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沿革
秦漢時期(前221~前174)月氏與匈奴部落屬地,主要是姑族部落,姑臧山也因此得名,匈奴休屠王築蓋臧即姑臧城、休屠城。姑臧山又名南上,其名來自匈奴語,匈奴語已無可考。獸文石作為古羌族的圖騰之一,歷經歲月的洗禮,吸收日月精華,向世人展示著蓮花山鬼斧神工的魅力。
曹魏嘉平三年(251年)前後,高僧佛圖澄在蓮花山大修擴修寺廟,當時蓮花山的廟宇已經有相當大的規模了,在北方已經有很大影響力,這也是最早記錄蓮花山擴建寺廟的記載。
西晉永寧元年(301年),“八王之亂”導致生靈塗炭,百姓苦不堪言。而唯有涼州生活安定,其原因是由於涼州地區“祥瑞四起,”獸文石出現《晉書·張軌傳》有大量記載。獸文石為一奇。
東晉太元八年(384年),太祖呂光取西域高僧鳩摩羅什到達甘肅涼州,鳩摩羅什在甘肅涼州待一十七年弘揚佛法,在這十七年裡蓮花山每年水陸法會鳩摩羅什都會主持。
北涼玄始十年(421年),涼州沮渠蒙遜占領了敦煌地,迎接曇無讖到姑臧蓮花山建譯譯經堂,十月間,北涼皇帝就請他在此譯《大涅槃經》。
唐朝高僧道世(668 ~683),所著《法苑珠林》載,佛祖舍利有十九所在中國,此處就是史書記載的涼州姑臧故塔,又名鎮魔塔,其內供奉有釋迦牟尼佛的真身舍利。文昌宮之鐵鐘,索巴讓摩之鐵像,金頂之鐵冠,稱之三鐵。鐵鐘穿山,書聲朗而學子立。鐵像靜穆,佛音稀而行者冥。鐵冠搖鈴,蓮瓣開而楊柳飛,為二奇。
唐朝開元二年(714年),僅十歲被稱為四大譯經師的不空三藏法師隨舅父週遊涼州蓮花山學習一切有部,不空三藏法師後來成為了密宗的祖師之一,唐玄宗賜號“智藏”。五龍宮側,半石斧削,形肖棋盤。石繁而形密,畫精而曽眾,之為三奇。
唐朝開元二十四(736年),詩人王維調任監察御史,後奉命出塞,擔任涼州河西節度幕判官,到武威後遊歷蓮花山,作《涼州郊外游望》,題詩:“野老才三戶,邊村少四鄰。婆娑依里社,簫鼓賽田神。灑酒澆芻狗,焚香拜木人。女巫紛屢舞,羅襪自生塵。傳之後世,現存時代最為久遠的一首,因而顯得十分珍貴。”。
唐朝天寶十一年(752年),詩人高適秋冬之際,擔任涼州河西節度使哥舒翰幕府任掌書記,駐足武威與朋友竇侍御遊覽蓮花山,作《和竇侍御登涼州七級浮圖之作》,題詩:“化塔屹中起,孤高宜上躋。鐵冠雄賞眺,金界寵招攜。空色在軒戶,邊聲連鼓鼙。天寒萬里北,地豁九州西。清興揖才彥,峻風和端倪。始知陽春後,具物皆筌蹄。”。
唐朝天寶十二年(753),因西平郡王哥舒翰的奏請,玄宗又降敕將不空追回。他到長安保壽寺休息月余後,即又奉詔令往河西。不空遂到涼州,住涼州蓮花山開元寺從事灌頂譯經。天寶十三年(754),又征安西法月的弟子利言(一稱禮言,有《梵語雜名》一書傳世)來參加譯事。
元朝開慶四年(1247),西涼王闊端以汗國名義頒發詔書,邀請西藏高僧薩班來涼州會談, 吐蕃高僧薩班毅然率侄兒八思巴和那多吉等僧人赴涼州與闊端舉行了舉世矚目的“涼州會盟”。薩班之妹索巴讓姆這裡出家修行,長期在靜修處坐禪。圓寂後將其靈骨舍利、兩顆牙齡,裝入用生鐵鑄成的佛像里,供奉於殿內。索巴讓摩之鐵像,鐵像靜穆,佛音稀而行者冥,之為四奇。
