菏水是連線泗水和濟水之間的人工水道,淮、泗兩水通過菏水和濟水相連,由濟水再通到黃河。菏水就是吳王夫差在商魯之間所掘的溝,這是在前面已經提到過的。以前的學人都以為《禹貢》出於大禹之手。大禹之時何能有菏水?大禹如何能以菏水置於《禹貢》之中?其為誤說是毫無疑問的。荊、梁二州的河流本來也都是不少的,但以大江為主流,大江東去,其他支流也隨之東去,因而就絕無北流之水和黃河的支流相聯繫。這樣的自然形勢使《禹貢》撰述者所主張的以水道構成的交通道路網,不易完密無間。在水盡途窮之時,只好假道於陸運了。荊州的“逾於洛”,梁州的”逾於瀉”,都是因此而起的。這是自然形勢的限制,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邗溝開鑿的第三年(公元前484年),吳國大敗齊國後,野心進一步膨脹,決定再開鑿一條溝通黃淮的運河,以為稱霸天下服務,遂在今山東魚台和定陶之間開出了一條運河,就是“闕為深溝,通於商、魯之野”(《國語·吳語》)的菏水。
菏水溝通了淮河的支流泗水和其上游緊鄰黃河的濟水。菏水的開闢,首次將淮河流域與中原聯繫起來。當年夏天,夫差就率領強大的吳國大軍循泗水北上,由泗入菏,再由菏入濟,到達濟水岸邊的黃池(今河南封丘縣西南)與晉定公會盟。
萬福河是魯西南大地上的一條骨幹河道。其形成時間,可上溯“三代”之前。宋代以前稱菏水;元代以後,受黃河泛濫影響,成為一條黃水溜道;清初,疏浚後名柳林河,道光年間重挑後改名萬福河。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它發揮過航運、灌溉、排水等重要作用,孕育了魯西南燦爛的文化。對於萬福河名稱的來源,眾說不一,探討一番,於附河各縣不無裨益。
菏水時期
先秦已有菏水,《禹貢》載:“導菏水,被孟瀦。”古濟水於定陶北匯為菏澤,菏水就是源於菏澤而達於泗水的一條東西走向的水道。對於菏水的形成,有人認為是吳王夫差所開。《國語·吳語》:“吳王夫差既殺申胥,不稔於歲,乃起師北征。闕為深溝,通於商、魯之間,北屬之沂,西屬之濟,以會晉公午於黃池。”其“深溝”拓深後為菏水。至漢,菏水作為泗水的主要支流,亦稱泗水。桑欽《水經》是將菏水置於“泗水”條下的,曰:“菏水從西來注之”。酈道元注云:“菏水,即沛水之所苞,注以成湖澤也。而東與泗水合於湖陵縣西六十里谷庭城下。”注出了菏水的水源和流向。《水經》還記載:“濟水又東至乘氏西,分為二。……其一東流者,過乘氏縣南,又過昌邑縣北,又東過金鄉縣南,又東過東緡縣北,濟水又東經漢平狄將軍扶溝侯淮陽朱鮪冢,又東過方與縣北,為菏水。濟水東經重鄉城南。菏水又東過湖陸縣南,東入於泗水。”《水經注》亦曰:“南為菏水,北為濟瀆。”
從《水經注》可以清楚看出,至北魏時期,菏水變化不大。中唐後,大河決溢中原,唐末五代尤甚。宋金征戰中原,黃河潰決,河勢紊亂,多股並流。宋初曾專詔疏浚菏水,一度成為青、兗、徐至汴京的重要通道。至金,河道淤積,只是一條季節性的排水河道了。
菏水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連線濟、泗二水,溝通中原與東南地區,在發展經濟、繁榮文化上起過重要作用。戰國至兩漢,沿菏水兩岸,先後建有濟陰、山陽、定陶、昌邑諸侯國。位於濟菏二水交匯的菏澤岸邊的陶邑,曾是中原繁華都市。漢代的成武一帶曾為秺侯和成武侯封邑。東漢光武帝建武二年,劉秀封族兄劉順為成武侯,時“邑戶最大,租入倍宗室諸家”。1986年,成武湖開挖魚塘,曾有大量漢代陶管井出土,從設井之密,井筒之深,陶管之精,反映出當時手工業的繁榮和打井技術之高超。
