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經歷
1935年,參加東北抗日聯軍。1937年,經蘇聯到延安,參加抗大學習。
1940年,任八路軍山東軍區16團營長,參加青石嶺戰鬥,負傷。
1945年,隨部隊入關,任東北民主聯軍某團團長,參加四平戰役。
1948年,任東北野戰軍某團團長,參加遼瀋戰役、平津戰役,部隊整編後任第四野戰軍第183團團長,率部南下,途中晉升為師長。
1950年,參加抗美援朝戰爭,任志願軍某師師長,被朝鮮民主主義人民共和國授予二級國旗勳章,回國後任東遼軍區參謀長。
1955年,被授予大校軍銜和二級獨立自由勳章,二級解放勳章。
1964年,晉升少將軍銜。
1980年,離休。
妻子褚琴,子石林、石海,女石晶。
角色評價
“石光榮”們 《激情燃燒的歲月》這部電視劇,讓更多的人知道了“石光榮”的名字。喜歡這部電視劇的人,大都喜歡石光榮這一人物形象。大約在兩年多以前,一部充滿了革命的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的電視劇《激情燃燒的歲月》,風靡了整箇中國。它以曲折真實的動人故事、慷慨高昂的生活鏇律、細緻寫實的藝術風格,深深吸引和震撼了每一個觀眾的心靈。
我個人認為,這部電視劇,堪稱是一部描寫中國軍人家庭生活的精品。她可以和《渴望》、《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金婚》等描寫中國老百姓日常生活的電視作品一起,作為建國60周年優異的文化成果,匯入到一幅雄壯的歷史史詩長卷。
石光榮:一位鐵骨錚錚的中國軍人
這個人物,出生貧寒,受益於人,為了活命,參軍入伍。
他的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拚命精神、感恩精神和執著精神,為人坦蕩、忠誠、正派而剛直不阿。
面對敵人,英勇頑強;面對同志,忠心赤膽;面對親人,滿腔柔情。
褚琴:一個逐步自我認識和完善的女人
這個女性,是石光榮身邊不可或缺的戰友和同志。
她是鮮艷的紅花,也是無私的綠葉。
她生活的每一個足跡,都值得深思和回味。
——解放前夕,在部隊進城的歡迎儀式上,充滿青春活力的褚琴;
——勉強嫁給了石光榮而逐漸離不開他的褚琴;
——不能容忍石光榮對孩子的嚴厲,也不能忍受石光榮在家庭生活中獨斷專行的褚琴;
——在衝突和摩擦中不斷地貼近對方的褚琴;
——漫長的歲月里持久支持與忍耐著的褚琴;
——老年時終於完成了對生活的理解和接納的褚琴……
石林:在摔打中茁壯成長
石林,石光榮的大兒子。
從小頑皮好動,惹是生非。性格倔強但服從指揮。
在父親的嚴格要求下,石林不斷進步。
直到結婚生子後,他才知道,表面上冷峻無情的父親,在內心深處對他有著多么殷切的期待和渴求。
當石林撲過去跪在病床前緊緊地握住父親手時,你會感覺一個新的石光榮已經長成……
石晶:軍人家庭一奇葩
石晶這個女孩是一個非常具有獨特魅力和美學觀點的人物。
她是一個女版的“石光榮”。
對父母的理解。
對工作的熱愛。
對愛情的執著。
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青春的活力和女性的優柔。
石海:軍人家中的小兒子
石海的性格既不像哥哥也不像姐姐,他敏感溫和,因此很受母親寵愛。
母親要他學音樂,父親要他當海軍。他說那是他們的理想,跟自己沒關係。
石海考上了遼東大學。
石海從小嬌生慣養,回到家經常抱怨學校的生活艱苦。
石海直言不諱地說喜歡姐姐那樣的女孩。
劇情結束時,石海告訴了大家他要去西藏當兵了。
——大家看一看,像不像一個“文職”的石光榮?