明朝洪熙元年(1425年),廣西參政戴弁《詠塔詩》,題詩:“不省何年結構功,一峰突兀白雲中。高臨北極天光回,低壓南山地勢雄。風送鈴聲歸碧落,雨落虹影入晴空。安能平步丹梯上,盡日徘徊興莫窮”。其描寫氣勢宏偉,規模可見一斑,論景色,論規模在河西走廊,乃至西北那都是屈指可數的佛道二教的聖地。
明朝正統十二年(1447),蓮花山善應寺重修,《重修善應寺記》碑言:“名山之古剎,山川之幽靜,姑臧之雄鎮也。”。蓮花山大寺,周遭無坡,山如斧劈。寺有涼台,塑三寶佛於其上,佛大且威嚴,通身金裝,口傳佛肚子中有金心、銀腸。
明朝成化五年(1469年),大明皇帝成化五年農曆三月敕賜重修,明朝乙丑夏五月望日動工,明朝乙丑十月落成,皇帝御賜重修的第一次記載。老君洞,洞前修有5間大殿,殿前有5間卷棚,修造華美。殿前卷棚平房牆上畫有八仙過海的故事,台上塑老君像,台下有供桌一個,桌腿為六個,中間兩腿埋地一尺,桌上有一石,呈方形,色白紅紋,名曰煉丹石。
明朝正德二年(1507年),蓮花山立《明重慶上應寺碑》,晉陽姚文奎撰文。乙酉三月全部重修, 已醜十月重修完畢。善應寺是藏傳佛教從西藏、青海傳入河西最早的寺院及涼州四大古寺之一。
清朝雍正年間,號稱“涼州三徵士”的張昭美作有《夏五游蓮花山四首》詩,題詩:山色遙看近卻無,招提處處綴瓔珠。藥泉汲水供茶灶,松石點蒼入畫圖。宗室臥遊辜勝景,匡廬結社得吾徒。歸來四載嬰殘疾,剛到壺天氣象殊。未到靈岩意已閒,踏苔們壁闖松關。懸崖紺宇雲封徑,斷澗紅橋石作斑。
清朝乾隆七年(1742年),涼州大才子李蘊芳考取陝甘兩省第二名,名動西北,乾隆十七年(1752),考取二甲三十三名進士。乾隆二十年(1755),三月李蘊芳之死,震驚西北。涼州士子們恐遭連累,同年六月涼州地方官員把李蘊芳留在涼州蓮花山建築上的墨寶、題匾全部塗抹或銷毀,李蘊芳家族逼迫外遷往南山。
清朝嘉慶年間,兩江總督牛鑒三次去遊玩捐贈數目巨大,三次去他的恩師處(科畦村二組)拜謁,並題寫下大量匾額,清代前期、中期、後期大量增修擴建,寺廟道觀體系更趨完善。
中華民國時期(1913年),丁美如作《蓮花山畫》 一幅觀存,題詩:“疊嶂重巒翠屏開,蓮峰金頂映樓台。虹梁例掛懸飛瀑,羊腸曲徑帶環回。煙靄晴雲接霄漢,鍾產樂韻天半來。偶興繪成可臥遊,以免跋涉碌形骸。
中華民國時期(1927年),5月23日清晨5時20分,武威發生震級為8級的強烈地震,地震烈度為11度,震源深度12公里,震中位於古浪縣(北緯37.6度,東經102.6度),使得山上建築部分震毀,塔也被震毀。
中華民國時期(1937年),畫師張大千攜妻子兩次登臨涼州蓮花山,讚美山勢雄奇壯觀,畫有《蓮花山飛瀑圖》圖一幅 ,其畫題跋云:“蓮花山飛瀑。窮源春書意,到此瀑其心。涼州西南蓮花山梵宮琳宇,猶多之元明結構,一覽之勝,兩登絕頂,此大痴樵,方家法寫之,用作遊記,乙酉七荷月爰。”。此幅畫尺寸111x54cm,於2005年08月01日在北京被北京盤古拍賣,後不知所蹤。
中華民國時期(1941年),畫師張大千第二次蒞臨涼州蓮花山,觀賞蓮花山風景後,揮毫潑墨作《蓮花山圖》,款識:涼洲城南蓮花山善應寺,境絕幽邃,高崖懸瀑,梵宇出雲,南中諸勝或且不逮,況此邊徼耶?予遊河西,兩止其地,晨夕瞻眺,良豁美襟。爰用山樵法寫此,以代遊記。癸未秋日,大千張爰。先流失台灣由台灣私人珍藏,尺寸:99.5 x 47 cm.(39⁄x 18⁄)2013年04月06日在香港被保利香港拍賣,後不知所蹤。
