緩緩地穿過一片狹窄而布滿岩石的空地,離他們越來越近。突然,微風揚起的一陣塵埃鑽進了西西莉亞的眼睛,當她再次抬起頭時,那個身影已經看不見了。但是,西西莉亞仍然感覺那個身影近在咫尺,她提醒布萊恩有人在跟蹤他們,而且這個人似乎就躲藏在附近。
根據布萊恩事後對案件過程的回憶,案件的發展經過應該是這樣的:
布萊恩和西西莉亞當時躺在兩棵大橡樹中較大的一棵下面,忽然從另外一棵橡樹後面走出一個身材粗壯的男人,距離他們僅有20英尺,並且朝著他們一直走來。這個陌生男人頭上戴著一個烏黑的頭罩,頭罩頂部是正方形,四角支出,像一個方方正正的紙袋,但是在眼睛和嘴巴處都留有縫隙,從縫隙處可以看見這個陌生男人還戴著一幅夾式眼睛。這個無袖頭罩遮住了陌生男人的雙肩,幾乎垂到腰際,頭罩頂部平整,邊緣有縫線。他的前胸和後背各罩著一塊布,胸前的布塊類似圍裙,上面有一個醒目的白色標記,是一個圈,上面畫著3*3英寸大小的十字,十字的筆畫頂端突出在圓圈之外。
這個陌生男人身上穿著一件輕便的藍黑色風衣,裡面是一件紅黑色的羊毛衫,衣服袖口收得很緊。他的下身穿著一條寬鬆的打褶褲,式樣很舊,褲腳稍稍捲起塞進腳上穿的軍用短靴里。在他的身體左側的皮帶上掛著一把至少一英尺的刺刀,刀柄由硬木製成,上面飾有兩枚銅鉚釘,刀柄外面還裹著一英寸寬的外科手術用的白色紗布,整把刀插在一個木質的刀鞘之中。右側腰際別著一個打開著的簡易手槍皮套,腰帶上還掛著一些長短各異的白色空心晾衣繩。雙手戴著黑色手套,右手一支朝前伸著,手裡拿著一把藍色鋼製半自動手槍。
當這個粗壯男人巨大的聲音矗立在兩個年輕人面前時,這兩個年輕人依舊躺在毯子上。但是,這個男人並沒有立即攻擊兩個年輕人,而是同他們進行交談。這個陌生男人說:“我剛剛從蒙大拿的監獄裡逃出來,那裡面的滋味可真不好受,警察總是在不停地審問我,讓我交待一些事情,問我一些謀殺案是不是我乾的,我煩透了,所以我就殺了一個獄警,還偷了輛車逃跑了。現在,我需要你們的車和一些錢去墨西哥避難,趕緊乖乖地把你們的車鑰匙和錢包交出來,否則我就殺了你們!”說話的聲音異常冷靜,不高不低,始終保持在一個聲調上。
這個陌生男人說話的時候,手裡的槍一直對著布萊恩和西西莉亞。他們很害怕。他們一直小心翼翼地回答祖迪亞克的問話,努力不去激怒他。談話持續了將近半個小時。布萊恩和西西莉亞以為只是一般的搶劫,他們想通過採取合作的態度可以讓這個陌生男人只拿走他們的車鑰匙和錢包,而不去傷害她們。
在談話結束後,這個陌生男人先是命令布萊恩趴下,然後解下腰帶上掛著的晾衣繩扔給西西莉亞,命令捆上布萊恩。 西西莉亞被迫將繩子繞過布萊恩的手腳並且打了幾個很鬆的結。等西西莉亞捆好後,那個粗壯的男人又用同樣的方式把西西莉亞捆了起來。當觸碰到女孩的身體時,他的雙手開始顫抖,但他還是把繩子系得死死的。接著他發現布萊恩手腳上的繩結很鬆,於是又加倍把它們繫緊了。
突然,這個陌生男人以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對手腳被縛住的兩個年輕人說:“現在,我要拿刀捅你們!”說完,他從刀鞘里拔出那把有曲頭釘裝飾的尖刀,毫不手軟地向他們刺去。布萊恩身中6刀,而西西莉亞則被刺了24刀。之後,這個粗壯的男人將錢和鑰匙扔在被害人身旁的地毯上,緩慢地離開了現場,很快就消失在無盡的暮色之中。布萊恩和西西莉亞儘管身受重傷,但是仍然保持著清醒的意識。布萊恩先是用牙齒解開了捆綁著西西莉亞的繩索,之後西西莉亞用手為布萊恩鬆了綁。相互幫組鬆了綁之後,兩人大聲開始呼救,布萊爾還曾爬到馬路邊求救。公路巡邏員發現了他們,並對他們進行了救助。由於在貝利桑湖區沒有醫院,直到被發現後兩個小時,布萊恩和西西莉亞才被送到醫院進行救治。
