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廷的外交生涯

王正廷的外交生涯

《王正廷的外交生涯》是2008年12月1日由團結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完顏紹元。

基本信息

編輯推薦

王正廷是中國奧運之父。作為中國第一位國際奧林匹克委員會委員,他以篳路藍縷開啟了中國體育走向世界的曲折歷程。 王正廷是四掌外交部的國民黨元老。作為民國時代最重要的外交家之一,他以奮力抗爭改寫了中國外交逆來順受的屈辱歷史。 王正廷是民國社會名流。作為實業交通、金融保險、文化教育、公益慈善等多

王正廷的外交生涯

項事業的創辦者,他以富於傳奇色彩的人生閱歷,見證了民族復興的艱難與榮光。

內容簡介

中國歷史上第一位國際奧委會委員。

王正廷(1882-1961),字儒堂,奉化人。早年加入同盟會。1910年畢業於美國耶魯大學。辛亥革命後,任鄂軍都督府外交副主任、廣東護法軍政府外交總長和財政總長、隴海鐵路總辦。1919年為出席巴黎和會中國代表團全權代表之一,並拒絕在《凡爾賽和約》上籤字。

1922年後任魯案善後督辦、北洋政府外交總長、財政總長、中俄交涉督辦等職。1928年後曾任國民黨政府外交部長兼中央政治會議外交委員會主任、駐美大使、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全國體育協進會理事長。1949年定居香港,任太平洋保險公司董事長。由於和基督教青年會的關係,王正廷成為當時中國著名的體育領導人之一。他在全國體育組織及籌備國內、國際重要賽事中擔任要職。1922年,王正廷被選為國際奧委會委員,成為中國第一位和遠東第二位國際奧委會委員。1924年,被推選為新成立的“中華全國體育協進會”名譽會長,1933年任該會主席董事。1936年和1948年作為中國體育代表團總領隊,率團先後參加第11屆和第14屆奧運會。1952年定居香港,1961年逝世。

王正廷主要是一位政界人士,由於長期擔任中華全國體育協進會的負責人,為中國奧林匹克運動的開展作出了一定貢獻。

作者簡介:

完顏紹元,滿族,1955年生於上海。學歷通稱“七二屆”。做過火頭軍、箍銅匠、搬運工,業餘從事歷史和民俗文化方面的撰述。1996年,由上海書店出版社的作者轉變身份為該出版社的編輯。從此以編務為正業,得過第十四屆中國圖書獎、優秀古籍圖書獎一等獎。並繼續以撰述為副業,其作品頗能體現個人讀書興趣和創作風格,是在歷史資源中孜孜發掘切近生活原貌的細節,從中提取別有旨趣的話題,綴織成文,為愛好文史的朋友提供一份可供咀嚼回味的“零食”。近年出版的讀物,有《風水趣談》、《千秋教化》、《趣說古代官場生態》、《天下衙門》、《流氓列傳》和《細說漢高祖》等。

目錄

第一章 風聲雨聲讀書聲

到上海去

報考北洋

庚子驚變

丟掉“金飯碗”

“研習外事”

第二章 徜徉在基督與革命之間

執教長沙

參加同盟會

舌辯密西根

白宮演講

耶魯高才生

第三章 在辛亥革命的洪流中

缺席任命的外交次長

局部停戰的妙用

起草“立國文獻”

南北議和先行官

孫中山信任的人

第四章 從民初政爭到二次革命

迎袁驚變

署理工商總長

競選議員

反對大借款

“法律討袁”

北京脫險

第五章 護法運動的前前後後

遠東運動會

重返北京國會

參戰之爭

護法廣州

第六章 抗爭凡爾賽

遊說華府

出使巴黎

“美國路線”

“公理”的傾斜

拒簽和約

疑義相與析

第七章 折衝京華

載譽歸來

會長和校長

出任魯案善後督辦

艱難的中日談判

代理國務總理

主持中蘇交涉

寒冬日本行

草簽《中俄解決懸案大綱協定》

軒然大波

第八章 流產的“首都革命”

連連碰壁

爭取馮玉祥

北京政變

再任外交總長

驅逐溥儀出宮

痛悼孫中山

第九章 自北徂南的轉折

出任中蘇會議督辦

交涉滬案善後

主持關稅特別會議

三任北京外交總長

秘而不宣的使命

為蔣介石、宋美齡證婚

第十章 開闢民國外交的“新紀元”

