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愛頤

盛愛頤

盛愛頤(1900—1983),江蘇省武進縣人,是上海最大的資本家盛宣懷的七女兒。盛愛頤從小聰明伶俐、見多識廣,是盛宣懷最為寵愛的女兒,盛愛頤就讀上海聖約翰大學,她精通英文,能畫善繡,寫得一手好字。16歲那年盛愛頤便已是亭亭玉立、如花似玉的豪門閨秀了。盛愛頤遺傳了盛宣懷具有才能和膽魄的優秀基因。盛愛頤外表柔美秀麗,但內心堅韌剛烈、桀驁不馴,一生歷經波瀾。

基本信息

人物簡介

盛愛頤(1900年——1983年)是近代上海灘最大的資本家盛宣懷的七小姐。她與宋子文曾有過一段夭折的情緣。

1916年盛宣懷去世,盛愛頤只有16歲。她見多識廣,不僅能詩會繡,還寫得一手好字。那時宋子文剛從美國留學回來。擔任了漢冶萍公司總經理盛恩頤(七小姐的四哥)的英文秘書。常常出入盛府,認識了盛愛頤。宋子文為了追求盛愛頤,主動擔任了其英文教師,經常向她講述大洋彼岸的風光和風土人情。很快這位博學的英語教師便贏得了七小姐的傾心。

1923年2月,廣州陳炯明兵變被平定後,孫中山從上海前往廣州重建革命政權,他一封電報催促宋子文南下廣州,參與革命政權的工作。宋子文欣喜萬分,但他放不下七小姐,就勸其跟他同赴廣州。但七小姐拿不出勇氣,臨別時,她送給他一把金葉,並表示會等他回來。此後,宋子文在廣州順利步入政壇,他協助孫中山籌辦中央銀行,並出任行長。後來又擔任了國民政府財政部部長兼廣東省財政廳廳長,中央黨部商業部長。

1927年9月莊夫人因病去世,盛家的三位公子盛恩頤、盛重頤、盛升頤將義莊的財產歸自己所有,把尚在閨閣里的七小姐八小姐排除在外。七小姐是個現代女性,她依據民國法律關於男女平等的條款提起公訴,最後在宋家姐妹(宋藹齡、宋慶齡)的支持下,終於打贏了這場轟動一時的爭取遺產的官司。

1930年,宋子文再次返滬,已經娶了大家閨秀張樂怡。七小姐為此傷心透頂,大病了一場。直到32歲才嫁給了莊夫人的內侄莊鑄九。她從自己所得的遺產中撥出60萬兩白銀。建成了上海被外界贊為“遠東第一樂府”的百樂門舞廳。後經營不善,出售轉讓。

情感恩怨

與宋子文的恩恩怨怨

上海灘有兩個很出名的七小姐,其中之一就是盛宣懷的七小姐盛愛頤。

宋子文 宋子文

盛愛頤是盛府的當家人莊夫人的親生女兒,其父去世時她才16歲,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她的胞兄盛老四(即盛恩頤)時任漢冶萍公司的總經理,在上海灘各路朋友很多,整天忙在外面,盛愛頤則是媽媽的心肝寶貝,朝夕陪伴在側。莊夫人若是有什麼個人私密的事情,多半是由她出面周鏇,故不到20歲就見多識廣,伶牙俐齒,以“盛七”聞名於上海灘。

當時宋子文剛從美國留學回來不久,由其大姐宋靄齡引薦,當上了盛老四的英文秘書,因為宋靄齡原先當過盛家五小姐盛關頤的家庭教師,與盛家上下都熟。盛老四因社交活動繁多,住在老公館時差不多睡到中午才起床,而宋子文的作風是西洋一套,按著鐘點來盛府匯報工作,見主人遲遲未起身,只得在客廳里等候。莊夫人和七小姐看不過去,時而出來招呼一下,這就使他有機會接近盛七小姐。

宋子文長得一表人才,舉止談吐儒雅得體,辦事雷厲風行從不誤事,很快贏得了盛家人的信任。不久,他不僅主動擔任了七小姐的英語教師,還經常向她講述大洋彼岸的異國風光及風土人情,儘可能地展示他的博學和才識。七小姐未出過國,經不住他的“唬”,那顆高傲的心,漸漸向他靠攏了。

可是事情並非像宋子文想的那么羅曼蒂克,七小姐的母親莊夫人硬是不同意這門婚事。起初她覺得小伙子人長得不錯,又是留洋回來,兩個年輕人似很投緣,也就頗有些心動,但對宋子文的家庭尚不十分了解,於是請家中大管家李朴臣去打聽。李朴臣回來稟報說:“宋家是廣東人,他父親是教堂里拉琴的。七小姐怎么可以嫁給這樣的人家?”莊夫人有數了,門不當戶不對的,不能答應他!