劇情簡介
這部戲是根據我的中篇小說《父親進城》改編的。石光榮作為藝術形象,他是從生活中來的,代表了一大批戎馬生涯的老軍人。
從小到大,我接觸的大都是石光榮這種類型的軍事家。在家鄉的干休所里,父親是這樣的軍人,鄰居的胡伯伯和王叔叔也都是石光榮這樣的人物。現在,他們老了,閒居在干休所安靜的院子裡,他們更多的時候或站或坐在自家的陽台上,望著西邊的落日,聽著窗外一陣又一陣的蟬鳴。他們沉默著,眼睛裡落滿了夕陽的餘暉。我望著他們的身影,揣度著他們的表情。我時常想,此時此刻他們想的是什麼,是回想他們戎馬生涯的歲月,還是充滿親情的青春往事?我試圖走近他們,走進他們的往事和內心世界。於是,他們的一聲嘆息,甚至是一個眼神和孤獨的背影,都成為我關注他們的細節。父親這一代人老了,他們試圖在周末的飯桌上向兒孫講一講過去的歲月,講一講他們對當今社會的感受。父親還沒開口,兒女們似乎就知道父親要說什麼了,就會馬上打斷父親的話說:過去的事就別提了,都老掉牙了。然後,兒女們說自己工作上的煩惱,領導怎么了,自己的工資又怎么了。孩子們成了生活的重心。父母們這時只是默默地聽兒女們的絮叨,或為他們煩惱,或為他們高興。周末過去了,兒女們終於把不愉快扔給了父母們,他們該乾什麼照乾什麼,剩下了孤獨的父母們。他們還要面對安靜得不能再安靜的干休所,重複著他們的老年生活。老年的生活是缺乏創造力的,今天跟明天一樣,於是日子在一遍遍地重複。不同的是他們在內心裡溫習著自己的光輝歲月,每掀開一章,那一章在他們的心裡都是嶄新的。那時,他們的生活是火熱的,激情的,那時他們年輕力壯,是生活的中心。現在老了,漸漸退向生活的邊緣。他們只能在內心中溫習那日日夜夜的激情歲月。石光榮是從那一代人中走出來的,帶著他的激情和夢想,同時也帶著他們的遺憾和未了的心愿。我還要說的是,父親這代軍人首先是個農民,然後才是一個軍人。父輩這一代人的身上有著歷史所特有的局限性,對故土的那份情感,對家鄉人的那份真情。就是到了老年,他們同樣沒有忘記葉落歸根的宿願。他們從蘑菇屯走出來,夢想著還要走回蘑菇屯去。這才是他們真實的一生,完美的一生。有夢不覺夜長,殘留在心中最後的夢想是什麼呢?《激情燃燒的歲月》只是我的“父親系列”小說中的第一部,為了更好、更完整地把上一代人的情感和夢想寫出來,第二部“父親系列”電視劇《軍歌嘹亮》目前已經開機了。不過,主人公的名字不叫石光榮了,而改成了高大山。“石光榮”們的晚年生活 石光榮們輝煌的時代結束了,他們進入了晚年。其實這種客觀規律是我們人生當中不可避免的,他們曾是我們這個社會生活中的主宰,進入生活的邊緣後,還是有一定慣性的。每天的新聞是必看的,因為那裡面是正在發生或已經發生的國內國外許多大事。石光榮們要在這些事件中捕捉到世界的變化。天氣預報對他們來說無疑也是重要的,這也是習慣使然,一場戰鬥和天氣的關係也是很緊密的,關於如何排兵布陣,陰晴雨雪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多年養成的習慣,石光榮們多年如一日,便成了一種自然。關於電視裡正在熱播的電視劇,或者某個影院正在轟轟烈烈上映的“大片”,石光榮們是不屑去看的,在他們的邏輯里,那都是一些騙人的玩意,是糊弄孩子和老娘們兒的。因此,不值得一提。石光榮們關注熱愛的是某次戰役中繳獲的戰利品,和槍呀刀呀什麼的,當時首長作為獎勵給了他們個人,離休之後,這些東西是不需要上繳給組織的,成為了他們個人的專利,這是歷史,也是榮譽。此時,這些刀呀槍啊,成了石光榮們手裡一件活生生的道具。鮮活的道具把他們帶入到了那個激情年代。干休所院裡的樹陰下,石光榮們聚在一起,展覽似的擺弄著手裡的刀槍,回憶著往事,爭議著往事。一個石光榮說:四平有條英雄街知道不,我們在那四進四出,那仗打的,呵呵呵……另一個石光榮說:拉倒吧,你們那還叫打仗呀,塔山知道不,歷史上有名的,血都流成了河呀,你說,你說……他們回憶著,爭執著,仿佛他們此時又看到了當年的身影在硝煙與戰火中奔騰跳躍。