党家莊會議

“不名一派”論折衝

新官上任三把火

突破美英拔頭籌

關稅自主的實現

撤廢領事裁判權交涉

第十一章 曲折反覆的中日談判

針尖對麥芒

矢田鎩羽薩家灣

翻雲覆雨識田中

暗度陳倉重光葵

神秘的佐分利之死

第十二章 長嗟中東路

風雲變起哈爾濱

蘇聯對華絕交

外戰內爭交響曲

可憐無定河邊骨

伯力城下之盟

第十三章 金甌缺處志未成

收回租界租借地

最後的抗爭

外患內戰的交響

山雨欲來風滿樓

“從那個悲慘的時候

李代桃僵

“陽秋貶筆未宜多”

第十四章 持節餘韻

綠茵場風雲

柏林奧運會

出使華盛頓

時不利兮奈若何

第十五章 無可奈何花落去

隱退山城

折戟中大

心冷英倫

尾聲 恬淡而充實的晚年

附錄一 王正廷大事年表

附錄二 主要參考書目

後記

書摘

第一章 風聲雨聲讀書聲

到上海去

寧波舊為府治,共轄鄞縣、慈谿、鎮海、奉化、象山、定海六縣。當地童謠傳唱的“四大佬”中,奉化籍的就占了兩個――民國外交家王正廷,及後來居上的蔣介石。

蔣介石的故里在奉化溪口,王正廷的故里在溪口以東的白杜稅務場。該處曾是古鄞縣縣治所在地,系南通台溫、北往明州的交通要衝,宋代時曾設有稅務司,故名。

王家先祖本居安徽滁州,更早的發祥地則為山東琅邪。南宋度宗鹹淳十年(1274)冬天,蒙古伯顏揮師南侵,這位。“琅邪王”的第三十六代後裔為躲避兵燹,帶著子孫離開滁州,沿長江北岸輾轉南逃。途中,父子兩人先後路斃荒野,臨歿前將兩個小孫子託付給一位忠厚老實的僕人。豈料三人在南昌又遇蒙古騎兵追堵,慌亂中一個十一歲的大孫子就此離散失蹤,剩下一個年方七歲的小孫子由老僕保護,一路東行至奉化白杜定居下來。六百餘年後,迄清朝光緒八年七月廿五日(1882年9月8日)王正廷誕生時,這支由江淮間逃生來的奄奄一脈,已經繁衍成一個人丁興旺的大家族了。惟世代務農,未曾出過科舉拔雋之士。王正廷躋身政壇後,僅在家鄉翻蓋了幾間很普通的平房,自題門額“愛光廬”。卻用比之多幾倍的錢,為宗族造了一所祠堂作村校校舍,取名“務本堂”,村校也定名為“務本國小”。其內涵除了君子務本、孝悌致仁外,兼寓務本力農的意義,以昭家世傳統。

王正廷的祖父名世官,生二子,長名際唐,次名際漢。際唐娶家住寧波章橋的施愛麗為妻,岳父施永遠是鄉村紳士。際唐夫婦共生育五子六女,王正廷在男兒中排行第三,譜名正庭,後改正廷,表字儒堂。他的兄弟分別取名正庸、正康、正府(後改正黼)、正序。

民國時代的末任美國駐華大使司徒雷登說,他在清季任教金陵神學院時就已經和王正廷結識,聽過王的演講。據司徒稱:“王正廷的父親是寧波安立協會的傳道士,他通過‘幫傭’和‘生意’人的門路進了傳教士的家。他所受到的低下待遇最初使他對基督教極為反感,雖然他後來成了堅定的基督教世俗領袖。”而來自王正廷故鄉的傳說則是:王的曾祖母任氏和祖父世官都是皈依基督的信徒,到王父際唐信教,已經是第三代了。

出生在宗教世家的王正廷,自小便受洗成為基督信徒,且常隨父親參加在奉化聖公會教堂內舉行的各種宗教活動。十字、架下彩色琉璃變幻儔張的氛圍薰染,很容易促使嚴謹的宗教信仰在一顆幼小的心靈中及早形成。又由於天資聰穎,他對教義的較深的領悟,亦使王際唐對這個兒子另眼相看。

