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艾文

田艾文

田艾文,女作家,代表作有《職業情人》。

網路作家:田艾文
代表作 :職業情人
作者:田艾文 首發:《小說閱讀網》。
講的是一個放蕩不羈的農村男青年艾文經過一次次失敗的感情經歷後,內心的轉變,導致的行為的偏激的故事。
該小說具有很強的社會教育意義。

引子

想起來,我就獨自冷笑。一個個女人的名字在我腦海里出現的時候我卻記不起她們的樣子了。只記得我和她們做過什麼。記得曾經有個女人問我有過多少女人。她壓在我的身上,含情脈脈地看著我,要我給她說說。我只能一笑說記不清了。她說要和我結婚,我說:“為什麼結婚?”
她說因為愛情。
當經歷了一番番感情的挫折後,我不得不選擇成為一個個女人的情人。想和我結婚?你喝多了吧。我雖然打小沒喝過自來水,但你別拿我當傻子。想和我再續前緣?別傻了,我已經對愛失去了興趣。我成熟了,再不是一個認為愛情是無價的孩子。既然愛情是可以用金錢衡量的,那么我已經擁有了“愛情”。別和我說愛情,我會發出冷笑。我早已經把愛情埋葬在了墳墓里,我時刻祭奠它。
現在看起來,光榮的定義似乎經歷了幾次重大的改革:戰爭時期英雄最光榮;文化大革命時期貧農最光榮;改革開放初期勞模最光榮;而現在是能夠駕馭金錢的本事最光榮了。
以前一直認為愛情本該是沒有固定標準,是無比聖潔的。我突然發現這個在主觀上極力願意這樣的結論是完全錯誤的。愛情的腳步時刻追逐著光榮標準。於是在現在,我發現愛情不再那么神聖了,倒像是光榮標準的跟屁蟲。不知道是愛情貶值了還是貪財的女子多了,反正很容易買的到。
我不否認,我曾經買過。但大多數時間是在賣。愛情的買賣做起來是不會賠錢的,我總是能賣出很多,買進的卻很少。我總是能賣的價錢很高,但買入的卻是很便宜。
我出生後不久,生產隊黃了。小時候的記憶里最幸福的時刻便是在炎炎夏日守候在白色的冰棍箱子前等著吃二分錢一根的冰棍。那是個充滿了喇叭花的村莊,各種各樣的喇叭花開滿柵欄。每到黃昏,我便會和幾個夥伴去掐紅蜻蜓。當時人們開始有了對錢的認識,因為賣東西的人越來越多。‘萬元戶’成了當時最光榮的稱呼。我覺得,農民們開始認識到錢的重要性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當我在某個夏日再回去的時候,發現喇叭花已經絕跡了。我曾經試圖找到一株,但走了很久還是失敗了。我想,這是人們勤快了,已經把它斬草除根了。喇叭花絕跡了,只能停留在回憶里。但我還記得些什麼呢?我努力回憶,卻很難很好的形容,記起一樣過些天又忘記了。
我們想表達我們生命中某種戲劇情景時,就要藉助有關比喻。我把愛情比喻成跟屁蟲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是我想到的最恰當的比喻了。而我把我們本身比喻成“在青春里浮動的塵埃”。微不足道又不得不道。——忘記歷史就是背叛自己。
我叫艾文,出生在北方的一個普通的村子裡。在我國小的記憶里一直被村東的王鵬欺負,他總是對我和我的同齡鄰居利民施展他一個又一個的掃堂腿,我們便一次次摔倒。我和利民遭受這種慘境是在我們上四年級的時候,之所以這樣,源於王鵬四年級念了三年,故意在等著我們——他練武的對象一樣。用他的話說,這是讓我倆知道他的厲害。
這種慘境一直到了初三才宣告結束。當我和利民意識到我們不僅班級追上了他,身體也追上他的時候,我們便把他攔在了橋頭,準備發泄心中積攢下的多年的怨氣,給他一個又一個掃堂腿,讓他滿地找牙。恰巧這時,他拿出了一包不錯的香菸遞給了我們,還拿出了一個印有光屁股外國女人的塑膠非一次性電子打火機給我們點上了。就這樣,我們大度地原諒了他,混在了一起。
“70後”這個詞在我腦海里出現的時候,使我陷入了漫長的回憶與沉思中。我發現我的青春如同一粒塵埃,不曾落定。
通常關於無休止的欲望是我們所不齒的,把它比喻成痛苦的根源。這是完全正確的。但我們不要認為這是不正常的,畢竟我們很年輕,我們不是聖人。
當有些困難頂在我們頭上的時候,我們或是迎難而上或是被它壓倒。我們的努力可能是勝利也可能是失敗。那么我們感受到了什麼?什麼也沒有,我們選擇離開(進入)愛情的理由只是你想要這樣。我們有什麼目的嗎?沒有,統治我們的不是理性的邏輯,而是主觀的情感。