中華人民共和國時期(1949),土匪占山,解放軍解放大西北時,上山將土匪剿滅。(1966),至1976文革時期打到牛鬼蛇神,把涼州蓮花山在1927年地震中殘存下來的古建築全部拆毀,將河西走廊最大的宗教古建築群拆毀,實屬可惜,這是造成古涼州古城非古的人禍。但這幅畫我們始終沒有見到過。
中華人民共和國時期(1978),蓮花山重修,雖然修繕,但是幾乎都是民間捐贈修築,其規模有限,這個河西最大的宗教遺址,緩慢的在恢復其原有的雛形,直到2015年。
靈岩寺
根據釋師傅介紹,蓮花山上的寺院,始建於漢末,到唐朝時,共有寺院、道觀72處,亭榭樓閣、僧房塔舍等建築999間。不僅如此,蓮花山上建廟立寺,就近取材,很多木材來自於山上或山下。可想而知,當時的蓮花山不僅人聲鼎沸,而且林木茂密、生態環境優美。
山上原有寺院名靈岩寺,元改名為正光寺,明時改為善應寺,善應寺即蓮花寺。塔側拉強溝里有一眼清泉,稱藥王泉,泉水清涼。農曆5月13日的廟會,數萬人畜上山,均飲用此水,傳說水能治病。泉邊有一磐石,相傳此處原無水,是索巴讓摩用腳踏動了磐石後,出現了泉水,石上留下她的足跡。塔身裂縫,但仍巍然聳立於山腹之上,站在城內高地,向西眺 望,天氣晴朗時,塔身可見。蓮花山原有寺廟、道觀70多處,亭榭、樓閣、僧房、塔、庭院等建築1000餘間,寺廟依山而建,殿宇相望,規模宏偉,環境優美,山泉秀麗,景色宜人;佛、道塑像壯嚴,栩栩如生;壁畫技藝高超,線條流暢自如;門柱匾額,書法挺拔俊秀,藝術價值極高。現存遺址:佛教有善應寺即蓮花寺、蓮花殿、達摩庵、極樂宮、西竺寺、藥師佛殿、彌勒殿、燃燈古佛殿、準提殿、無量殿、觀音殿、眼光殿、轉輪殿、大勢至殿、三聖殿、韋馱殿、百塔寺、大觀音殿、小觀音殿、大悲閣、白衣洞、佛塔殿、接引寺、文殊洞、普賢洞、小須彌洞、五百羅漢殿、比丘殿等。道教有:玉皇閣、長生大帝閣、天皇大帝殿、北極太皇大帝殿、后土地祇殿、五龍宮、上台子殿、藥王殿、華陀殿、南斗六星殿、三教殿、牛王馬祖殿、三皇殿、三山五嶽殿、雷部殿、火部殿、瘟部殿、北極四聖殿、玄壇真君殿、四大天王殿、三宮殿、孤魂殿、四海龍王殿、雷祖殿、娘娘殿、七星殿、土地殿、十二元辰殿、鬼王殿、土地祠、黑虎財神殿、三星殿、油馱殿、春秋閣、痘部殿、木幫殿、三霄殿、新百子閣、舊百子閣、文昌宮、魁星閣、雲台閣、麒麟閣、五方五老殿、王母殿、無生老母殿、地母殿、分水將軍殿、靈宮殿、老君洞、功德殿、三官大帝殿、凌煙閣、四大天師殿、八仙閣等。另有上朝陽洞、下朝陽洞、哼哈二將殿、上天橋、玉帶橋、關煞洞、頭天門、二天門、上天門等設施建築。現存文物古蹟有金頂塔、上天橋、玉帶橋、(獸文石,青質白文,上有虎、狼、鹿、馬、牛、羊諸形,故名獸文石。當地人又稱之為玄石或瑞石。西晉時期,“八王之亂、永嘉之亂”導致洛陽城、長安城盡毀,尤其是漢代的大型宮廷建築焚毀殆盡,生靈塗炭,百姓苦不堪言。而唯有涼州生活安定,世家大族避難姑臧,大型宮廷建築營造的技術也帶到了姑臧,帶到了蓮花山,使紫山建築更具皇家氣派,其原因是由於涼州地區“祥瑞四起,”獸文石出現(《晉書·張軌傳》有記載)。自此,獸文石作為古羌族的圖騰之一,歷經歲月的洗禮,吸收日月精華,向世人展示著鬼斧神工的魅力)、藥王泉及古鐘一口、石碑一通。只要是河西寺廟有的廟宇幾乎都可以在蓮花山上找到,毀了,著實可惜可惜可惜啊!