決意使兒子有所造就的父親把王正廷送入寧波國小就讀,當時他年屆七歲。在此之前,小正廷已跟母親讀完了一些傳統的啟蒙課本,並開始練習書法,所以在學校里絲毫感受不到課業的壓力。倒是學校圍牆外的世界,令其大開眼界――作為近代中國最早對外開放的五個通商口岸之一,領先承受歐風美雨的寧波正在形成自己的獨特風姿。生活在這樣一個環境裡,王正廷幾乎每天以好奇的目光同近代西洋文明接觸,聲光化電,動植礦物……令其目不暇接。然而由此所激發的求知慾望,決非學堂里陳舊的經史課程所能滿足,偶爾向先生求教一兩個“子日詩云”之外的問題,照例招來一通訓斥。終於,趁著一次學校放假回家省親的機會,年僅九歲的王正廷鼓足勇氣,向父母提出了到上海去讀“格致西學”的要求。

“啥話!”母親施氏不勝詫異,“你不想考童生做秀才啦?”

這也難怪,此時距維新潮流的高漲尚有整整八個年頭,應試科舉仍舊是大多數讀書人的必由之路。何況施氏本是詩禮人家的閨秀,在娘家跟父親讀過古書,所以子女們都由她開蒙。王正廷天分高,她的期望也最殷,豈料兒子競悄悄地養成了另一種志向。

王際唐的態度恰與妻子相反。作為通過宗教活動得與西方近代文明發生聯繫的中國傳教士,他早就存有讓兒子學習英文並接受西式教育的打算。只是寧波原有的一所教會辦的崇信義塾,已經遷往杭州,剩下的“崇德”、“聖模”等,都是拒收男孩的女校。若說把一個小孩子送到沒有親友可投靠照顧的杭州或上海去,怎能讓當父母的放心呢?

他對兒子吐露了自己的顧慮。王正廷早有準備,拿出一張特意從寧波帶回家的《甬報》給父母看。在這份由英國人創辦的報紙上,刊登著上海教會辦的中英中學的招生啟事。啟事上除寫明包括實行寄宿制在內的一套英國式辦學條件外,又特別用鼓動性的言辭向家長們招徠:本學校不僅使你的孩子接受全新的現代教育,還將向他們介紹一種全新的道德和精神氣候。

王際唐為兒子的慮事周密感到欣喜,幫助說服也受洗信教的施氏,聲稱這種選擇完全合乎“主的意志”。最終是施氏做出妥協,並開始替行將出遠門的兒子準備行裝。

王正廷在國小時便能獨自研讀《聖經》,且經常參與兄長們的課業討論,一直為相關的傳記作品所樂道。但有人因此把他毅然放棄科舉而改習西學的決定,暗示成是對當時政局有較深認識並痛感民族危亡所致,又未免太高。他終究還是個孩子――儘管這種選擇確能顯示出他具有超出同齡人的感悟時代訊息的氣質。

報考北洋

1892年仲春的一個早晨,在渾濁高漲的進潮中,來自寧波的英商太古航運公司“宜昌號”輪船緩緩地駛進黃浦江。少年王正廷站在甲板上,睜大眼睛往前方眺望。軟風一陣陣迎面吹來,把輕紗般的薄霧慢慢地撩開,諦聽著風水交融的音響,一種莫名的舒暢在他瘦削的胸膛內油然生起,甚至摻和有幾分豪邁――初出遠門的緊張,投考不中的擔憂,羈旅他鄉的顧慮,倏地一掃而空。

因為考試成績良好,加上是傳教士子弟,王正廷被順利錄取,成為中英中學年齡最小的學生。未幾,王際唐通過寧波聖公會介紹,在上海郊區美以美教會(衛理公會)謀得一個職務,鏇帶全家移居上海。這樣,王正廷又能經常和父母兄弟們相聚了。

王正廷在校學習努力,參加宗教活動勤勉虔誠,頗得校方賞識。為時三年的中學學習,使其打下了堅實的英文基礎;還因為迷戀上學校陸續引進的體操、田徑、圓場棒球等西方近代體育項目,體魄亦得到積極鍛鍊。這種對新式體育運動的愛好,王正廷終身不輟,如網球、室內游泳等項目,近乎健將級水平,也是他日後能為近代中國新式體育事業發展做出重要貢獻的原因所在。