不能責備我們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們持續著行動,卻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了什麼,到底要達到什麼切實地目的(永不滿足,問題常在)。這就是青春的烙印。
我得出了一個欲望空間論:每個人的欲望都有一個儲存空間,這是一個恆定不變的量,當滿足了一部分後便會又有新的欲望填充進來。這種事實的存在推動人類進步,也使人飽受欲望之苦。
那么,對錯反而顯得無足輕重了,而是這種主觀意向在時刻影響著我們做事,而沒有對錯。我們要做的就是努力讓自己簡單一些,真實一些。出於真實,我不得不把我想的告訴你——傳授思想是本能,不是為了誰好。
愛情也是本能,不是為誰好。本能的愛也是最真實的,也是沒有目的的——沒有目的反而成了我們內心深處所追求的目的——那就是沒有目的地去愛。
我們對於自己隱藏自己欲望後的目的無所察覺,這生命中難以承受的事實就是:你就是想這么做。你沒有理由也沒有目的,只是人性的慌亂——如一顆難以落定的在青春中飄蕩的塵埃。
‘70後’這個詞是在‘80後’出現後才出現的。當然,我是在很久以後才把自己和這個詞(70後)聯繫到了一起。
生養我們那一代的時候是權力集中在革委會的年代,正是我國計畫生育熱火朝天的時候,‘只生一個好’這幾個字被‘革委會’印到了光榮證上,我家和我二叔家都有這么一個紅色塑膠皮的小證。這算是最光榮的事情之一了。於是我沒有兄弟姐妹。
二零零四年,四川成都的一個酒吧內。我坐在一個黑暗的角落看著另一個黑暗的角落。
我觀察著她。她穿著時髦,長相出眾。一頭微卷的長髮看起來非常性感。她懶散地坐在酒吧的一個黑暗的角落裡,眼神里滿是頹廢。手裡夾著一支香菸卻沒見她往嘴裡放過,只是讓它在手上靜靜地燃燒。
她的面前擺著一個晶瑩剔透的水晶杯,裡邊臥著代表魅惑的半杯紅酒,散發著紅寶石的光芒。她儘量讓自己放鬆,再放鬆;頹廢,再頹廢;放縱,再放縱。
該死的!混蛋!她在心裡不停地反覆咒罵著。她一定是在心裡咒罵著一個男人。捏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儘量不去看周圍的任何人,似乎這樣足以能代表自己的成熟。
她抓著酒瓶的手如風中的樹葉般抖了起來。眼睛裡噙滿了淚,轉呀,轉呀,一閉眼終於流了下來。她慢慢舉起酒瓶放到顫抖的雙唇間,一揚脖灌了進去。她朝著服務生打了個響指。
服務生走了過來,他恭恭敬敬地背著雙手微微一躬身道:“小姐需要點什麼?”
她用手指彈了一下空空的酒瓶,發出悅耳的清脆的響聲。“再來一瓶!”
“好的,您稍等!”
我這時候走了過去。坐在她的對面。
我重新看了一眼這個夾著香菸喝酒的女人。我說:“你好,我愛上你了。”
她說:“什麼?”
“你信嗎?”我問。
“你看錯人了。”
我說:“也許你需要我。”
“為什麼?”
“你想那樣。”
她又打了個響指,服務生過來後,她說:“給這位先生準備一個酒杯!”
服務生端來一個酒杯擺在了我的面前,給我倒了酒 “先生請用。”
她直言不諱地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我只是抽動了一下嘴角,半笑不笑。“女人也一樣。”
“男人都是好色之徒,見到有點姿色的女人,不管愛不愛,不管認識不認識,都可以和她睡覺。男人就是禽獸。”她歪著頭看看我說。而後不屑地一笑。
我覺得應該和她理論一下了。我是個男人,這是為了尊嚴。我說:“女人都是貪財之輩,見到金錢就會主動脫下自己的衣服,不管這個男人有多難看,都可以和他睡覺。說這是安全感。女人就是衣服。”
她給我倒了酒。然後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她問:“你說我漂亮嗎?”
我看了她一眼:“很漂亮!”
她開始和我喝酒,一杯又一杯。我陪她喝。她突然探過身子,直勾勾看著我的眼睛說:“那你說,你願意和我睡覺嗎?想和我睡覺嗎?說實話。”
“要錢嗎?”我問。