據說在1950年,蓮花山上的建築物仍保持原有數量。到了1960年前後,人為拆除,導致各種建築毀於一旦。現山上遺留的藥王殿、觀音殿、財神殿、接引寺等,都是後來重新修建的。
金頂塔
唐代道世(668 ~683)所著《法苑珠林》載,佛祖舍利有十九所在中國,此處就是史書記載的涼州姑臧故塔,其內供奉有釋迦牟尼佛的真身舍利。山上尤其以唐宋時期的壁畫最為精美,菩薩栩栩如生,佛陀超凡脫俗,這些壁畫充分展示了不遠萬里來自西域的繪畫大師精湛的技藝,也體現了古代勞動人民的巧奪天工,可惜全部毀於破四舊時期。
金頂是仿印度樓閣式古建築,為八角七級磚塔,角角翹檐上都掛有風鈴,頂有陶製古剎,塔有佛像。據說天氣睛朗時,站在城內高處向西南眺望,塔身隱約可見。根據當地人介紹,登頂的人,繞塔三周,便可消災驅病,百事順心。
金頂塔側拉強溝里有一眼清泉,人稱藥王泉。農曆五月十日的廟會,數萬人畜上山,均飲用此水,傳說水能治病。泉邊有一磐石,相傳此處原無水,是索巴讓摩用腳踏動了磐石後,出現了泉水,石上留下她的足跡。清代張昭美在《武威縣誌》也有記載:“蓮花山……層巒合抱,疊起如蓮,泉水縈寺,駕椽為覽灌園。又有水可療病,俗號‘藥泉’。”
蓮花山腰的藥王宮已尋覓無蹤,但宮前的藥王泉仍從石罅中款款流出,叮咚作響,匯集成一個水潭。潭水清澈見底,據說用之煮茶,清香無比。古人有詩曰;“藥泉汲水供茶社,松石點蒼入畫圖。”當地人認為,藥王泉水可以避邪祛病,延年益壽,喝了之後,一年內萬事如意,百病不生。因而,但凡游蓮花山的武威人必來此暢飲,並想方設法帶回家中,視為“神水”,供家人品評。
獸文石
蓮花山下還有塊獸文石,青質白文,上有虎、狼、鹿、馬、牛、羊諸形,故名獸文石。當地人又稱之為玄石或瑞石。據說西晉時期,“八王之亂”導致生靈塗炭,百姓苦不堪言。而唯有涼州生活安定,其原因是由於涼州地區“祥瑞四起,”獸文石出現(《晉書·張軌傳》有記載)。自此,獸文石作為古羌族的圖騰之一,歷經歲月的洗禮,吸收日月精華,向世人展示著鬼斧神工的魅力。來蓮花山的人,順便瞄一眼獸文石,摸一把獸文石,也算是閱讀了蓮花山的過去,感受了涼州的滄桑文化。
文化習俗
武威人從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農曆五月十三朝蓮花山的習俗?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有人說是從漢朝就開始了,也有人說是在唐宋時就有此風俗。老武威人詮釋:農曆五月十三朝蓮花山,已經成為武威的一種舊俗。即每年陰曆五月端午節過後,天氣和暖,農事閒暇。尤其到了五月十三日這天,蓮花山清應寺又有盛大廟會。十里八鄉的農民和城中市民紛至沓來,有拜佛燒香的、求子還願的、玩耍遊覽的、打點生意的……
偏居西涼一隅的蓮花山,是佛道二教的勝地,承繼了我國名山大剎的風格,山上許多景點名稱亦與泰山一致,其格局也頗為相似。而且,蓮花山下有一牌坊,格局與“下天祝(竺)”同,名曰“上天祝(竺)”,每年五月十三,蓮花山舉行朝山會,這是人們必走的道路,所以這條道被稱為“聖道”。每逢朝聖之日,一步一個腳印,一顆又一顆虔誠祈福的心,重重疊疊灑落在聖道上。
