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索沃戰役[1389年科索沃戰役]

科索沃戰役[1389年科索沃戰役]
科索沃戰役[1389年科索沃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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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索沃戰役是指1389年6月15日土耳其和塞爾維亞發生的戰役,發生在塞爾維亞大公拉扎爾·赫雷別利亞諾維奇( Lazar Hrebeljanović)領導的巴爾幹聯軍和由蘇丹穆拉德一世統領的土耳其人之間,導致了塞爾維亞的淪亡。塞爾維亞拉扎爾大公率領軍隊在科索沃平原與入侵的土耳其人展開戰鬥,雖然塞軍刺客刺殺土耳其蘇丹穆拉德一世成功,但土軍王子巴耶塞特一世戰場繼位,重振軍隊,最終大破塞軍,塞軍菁英人物被屠戮一空,此後,塞爾維亞受到土耳其統治長達500年之久。為了紀念戰死的英雄,塞爾維亞產生了無數歌謠和作品來紀念這場戰爭。

背景

中世紀的塞爾維亞大公徽章 中世紀的塞爾維亞大公徽章

早在14世紀上半葉,塞爾維亞王國處於最有作為的國王——史蒂芬·杜尚治下。他們接連敗保加利亞和拜占庭,大有問鼎君士坦丁堡和統一大半個巴爾幹的架勢。但是好景不長,王國在他死後分裂成了數百個大大小小的貴族領地。最後經過一番整合,烏卡辛國王重新統一了王國南部的領土,也就是當代的馬其頓地區。但是在14世紀70年代,他被奧斯曼人擊敗,餘下舊領地在北方的拉扎爾大公的整合下團結起來。

鼎盛時期的塞爾維亞王國 鼎盛時期的塞爾維亞王國

此時的塞爾維亞雖然還是東正教國家,但是隨著銀礦的大規模開採和與西方聯繫增多。越來越多的地無地騎士和僱傭軍來到了塞爾維亞,幫助他們逐漸擺脫了舊的拜占庭軍事模式。從塞爾維亞也就發展出了高度類似於西方的封建軍事體系,並成為奧斯曼兼併巴爾幹的有力對手。

從14世紀後半期起,土耳其人開始向巴爾幹半島擴張。東南歐各族人民紛紛起來抗擊侵略者。1385年土耳其攻陷索非亞。由於強敵壓境,存亡危殆,分裂割據的塞爾維亞開始聯合。

土耳其人在打敗保加利亞之後,又調頭進攻塞爾維亞。

塞爾維亞一度成為巴爾幹地區的霸主 塞爾維亞一度成為巴爾幹地區的霸主

由於當時的科索沃地區位於保加利亞以西,連線馬其頓和塞爾維亞兩片大塞爾維亞王國的領土,所以受到了奧斯曼人的垂涎。他們只要攻占了這裡,就可以進一步蠶食曾經的塞爾維亞領土。為了阻止這一陰謀,拉扎爾大公組織了波士尼亞、醫院騎士團分支和塞爾維亞諸侯的聯軍,前往科索沃的飛鳥坪組織防禦,並在這裡和奧斯曼人狹路相逢。

經過

兩軍在科索沃平原相遇並擺開陣勢。蘇丹穆拉德親自指揮奧斯曼中軍,王子巴濟耶德和雅庫布分別在右翼和左翼布陣。1000名輕裝弓箭手在第一線列陣,阿金日輕騎兵和阿扎帕志願軍負責殿後。2000名耶尼切里禁衛軍位於穆拉德所在的中軍,和穆拉德的近衛騎兵一起列陣。

塞爾維亞軍隊以拉扎爾大公為中軍指揮。科索沃人構成右翼,波士尼亞軍隊構成左翼。由於軍中有很多的騎士和重騎兵,所以塞爾維亞人將騎士集中在中軍,直對耶尼切里禁衛軍。兩翼是波士尼亞和其他南斯拉夫地區的輕騎兵,最後由步兵殿後。塞爾維亞的中軍戰鬥力和衝擊力最強,而且陣線寬過奧斯曼的中軍,很顯然將採用進攻性策略。不過和對手相比,塞爾維亞的兩翼明顯弱於他們的中軍。