她晃晃頭說:“不要。”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實話,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了。我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有著野獸一般的原始衝動,說不想那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我違背了只是和她嬉鬧下的初衷。我的眼睛轉了幾下,閃爍不定。
她看著他的眼睛說:“你的眼神告訴我了。”
“好吧,我承認。我很想和你睡覺。我說,“你滿意了吧!我得走了。”
她卻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我們去睡覺。”
我呆住了,足足十多秒沒有了任何知覺。然後任憑她拉著自己走出了酒吧。走到了街上去打車。而我的奧迪A8就停在酒吧門口。我臨她拽著進車的時候指了一下身後的車說:“我有車。”
她只是掃了一眼,不經意間看了那輛車。只是笑了笑。然後毅然關上了計程車的門。
我們都喝了不少酒。我被她拉著手走進了酒店的客房。進去後,她跪在床上動了兩下。她對我說:“這床不錯!”她的手很軟很小。她的全身上下除了眼睛都很小。屋內有月光照進來,房門一聲悶響被重重地摔上。我們默不作聲地很默契地突然抱緊對方。很快我們就像在尋找乳 頭的孩子般急切吸吮著彼此的唾液。我覺得眩暈,天轉地轉自己也在轉——這種脫離了物質的情感讓我非常激動。於是我們不得不躺到了那月光下潔白的床上。她突然呢喃著說:“我們先一起沖涼吧。”
我的心裡,早已被一種狂風暴雨的渴望沾滿了。這突如其來的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卻又突然覺得這是一個美妙無比的提議。她和我走進浴室,互相看著對方。我們之間似乎有著一種默契。她脫下了上衣,我也脫下了。她褪下了褲子,我也褪下了,似乎在玩著跟我學的遊戲一般。直到兩個人裸著身體看著對方。她說:“我們一起沖涼。”
她洗的時候,我看著她。我洗的時候,她看著我。似乎有著心有靈犀的默契。我們洗完後,又都穿上了衣服。她拉著我的手說:“我們重頭開始。”
我壓在她身上,開始熱情地親吻,牙齒碰撞的聲音在證明著我們的狂熱。我一顆顆解開她的紐扣,褪下了她的襯衣,捏開她背後胸罩的扣子。胡亂扯拽著。她問:“你愛我嗎?”
我問:“你呢?”
“你叫什麼名字?”
“有必要知道嗎?”
她抓著我的手,放在了自己那豐滿的乳 房上。
喘息聲,呻吟聲,兩張極度扭曲的臉。
……
我打開燈,發現自己那裡有著斑斑血跡。
“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小姐,還在擔憂著自己會不會得病?”她強忍著自己的疼痛,再一次走進了浴室。
流水聲隨後響了起來。她一開門,對正坐在床上發獃的我說:“你怎么還不進來?”
我走了進去。兩個人都不說話,面對面看著。表情接近麻木。她不屑地一笑,在溫熱的水霧裡靠緊了他的胸膛。我慢慢地抱住了她,用力抱著。她仰起頭,慢慢閉上眼睛。熱吻持續了很久。我對她說:“如果,如果你要我負責,我不會推脫。”
她淡淡地說:“不用了,我要離開了。這也許是我對這個城市唯一的記憶。是的,是唯一的,很簡單的記憶。”
我半夜醒來的時候,發現她的裸體伏在自己的胸前。但是,當我還沒來得及從發愣中清醒,她便再一次吻住了我的雙唇。就如同夏天短暫的驟雨中的凝滯,從屋檐下剛跑出去兩步,更猛烈的驟雨就被狂風裹挾著從天而降。我不得不緊緊抱住她,一直到疲憊不堪。
是的,這是我所知道的。我不知道的是,為什麼這次看似荒唐的意外會令我無數次的回憶,雖然這不是我願意的。為什麼每次想到她的時候會令自己的指尖顫抖,嘴唇發麻。雖然我極不願意對回憶長久的衝動下去。
早上,女人拎起包走了,她甚至在出門的時候就也許記不起我的樣子了。只是知道,我的後背上有一條半尺長的疤。她還問了我為什麼會有這么大的傷口,我說是小時候淘氣弄的。
我慢慢睜開眼睛,只有空蕩蕩的房間,似乎一切只是一場夢,那么的不真實。我快速地掀開了被子,床上那斑斑落紅證明著:昨晚,不是夢。我努力想讓自己回憶起她的肖像,努力讓自己不去忘記這個模樣。事實證明,我沒有成功。
我突然發現我忘記了很多人的樣子,甚至是和我有過很親密接觸的女人。我能做的,只有一遍遍回憶事情的經過。我覺得,我成了現在的我,和她們有著直接的關係。這事兒要從一個叫譚小雨的女老師說起——我初三時候的語文老師——我愛過的第一個女人。

