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是大廚

爺是大廚,由百花文藝出版社出版。

基本信息

出版社: 百花文藝出版社; 第1版 平裝 開本: 0開 ISBN: 7530636588

商品描述

文摘
書摘
出息,赫二爺那當兒剛二十歲出頭,出門穿著亮綢大褂,戴著禮帽,坐著洋車。出堂會,後頭還跟著倆小力巴兒。那派頭,知道的他是大廚,不知道的以為他是幾個鋪子的掌柜的。人們見了他,一口一句二爺地哈著,上灶之前好茶伺候著。他就從同行恭維他的話茬兒里,品出“出息”這倆字兒的味道。
書摘1
李二媽笑著說:“乾什麼的?人家是個大官,局長,稅務局的局長。您想這官兒要在有皇上的時候夠不上五品,也得是六品。家裡有七十多間房,正經八百的大宅門呢。他的老家兒有十幾個買賣。”
“買賣有多少,那到沒什麼,他人品怎么樣?”淑珍的母親更關心這個。
“錯不了。真!仁義,可仁義啦。”
“長得呢?”
“長得能錯的了嗎?沒點人樣兒我也不會給淑珍說呀!見個面吧。”
淑珍的母親雖然在旗。家裡的規矩大,禮數多。但是那當兒已提倡婦女要做新女性,在婚姻上,她不想包辦。她就淑珍這么一個閨女,老爺子活著的時候,就拿她當眼珠子。現在,閨女大了,婚姻大事得讓閨女自己拿主意。
“李二媽,你說的這個主兒姓什麼呀?”
“姓王,住大沙果胡同。大沙果胡同的王家,大戶呀!”
“您看這事兒,這么辦吧,回頭我把姓王的情況跟淑珍說說,她要同意呢,就讓他們見個面兒。”
“行呀,我等著您的回話。跟淑珍說,這門婚事不賴。只要她同意就換‘門戶帖’,合婚換‘八字帖’的事兒包在我身上。”李二媽磨磨嘰嘰地對淑珍的母親說。
老北京的婚事不像現在似的這么簡單,自由。先得“保親”。所謂保親,就是保媒。當老家兒①的替子女張羅對象,一般是由媒婆介紹,也叫換“門戶帖”②。然後由男方主婦擇吉日去女方家探視,看看“門戶帖”上說的是否真實。由於淑珍算是孤兒寡母。而且淑珍的思想比較開明,李二媽就破了例,把男方的情況簡單介紹一下以後,只要淑珍同意便約定個地方,由李二媽出面帶著淑跟男方見一面,這種方法也叫“相姑爺”。當然,女方見男方也只是見見而已,一般不說話,一切都聽老家兒的。 李二媽走了以後,淑珍的母親把王家的條件說給淑珍。淑珍本不想攀高枝兒,但經不住母親的攛掇,只好答應見見王家的少爺。
按淑珍的意思是在白塔寺廟會上照個面。自從多慶瑞“走”了以後,家裡的日子顯得緊巴了,淑珍為了奔嚼裹兒,學會了打簪花,母親則在家裡縫個金馬駒、布老虎之類的小玩意兒,讓淑珍到廟會上去賣。
那年頭,一般的本分家庭平時不讓沒出閣的閨女單獨出門,吏甭說上廟會出攤兒了。但淑珍家裡窮,而且她又是要強的女性,為了謀生,她只好舍臉了。不過,她怕街坊四鄰笑話,每次到廟會出攤兒前都事先備身行頭,穿上男孩子的衣服,化裝成男的,外人冷丁一看,還真瞅不出來她是個女的。反正她一般情況下也不吆喝。 李二媽是場面人,媒婆嘛,她經歷的保媒的事兒多,不同意到廟會相親。
“人家是大宅門,少爺是局長,到廟會相親,那多寒磣呀,咱們還是到戲園子聽戲吧。”她對淑珍的母親說,“回頭讓王家買幾張長安大戲院的票,咱們聽場戲去。”
淑珍的母親猶豫半天,最後還是答應了:“您就費心吧,李二媽,我們家裡的條件您也知道,一切您就看著辦吧。” 轉過天,李二媽拿來三張戲票,拉著淑珍娘兒倆坐著洋車,
去了長安大戲院。
那天晚場是譚富英與尚小雲掛頭牌,合演《桑園寄子》,名角名戲,門票很貴。看戲的戲迷也多是有錢的主兒,他們不斷地叫好。淑珍是頭一次進戲園子聽戲,有些緊張。當然她對京劇是一竅不通,只是瞧瞧熱鬧,咂摸不出其中的韻味。 戲唱到一半,李二媽一捅淑珍的母親,悄聲說:“你看前排的那個男的,就是王家的少爺。”
淑珍的母親伸著脖子往前排看了看,她眼神不濟,加上戲園子亂亂鬨鬨,光線又不好,她哪兒瞅得出誰是誰。脖子伸了半天,她也沒看清哪位是王家少爺。
淑珍在旁邊對李二媽說:“您別讓我媽張神了,乾脆把他叫過來說句話,不就瞅清楚了嗎?”