好在大權捏在盛老四手裡,盛老四一個命令就把這個小秘書給踢開了,把他調到武漢,當個漢冶萍公司漢陽鐵廠的會計處科長。宋子文明知是調虎離山計,礙於體面,還是前去幹了幾天,不久就返回了上海。他脾氣很犟,莊夫人越是阻撓他越來勁。有時在大街上,他看見前面是七小姐的車子,就一踩油門加足馬力追上去,把車子往七小姐的車前一橫,硬要與之對話。1923年2月,廣州陳炯明兵變被平定後,孫中山先生在廣州重建革命政權,急需各方面的人才,宋子文由其二姐宋慶齡引薦,被孫中山起用,從而步入政壇。當時孫中山先生一封封電報催其南下,宋子文認為是個人發展的好機會,但他放心不下七小姐,於是力勸一起赴廣州。

七小姐內心十分矛盾,一方面她不願惹母親傷心,但是內心深處對婚姻自主也充滿了嚮往。然而宋子文要她離家出走,離開母親,這對一個從小生活優裕,從未離開過高牆深院的千金小姐來說,也是一道難題。

張樂怡和宋子文 張樂怡和宋子文

她猶猶豫豫的,宋子文卻沒有時間容她猶豫了。在七小姐、八小姐去浙江錢塘江看潮的時候,宋子文就追到了杭州。他手裡捏著3張開往廣州的船票,勸兩位小姐跟他一起去廣州,說革命一定會成功,年輕人應當闖天下。

七小姐心裡很難受,思前想後,她還是離不開母親,離不開盛公館這個超級大宅門。最後掏出一把金葉子(金質的樹葉造型的禮金)交給宋子文。金葉子是當時上流社會送人的禮金,比直接送人鈔票要高雅些。她知道宋子文沒有錢,是送他作路費的。

她對宋子文說:“還是你自己去吧,我等你回來。”

宋子文很失望,其實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他握著金葉子感激地說:“我真心感謝您,這些就算是借給我的吧。”

1930年當他再次回到上海時,已是“使君有婦”,帶著夫人張樂怡出入公開場合了。

盛關頤(中)、盛愛頤(右)、盛方頤(左) 盛關頤(中)、盛愛頤(右)、盛方頤(左)

盛七小姐沒想到事情竟會是這樣,山盟海誓竟是一場空,整日悶悶不樂,鬧了一場大病。她一直到32歲才與莊夫人的內侄莊鑄九結婚。有一天七小姐接到電話,來到盛老五的花園喝茶,想不到走近客廳,宋子文也在場。想必是宋子文曾透露過想與七小姐見面的願望,盛家兄嫂就熱心地安排了這次活動,因為擔心七小姐知道了不肯來,事先並未告知實情。看到七小姐走進來,宋子文主動上前搭話。盛氏其他人也力促他們“講和”。

可是七小姐一臉冰霜,絲毫不肯給宋子文面子。她不需要任何解說,大家都勸她留下來共進晚餐,但七小姐不乾,站起來冷冷地說:“不行!我丈夫還在等我呢!”說完拂袖而去。

事後每當有人問起這件事,七小姐總是說:“他正高官厚祿,春風得意,我何必去巴吉他呢?但話也得說回來,他那把金葉子還沒還我呢!”

求助子文

一個電話打給宋子文

七小姐的心高氣傲是出了名的。但是,天有不測之風雲,盛家在後來的日子中屢遭麻煩,在緊要關頭,有時還不得不求助於這個宋大部長。

上海百樂門舞廳 上海百樂門舞廳

一次,盛老四的兒子盛毓度被關進了監獄。盛家兄妹自然是急得團團轉,能動的腦筋都動了,能托的人也都托遍了,可是就是不見放人。最後,大家只好央告七小姐給宋子文打個電話,請這位宋大院長出面幫幫忙。因為宋子文的權勢正如日中天,出任了國民政府行政院院長。盛毓度的元配夫人葉元嬋跑到七小姐家,在她面前長跪不起,幾乎是逼著七小姐打電話——你不打,我就不起來。

七小姐被逼得沒辦法,只好答應。她心裡好窩囊,當初不屑於理睬的宋子文,如今倒真的要求著他了,想不到這天底下還真有過不去的橋!但是想想盛毓度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子,還是自己親手抱回來的,不能見死不救。於是答應葉元嬋:電話只打一次,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想不到宋子文那頭十分痛快,一口答應了。七小姐心想此事不能含糊其辭,光聽你空口說說不行,必須講好具體時間,於是苛刻地提出:“我想明天中午跟我侄子吃飯。”電話那頭一聲“OK!”:“我一定讓您明天中午跟毓度一起吃飯。”放下電話,滿屋子的人一陣狂喜,還是大人物有力道,一個電話問題就解決了。而七小姐卻覺得一陣心酸,她明白,宋子文心裡還是有她的。第二天中午,盛毓度果真被放出來了。