暴虐的1894年夏季颱風提前來臨了。7月26日,王正廷從報紙上獲知中日開戰的訊息。自此,他每天去學校閱報室閱讀各種報紙,關注著海陸兩個戰場的態勢變化。清朝官軍喪師敗績的噩訊接踵傳來,外文通訊和評論對清朝政府乃至整箇中國社會在戰爭中暴露無遺的腐敗落後所給予的嘲弄,有如雷鳴霆擊,催醒了王正廷朦朧的民族主義意識。次年夏天,感受著中日《馬關條約》的強烈刺激,他結束了在中英學校的三年誦讀生活。

校方樂意為這個優秀畢業生的前程進行安排,或者推薦給工部局當譯員,或者介紹進洋行當練習生,如果願意留下來當助教,亦表歡迎。

王正廷沒有接受其中任何一項。當初因求實用才改習西學的選擇,如今正轉向為取救亡之道而行深造的追求。這種執著,曾一度導致他與父母在認識上的分歧――他們期盼兒子能成為一名播揚上帝福音的傳教士。就在這一年秋天,近代中國第一所高等工科學府――北洋西學學堂(後改名北洋大學)在天津創立。四年前的情景重複出現,王正廷從容不迫地把載有北洋西學學堂舉行開幕典禮並將派員赴各地招生訊息的報紙帶回家,向父親呈上。

“萬能的主啊,這一定又是您的意志吧!”當王際唐從報紙上獲知該學校的洋人總教習就是美國衛理公會的傳教士丁家立後,便確信兒子不致走入“異端”,從而放心地接受了這個在他看來是“主的安排”的選擇。

王正廷在上海參加了北洋西學學堂的招生考試,錄取後,於1896年北上天津。另有一說,謂其先於1895年進天津英華學院,翌年考入北洋。

充滿自信的王正廷開始了完全脫離父母照拂的獨立生活。

庚子驚變

北洋西學學堂利用原天津梁家園博文書院舊址建成,東臨海河岸,西界威爾遜路。該校由天津海關道盛宣懷秉承清朝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李鴻章的旨意創辦,希望通過培養中國自己的高級人才以達到富國強兵的目的。王正廷入學時,李鴻章已經調往北京,開學典禮由繼任北洋總督王文韶主持,盛宣懷以首任學堂督辦身份管理校務,實際把持者則為美國傳教士丁家立。

北洋學堂的學科和修業年限均以美國的哈佛、耶魯等名牌大學學制為藍本設計,分為頭等學堂及二等學堂兩級。頭等學堂內設法律、採礦冶金、土木工程、機械、鐵路等科系。修業年限定為四年,相當於西方大學的本科;二等學堂為預科,相當於西方學制的高中。原定修業年限兩年,開學後不久,發現英文水平普遍不高,遂將修業年限也定為四年。

年齡不滿十五歲的王正廷在二等學堂讀書,憑藉英文根基紮實的優勢,很快在芸芸“眾生”中脫穎而出,受到學校當局的重視,於1899年提前一年結束二等學堂的修業年限,升人頭等學堂。

王正廷最先選擇的是修習鐵路專業,這也同他從小就期望在創辦中國人自己的交通航運事業上作番貢獻的夙願相吻合;而且鐵路班是因京奉鐵路局的要求所開設,畢業後就有從業實踐並深造的機會。可能是戊戌變法以喋血而告流產的緣故吧,王正廷關注祖國前途的視角逐漸發生了由改良社會到改革政治的變化,最終選擇了專修法律。不過,他對自辦中國鐵路業的熱忱始終未泯,日後許多活動的心理動機,全系在這個赤誠的愛國情結上。

頭等學堂的學習生活比預科階段更加緊張。學生每天上下午有八小時的聽課,晚間有三小時自修。課程緊,作業多,許多同學連星期日也派上了讀書的用場。校方為鼓勵學生用功讀書,除了包供食宿並每月發給二兩銀子的零用錢外,還仿書院制度舉行“月考”,名列前茅者另給獎賞。王正廷家裡兄弟姐妹多,經濟條件並不寬裕,置辦衣履書籍及探親盤纏方面的開銷能取自家庭的極有限。所以對此“月獎”頗看重,也常能獲得。

