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芷蓀

華芷蓀(1910~1971),著名宋史研究專家、中國思想史研究專家。建國後改名華山。1910年11月12日出生於江蘇省無錫縣張涇橋鄉(今屬無錫市錫山區張涇鎮)一個地主家庭中,祖父手裡家道中落,父親應過科舉,教書終老。張涇橋又名涇皋,明代後期東林黨領袖顧憲成、顧允成兄弟出生於此。清代前期,文風頗盛,狀元顧皋、文學家顧貞觀等都是這裡出生的。


華山自幼酷愛文學,在私立無錫中學高中文科班讀書時,即以詩詞聞名於同輩。1928年高中畢業,考入中國公學----學部中國文學系。翌年,考入清華大學中國文學系,後轉政治經濟系。因他擔心學文畢業之後無出路,所以改變主意,選擇較易謀生的科系攻讀。
1933年7 月,華山大學畢業。同年暑假後受無錫私立錫光中學之聘,任歷史、外語教師。兩年後,轉至無錫縣立女子中學任外語教師。在中學任教時,治學興趣漸由文學轉向歷史。從這時起開始鑽研中國歷史典籍,並有關於中國古代經濟史的論文發表。
1937年,抗戰軍興。11月,無錫淪陷。華山經過一個短時期的動盪生活之後,與同學在無錫合辦私立正風中學。他目睹國土淪喪,山河破碎,民族陷於深重的苦難之中,但又不能走上反侵略鬥爭的第一線,於是潛心研究宋史,籍以寄託他的故國之思。大約就從這個時候起,他收集、整理史料,著手撰寫《岳飛傳》一書。在兩宋眾多的歷史人物中,選擇民族英雄岳飛為他撰寫傳記,其動機不問可知。傳記時寫時輟,前後花了3 年多時間,始告殺青,但自謙質量不高,所以一直藏諸篋笥,未曾問世。後來,這部稿子也就丟失了。
1945年,抗戰勝利,華山受上海大同大學附屬中學之聘,任歷史、外語教師。這時內戰的陰影籠罩在中國上空,“反內戰、爭和平,反獨裁、爭民主,反迫害、爭自由”的民主政治運動象燎原之火,在全國各階層人民中間燃燒。華山對此深表同情。翌年,民主教授吳晗自昆明抵滬,華山以同學關係,常與過從。並請他到校向學生演講。華山這一行動,為保守的學校當局所不滿。暑假後,他被迫辭職返鄉。
1947年,應私立無錫中學校董會聘,任外語、歷史教師,兼任圖書館主任。時校中有中共地下活動,黨組織對他這一時期的政治表現,評價為:有正義感,不滿國民黨反動統治,同情人民革命。1949年4月23月,無錫解放,這在華山的工作和治學兩個方面,都開創了新的局面。他積極參加政治活動,參加民主黨派,為九三學社無錫分社第一任宣傳部長,又被教育界推薦為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無錫市委員會委員。在治學方面,由於學習了馬克思主義,初步掌握了科學的方法論,給他開闢了新的境界。運用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使他能夠在浩繁的史料中,分析出宋代社會發展的基本脈絡,體會到歷史的發展有其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客觀規律,這樣就逐步脫出舊史學的窠臼。直至1956年為止,五六年間發表關於宋
史的論文20多篇。分別發表在《文史哲》、《光明日報史學》上。其中有些論文,曾贏得史學大師顧頡剛的很高評價。
1956年7月,調任山東大學《文史哲》編輯。不久轉華山至該校歷史系執教。開宋史課程,著手編寫《宋遼金史講義》,連續發表關於宋、遼、金史的論文10多篇,其中《從茶葉經濟看宋代社會》、《宋代的礦冶工業》等論文,學術價值極高,有助於宋代社會經濟的研究,屬於開拓性的作品,受到史學界重視。自此,在研究宋史這個學術圈子裡,華山其人已為人所熟知。這時,他精力充沛,在完成本職工作以外,積極參加當時全國範圍內史學爭論熱點的討論,如:中國古代史分期問題,中國封建社會土地所有制問題等等。在討論會上的發言,均整理成文,在校刊《山東大學學報(人文科學)》上發表。