他們又一次青春了,血液呼呼地在身體裡流,他們為了一次戰役的是與非,甚至一個細節爭執不下,像年輕人一樣,臉紅脖子粗,最後鬧掰了,不歡而散,氣勢洶洶地拿著刀,提著槍走了。用不了多久,也許明天這個時候,他們又在活動室里相聚了。他們聚在一盤棋前,楚河漢界讓他們分成了兩撥,吵吵嚷嚷地跳馬出車。他們似乎在一盤棋上,又找到了當年兩軍對壘的真刀真槍的廝殺場面。他們吆五喝六,出謀劃策,那又是另一番情景了。一晃就到了周末。周末的時候,是石光榮們最柔軟、細膩的時候。因為只有在周末,兒子或女兒會回家來,帶著石光榮們的孫子、孫女。那一刻,才是石光榮一家的節日。他們年輕時,風風火火,還沒有領略到家庭的親情。現在老了,時空仿佛凝固了,於是孫子、孫女讓他們感到了親情和細微的柔軟。隔代人讓他們看到了世界的另一個層面。提前一天或
者兩天,他們就備好了吃的,和老伴一起進出超市,為買什麼也要爭吵上一番。一趟趟之後,終於覺得準備充分了,然後就開始了等待。遠遠地看到孫子孫女,奶聲奶氣地一聲“爺爺”,爺爺就心疼了,總覺得有熱淚往上涌,那是個偉大的時刻,也是幸福的時刻,仿佛這一生一世就是為了這一聲呼喚。兒女們都很忙,也許一天也許是半天,他們又帶著孩子風風火火地走了,留下一聲聲呼喚,留下一陣陣的甜蜜。他們站在自家門口,揚起手和孩子們告別,那一瞬,他們是失落的。接下來,他們又開始了下一周末的期待。有了等待,便有了日子。石光榮們的晚年生活看似很平靜,平靜得他們希望有什麼事情發生。在一次體檢中,一個石光榮的身體裡出現了這樣或那樣的問題,於是留在了醫院裡。也許十幾天后又出院了,也許再也出不來了,眾多的石光榮們便一次次去醫院看望,守著病房唱起了軍歌,高亢嘹亮,他們希望在歌聲中喚回戰友的氣力和生命。不知是誰先濕了眼眶,接下來,就是熱淚滾滾了。有人說:當年槍呀炮的都不怕,還怕這點病嗎?又有人說:就是。於是,屋子裡的人只剩下了堅強。在平靜的生活中要堅強地活下去,為了每天的新聞和天氣預報,還有周末那個盛大的節日。“石光榮”一家背後的故事 隨著《激情燃燒的歲月》和《軍歌嘹亮》的熱播,很多人都提出這樣的問題:電視劇中的主人公石光榮、高大山和我本人是一種什麼關係?有人更直截了當地問,石光榮的原型是不是就是我父親。藝術創作永遠都有虛構的成分,但虛構是在真實生活的基礎之上,肯定不是空穴來風,胡編亂造。創作這些作品的時候,有我父親生活原型的影子,當然不僅是他一個人的影子,而是那一代人共同的經歷。真實生活中的父親,和電視劇中的“石光榮”是有差距的,但也有許多可以吻合的地方。這裡我就說一說,真實的父親以及我們真實的子女。父母大人父親13歲參加革命,那時參加的是“抗聯”,父親是因為吃不飽飯才參加革命的,他的覺悟、他的認識是在參加革命隊伍後才提高的。一直到全國解放,部隊進城,父親才結婚,父親結婚那一年已經36歲了。我們的家庭組成,也是那個時代的標誌。父親是身經百戰,為革命作出貢獻的首長,母親則是知識分子投奔革命隊伍中的年輕女性,那時母親對婚姻的看法是奉獻。她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自己已經是組織上的人了,自己的事自然是組織上說了算。這樣,母親就嫁給了父親。可以說,父母的感情是婚後這么多年磨礪出來的。兩個不相干的人,出身經歷有著那么大差異的兩個人,最後能走到一起,完全是出於對革命的熱情。因為他們是同志,這就是他們走到一起最堅實的基礎。這樣原本不相干的兩個人生活在一起,就有了許多故事。正如電視劇中表現的那樣,父親有許多毛病,比如每次上廁所都沒有洗手的習慣,晚上睡覺不洗腳不刷牙等等。母親是醫生,講究衛生成了她的習慣,於是兩個人就為了這種生活習慣鬥爭了一輩子。弄得兩個人都很累,本來很小的問題,結果是整日裡家庭危機四伏,充滿了爭吵的陰影。