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產生
簡約音樂這個名詞是由簡約主義(或極簡主義)派生而來,然而簡約主義最早卻是被用在形容一種視覺設計之風格。在“簡約音樂”之前,尚有程式音樂或系統音樂等名詞被使用在同樣的音樂上,尤其是經由嚴謹規則所建構的此種音樂。
60年代的美國紐約,一群不滿序列音樂紛繁冗雜的學院化技巧的年輕作曲家開始嘗試使用儘可能少的材料和高度限定的手法進行創作,力求透過最為基本的音樂元素去探索音樂原初的本質,是為簡約派音樂,也有人稱之為“重複音樂(repetitive music)”或“沉思音樂(meditative music)”。
它的產生與同時期流行於紐約繪畫、雕刻方面的“最低限度藝術(minimal art)”有著密切聯繫。“簡約”或許可以視為紐約藝術界的一大創造,他們都試圖擺脫高度發達的藝術技巧對直觀事物的束縛,而尋求對對象和藝術自身的簡單然而直接的經驗。
重複(repetition)無疑是簡約派 音樂 最為鮮明的基本特徵。
通常的情況是自始至終保持同一節奏片段,有限幾個音的音高變化,不斷反覆。隨著音樂的進行,節奏的細部與和聲、配器等可以逐漸變化,從不變中求變,其慢板作品往往表現出凝神沉思的氣蘊。這同作曲家們深受非西方的(印度、巴厘、西非等地的)宗教儀式音樂的影響直接相關,呈現為單調而近於原始的聲音效果。
音樂發展
簡約派音樂的早期代表人物La Monte Young是在音樂的重複性上走得最遠的一位。他的作品X for Henry Flynt中充斥著大段的一個音毫無變化的延續或重複,音樂由此成為一次近乎純粹的聲學事件。而他的純概念作品甚至包括“在觀眾前建一火堆”,“在演奏區放飛一隻蝴蝶(或任何數量的蝴蝶)”之類的指示。毫無疑問,這些實驗性極強的作品更多與觀念相關而遠離了作為聆聽藝術的音樂,因而少有人問津。
真正使簡約派 音樂 廣為傳播的是 Steve Reich 和 Philip Glass 。
Reich的代表作有《為18為音樂家而作的音樂》、《八根線條》等。他的音樂在融入亞非原始音樂元素的同時,也借用了電子音樂,具有鮮明的個性特徵:簡短的全音旋律型、穩定的節奏律動(總是以活潑的速度進行)、機械一般精確的打擊效果。
Reich音樂強烈的節奏感和簡單有力的和弦反覆,表達出一種不可遏抑的生命力,一種源自自然崇拜的原始活力。而在現實的音樂效果上又同現代都市單調急促的生活節奏相對應,二者劇烈反差之下相通的是命運不變的節奏,一種超越個體的存在的生動再現。
代表人物
Philip Glass 是簡約派中名頭最響的一位。
這得益於他大量的戲劇、電影、舞蹈配樂創作。更內在的因素是他更加注重聲音效果,通過借鑑印度音樂中的“循環節奏結構”,他在廣泛套用重複原則,以一個簡單音型的不斷重複貫穿全曲的同時,通過不斷擴展節奏、增強配器的修飾效果等手段使之變化。
Glass作品和聲的音響效果、音樂織體的豐富都遠遠超出了上述兩位作曲家。他的代表作有《五度的音樂》、《再看和聲》等器樂作品。
但影響更為廣泛的則是由《愛因斯坦在海灘》、《不合作主義》(以甘地為主角)、《阿赫那吞》(Akhnaten,公元前14世紀的埃及國王)所組成的三聯歌劇。它打破了歌劇講故事的傳統,而用富於冥思的音樂隱喻和象徵刻畫人物。
Philip Glass之後,簡約派音樂影響到英、法、德等國的音樂創作,湧現出John Adams、Dave Heath、Graham Fitkin等一批年輕音樂家,而東歐與波羅的海諸國的聖詠復興運動也借鑑了其強調重複的音樂思想。
音樂影響
簡約派音樂通過音樂的不斷反覆,最大限度地擺脫了西方音樂尤其是浪漫主義音樂追求戲劇性高潮的傳統,音樂也不再依附於某種激烈的情感表達或是英雄化的敘述,更多的是平靜的思考和理解。這種沉思也同形而上的沉思——如Anton Webern在其形式如水晶般精練的作品中所嘗試的——相區別開來,而更接近“砍柴擔水,無非妙道”的禪宗思想。
而重複之聲也自有它獨特的魅力,克爾凱戈爾曾經說過:“重複的辯證法並不深奧,因為被重複的東西已經存在,否則就不能重複。但恰恰是已經存在這一事實使之成為新的東西。”重複之美或許正在於它能使我們重新發現事物和自身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