“嗯,還是大姑奶奶開通。得,回頭我把他叫過來。”李二媽笑道。
演員歇場的時候,李二媽離開了座位,不一會兒,帶過一位模樣有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個子不高,穿著西裝,打扮挺洋氣小鼻子小眼,說話有點兒齄鼻。
他走到淑珍母親跟前,眼睛斜視著淑珍,點了點頭說道:“喔。來了您?您坐在這兒聽得清嗎?”
多淑珍的母親一時不知所措,吱唔道:“那什麼,還行吧。”
那位少爺鰭著鼻子說:“那好,那好,您接著聽吧。”說完轉身走了。臨走又瞄了淑珍一眼。
淑珍只看了他一眼,就覺得心裡彆扭。戲散場後,在回家的路上,她問李二媽:“這位王少爺到底有多大了?您跟我說實話。”
李二媽打著馬虎眼說:“你看他有多大?實打實說,三十二了”
淑珍說:“我看不止,像四十多的。他沒結過婚嗎?”
李二媽笑道:“你管他結過婚沒結過婚呢。你過門,人家是明媒正娶。他人不錯,家裡又有錢,你找了他,一輩子吃香的喝辣的。衣食無憂,多滋潤的事兒呀!”
淑珍說:“我找婆家圖的可不是這個,只要人好,他就是要板的我也跟他。您跟我明說吧,他到底結過婚沒有?我看他像幾個孩子的爹了。”
‘ 李二媽被逼到了死胡同,但她的那兩片嘴像安了彈簧,躲躲閃閃,把這個話茬兒給遮過去了。
淑珍的母親看出她對王家少爺不如意,回到家,沒抻茬兒再說這事兒。倒是淑珍先開口了:“媽,你跟李二媽回話兒吧,這門奈,我不同意。”
淑珍的母親問道:“為什麼?”
淑珍說:“不為什麼,我瞅著他心裡彆扭。”
淑珍的母親嘆了口氣說:“你再想想吧,照我看,王家少爺不錯,人挺懂禮。咱們是什麼家庭呀,窮得這樣,人家能看上咱們就不錯了。婚姻大事,不過是搭幫過日子唄,人長得如何能當飯吃嗎?”
淑珍說:“咱們人窮,志不能短。您總不能稀里糊塗地讓我出閣吧。我爹‘走’得早,您帶著我不容易,您的心氣兒我懂。可我也不小了,我能打簪花養活您。再說還有赫二哥呢,怎么著也不會讓您餓著。這門親事我是鐵了心不能答應。”
淑珍的母親見她說出這話,也不好逼她。其實老太太心裡明白,淑珍心裡裝著一個人。您想赫二爺在多家呆了好幾年,他跟淑珍眉目伶情,老太太的眼裡不揉沙子。但赫二爺是她乾兒子,也許正因為這層關係,老爺子活著的時候撂下話兒是讓他照看淑珍,並沒把淑珍許給他。現在赫二爺已然成了家,她也應該斷了當初的念想了。
淑珍是她四十多歲才生的女兒。她跟多慶瑞成親後,生了兩個兒子,但都在月科兒里夭折了。
那年頭,窮人家生孩子沒有去醫院這一說,都是請接生婆到家裡來接生,孩子的成活率很低。後來。她鬧了一場大病,十多年不見“喜”。
多慶瑞曾找大夫給她看過,大夫說她氣血兩虛,坐胎不易了。沒想到她後來會懷上淑珍。正因為如此,她對淑珍從小就非常寵愛。閨女是當媽的貼心小棉襖,她事事都依著淑珍。淑珍也是要強的孩子,從小就很懂事。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由打多慶瑞去世,淑珍已挑起門戶。所以在淑珍的婚姻大事上,她做不了淑珍的主。
淑珍有個二姨,是淑珍母親的表妹,住在鬧市口,離大沙果胡同比較近。那天,二姨來串門,淑珍把王家少爺提親的事說了.
二姨一聽便皺起了眉頭,說道:“哎喲,這個李二媽,怎么能把王家的疤瘌眼兒說給咱們珍姑娘呀,這門親事可不行。”
淑珍道:“他是疤瘌眼兒呀,瞎,那天在戲園子聽戲,光線暗了吧唧的,也沒瞅清。”
二姨笑道:“他不光是疤瘌眼兒,臉上還有麻子呢。”
淑珍恍然大悟道:“我說這李二媽咋挑戲園子見面呢,您說在那地方,誰瞅得出他臉上長沒長麻子呀。”
二姨道:“他長得怎么樣,還倒在其次,主要是人品不行,他有這個嗜好。”二姨用手比畫了一下抽大煙的動作。
“啊,他抽大煙呀?李二媽不是說他是稅務局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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