按照父親的話說:打仗那會兒幾天都不洗臉,現在日子好了,窮講究個啥?這是吃飽了撐的。每當父親這么回擊母親時,母親都是氣得瞪大眼睛,理屈詞窮地望著父親,半晌才氣哼哼地說:老石,你永遠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父親聽了母親的話,並不說什麼,只是得意地笑一笑,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了。過一段時間,母親又會為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和父親爭執起來,結果是父親住進了辦公室,家裡留下母親和我們這些孩子們。父親母親的矛盾從不用外人來調解,每次都是父親主動和好,這一點顯示出了父親的不計前嫌和男人的大度。每次他從辦公室到家裡後,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樂呵呵的,仿佛他這幾天是出差了。但這次他也長了記性,睡覺前主動洗腳刷牙了,只是堅持不了兩天,過後就又忘了。父親也一直在想改變母親小知識分子身上的臭毛病。母親的毛病體現在看小說上,母親是個感情很豐富的人,她讀《紅樓夢》時經常被黛玉、寶玉這對男女纏綿的感情所打動,經常淚水漣漣地唉聲嘆氣。父親看不慣母親這一點,父親說母親這是小資產階級,矯情。父親一回到家裡,熄燈號一吹響,他就要睡覺;母親則要看書,兩個人就矛盾,就爭執。父親關了燈,母親又打開,母親就說:老石你是豬啊,就知道睡。父親說:熄燈號就是命令,睡不著也要關燈。吵到最後,父親粗暴地從母親手裡搶過書,很用力地摔在一旁。不一會兒,父親沒事人似的鼾聲大作了。母親睡不著,就在一邊暗自垂淚。母親曾多次地沖我們幾個孩子說:當年是媽瞎了眼,嫁給你們的父親這個老東西。母親一直說父親是個“東西”。兩個老人就這么爭爭吵吵了一輩子,他們都試圖改變對方,結果誰也沒有改變誰。在爭吵矛盾中,就有了別樣的日子。孩子們父親從小到大應該說是最喜歡我姐了,電視劇里她叫石晶,真實的她也叫石晶。石晶的性格最像父親了,從小到大都是不怕天不怕地的,像個假小子。她是我們部隊大院裡的孩子頭兒,領著一幫男孩子在院裡打游擊,鑽防空洞,玩抓特務等等。她樹立了許多假想敵,然後和這些“敵人”進行戰鬥,經常把一些男孩子打得鬼哭狼嚎,不是鼻子打破了,就是腦袋開了一個口子。那一陣子,經常會有孩子的家長領著孩子來我家告石晶的狀。母親總是好言相慰,有時還要領著被打的孩子去醫院上藥、縫針。回來後,母親就滿院子追打石晶。這時,父親就會毫不猶豫地站出來保護石晶,父親經常說:我家的丫頭行,將來一定會有出息。母親聽了這話,氣得眼淚在眼圈裡轉。石晶再在外面闖禍了,母親就索性不再出面,她想讓父親收拾局面。父親處理這事時,果然和母親不同。他拉過被打男孩的手說:你是個男人,咋打不過個丫頭呢。你長大以後,肯定不是個好兵。他說這話的時候,是瞧不起人家的意思,仿佛自己的丫頭把人家打傷了,是天經地義的事。幾次之後,母親又親自出面了,她怕父親把院子裡的人都得罪遍了。父親、母親為了石晶沒少吵架。每次母親總是說:你們倆簡直是一個德性。母親說完,父親就說:這丫頭我喜歡,咋的吧。難道她不是你的孩子?父親這么一說,母親就無話可說了。石晶高中畢業後,她提出要去當兵。那會兒還沒有高考一說,通常高中畢業後要么當兵,要么下鄉。石晶要去當兵,正合父親的心意。石晶去了部隊後,又來信說要去當騎兵,並威脅父親說,要是不讓她當騎兵,她就跑回來。這可難住了父親,父親那個部隊是有騎兵的,可騎兵團沒有女兵。父親為了石晶絞盡腦汁,後來還是讓石晶去了騎兵團,成了騎兵團中唯一的女兵。石晶在練騎馬的過程中曾經摔斷過腿,她傷好後,用軍刺把那匹摔傷她的軍馬給捅了,這下子石晶就違反了部隊的條例,她受了處分,並被調離騎兵團。不久,石晶就復員回來了。