據考證,歷史上菏水曾三次運輸軍隊:第一次是東晉太和四年(公元369年)桓溫領兵戰北燕,自淮入泗,由泗入菏西上。第二次是東晉安帝義熙十三年(公元417年)太尉劉裕西征後秦,將水軍自淮泗經菏水入黃河西上。第三次是南朝宋文帝元嘉七年(公元430年)宋將到彥之率水軍攻魏,亦由淮、泗經菏水入桓公溝,再由黃河西進。
從黃河溜道到柳林河時期
元明兩代,黃河多次決溢和改道,魯西南首當其衝,原有河道淤沒,面貌大變。菏水當然也難於倖免,不能不淪為一條黃水溜道。儘管偶有史書或志書此期仍記為菏水,不過因襲舊資料,或追記歷史,而留戀舊名稱罷了。明于慎行《兗州府志·山水志·山水圖經》記載:“黃河自西南入境,東流入於徐,大堤遮其涯,月堤環其隈,長亘成百里。其郡邑為曹、為城武、為單。自城武以北有故道焉。”該志《河渠志》載黃河決溢水道:“曹縣而東為城武,縣境有支河三道:一在縣南二里;一在縣南二十里,達於單縣;一在縣北四十里,達於金鄉。”清康熙版《城武縣志》關於河道的記載與此相同。城武“縣北四十里,達到金鄉”的“故道”,即為黃河決溢所奪之古菏水道。時近易考,地近易核。為黃河泛濫而奪流和淤塞的菏水,被府志、縣誌作為黃河故道記載了。
康熙三十七年(1689年)曾疏浚成武境北傅家潭一帶的河道,以泄積水。這次疏浚的河道大致沿古菏水道東行,只是名稱改為柳林河了。乾隆二十一年(1756年)劉藻修《曹州府志》載:“柳林河,自定陶縣西南古河匯流東北,經河濱寺至北寶乘塔,又東北,有中渠水入之;又經孟家海,有南渠水入之;又東北,經柳林集入巨野縣界為柳林河。東經戴家樓,至泗河集入城武界。又東至趙家橋,復入巨野界,至賀家橋入金鄉縣界。又東經武家坑,入三家灣河,會彭家河,又東經石家橋、十里舖橋,至張家土埧,折而南,入小引河,與淶河會,自此合流東北,經北田寺入魚台縣界,達濟寧州,會諸河之水入舊運河。”由此可見,柳林河即康熙間疏通之河道,系沿古菏水演變而成的黃河溜道挑挖,只是稍有變化:上段河道北移,因經柳林集而名柳林河,但一些河段仍有地方名稱,如金鄉縣境有一段就叫三家灣河。中段在成武、巨野兩縣邊境穿插東行。下段北移,由原來近谷亭入運河而改由近南陽鎮入運河。
柳林河運行一百多年,對排泄魯西地區洪水,減輕洪澇災害起了一定作用。但由於河道彎曲,河槽狹窄,更加不斷淤積,乾嘉之後更加渲瀉不暢,水患不息。
萬福河時期
“萬福河”最早見於清道光十年重修《城武縣誌》、二十六年《巨野縣誌》。《城武縣誌· 地誌·山川·萬福河》按曰:“舊志無萬福河之名。志稱傅家潭形勢甚窪,常匯為瀦澤。經闕家店等處,有河泄此水入巨野界。年久河道淤沒,康熙三十年重浚。今萬福河即在傅家潭之北,約其形勢,即是當日泄潭水入河。道光四年,奉恩旨賞帑重浚。與城南桶子河均於道光五年正月開工,凡四閱月工竣。大府巡河觀察親詣勘驗。自此,一律暢通,水有匯歸,附河各村莊沐帝澤之無涯,鹹資樂利焉。”此按語說明:萬福河就是康熙年間重浚的黃河故道,即古菏水道,河名由柳林河改稱。這次駐工督辦河務的是城武知縣袁章華,他也是道光十年《城武縣誌》的主修者,記述當是確鑿無疑的。十六年後的《巨野縣誌》更明確記載:“萬福河,即柳林河。”關於萬福河的釋文與乾隆版《曹州府志》關於柳林河的釋文完全一致。為什麼柳林河改稱萬福河呢?第一,取中段萬福村名為河名。查道光《城武縣誌》縣北三十里有“萬福村”,轄五莊。該村正處挑挖後的柳林河中段,以中游之村名命河較以上游村名為河名更有代表性,故改“柳林河”為“萬福河”。