科索沃戰役中的兩軍布陣 科索沃戰役中的兩軍布陣

戰鬥以奧斯曼弓箭手放箭騷擾塞爾維亞騎士拉開了序幕。但是和在後來的尼科波利斯戰役一樣,箭矢僅僅給塞爾維亞騎士的西歐式鎧甲造成了微乎其微的傷害。騎士們迅速排出了楔形陣,直撲奧斯曼軍隊的中軍。在一番風馳電掣之後,騎著甲馬的騎士們冒著如雨的箭矢驅散了敵陣前排的奧斯曼弓箭手,兩翼的輕騎兵也一同跟進,奧斯曼的左翼遭到了較大的打擊而出現鬆動,但是在中軍,塞爾維亞騎士遇到了拒馬樁和壕溝,這使得他們的衝鋒勢頭被遏制。雅庫布指揮的左翼在歷經了最初的混亂之後,也開始憑藉嚴明的軍紀和人數優勢重整秩序。

塞爾維亞大公 拉扎爾 塞爾維亞大公 拉扎爾

經過一番猛烈的衝擊,因為重甲對於人體力的消耗,騎士們逐漸顯得力不從心。塞爾維亞人的攻擊力和靈活性都開始出現下降,奧斯曼一邊輕步兵和輕騎兵數量優勢就體現出來。儘管如此,在塞爾維亞人的衝鋒之下,後排的步兵因為騎士的開道而源源不斷地上前。騎士們防禦良好的西歐式鎧甲,讓奧斯們弓箭的傷害變得微乎其微。所以在混戰中往往是幾個奧斯曼輕步兵對付一個騎士。騎士們倒下的空隙迅速被塞爾維亞步兵填上,奧斯曼的中軍和左翼還是被打得節節敗退。

在近戰中,塞爾維亞騎士的個人武藝和奧斯曼一邊的近衛軍士兵相比也略占了上風。根據弗洛倫薩議員寫給波士尼亞國王的書信,有12個騎士飛馬衝破奧斯曼人的中軍,殺到了蘇丹的宮帳前,甚至刺中了穆拉德本人。

奧斯曼蘇丹 穆拉德一世 奧斯曼蘇丹 穆拉德一世

在塞爾維亞的左翼,波士尼亞人人數雖少,但是也給巴濟耶德所在的佇列造成了遠遠多於己方的死傷。在巴濟耶德的強力督戰之下,奧斯曼的右翼才穩住了局勢。他親自回到中軍協助指揮作戰,並成功指揮中軍和右翼一起擋住了塞爾維亞軍隊的左翼攻擊。這樣一來,奧斯曼軍隊得以利用這個關鍵時機,用騎兵去包抄塞軍步兵的後路,並造成了塞軍步兵的騷亂和動搖。

結果

後人繪製的科索沃戰役景象 後人繪製的科索沃戰役景象

塞軍左翼的波士尼亞人看到後方的步兵受損嚴重,於是分出一部分部隊去支援中軍以及後方的步兵,但是這導致了整個左翼的徹底崩潰。接著,塞軍右翼的拉扎爾大公之女婿,科索沃公爵布朗克維奇(Vuk Branković)選擇率軍撤退保存實力後撤,導致奧斯曼軍隊對塞軍中路的徹底包圍。

傳統認為,布朗克維奇覬覦塞爾維亞大公之位已久,此舉旨在保存實力,坐收漁翁之利。現代史學家大多認為,布朗科維奇發現本方露出敗像後,想儘量減少損失才率部撤退。

最後,這一戰的結果就是奧斯曼軍隊徹底剿滅了塞爾維亞的菁英們。

在戰役的最後關頭,拉扎爾大公被俘並被斬首(也有說被處決於穆拉德臨終的床前,享年60歲)。

後續

在後世被不斷塑造的民族英雄米洛斯 在後世被不斷塑造的民族英雄米洛斯

但局面卻突然出現了一個變數。6月16日,詐降的塞爾維亞騎士米洛斯-奧比利奇,突然成功地刺殺了蘇丹穆拉德一世。

也有說法認為穆拉德一世被刺是在6月15日的激戰當中,克比利奇(Milos Kobilic)在11名騎士的掩護下衝到蘇丹面前,用一把塗了毒藥的短劍成功地將他刺成致命傷。此時蘇丹次子巴耶塞特(Bayezid)回到中軍指揮。他先誘殺了其兄雅克布,確保了王位,然後重整旗鼓,展開反攻,奪取了勝利。