歷史價值
在西北的蓮花山下,我們會聽到羌笛的餘音,蓮花山是先秦時期武威先民羌族姑部落生活過的地方。作為武威的土著民族之一,羌族在武威廣袤的土地上活躍過很長時間,武威的許多
地名還留下著他們深深的印跡。當姑卻吉建甘州大寺(即馬蓮寺)時,我們仿佛可以看到姑部落擴張時吹響的號角跌落下的那撮羊毛。蓮花山茂密的森林裡,百鳥弄和著婉轉的歌喉,潺潺的流水飄帶般繞過山體,羌人趕著羊群,羊群馱著石料,向山頂爬去。他們心中的圖騰如盛開的蓮花,瓣瓣在山頂開放。烏孫、月氏、匈奴的興起,給羌族造成了很大的威脅,望著別人的牛羊在蓮花山腳下呼嘯而來,羌人的一曲幽嘆中,夾帶了絲絲悲音,他們帶不走蓮花山上的一切,但他們可以把內心的那種憂傷深深鐫刻在石頭上,並且請巫師念響了咒語,林草茂密的蓮花山在他們心中早已成了空白。羌人走了,但蓮花山仍在。佛教東傳,蓮花山便率先接納了僧人的目光。靈岩寺是蓮花山上最早築建的寺院,我們無法得知第一個在蓮花山上駐錫的僧人是誰,當我們可以遙想當年靈羊用蹄子開出的那條條山道上,12個小山脈聳然而立,托起蓮蕊,人們稱它為黃金頂。蓮開12瓣,祁連山隨隨便便延伸開來的這條支脈,每一塊岩石上青苔都閃著綠色的光芒,松針無聲地下落,插到地中又會成為一棵小松,道道飛瀑濺起的水珠中,映出尊尊佛像,分散在蓮花山的各個角落,蓮花山成為真正的佛山,。
蓮花山前面,有一道山坡,據說有7里長。此坡紅沙、奇石相映,不長草木,不生莊稼,故名旱灘坡。坡依蓮花山,面迎東升日,旱灘坡成為理想的陵墓寶地。漢代文化隨著棺木的下沉被封存在了墓道。1972年,92枚醫藥漢簡出土。這是國內最早的有關在醫學著作的原始文物。根據漢簡上雋永的書法和所刻的內容,閃爍著文明的光芒,離開了土洞墓,走進了中國社會科學院考石研究所;1974年,當寫有文字的紙從旱灘坡出土後,武威又為我國造紙的歷史提供了新的佐證。旱灘坡,每出土一件文物都會給武威的文明增添新的內容。據武威耆老講,旱灘坡有一自然景觀,叫羅漢墳。旱灘坡有多大,羅漢墳就有多大。羅漢仰體而躺,頭、脖子、胳膊、指頭、肚臍等依稀可辨。據傳,看羅漢墳需在早晨8點鐘左右,選一合適的角度,此時的羅漢慈眉善眼,若隱若現,堪成奇觀。旱灘坡前,有一牌坊,莊嚴肅穆,名“下天竺”,再走30米,又有一牌坊,格局與“下天竺”同,名曰“上天祝(竺)”,每年五月十三,蓮花山舉行朝山會,這是人們必走的道路,所以這條道被稱為聖道,人們的足印重疊在聖道上,但人們的心卻留在了蓮花山。
蓮花山下有塊獸文石,青質白文,上有虎、狼、鹿、馬、牛、羊諸形,故名獸文石,又名玄石、瑞石。作為古羌族的圖騰之一,獸文石歷經歲月的洗禮,其形猶在,其狀仍存,冷寂地吸收著日精月華,展示著鬼斧神工的魅力,故而清人陳炳奎贊曰:“自是天成非人力,古色斑爛多雅致;倚壁附崖幾風霜,詎埋蒼苔無人識。倘逢李廣開弓弩,誤認猛虎應沒羽。”詩人展開想像的翅膀,將李廣“疑石為虎、射之沒羽”的傳說與獸文石聯繫在一起,給獸文石增添了奇異的色彩,也給美術界留下了“活化石!”。刀刀有痕,歲月添滿了痕槽,詮釋著時代的變遷。風剝雨蝕,蓮花山幾成荒山,但獸文石卻倖存了下來,見證著蓮花山的滄桑興衰。