第二,取“萬福”之吉祥,頌揚皇恩。這在“萬福河”釋文的按語中表達十分明白:“自此,一律暢通,水有匯歸,附河各村莊沐帝澤之無涯,鹹資樂利焉。”
第三,以“萬福”名河,附河各縣達成了共識。柳林河雖然載入乾隆《曹州府志》和嘉慶《大清一統志》,而以河道上段一村之名命河,難為各縣接受,因而造成各河段有地方名稱。而“萬福河”名卻一直沿用下來,且為各縣所認可。《巨野縣誌》記載尤為明確。看來疏浚後的柳林河改名萬福河,附河各縣達成了共識。
改柳林河為萬福河,內涵豐富,為各方樂於接受,而傳至後世。中段有萬福村,依地名而命河;挑其河猶漢武帝堵瓠子決口,巧取《瓠子問歌》中“宣防塞兮萬福來”句中的“萬福”二字,以其吉祥之意頌揚皇恩浩蕩,帝澤無涯,這是符合當時情況的。
清道光年間挑挖的萬福河道,河槽較深,位於定陶、巨野、城武三縣交界處的單縣插花地中的中遊河道,《單縣誌》稱“伏秋水盛,人多憚涉”。由於流域廣大,下游渲瀉不及,多有決溢之害。道光末年,金鄉縣城西北、東西隋林和劉堂三處決口,在金鄉縣東北部、魚台縣北部、濟寧南部衝出南北兩大溜道。溜道穩定後稱為南大溜和北大溜,束水入湖。光緒八年(1883年)金鄉、魚台兩縣各頒銀幣二千作為津貼,按河口寬六丈、底寬三丈的要求,疏浚了金鄉縣隋林至魚台縣於湖之間的萬福河道。
萬福河運行一百餘年,僅有局部疏理,大部河床淤塞,堤岸坍塌,夏秋雨大,水患不息,各地糾紛迭起,時有械鬥發生。1930年,金鄉、魚台兩縣倡修萬福河。1931年春,山東省建設廳多次派員實地勘測,擬定計畫,由沿河定陶、城武、巨野、金鄉、魚台分段按畝攤工進行治理。整個工程,於1931年11月動工,次年7月竣工。這次治理後的萬福河段長120.8公里,河底寬14-44米,河槽深1.2-3.4米,堤頂寬1.7米,堤高2.05-5.20米,提高了河流的瀉水防洪能力。同時治理的還有萬福河的五條支流以及南北大溜和湖堰。
經過治理的萬福河流域,包括菏澤南部、濟寧西南部,黃河故道以北。夏秋雨季坡水暢流,對減輕伏澇災害起了一定作有。但由於排水能力有限,上下游之間缺乏協作,更加帝國主義入侵和國民黨反動派發動內戰等原因,萬福河難以充分發揮作用,魯西南仍是一個十年九澇的水災多發區,莊稼連年歉收,廣大民眾衣食無著,不少人背井離鄉,乞食外地。城武縣一千多個村莊,幾乎村村有人闖關東。
新中國建立後,人民政府把治理萬福河,免除魯西南水患列入議事日程。經過四十多年全面系統的河道治理和水系調整,如今面貌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附河各縣均獲排洪灌溉之利,萬福河真正成為萬福之河。
歷史上知名運河
運河是指用以溝通地區或水域間水運的人工水道,中國的運河建設歷史悠久,早在春秋時期,各諸侯國為發展和外界的交往,就已經在所控制的區域內開鑿運河了,隋末開鑿的京杭運河是世界上最長的運河,一起了解一下中國歷史上知名的運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