這件事讓父親很傷心,父親的意思是想讓石晶在部隊里百鍊成鋼,當個女將軍什麼的。結果是,她當了三年兵後,就那么灰溜溜地回來了。當時母親為石晶找了一份工作,她沒興趣,只在工廠里幹了不到一個星期就回來了。那時,正好高考恢復了,母親又為石晶找了一堆複習資料,經過摔打過的石晶明白了,她知道這么混下去不會有什麼出息。她複習的時候很用功,全不見了假小子的作派。石晶在填高考志願時,聽從母親的規勸報考了醫學院。沒想到,石晶果然考上了。畢業後石晶就出國了,現在加拿大的多倫多開了一家中醫診所,外國人和當地的華人經常排著隊去她的診所看病。石晶也算是有出息了,父親經常在人前人後很驕傲地說:咋樣,我家丫頭行吧,小時候我就看她行。母親就說:得了吧,要是沒有我對她的改造,她能有今天?在石晶出息的問題上,父親母親互不相讓,經常抬槓,這成了他們晚年生活中爭吵的又一個話題。父親喜歡石晶,可石晶在父親的晚年遠走他鄉,很是讓父親失落。石晶有時打電話,父親接電話的第一句話就是:丫頭,咋樣啊?石晶自然是報喜不報憂,父親放下電話前的最後一句總是問:丫頭,啥時候回來呀?爸想你。父親說到這時,眼睛就有些潮濕了。石晶三年兩年的總會回來一次,每次她回來都是父親最高興的日子。吃飯時父親總是不停地給石晶夾菜,他說:丫頭,多吃點兒,這是咱正宗的中國菜。父親一直認為吃西餐是件受罪的事情。每次石晶走後,父親就跟丟了魂似的沒著沒落,沒處發泄就找茬兒和母親吵架,摔東西砸碗,然後一遍遍地回憶石晶小時候的事,眉宇間透著驕傲和慈愛。晚年的父親仍然保留著軍人的作風,晚上10點準時上床睡覺,早晨5點一過就出去跑步。剛離休那兩年,父親的身體還硬朗,跑步能跑上很久,現在年齡大了跑不動了,但仍端出一副跑的架勢,兩拳放在腰間,腿上卻是走了。年老的父親仍用跑步的姿勢過著屬於他的生活。年老的母親已經和父親分室而居,於是母親就有了許多自己的空間。晚上沒什麼好看的電視,就躺在床上看書或翻翻年輕時的影集。年老的母親不再經常流淚了,她靠回憶重溫著青春的歲月。有時半夜裡,父親起床去衛生間,見母親房間的燈仍亮著,就過去敲門。母親頭也不抬地說:你睡你的吧,不用管我。父親就搖著頭走了。父與子關於我自己的故事,應該體會更深一些。雖然在家裡我不是老大,孩子中我是最小的一個,但情感經歷應該更像電視劇中的石林。可以說,在石林的身上能夠找到我的影子。我20世紀80年代初入伍,那一年我剛滿16歲。當兵的地點在內蒙古的赤峰,是空軍的雷達兵部隊,條件比較艱苦。那時父親還沒有退居二線,我一直希望父親在我的問題上能給予一定的關照,把我調到條件稍好一點的部隊去,以便更利於自己的成長。我深知父親是不會同意的,便只能給母親寫信,訴說自己的想法和苦楚,母親畢竟是母親,一封又一封信終於打動了母親。母親就拐彎抹角地找好了人,同意把我調走,調動即將辦成時讓父親發現了,一個電話使母親的努力化為泡影。我當時想不通,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於是便很少再和家裡來往了,當時的心情很悲壯。那時我就想:世上沒有什麼救世主,一切都要靠自己了。那時的戰士都希望找機會回家看一看,我則不願意回家,更不願意面對冷酷的父親,有幾次甚至出差路過家裡都沒有回去過。當時的心情很複雜,一直對父親的做法不理解,甚至在心裡怨恨過他。這么多年過去了,自然已不再恨父親,也算明白了一個父親對兒女的良苦用心。父親跟我們幾個說得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我13歲參加革命,靠誰了?靠的是自己和組織,一步步走到了今天。現在想父親那樣做是對的,但當時卻不那么想。想得最多的就是和父親治氣,用治氣來激勵自己,那時我就暗中發誓:你等著,我乾出個人樣來讓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