在後來的日子裡,宋子文一直沒有忘記七小姐,七小姐晚年患病期間,宋慶齡曾叫她辦公室的工作人員專程從北京來探望她,大概也與宋子文有關。

奪回財產

中國第一件女權案

盛宣懷舊宅

盛宣懷舊宅 盛宣懷舊宅

1927年秋天,老太太莊夫人去世,盛公館一時方寸大亂。在遺產清理時倒有新收穫,估計是莊夫人的“頤養費”的剩餘部分。按照盛氏愚齋義莊的規矩,應當一分為二——一半歸盛家五房子孫分析,另一半歸盛氏義莊。這樣分下來,盛氏愚齋義莊實得一百四十七萬三千九百三十二兩七錢四分九厘,加上原先在盛宣懷去世時已經歸入義莊的五百餘萬兩,合計共有公有產為七百二十七萬六千九百八十九兩九錢四分三厘。按說,大家按章辦事,相安無事,天下太平,皆大歡喜。可是盛老四又節外生枝了。

1927年11月26日,盛老四和盛家義莊的一個董事狄巽公一起,具狀向上海臨時法院提出要求,要求將早已歸入愚齋義莊的屬於慈善基金的那部分,提出來由盛氏五房(即盛宣懷的三個兒子盛老四盛恩頤、盛老五盛重頤、盛老七盛升頤,以及大房的孫子盛毓常、三房的孫子盛毓郵)分掉,這就在家族內部引起了軒然大波。

首先七小姐不服氣,這筆基金已歸入公產怎么還可以討回?如果可以討回的話,那么按照民國的法律,未出嫁的女子也有繼承權,那么就應該分成七份,七小姐、八小姐都應有權分到一份。於是七小姐向盛老四提出要十萬銀元出洋留學。

誰知盛老四不同意,他自己錢都不夠花,何來心思顧及其他!

七小姐雖是高牆深院裡的大家閨秀,但更是上海灘上的新女性,“五四”新文化運動給她以很大的啟發,她決定嘗試著維護自己的權益。你不給,那就法庭上見!

1928年6月,盛愛頤把他三個哥哥(恩頤、重頤、升頤)及兩個侄子(毓常、毓郵)告上了法庭。

她敢於在全國第一個打起關於女權的官司,則充分說明了她的膽識和氣概。

此案在報界一經曝光,即刻引起極大反響。因為按照中國傳統的大家族析產的辦法,女子的確是沒有財產繼承權的。民國後講男女平等,雖然在政府法律條文上已經明確女子也有繼承權,但真正實行起來困難頗多,得有人帶頭才行。所以盛愛頤打的這個官司,是民國以來第一例女權案,其社會意義就遠遠超出了盛氏家族內部的矛盾,成為一個社會公眾所關注的傳統制度的改革問題,因而頗有轟動效應。這是盛老四等人萬萬沒想到的。

1928年9月5日開庭之日果真盛況空前,不僅引起了社會上的廣泛關注,還引起了法律界的高度重視,因而到庭旁聽的人極多,七小姐的律師陳述案情後,盛老四的律師繼起反駁,主要理由是:盛宣懷是1916年去世的,從那時起,就有了繼承權的問題,就有了財產分配的問題,然而那時並沒有關於男女平等的法律條文,所以,盛愛頤不應具有分得遺產的權利等等。

一個月後,法院的判決書下來了,宣告盛七小姐勝訴,應當可以分得先人的遺產五十萬元。

七小姐打勝了這場官司,拿到了自己應有的份額,儘管付出了高昂律師費。但這畢竟是一場有重要社會意義的官司,從此女性的財產繼承權問題就有榜樣了。

最後歲月

1949年上海解放,盛愛頤選擇了留在上海。她住在市中心的一處聯體花園別墅區,獨立門戶,樓高三層,樓下有一方花園,業餘她練練筆,她寫得一手很漂亮的毛筆字,朋友中常有人來討她的墨寶。1956年公私合營以後,雖然固定資產沒有了,但能按季度拿到定息,生活安定、舒適。

面對三年自然災害,又經丈夫病逝,七小姐總能表現得異常冷靜。每當她抽雪茄菸的時候,就拖一隻小椅子,優雅地坐到門口來,從層層煙霧中,觀看路上的人來人往。

那時路邊有一個馬路菜場,買菜的、賣菜的人群,熙熙攘攘,川流不息。有位並不認識她的人從她門口走過,從她手持雪茄菸的坐姿和那芳郁的雪茄香味判斷,這定是哪個豪門望族的小姐。當一位朋友告知他,這就是當年大名鼎鼎的盛七小姐啊,那人恍然大悟:“怪不得!”

七小姐活到83歲,臨終的時候,她依舊乾乾淨淨,一臉鎮靜,非常體面,非常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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