翌年,北方的義和團活動逐漸從秘密狀態轉為公開,城廂內外到處是義和團、紅燈照的壇口,靜海、鹽山、安次一帶及外地州縣的“拳民”還在不斷地湧進城來。城內各家鐵鋪都在為義和團趕製刀槍,日夜爐火通紅。當天津知縣阮國禎下令收繳各鐵鋪的刀械後,憤怒的“拳民”索性把天津府縣衙門和監獄都砸了,還奪取了軍械庫。接著,火燒洋教堂的風潮蔓延,西門裡、馬家口、小洋貨街、西沽、鎮署前……處處烈焰燭天。久在洋教士和“二毛子”迫害下的民眾對一切與外國人沾邊的事物都懷有憎恨,連電報局、海關道署亦一體砸毀。丁家立唯恐“西學學堂”遭累池魚之殃,忙關閉校門,嚴禁學生隨意出入。即便如此,王正廷和同學們依然能夠感受到圍牆外的動盪。恐懼不安的氣氛在梁家園內瀰漫,還有誰能定下心思來念書哩。

王正廷是如何看待義和團運動的,目前尚缺乏資料佐證。實際上,當時連不少已經標示反清革命的仁人志士,對這場運動亦多有詆毀。政治主張仍舊處於維新位次且又是傳教士家庭出身的王正廷,大概更難求其對這場自發行動的本質有辯證的認識而贊以褒詞吧。不過這種基本立場並不影響王正廷的思辨理性。特別是這場運動和前一年清廷與德、俄、英諸國簽訂的《膠澳租界條約》、《旅大租地條約》、《中英拓展香港界址專條》等一系列條約之間的因果關係,他倒是看得很清楚。

“割地喪權,日蹙百里,幾於無時不在壓迫之中!”王正廷追述彼時的觀感說:“迄俄人旅順租借密約發生,德國膠州租界條約即以先成;法國廣州(灣)租借條約,英國威海、九龍租借條約,以及日本福建不割借他國之約,及義大利要求三門灣之約,均隨之而起。所謂列國在華之勢力範圍劃定,瓜分之局已成……凡此皆所以促成庚子仇外之激變。”

囿於歷史條件的限制,這種表述已算是難能可貴了――憑著一個中國人的天良,他說了句公道話。

不過丁家立總教習和許多洋大人卻不這么看。外文報紙上充斥著對“拳匪”的謾罵,呼籲“嚴懲痛剿”。5月底,卸去炮衣的各國軍艦雲集大沽口海面上。6月初,陸續開進天津租界的各國軍隊已達二千多人。

烏雲在津沽上空聚集。王正廷憂心如焚,為個人的前途,為國家的命運……

可怕的一幕,終於在惶惶等待中揭開了。1900年6月11日深夜,一陣陣密集的槍炮聲把王正廷從睡夢中驚醒:盤踞在租界的外國駐軍以突然襲擊中國民眾的屠殺,奏響了八國聯軍大舉侵華的序曲。學校當局以保護學生免受“暴民”殺戮為辭,宣布提前放假。但是,最終以強盜行徑衝進並洗劫梁家園的並不是義和團,而是手持毛瑟槍的八國聯軍。被炮火摧毀的圍牆前,未及逃走的中國師生的屍體堆積著。煙霧瀰漫中,大批圖書儀器被付之一炬。丁家立以熟諳天津地方情況,被侵略軍的殖民機構“暫管津郡城廂事務都統衙門”聘為漢文總文案,飛揚跋扈,威重一時。未被毀盡的梁家園校舍則由“都統衙門”分配給德軍作兵營用。

北洋西學學堂的教學活動停止了。懷著失望與憤懣,王正廷沮喪地返回上海。聽從家人的勸告,他以很不情願的態度,通過了上海海關的職員錄試,被任命為四等二級稅務員。

丟掉“金飯碗”

舊中國的海關有“金飯碗”之稱。王正廷的待遇是每月二十五兩“關平銀”,對窮教士家庭來講,可謂大宗收入。同事們都對王際唐表示羨慕,稱讚他培養了一個聰明能幹的好兒子。

可是“好兒子”對此卻很不以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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