當天晚上7點13分,該案被納巴郡治安官辦公室記錄在案。
當天晚上7點40分,納巴郡警察局接到了一個神秘電話,一個自稱是殺人兇手的人向警察局報告了這起謀殺案。
當納巴郡治安官辦公室的警探來到案發現場進行調查時,發現被害人駕駛的那輛白色大眾汽車的車門上被人用黑色標籤筆畫了一個圓圈圈,裡面畫著一個十字,十字的筆畫頂端突出在圓圈之外,又寫上了如下文字和數字:
瓦列霍
68-12-20
69-7-4
1969-9-27-6:30
用刀
1969年9月29日下午3點45分,西西莉亞·安·雪柏由於後背、胸部、腹部的多處刺傷,不幸去世。而布萊恩·凱爾文·哈特奈爾則僥倖保住了生命。
第四起:華盛頓——徹立大街謀殺案
根據官方事後對案件過程的還原,案件的發展經過應該是這樣的:1969年10月11日,星期六,晚上9點55分,29歲的計程車司機保羅.李.史坦恩(Paul·Lee·Stine)開著一輛黃色的計程車在舊金山市區內的大街上行駛著,經過派恩克萊斯特餐館時時,一個身材粗壯的男子從一個有條紋的遮陽篷下走出來,示意他停車,保羅將計程車停了下來。
這名陌生男子上車,在計程車的后座上坐下來,說了一個地址,就在普西迪高地住宅區那裡。 保羅將這個地址錄入了行程記錄器,並打開了計價器。計程車開始向男子指定的位置開去,但是計程車快開到目的地——華盛頓大街與楓樹街的交叉口時,這名男子卻傾身向前,對司機說“再開過去一個街區。”
當計程車開到了華盛頓大街與徹立街的交叉口時,這名身材粗壯的男子突然把一支槍的槍口緊緊貼在保羅右耳前方的臉頰上,並扣動了扳機,開了火。保羅頭部中槍,當場死亡。
殺死保羅後,這名陌生男子打開計程車的後門,又從右側前門進到車裡,他抓住保羅的頭,置於自己的兩腿之間,同時掏出了保羅的錢包,並從他的襯衫上扯下一塊布來。這名陌生男子用這塊布對計程車的駕駛座車門、門把手、車外的後視鏡、左側的乘客座車門以及儀錶板的周圍進行了仔細的擦拭。在擦拭儀錶盤的過程中,他將右手撐在了前後車窗之間的窗棱上。擦拭完畢後,這名男子關上了車門,離開了計程車,沿著徹立街向北面的普西迪地區走去。(事後,警方在勘察現場時,在保羅的計程車上發現了三枚血指印
住在街對面的一棟樓房裡的三名孩子目擊了他的行為。9點58分,三名孩子打電話向警訊中心報警。但是,接線員在做記錄的時候,誤把犯罪嫌疑人記成了一名成年的黑人男子,而這名犯罪嫌疑人實際是一名白人男子。
當天晚上10點,華盛頓大街與徹立街附近的一輛警務巡邏車開往犯罪現場時,兩名巡警曾經發現了一名成年的白人男子正朝著普西迪地區緩慢行走著。但是這兩名巡警被接線員的錯誤信息所誤導,誤認為他們應該去尋找一名可疑的黑人男子。於是,他們喊來了這名陌生的白人男子,問他在一分鐘以前是否發現了什麼異常情況。這名身材粗壯的男子回答說:他看見一個人揮舞著手槍沿著華盛頓街朝東邊跑去了。於是,這輛巡邏車便朝著華盛頓街的方向駛去。直到這兩名巡警接到了更正後的關於犯罪嫌疑人種族的準確信息時,他們才意識到剛才他們很可能是同真正的兇手失之交臂。事後,舊金山警方根據幾名現場目擊者的描述,製作了這名兇手的模擬畫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