唐代大詩人王維曾言"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蓮花山下的獸文石能保存到現在,我們也可以說是“天幸”,我們從中可解讀出許多古代的信息:蓮花山是動物們的樂園,茂密的森林為它們提供了良好的棲息地,也為古羌族提供了肥美的食物;武威歷來為駐牧之地,人們對馬的喜愛顯然超過了其它動物,所以石上鐫刻的"駿馬馳奔"也代表了人們的一種意願,敬服天地又自然拓展。風雨雷電的自然奇觀在人們心中留下了種種恐懼,人們無法破譯,只有寓意於石,讓這塊精美而碩大的石頭來承受和寄託一切。
武威城區有多少寺廟庵觀,蓮花山就有多少,這是人們的口傳。單從史料記載來看,一座山有寺觀72座,塔、院等999間,其寺觀之多,規模之大,實乃武威之首,河西之首,所以它被列為西北名山可謂名存實歸。漢佛唐仙,使蓮花山煙霧繚繞,令人神往。非常有意思的是,蓮花山上這邊的梵音一響,那邊的拂塵揚起的灰塵就會悠悠飄蕩,還會有讀書人琅琅的書聲夾雜其間,釋、道、儒三教同居一山,且毫不排斥,彼此和融,這在我國名山中也不多見。
如此規模,絕非一朝一代所為。自漢伊始,蓮花山便開始陸續建廟立寺,天然的木材為修廟立寺提供了主要的材料。修造善應寺時,7間佛殿只用一根大梁,據耆老講,這根大梁直徑就達1.5米,如此粗大的木材雄辯地說明當時蓮花山林木之茂密、高大。明、元、清、民國時期,蓮花山上錘鑿叮噹、夯聲不斷,一直沒有停止過修建。最早時羌人用羊馱石料上山給後人留下了參照,山道僅容羊身通過,壁如刀削,蓮花山之仄巧可見一斑。修這么多的寺觀,累死了多少羊,不可勝數,這些累死的羊又成為工匠們的口中美餐。佛戒殺生,但羊累死引起了幾個僧人的憐憫,不得而知,這恰與"我不殺伯仁、伯仁為我而死"一理,故爾釋、道、儒到一定時候便異曲同工。造化弄人,有時很難令人理喻。樹砍倒了蓋寺修觀,樹砍光了卻令蓮花山成了荒山。成了荒山的蓮花山再也經受不住風雨的侵襲,林草茂密之山成了不毛之地,山旱水斷,這種竭澤而魚的做法,使得蓮花山最終未能保其晚節。“名山之古剎、山川之幽境、姑臧之雄鎮”一夜之間成為荒山禿嶺,使武威少了一處名勝,使西北缺了一座名山,悲哉惜哉!
蓮花山現存,現存文物7件。這些遺址和文物默默歷數著蓮花山舊日的勝景。從寺庵廟觀的名稱來看,蓮花山承繼了我國名山大剎的風格,山上許多景點名稱與大名鼎鼎的泰山一致,其格局也頗為相似,海拔1545米的山東泰山因歷代帝王封禪的緣故,居五嶽之首而自得,而海拔2907.2米的蓮花山,卻窩在西涼一隅,只存活於當地人的心中。風景相似,處境卻相殊,每每登臨蓮花山,都會令人悲從中來。那些當年爭先拆毀蓮花山寺廟的人是否在夜深人靜反思過:拆了一根椽子,無非蓋在了自家的房上;拆了一根大梁,無非做了幾個板箱。但毀了一座蓮花山,卻毀了幾代人的夢想。倘若蓮花山仍存,鄰近幾個鄉的百姓完全可以把清水當成金子、把土菜作為佳肴來坐山“鼓腰”。具有諷刺意義的是,當年拆廟寺現在還健在的人仍會在每年農曆五月十三拄著拐杖、提著幾個饅頭去朝拜,或賣幾個冰棍自樂,可悲之中又令人覺得可憐。
