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經歷
早年為學徒,後從楊潤之習畫。曾執教常州藝術學校,上海中國公學、蘇州草橋中學及北京清華大學。程氏早年學習沒骨花卉,中年後變法,吸收西洋畫明暗透視法,將寫生法與傳統筆墨熔於一爐。所作頗為滬商所好。出版有《程瑤笙畫冊》等。
人物經歷
程璋生於清朝末年。曾任教江蘇省立第二中學(草橋中學)。葉聖陶、顧頡剛、吳湖帆、鄭逸梅等人都曾親受其教澤。後來束裝北上,到清華大學任教。晚年南返,寓居上海,鬻畫自給,在此期間結識了許多朋友,如馮夢華、陸廉夫、黃賓虹、趙淑孺、賀天健等,直至去世。
程璋在現代繪畫史上是一位創新派畫家。當時的畫壇被蘇南吳門四王的畫風所籠罩,大家墨守成規,不敢越雷池一步。而程璋參用西方繪畫技法,創新透視畫法,結合寫生,在風行畫派之外自創新貌。清代泰興季應召畫貓最有名,人稱“季貓”。程璋畫貓,以純古之畫法,融合西洋畫理,於寫生中重寫神,簡直把貓畫活了,若用放大鏡看,會顯現陰陽透視之妙。金鋱題詩讚日:“江鄉風物季家貓,海上寓公名益高。乞與成都伴琴鶴,歸裝他日發輕舠。”(金鋱《邑人吳筱衫以程璋畫貓貽馬縣長,屬題其端》)但是保守派卻不以為然,認為程璋的畫不是正宗,甚至斥為“野狐禪”,將其摒棄門外。實質他的畫能結合實際生活,富有創造性。他的學生、掌故名家鄭逸梅在《程瑤笙在畫壇上的創新》一文中稱道:“即就藝術而論,也足和任伯年、吳昌碩、徐悲鴻並列。”知師莫如弟子,這種評價應不為虛言。
確實,程璋作畫,不論草蟲、走獸,或是山水、花卉,無所不能,無所不精。去年,我一朋友得一《封侯(蜂猴)圖》邀我共賞,從落款看,這畫作於1918年。只見畫作上松枝盤虬,怪石森立,數猴或葡匐在石塊,或懸吊在松枝,姿態各異,可每雙眼緊盯著松枝遠處的一隻蜂窩,而野蜂也嗡嗡作鳴,振翅盤鏇,若臨大敵。由於畫家懂得生物百態,所以畫石頭,畫松枝,畫野草,在透視的處理上,遠近、前後、濃淡、深淺等,都能合乎自然物象的真實,使畫作平添幾分清幽的神韻,顯得惟妙惟肖。程璋的畫當時雖為正統保守派人士所詬病,但深為海上民眾,尤其是滬商的歡迎。據說他的畫當時定價很高,當時吳湖帆已成大名,一幀扇面定價大洋32元,合大米約6石,而程璋的同樣畫作,可高達108元。即便如此,還是應接不暇,甚至出現滬上日商排隊競購的場面。
晚年程璋雙目失明,雖經治癒,遇事一怒,又復發作,至老只治癒一目。故晚年不能繪畫,而作擘窠大字,並請嘉興篆刻家朱其石刻“盲人騎瞎馬”一印,鈐於書作上。富有傳奇意味的是,1936年舊曆2月20日他因心臟病發作逝於滬的那天,正是他的生日,而且時辰都一樣!
程璋善山水、人物,尤以花鳥、走獸最精。程璋去世後,由墨緣堂出版《程瑤笙畫冊》影印本,畫冊封面為譚延愷題簽,並由社會名流許超作序。序文稱:“其為畫也參物理,研構造,迥異於凡手。故其畫山水也,層巒疊嶂,氣象萬千;其畫仕女也,紙上真真,呼之欲出;其畫花卉也,生香活色,妙造自然;其畫動物也,無不畢肖其狀。技至此,可謂神誒。”
1941年,程璋遺畫八十餘幀,經由商務印書館珂羅版精印成《程瑤笙先生遺作精品集》行世,他的學生胡適之為之題簽。
程璋的畫作以《九秋九蟲圖》為最。六尺巨幅,魄力雄偉,形態妙肖。自古以來畫家只作九秋圖,把九種秋花與九種秋蟲變成有組織聯繫、有章法布局的藝術品,這是僅見之品。據說,當時吳興名士周夢坡看了《九秋九蟲圖》欽羨不已,拿600大洋請程璋繪《百壽封侯》手卷,要極變化騰挪之妙。程璋正擬動筆,忽然雙目失明,不得不致書婉謝。如果這幅畫畫成,一定可與《九秋九蟲圖》相媲美。 程璋的畫藝享譽全國。但他很謙虛,從善如流。據說一次他畫秋葵,滿頁都是盛開的花朵,或正或反,或高或低,綽約濃郁,一片芳菲。畫好後,他自我欣賞,相當滿意。但有人告訴他:“秋葵是次第開放,決不同時競艷的。”程璋聽後立即撕去原稿,重新作畫。
程璋畫品好,人品更好。他年輕時是學徒出身,因而他一直生活儉樸,不近菸酒,不亂花錢。日常僅一葷一素,出入乘公共車輛。家具多購自舊貨店,長几缺一足,用煤油箱墊著。儘管如此,他卻喜濟人危困,曾說:“我得天獨厚,福當和人共享。”一年歲暮,一個經常為他剃頭的人給他送來兩瓶酒,程璋知道他必有事相求,一問果然是負債難以過年,懇請賜他一畫。程璋立即展紙揮毫,給剃頭匠作畫一幅。剃頭匠再三道謝,拿畫到市上賣了個好價錢,不但還清了債務,還用餘款買了年貨回家。
程璋的畫作流傳於世尚不少,故宮博物院藏有其《雙貓窺魚圖》等。本世紀初,國家文物局開列禁止出境的書畫家名單,程璋與齊白石、徐悲鴻等一起名列其中。
人物評價
程璋是一位全才的畫家。他不論花卉、翎毛、走獸、山水、人物,皆能得心應手,揮灑自如。尤以花卉、鳥獸最精。他博採眾長,廣泛地研習古今各流派的繪畫特點,傳統繪畫功力深厚,技法精嚴。同時又熟諳透視原理,精通博物學。在繪畫中又能參揉西畫的技法。因此,他所描繪的物像工致細膩,形象生動傳神,色彩穠麗,構圖別致,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風格,能風行於當時的正統畫派之外,在近代畫壇上獨樹一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