第1章

我的故事要從很久以前說起。那是個最美的時代,是我的花季。
一九九四年夏,北方小鎮的街頭。燦爛的陽光照在旁邊鐵皮的理髮店,烤得鐵皮房不得不敞開了門窗。一個坐在門口捧著一袋瓜子吃的丫頭把瓜子皮吐了一地。她突然站了起來,拿了把掃帚掃到了一旁。她不停地抱怨著天氣的炎熱,說讓王鵬給她買瓶汽水喝,要冰鎮的。
王鵬看看她說:“焦曉紅,你還要臉不?我欠你的?你咋不說給我買一瓶!”
利民用手一指她:“自取其辱。”
我一條大腿卡在腳踏車大樑上。對著馬路對面過來的一個賊了七八天的妞兒吹了一聲口哨。然後對身後的利民和王鵬說:“嘿!快看!過來了嘿!怎么著哥兒倆,我保證,三天內拿下。”
在這個開著本田、鈴木、川崎、山葉(機車)為時尚的年代,我們三個騎著三輛二八腳踏車,每天在馬路邊叼著個菸捲對著無限寂寞的內心在荒廢。追求著廉價的狂歡。而小鎮的這個理髮部前就是我們最喜歡待著的地方之一。
利民顫著頭和一條腿,不屑地說:“和我沒一毛錢關係。”
王鵬坐在腳踏車的托貨架上笑道:“不吹牛能死?!”他一挑頭,看著一個穿著腳蹬褲,脖子裡圍了一條小絲巾的,騎著黃色彎梁腳踏車(當時稱公主車)的女孩子說:“來了,看你的了。你要是三天能泡上,我對你頂禮膜拜。”
“他就是色大膽小吹牛逼,扎手捂腳吹牛逼。還三天!三年能泡上,我就心甘情願為你當一個月司機(腳踏車司機)。”他說著還做了個挺胸的動作,就像面對五星紅旗的紅衛兵。
“看我的。”我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最為時髦的太子褲和牛仔上衣(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候穿牛仔褲的很少),蹬上腳踏車就像個戰士一樣沖了上去。剛蹬了兩圈,車鏈子嘩啦一聲掉了。我不得不‘我草’一聲,迅速下了車掛上了鏈子。
“瞧瞧你那損樣兒!還泡妞兒呢,母豬跟不跟他還要且想幾天呢。哼哼著琢磨這主兒是不是個能過日子的模範丈夫。”利民說。
“走,跟上去看看。”王鵬在我身後一揮手道。
我騎著腳踏車追過去,操著濃厚的東北口音離老遠就喊:“姑娘,等一下。善良的姑娘,你等一下我。”
他緊著蹬了幾圈,攔住了姑娘。呼哧哈赤地說:“姑娘,你等等。”
姑娘停下後看著他說:“有事嗎?我不知道你在叫我。”
我拿出一個棕色的錢包遞給她說:“這個是你丟的嗎?”
姑娘看了看說:“不是,這錢包不是我的。”
“那你能告訴我派出所怎么走嗎?”我說,“我要把它交到警察叔叔手裡邊。”
姑娘一聽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今兒遇到傳說中的活雷鋒了。指著一條路說:“直接走,下路口右轉,過個橋後到馬路對面再往回走,再右轉,在路北。”
你真是個好人。在這個物慾橫流的社會裡,我沒想到還有你這么不貪財的人。”姑娘又說。
“這是我應該做的。”我嚴肅地說。
在不遠處,利民和王鵬在一旁指指點點。我隱約聽到利民說道:“瞅瞅這人模鬼樣的損樣兒,又是用雷鋒精神欺騙小姑娘純真的感情,俗不俗?”
“你猜現在說什麼呢?”王鵬問。
“姑娘,你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嗎?我在這裡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每天到晚上總是瞪著眼睛看著房頂,想不起一個名字。忒孤獨。”利民說。
我確實是這么說的(這也許出自他的引導所導致的結果),姑娘告訴我說:“我叫譚小雨。”
“我能請你吃頓飯嗎?用自己的錢。我想請你吃一頓麵條。你真漂亮,我一直做著一個夢,在夢裡我總是夢到一個如喇叭花一樣的姑娘。但是當我醒來的時候,卻記不清她絕色的容顏了。今天我見到你才發現,那個夢中情人分明就是你。”
姑娘被他一下說的愣住了。她突然聽到了利民和王鵬哈哈地笑聲,看過去才發現,二人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了。她這才意識到上了當,碰上了無所事事地二流子。她罵道:“臭流氓,滾開。”說完悠了兩下腳踏車,騎上就走了。
“嘿!那派出所我不會去。”我在身後絕望地大喊。
譚小雨一回頭喊道:“最好你這樣人進去就別出來了,好好改造改造。改造成一個對社會有用的人。”
“你別走啊!你聽我說,我本來就是個高尚的人,是個純潔的人,是個純粹的人,是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這從我拾金不昧的優良品質中可以看得出。嘿,你等等我。”我騎車追過去,四下踅摸。早就失去了譚小雨的影子,急得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失之交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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