寺、庵、廟、觀多,流傳的故事也多。蓮花山後有一大寺,周遭無坡,山如斧劈。寺有涼台,塑三寶佛於其上,佛大且威嚴,通身金裝,口傳佛肚子中有金心、銀腸。一日一盜賊手提利斧,冒險進寺,一斧劈開佛肚,用手掏金心,手卻被夾住,無法抽出,待人們朝山發現時,此盜賊已剩骨架,還直直立著。後人將此演繹,造出“盜髒”的口語,意為“心術不正不得好死”。現在武威農村,倆人罵仗時還引用,尤為老婆婆,若別人惹了她,她將小腳一踮,便罵道:我把你個盜髒的。佛家故事引出如此狠毒的語言,恐怕連造寺者也始料不及。
蓮花山後山有一景觀叫老君洞,坐東向西,洞前修有5間大殿,殿前有5間卷棚,修造華美。殿前卷棚平房牆上畫有八仙過海的故事。老君洞前有2米多寬的小路,路前有一台,台上塑老君像,台下有供桌一個,桌腿為六個,中間兩腿埋地一尺,桌上有一石,呈方形,色白紅紋,名曰煉丹石,又名明眼石。石前有一石雕寶瓶,高2米,瓶內平日無水,惟過節時道人上山,在打掃完殿、洞後,在瓶內注滿水,用以賣錢。聰明的道士在摸透了人們的心理後,一遇過節,便打發小道士到武威城去賣水,尤在古鐘樓前賣水效果最佳。那塊煉丹石據說有藥物達不到的功效,有眼病的在上香時將眼睛對著石板輕揉,眼病就會好轉,明眼石的叫法也由此而來。
鍾靈毓秀,蓮花山成為人們心目中的聖山。唐天寶年間,大詩人高適充河西節度使哥舒翰幕僚,駐足武威。那時的蓮花山正是極盛的時期,踩著小路,沐著佛風,高適登臨金頂大佛塔。在唐代邊塞詩人中,高適是較為豁達的一個。在遊歷武威的日子裡,高適與武威結下了深厚的感情。不管在靈淵池泛舟,還是在楊七山人清雅的居所里喝酒,高適都以一種閒適但又不乏高遠的姿態來解讀武威。遊覽蓮花山,更讓他的胸襟得到了拓展,慣吟黃鐘大呂之聲的高適將一腔詩緒化於詩中,發出了“始知陽春後、具物皆筌蹄”的感嘆,也只有在蓮花山上,詩人才覺得一切都有用,鎮魔塔的鐵頂並未讓詩人覺得壓抑,詩人的手心裡有了生鐵的冰涼,他一揮手,幾滴水珠便化做詩行,拂拂於金頂,蓮花山頓時詩意盎然。
元代的蓮花山因薩班之妹索巴讓姆的到來而熠熠生輝。1244年,當西藏佛教領袖薩班受西涼王闊端之邀赴涼州共商西藏歸順大計時,薩班不顧60多歲高齡,毅然前行。歷史在涼州定格了一組永恆的鏡頭。薩班赴涼州的路上,老覺得有一影子在飄動,這就是他妹妹索巴讓姆的幻像。其實,這種幻像是真實的。當薩班在蓮花山廣授顯宗佛法時,索巴讓姆便在這裡修行。面對澄明的廣宇,索巴讓姆靜心打坐,身旁的磐石兀然而立,她覺得口渴,便用足挪動了磐石,一股清泉涓涓而出,這便是藥王泉的來歷。此泉水與泉沿相齊,澇時不溢,旱時不乾,每年農曆五月十三人們朝山時,總會舀水而喝,以求吉祥。據說此泉水為武威最好的煮茶之水。所以過去武威城區大戶人家總備有專門買水的馬車,一有尊重的客人便上蓮花山買藥王泉之水,以便沖茶。故而有“茶不茶、誰說話,藥王泉、神仙茶”之說。藥王泉只在五月十三免費開放,其餘時間,有專人看守。泉之水,靈之氣,索巴讓姆賜福於世人,還在那塊磐石上留下了手印和足跡,以供後人瞻觀。修持的過程完成後,索巴讓姆站著圓寂,她的目光注視著遙遠的西藏,她的心卻留在了蓮花山上。薩班與索巴讓姆都圓寂在武威。高僧大德,自有緣願,涅槃之地,均有奇異。蓮花山經薩班和索巴讓姆點化,越加豐秀神奇。