根據塞爾維亞的史詩描述,奧比利奇是拉扎爾大公的繼子。他一直以善於邊疆劫掠和搶劫土耳其人而聞名。因為他妻子和妻妹,也就是布朗克維奇公爵的夫人之間有矛盾,奧比利奇也和公爵發生了爭執。最後因為在決鬥中羞辱了公爵,所以公爵在拉扎爾大公面前誣告米洛斯準備叛國。

15世紀前期的奧斯曼軍隊 15世紀前期的奧斯曼軍隊

在受到貴族們的鄙視和侮辱後,百口莫辯的米洛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也為了伺機報國,於是忍辱負重,假裝投降了穆拉德一世。在第二天的科索沃決戰中,在目睹了自己的軍隊戰敗。看到穆拉德蘇丹得意忘形,他伺機而動的向蘇丹道賀,並表示願意改宗伊斯蘭。結果在米洛斯允許他吻自己的手的時,米洛斯順勢拔出準備好的浸毒匕首,刺中了沒有防備的穆拉德。他自己也立即被邊上的奧斯曼近衛軍斬殺。

但由於戰敗的歷史過於慘痛,塞爾維亞人在相當長的時間裡都不敢正視這段歷史。直到1430年的一部塞爾維亞史書,才有提到被俘騎士暗殺蘇丹的故事。15世紀中葉,史詩中稱這個騎士是拉扎爾大公的繼子。到了1497年,一個叫康斯坦丁-米哈易洛維奇的塞爾維亞裔近衛軍士兵,寫了本名為《一個奧斯曼近衛軍的回憶錄》。書里記載了穆拉德一世遇刺的情況,還明確提到了那個行刺的騎士名叫米洛斯-奧比利奇。這段話也為後來者的創作,提供了可靠的歷史支點。

塞爾維亞民族史詩中的科索沃戰役前一夜 塞爾維亞民族史詩中的科索沃戰役前一夜

米洛斯在南斯拉夫的語言中是“仁慈”的意思,而奧比利奇的詞根是“富足,豐饒”的意思,類似於漢語名字中的“明”、“仁”等字眼。因為這兩個姓名因為有正面的意義,所以在塞爾維亞人中很常見。這說明史詩人物奧比利奇是塞爾維亞人的集體記憶。歷代詩人的累積性創作,讓他的形象不斷豐富。這個故事還被傳播到了克羅地亞和波士尼亞,被神化為有著神力的龍之子,成為了反抗奧斯曼人壓迫的象徵。

許多奧斯曼的西帕希騎兵 之前就是基督教世界的騎士 許多奧斯曼的西帕希騎兵 之前就是基督教世界的騎士

在希臘史學家拉俄利庫斯-喀爾克康迪拉斯的《拜占庭的歷史》里,故事變得更為複雜。拉扎爾大公和奧比利奇事先有約,在給與了騎士足夠的獎勵之後,奧比利奇向穆拉德假投降。隨後,奧比利奇找到了正在接待俘虜的穆拉德,然後趁其不備將後者狠狠捅死。這個版本類似於先秦時代的燕太子丹和荊軻故事。

有些史詩中吟唱道,事成之後英雄三度翻身上馬,但最終還是被砍翻在地。也有人說他跨上戰馬成功逃脫。

在奧斯曼人的史料中,穆拉德一世遇刺的情形也被反覆記載,畢竟這是他們多年征戰中少有的重大損失。但和希臘與塞爾維亞方面的史料不同,奧斯曼人沒有動機粉飾奧比利奇的行為,所以在一定程度上比有宗教色彩的基督教文獻更可信。

在15世紀早期,奧斯曼史學家安瓦爾採訪了一個參加了科索沃之戰,並目睹了刺殺壯舉的近衛軍戰士。他叫霍卡-奧馬爾,本身也是一個塞爾維亞裔。而且他在戰前出使過塞爾維亞,還見過那個騎士。根據他的描述,奧比利奇曾經屢次在基督教的塞爾維亞和奧斯曼之間搖擺,也在回教和基督教之間多次變更信仰,似乎有間諜之嫌。當然,他是以基督教騎士的身份參加科索沃之戰的。在他和拉扎爾大公一起被俘虜了之後,他主動騎馬向穆拉德獻降,並表示自己願意回歸伊斯蘭教。但在他下馬並假裝親吻蘇丹的手時,趁其不備突然掏出了浸毒匕首,捅進了蘇丹的胸腹。在蘇丹目瞪口呆之餘,近衛軍們迅速反應過來,紛紛揮舞砍刀和戰斧將米洛斯砍成肉醬。