1960年,山大歷史系增設古代思想史課程,華山接受新的教學任務,擔當從隋唐佛學至宋明理學這一段,歷史的跨度很大,大量的典籍要鑽研,對眾說紛紜的問題不能沿襲成說,要拿出自己的見解。華山出於對學術研究的熱情,把這一任務勇敢地擔當了起來。自此,他治學的範圍拓寬了,開闢了新的領域,這時他年屆半百,已是中年的晚期了。他在這一領域的研究成果是十分可觀的,短短四五年中間,他撰寫的論文,觸及隋唐佛教各個宗派的思想,宋明理學中除程、朱理學和陸、王心學諸子以外,還旁及其他各派,其中有些文章有獨到的見解,引起論爭。如對於陸、王心學一系前後兩家哲學思想的性質,又如對於“泰州學派”的歷史作用等,都有新意。
這時,中國政壇上“左”的路線,已經形成一種支配的力量,任何不同的政治見解,都被視為資本主義勢力復辟,思想、言論的自由被剝奪殆盡。學術界亦然,是“教條主義”和“機械論”一統的天下,不為所容納的理論和觀點也都被視為異端。社會上除了“左”的空洞叫喊以外,是萬馬齊喑,一片沉寂。史學研究圈子裡則藉口批判繼承,陷於歷史虛無主義。加之,政治學術的界線不分,學人個個朝不保夕,動輒得咎。1964年,華山針對當時這股左傾思潮,發表了名文《岳飛的愛國主義不能批判繼承嗎?》,因文章刊登在當時國內外具有廣泛影響的《新建設》上,震動了學術界。在這篇文章里,華山本著學者的良心,以對歷史高度負責的態度,甘冒天下之大不韙,肯定了岳飛是民族英雄,肯定岳飛的愛國主義是一筆寶貴的精神遺產,應該批判繼承。而當時的論壇上正在批判岳飛,否定岳飛。華山在這時發表這類文章,所擔風險是不言而喻的。沒有相當勇氣,是不敢輕易嘗試的。也正是這一個時期,華山在治學的道路上登上了高峰,無論宋史研究,思想史研究都有豐碩的成果收穫。
1966年五六月間,一場大風暴襲來了,中國歷史上出現了令人無法理解的局面。7月,邪風野火,越吹越旺了。是一場關於“清官”問題的討論,點起了這把火。當時有些腳根輕淺、善於自處的,都隨風而化,翩然度過關口。而華山卻仍抱著那些“不合時宜”的學術觀點,輕率地發而為文,於是他和吳富恆、蔣捷夫、孫思白等教授,被誣衊為“四大金剛”,成了“牛鬼蛇神”的重點,關入“牛棚”。這一關,就是3年,肉體和精神上備受摧折。從此,他對宋史和思想史的研究中斷了,以後也沒有恢復起來。他在學問的道路上走到了盡頭,這不能不說是史學園地中的一項損失。1970年,華山帶著傷殘的身心走出“牛棚”。他被學校分配擔任翻譯日文科技資料的任務,後又被組織參加英文《加拿大史》翻譯小組。他看不到人民的力量,在歷史的曲折中喪失了信心。他把凝聚了半生心血的《宋史稿》送給了一個福建的學生,表示已經沒有那么多的興趣再回到史學園地來了。
1971年11月21日,華山突患心肌梗塞症逝世。2008年10月,學苑出版社出版了華山先生關於中國思想史的論文集《中古思想史論集》,論文集共分四大部分:佛學、宋明理學、清初樸學、當時史學界若干專題的探討。包括:《自漢魏至宋初的儒佛道三教關係和道學的形成》、《試說大乘佛教的興起》、《論張載思想》、《程朱理學批判》、《論王夫之思想》、《論王廷相思想》等。這算是對先生留下來的史學遺產的傳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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