明代蓮花山的香火依舊旺盛。曾在涼州做過地方官的江西人戴弁,對蓮花山情有獨鍾。當他立在金頂,遙望天際時,便有了“風送鈴聲歸碧落、雨落虹影入晴空”的佳句。蓮花山美妙的景色竟引得戴弁想“盡日徘徊”遊覽而“興莫窮”,若蓮花山無誘人之魅力,是難以發酵出如此詩情的。
清代官至廣東雷瓊道的武威人張玿美與蓮花山有不解之緣。張玿美為人方正、老實,雍正元年應孝廉方正科薦舉入京,雍正皇帝在面試時對他大加讚賞,原因也在於他的老實。老實人自有老實人的福氣,說了實話的張玿美被授於廣東惠來知縣。一到任他便嚴懲大黃、二黃賊盜,以威猛之風采折服廣東人,鏇及升為廉州知府,又進雷瓊道。按如此進度,張玿美提升京官並無多大問題,偏偏他以親老為理由回家,表現了武威人的豪氣。走時,只帶幾千卷書,又顯示了武威人的清廉。他回家鄉做的最大的一件惠及後人的事就是主持撰修了《五涼志》。像這樣一位耿介之人,親近蓮花山自有他的道理。在他所做的詩中,有關蓮花山的內容很多。“未到靈岩意已閒、踏苔扌門壁闖松關”,多美的意境,人未到意先到,景由心生,只有蓮花山這樣的寶地才能使人萌生這種幽遠的感覺。“接竹引泉流遠韻,傍崖築室臥蒼煙;入山何問人間事,一任沉浮逝大川。”水聲悅耳,寺廟懸築,到了蓮花山,令人有超脫世外之感,一切的煩惱都會忘記,難怪人們又將蓮花山稱為忘憂山。
1941年,著名畫家張大千攜妻子蒞臨武威。按徐悲鴻的說法,“大千以天縱之才,遍覽中土名山大川,其風雨晦冥,或晴開佚盪,此中樵夫隱士,長松名檜,竹籬茅舍,或崇樓傑閣,皆與大千以微解,入大千之胸。”這位名揚中外的著名畫家,武威拿什麼“入”他的“胸襟”呢!秀美豐麗、仙風佛氣的蓮花山,深深吸引了這位美髯大師。
時年的端午節,張大千攜夫人楊宛君和兒子張心智,相約甘肅名畫家范振緒一齊登臨蓮花山。五月五啊五端陽,沙棗楊柳插門前,油餅子卷糕噴鼻兒香,姑娘的荷包惹情郎。張大千騎著毛驢,饒有興趣地欣賞著這鄉間民俗。在旱灘坡下,張大千舉目望去,蓮花十二峰縹縹緲緲,他仿佛聽到了一種沁人心脾的梵音,一向寄情山水的張大千內心有了一種衝動。在敦煌千佛洞臨摹壁畫時,張大千往往沉浸在一種博大而渾厚的氛圍中,他在敦煌,感受到的是黃天漫沙與佛氣相繞的一種冷寂,而在武威蓮花山,他的身心頓時一爽,從沉重複歸到平和,張大千被自然的一種力量折服。
善應寺、蓮花殿、接引寺、藥王殿、玉帶橋……張大千的步履每踏一處,蓮花山便感到震動一次,大師腳下飛出的塵埃跌落到松針上,就是一幅絕妙的圖畫,蓮花山真正進入了張大千的內心。“畫山水畫,一定要實際,即要多看名山大川、奇峰峭壁、危巒平坡、煙嵐雲靄、飛瀑奔流”,這些要素,蓮花山都有,所以大師在觀賞蓮花山風景後,欣然揮毫潑墨作《蓮花山圖》。蓮花山有幸,涼州人也有幸,儘管我們無法親眼目睹蓮花山昔日之勝景,但從現存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的《蓮花山圖》中,我們還能從中感受到這座名山的魅力。在此畫上,張大千題跋云:“涼州西南蓮花山梵宮琳宇……兩登絕頂,此大痴山樵,方家法寫之,用作遊記,乙酉七荷月爰。”從此段文字中,我們可看出張大千對蓮花山的鐘愛,兩次登臨金頂,張大千實實在在為武威人留下了彌足珍貴的墨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