穆拉德一世時期的奧斯曼帝國版圖 穆拉德一世時期的奧斯曼帝國版圖

阿德里亞堡的歷史學家鄂魯克貝伊也給出了類似的記載。其實在基督教世界和穆斯林間的搖擺是很多巴爾幹貴族經歷的縮影。從騎士到西帕希的轉換在物質上比較容易,惟一的大區別就是騎士的大部分領土不再可以直接世襲。子孫後代必須立功才能獲得新的封地,這有利於軍事貴族保持尚武之風和家傳。但是在精神上,弱小的故國所能提供的庇護相當有限。順勢皈依崛起中的奧斯曼與基督教兄弟作戰,又會帶來心理上的煎熬。這樣的矛盾,也許和奧比利奇不同轉換陣營不無關係。

至於今人所見的米洛斯-奧比利奇的形象,出現於18世紀的詩歌《科索沃之戰謠曲》里。進入19世紀,科索沃之戰才和米洛斯的傳奇一起,成為了塞爾維亞的民族象徵。

影響

科索沃戰役後,由於塞爾維亞的軍事貴族損失慘重,所以無力組織起龐大的隊伍保衛疆土。相比之下,奧斯曼人雖然損失慘重,但是有著源源不斷的後援部隊來到歐洲。所以塞爾維亞的封建領主們選擇了屈服。他們或者向奧斯曼稱臣納貢,或者為蘇丹的禁衛軍提供血稅來源,讓自己的子弟加入。甚至把自己的公主嫁給暴戾傲慢的巴濟耶德。

比如,拉扎爾的兒子斯特凡·拉扎列維奇(Stefan Lazarević)向巴耶塞特稱臣納貢,被任命為新的塞爾維亞大公。拉扎爾的女兒則成為巴耶塞特一世的妃子。

巴耶塞特一世經此一役成名,獲得“雷霆”的稱號。

布朗科維奇逃回老家後,也於1392年不得不臣服於巴耶塞特一世。最後一次十字軍東征時,巴耶塞特要求布朗科維奇從軍抵抗,遭到拒絕。1396年尼科波利斯戰役,十字軍全軍覆滅。巴耶塞特一世乘勝攻滅布朗科維奇,將他的土地分給非常聽話的史蒂芬。布朗科維奇最終病死在土耳其人的監獄裡。

一些塞爾維亞騎士在得到足夠的好處收買之後,搖身一變成了奧斯曼帝國麾下的西帕西。後來作為巴爾幹列國中戰鬥力最強的一國,塞爾維亞的軍隊參與對抗西歐十字軍的尼科波利斯之戰和對抗帖木兒帝國的安卡拉之戰。

1402年,巴耶塞特在安卡拉戰役中與“跛子”帖木兒的決戰中戰敗被俘,後來鬱鬱而終。

轉投奧斯曼的塞爾維亞騎士 一度是帝國中的精銳騎兵 轉投奧斯曼的塞爾維亞騎士 一度是帝國中的精銳騎兵

塞爾維亞人在科索沃之戰的精彩表現,也給奧斯曼帝國上了一課,讓他們對西歐式的重甲騎士部隊有了一定的經驗和心裡準備。在後來的安卡拉之戰中,也正是塞爾維亞軍隊在一片混亂之中進退有序,救出了的繼承人,並把他安全的帶出險境。

在1876-1878年的獨立戰爭中,塞爾維亞軍隊經過科索沃之戰的戰場時,紛紛脫下靴子行軍,表示不能驚動祖先的英靈。儘管他們當中很多人的先祖,可能在科索沃戰役時就已經成為奧斯曼軍隊的一員。但也並不妨礙自己重新舉起民族主義旗幟,向著過去認可的宗主開火。

真正不屈服的塞爾維亞人 一直和奧斯曼戰鬥到16世紀 真正不屈服的塞爾維亞人 一直和奧斯曼戰鬥到16世紀
科索沃之戰 科索沃之戰

1914年,奧匈帝國王儲費迪南大公在塞拉耶佛遇刺。這天正好也是歷史上科索沃之戰爆發的紀念日。大公無意識間踩到了塞爾維亞憤青的民族情緒,所以引發了民族主義分子的不滿和刺殺。

雖然刺客的先祖們,可能在幾百年里都為奧斯曼帝國不斷進攻西歐,但還是不能妨礙自己用極端手法來重塑民族主義情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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