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義演變機制

“詞義演變”不僅包括了由詞內部義項引申導致的詞義推演,還包括了非內部義項引申導致的詞義變化。

本文將漢語詞義演變機制劃分為:挪用機制、拓展機制、語言單位賦義機制和事物賦義機制。

挪用機制、拓展機制隸屬於詞義推演;語言單位賦義機制、事物賦義機制隸屬於詞義變化。

挪用機制

挪用機制指的是主體會“挪用”其他概念域中與其表征概念具有相似性的某一概念並投射至語言單位,致使其成為該語言單位的新義項。如碩鼠,其初始語義為“大老鼠”,後於《詩經》中,其語義為“橫徵暴斂的貪婪官吏”。碩鼠初始表征的概念為“大老鼠”,其與概念“橫徵暴斂的貪婪官吏”具有系統的相似性:皆侵害百姓利益,令百姓反感等,即二者隸屬於不同的概念域;接著,主體會“挪用”“橫徵暴斂的貪婪官吏”這一概念並投射至碩鼠;最後,其獲得新語義“橫徵暴斂的貪婪官吏”。

拓展機制

拓展指語言單位的語義在同範疇中的延伸。其具體的過程為:主體會利用同一概念域中與其表征概念具有相關性或鄰近性的某一概念並投射至語言單位,致使其成為該語言單位的新義項。巨觀看來,語言單位語義的引申發生於同一範疇,可視為原義項發生了“拓展”,故如此命名。
“紅”初始表征的概念為紅白色的布帛,即“紅”始初義為“紅白色的布帛”。又因“紅色”與“紅白色的布帛”的關係為所屬與領主,故可將“紅白色的布帛”同“紅色”建立起聯繫;最後,“紅色”被投射至表征詞“紅”之中,致使其產生一個新的義項。又因義項“紅色”與義項“紅白色的布帛”位於同一範疇,故義項“紅白色的布帛”→義項“紅色”是一個“拓展”的過程。
上述兩種機制皆隸屬於由內部義項引申導致的詞義推演,如下圖所示:

漢語詞義推演圖漢語詞義推演圖

語言單位賦義機制

語言單位賦義機制指兩個或兩個以上、於概念層面、形式層面或語音層面相互聯繫的語言單位吸引彼此的義項,致使一個語言單位的義項得以“滲透”進入另一語言單位之中,成為其新義項。如下所示:

漢語詞義滲透機製圖漢語詞義變化(語言單位賦義機制)圖

看這樣一句話“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應理解為:不要因為別人或自己的得失而喜而悲。此處,“物”指人。經分析,不難發現,詞“人”和“物”表征出了截然相反的意義,即具有概念上的相關性;接著,義項“人”“滲透”進入詞“物”之中。
再看以下詩句:
1.山水萬重書斷絕,念君憐我夢相聞。
2.君不見,高陽酒徒起草中,長揖山東隆準公。
“聞”同“見”在古人眼中已然擁有了較強的聯繫,如李白《蜀道難》中的“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現代人也有“見聞”這么一種表達方式。仔細分析、不難發現,“聞”指用耳朵收集外界訊息,“見”指用眼睛收集訊息,可見,在概念上,二者具有相似性,這也就不難明白為何二者的某些個義項會發生“滲透”。
杜牧《山行》:“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此處,“坐”為“因”義。
杜牧《山行》:“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此處,“坐”為“因”義。
“因”初始表征的概念為“車墊”,又因“坐”為行為,它的直接著力點便是車墊,故“因”與“坐”在概念上相關;接著,“因”的義項“因為”滲透至詞“坐”中,最後,“坐”便有了“因為”義。
再看《世說新語·假譎》中的一句話“王右軍年減十歲時,大將軍甚愛之。”本句中,“減”義為“僅”或“才”。
因“裁”音通“才”,二者首先建立起語音層面的聯繫;接著,“才”的義項“僅”滲透進入詞“裁”中;又因“減”與“裁”所表征的概念相近,二者發生滲透,義項“才”最終得以滲透到“減”中。

事物賦義機制

事物賦義機制指語言單位沿用舊的形式,被外界事物賦入了全新的語義。
“囧”本義為“明亮”,但在網路世界中,其被賦予了“鬱悶、悲傷”這么一個義項。很明顯,“鬱悶、悲傷”並不由本義引申而來。首先,基於“囧”的形式同包含鬱悶、悲傷情緒的面相之間的強相似性,網友有意識地將二者建立起聯繫;接著,網友將情緒概念“鬱悶、悲傷”投射至詞“囧”之中,隨即“囧”產生“鬱悶、悲傷”這一新義項。

外界賦義機製圖漢語詞義變化(事物賦義機制)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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